一行四人,將許雲儒抬出了場地,穿過幽暗的走廊,又走了片刻,直接進了一間提前準備好的密室裏。


    小不點一直緊隨其後,像往常一樣跟著擔架上的許雲儒,可是她發現今天的事情有點不對勁。


    先是抬擔架的人走的奇快,她的小短腿因為邁的太快,都差點絞在了一起。然後她又發現,許雲儒今天不是被抬進了往常的那間屋子。更奇怪的是,許雲儒被抬進屋裏後,那些人竟然不讓她進去。


    小不點隻好蹲在門口,耐心地等待著,她知道許雲儒一定會像往常一樣醒過來,然後帶著她迴家。


    屋內,換上普通衣衫的黑袍人衝其他人吩咐道:“你們去外麵等著,不論誰來都給我攔住。”


    其餘三人盡數出去後,黑袍人看著昏迷的許雲儒,先是替他檢查了一番傷勢,發現許雲儒的體魄格外的強橫,也就放下心來。於是自言自語道:“既然你性命無憂,那可就別怪我趁人之危了。”


    說罷,這人周身的氣息變得陰冷起來,一雙慘白且修長的手,順勢就按在了許雲儒的額頭上。


    門外的三人,將密室的大門緊緊守住,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蹲到了一旁的小不點,見此有些擔心。


    突然屋內傳出一聲慘叫。


    小不點知道這不是許雲儒的聲音,也就沒怎麽上心。以前也發生過許雲儒在昏迷中,把醫治他的人給傷了的此類事情。


    屋外三人互看一眼,正準備進屋去查看情況,隻聽屋內傳來聲音道:“快去將我師兄請來,這人有點麻煩,我必須要個幫手。”


    屋外一人聞聲急忙離去,剩餘兩人則低聲議論道:


    “柿子真有這麽厲害嗎?”


    “我看未必,恐怕是廖魁這小子昨晚被掏空了身子,現在有些力不從心了。”


    “嘿嘿,有道理。不然他怎麽連一個巡山境的魂都提不出來呢,他可是專門弄這個的啊。”


    “嘖嘖,真是二八佳人體似酥,暗裏教君骨髓枯呐。”


    “骨髓枯不枯的先不說,倒是李公子昨晚給咱們安排的那些節目,嘿嘿,還真是過癮。”


    倆人擠眉弄眼,嘀咕了好一陣,直到一個黑袍人在先前離去的那人帶領下走來,這兩人才止住了話頭。


    黑袍人是屋內廖魁的師兄,名叫郭槐,二人師出同門,由於收取魂魄製作魂牌很有一套,於是在鬥獸場主要負責管理奴隸的魂牌。


    郭槐進屋後,入眼便看見躺在屋子中央的許雲儒,心裏已明白了七八分,而後衝一旁臉色蒼白的廖魁問道:“怎麽迴事?”


    廖魁一邊調息,一邊艱難地解釋道:“替李公子辦點小事,沒想到遇見硬茬了,差點被反噬。”


    郭槐又問道:“此事李長老可否知道?”


    廖魁當即停下調息,站起身來湊到郭槐近前說道:“可能是李長老默認的此事,不然李公子也不可能壞了規矩的。”


    “可能?”郭槐一瞪眼說道。


    廖魁知道自己師兄是無利不起早的性格,於是急忙說道:“師兄啊,你可得幫幫我!這小子邪門的很,應該是有什麽神魂防禦的法寶,咱們得手之後,這件法寶就權當是師兄的出手費了。”


    郭槐有些心動,卻沉默不語。


    廖魁一咬牙,又說道:“李公子給我的那份,我讓出一半來給師兄你。隻是有一點,李公子交代過,此事務必不可外傳。”


    郭槐臉色一變,笑道:“都是同門師兄弟,我不幫你誰幫你。你放心吧,我跟著李長老這麽久,什麽事沒經曆過,你放心吧。”


    廖魁見師兄答應,心中不由鬆了口氣,自己虧了就虧了吧,隻要能給李公子有個交代便好,於是出言提醒道:“師兄,一會你可小心了,這小子有點難對付的。”


    郭槐不以為意道:“不妨事,再怎麽說,我也是上三境,他隻是個巡山境而已。你要是像我一樣修行勤勉些,也到了上三境,如今怎麽會吃了虧。”


    廖魁暗自翻起了白眼,但還是笑著催促道:“師兄教訓的是。既然師兄同意出手相助,那咱們就趕緊的吧。”


    郭槐也不再廢話,直接將自己那白皙的手,放在了許雲儒的額頭上,體內靈力夾雜著自己的神魂,闖入了許雲儒的腦海裏。然而令郭槐意外的是,他並沒有遇見什麽阻撓或者奇怪的地方,難道這小子的神魂防禦法寶是一次性的?就在他一邊暗自可惜少了件法寶,並且一邊打算抽取許雲儒的一縷魂魄時,異變突起。


    一抹金光直衝郭槐的神魂而來,伴隨金光而來的,還有一聲直達靈魂深處的巨響,嚇得郭槐趕緊抽身而退。


    廖魁看的眼皮直跳,待到郭槐緩過神來,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兄,難不成你也遇見那抹金光了?”


    郭槐深吸了幾口氣,臉色隨即又紅潤了起來,開口說道:“你猜的沒錯,這小子的確有一件守護神魂的法寶,而且品秩不低。那金光來勢洶洶,連我都不得不避其鋒芒,那道聲音更像是有高人在口吐真言,差點重創我的神魂。”


    “要不咱兩聯手試試?”廖魁試探性問道。


    兩人聯手合力抽取神魂顧慮很多,因為這兩人在合力抽取神魂的同時,也可以互相攻擊對方的神魂,或是在對方神魂上留下什麽手腳。廖魁之所以這麽說,完全是急於在李公子麵前掙得表現,他知道李公子將來在開雲宗的地位不會低了,要是此時他不巴結好李公子,等他日李公子崛起之時,還有他廖魁去巴結的機會?


    郭槐聞言,冷笑道:“咱們是師兄弟一場,你能對我放心,這我很欣慰。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可別被眼前的利益衝昏了頭腦。”


    廖魁聞言疑惑道:“師兄這話什麽意思?”


    “哼!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竅了。你仔細想想,這小子的神魂防禦法寶讓我都忌憚,你該不會真以為他是一般的散修吧?”郭槐幽幽地說道。


    一語點醒夢中人,廖魁心中駭然無比,但近在眼前的富貴機會,他一時間也難以放棄。


    然而,廖魁是個果斷的人,沒思考多久,他便對郭槐說道:“師兄,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隻要你能幫我解決了眼下的困難,除了先前承諾你的,我再將李公子給我的另一半好處也給你,外加我欠你個人情。若是日後不幸被這小子的家人找來,開雲宗要找人頂罪,我一人擔了便是,我可以立下誓言。”


    “你想好了?”郭槐沉默片刻問道。


    “想好了。”廖魁語氣很堅決。


    郭槐取出三枚黑漆漆的繡花針來,說道:“這是我的家底了,你將此針分別刺入他的頭頂、眉心以及人中,隻要他的防禦法寶不是傳說中的仙器,你就能順利地抽出他的一縷魂來。”


    廖懷知道自己師兄有一件極品寶器,沒想到今日竟能看見,而且還可以用上一用,興奮道:“神魂防禦的極品寶器都難得一見,更別提仙器了,師兄說笑了。”


    郭槐將針遞給廖魁,說道:“這可不是我給你的,而是你自己偷偷拿的,明白嗎?”


    廖魁遞給他一個我懂的表情,隨即笑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我得抓緊,免得這小子醒過來。師兄還是先離去的好,事後我會將寶器親自歸還的。”


    郭槐若無其事地走後,密室內再次迴歸平靜,隻有許雲儒的唿吸聲清晰可聞。


    三根細針刺下,許雲儒的唿吸聲已微不可聞,郭槐雖然費了一番功夫,但他對此十分滿意,臉上笑容更甚。


    然而就在他稍作調息,再動手之時,密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閉目調息的郭槐,以為是守門的人闖了進來,看也不看,怒喝道:“滾出去!”


    “你說什麽?”


    郭槐聞言猛地睜眼,隻見一襲青衫站在門口,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來者正是書院的蘇沉。此時,蘇沉的身後,還簇擁著不少人,皆是伸長了脖子向門內張望著,而守門三個人早已不知去向。


    蘇沉走到近前,也不管愣在原地的廖魁,對湧進來的人群說道:“李家這是要壞了規矩啊,人贓並獲,諸位可都得做個見證啊。”


    “真歹毒啊,對付一個重傷的巡山境,居然都用上了定魂針。”人群中一位見多識廣的人感歎道。


    “什麽是定魂針?”有人弱弱地問道。


    那位見多識廣的人隨即解釋道:“就是那漆黑的繡花針。簡單來說,就是專門用來鎮壓神魂的,用上之後這人就像行屍走肉一般,任人擺布,而且對於被鎮壓者,後患無窮呐。柿子本來就受了重傷,這下估計難過這一關嘍!”


    廖魁剛想解釋,這人在胡說,定魂針隻是針對神魂的防禦法寶而已,並沒有這人說的這麽歹毒和邪乎。哪料蘇沉一個眼神遞來,瞪得他遍體生寒,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都是蘇沉算計好的啊。


    他惹不起李公子,更惹不起眼前的蘇沉,無奈隻好乖乖閉上了嘴。


    事已至此,兩方勢力得罪一個就好,沒必要激怒了家貓,還非要再去惹得老虎發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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