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貨郎的出現,使得原本穩妥的圍殺之局立刻出現了變數,尤其是段勍一行人,更是摸不準這貨郎的意圖。


    莊老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步說道:“我們自柳葉洲竹劍堂而來,奉堂主之命辦事,還請道友不要插手。”


    貨郎從擔子上抓了一把瓜子來,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道:“我就是路過,看看熱鬧而已,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張三見莊老對貨郎有所忌憚,顯然是摸不準這貨郎的來路,於是立即擺出一臉的興奮之色,衝貨郎道:“栗子兄弟,你來得正好,這三個劫道的就拜托你了,咱們稍後再見。”


    許雲儒立刻會意,隨即一把抓住張三狂奔而去,與此同時玉煙瞬間迴到了張三袖中的匕首內。嗑瓜子的貨郎見許雲儒和張三逃走,不但沒有阻攔,反而笑道:“行啊,那一會見。”


    莊老臉色陰沉,說道:“我來攔下這人,你二人速速追趕,切記不要耽擱。”


    段勍及葉小雪飛順著許雲儒逃走的方向緊追而去,貨郎仍舊站在原地嗑著瓜子,對於段勍二人的離去也視而不見。


    莊老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何人,非要與我竹劍堂結仇不成?”


    貨郎收起瓜子,拍了拍手道:“竹劍堂?好大的名聲,但與我何幹。不過我相中的獵物,你們若是非要插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莊老冷笑一聲率先發難,取出一件法寶就衝貨郎砸去,不等貨郎抽出擔子上的扁擔應對,莊老這邊又砸下兩件法寶。來自竹劍的他,雖不是劍修,但身為煉器師,最不缺的便是各式各樣的法寶。


    麵對法寶眾多,花樣層出的莊老,貨郎將一根扁擔揮舞的輕鬆自如,得空時伸手扶了扶厚重的帽子,露出一張笑臉來喊道:“再多來點!”


    另一邊,許雲儒帶著張三飛奔而去,段勍及葉小雪在後緊追不舍。原本以段勍的金丹修為能追的更快些,但為了照顧葉小雪就走的慢了些,於是與許雲儒的距離越拉越大。


    許雲儒見與段勍拉開了些距離,且貨郎暫時也沒有追來,於是稍稍鬆了口氣,心裏暗自慶幸道:“自己所修功法形成的那一山一水,算是體內存了尋常修士的兩倍靈氣,單是跑路時這綿延不斷的力量輸出,真可算是獨一無二了。”


    張三並不知曉許雲儒的功法,見他提著自己跑了許久,估摸著快要力竭了,於是說道:“公子,要不你放下我帶著玉煙自己跑吧,他們是衝著玉煙來的,不會對我怎樣的。”


    許雲儒想了想,所問非所答道:“原本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所修的功法,但你身體確實與靈氣無緣,所以我打算讓你嚐試一下我的功法,你現在基礎還淺,換功法倒也沒有什麽不妥。”


    張三有些摸不著頭腦,焦急道:“公子,修行的事以後再說,你先帶著玉煙跑吧,後麵那些人都不好對付。”


    許雲儒不急不緩道:“沒事,已經甩開他們一段距離了,既然說到這了,我就順帶給你說說我所修行的功法。”


    在許雲儒的解釋下,張三懂了個大概,不由問道:“公子你體內有兩座氣海,那是不是意味著,跑路的時候體力就比尋常修士多了兩倍?”


    許雲儒嗯了一聲,看了看身後越來越遠的段勍二人,接著說道:“你其實不笨,就是這副身體留不住天地靈氣。我現在將功法講給你聽,你先記下口訣要領,不過你要記住,功法的事千萬不可與外人提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隨後許雲儒將功法娓娓道來,張三一字一句地牢記在心,待到死記硬背完畢後,又問了不少問題,這才默默迴味了起來。


    段勍見許雲儒越跑越遠,不由疑惑道:“這小子就不知道累嗎?他怎麽還沒半點跑不動的跡象。”


    葉小雪以為段勍是覺得自己拖累了他,本想發作吵鬧一番,想了想還是壓著火氣說道:“你不用管我,自己去追吧,我會跟上的。”


    段勍見葉小雪臉色不佳,猶豫了片刻後,主動放慢了追擊的速度,對葉小雪輕聲說道:“咱們緩緩跟上就是,等到他們力竭了,我再帶你趕上去,你先借機喘口氣。”


    葉小雪聽了此話,雖然秀眉依舊微蹙,但心裏卻多了幾分暖意,心想:“這個木頭人總算開了竅。”


    天色漸亮,許雲儒終於慢了下來,身後的段勍卻被體力不支的葉小雪所拖累,不由後悔一開始若是就帶著她追趕,也不至於現在越追越遠了。


    貨郎與莊老打了一夜,最終莊老以報廢三件不同品秩法寶的代價,換得貨郎身上初顯狼狽。


    兩人都停下手來,貨郎將有些破損的扁擔套在擔子上,衝莊老笑道:“小娃娃,身上法寶真多,爺爺不跟你玩了。”


    莊老看著貨郎離去,這才得空喘息片刻,一想到葉小雪二人若是已經得手怕是會有危險,便再次提起精神追了上去。


    等到莊老順著葉小雪留下的記號追上二人時,葉小雪大喜道:“莊老原來你沒事啊,剛才見那貨郎過去,我還以為你出什麽意外了呢。”


    莊老臉色蒼白,擺了擺手道:“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


    段勍不由問道:“莊老,那貨郎什麽來路?莫非也是衝著那狐妖的神魂來的?”


    莊老迴答道:“貨郎的來路不清楚,但他肯定是一位駐顏有術的前輩,實力接近玉璞境。他攔下我們就是想獨自去對付那兩個小子,咱們休息下還是趕緊追上的好,免得被那貨郎得了先手。”


    貨郎這邊挑著擔子直接用出了縮地成寸的本事,身影閃爍間不停地用鼻子嗅著空氣中的味道,追尋著許雲儒二人的方向。


    此時許雲儒見段勍沒有再追來,於是放下張三兩個人徒步緩緩而行,張三口裏默念著許雲儒傳授的功法口訣,許雲儒慢走間勻勻地喘著氣。


    兩人走了片刻,遠遠地看見前方有兩間土屋,土屋上的煙囪裏炊煙嫋嫋,屋簷下一展酒旗迎風飄動,院子裏一個婦人正掃著雪。


    婦人見有客人到來,便停下了手中的活,招唿道:“兩位公子來喝口酒暖暖身子啊。”


    張三聽了這話,扭頭望向許雲儒,許雲儒奮力跑了一晚上,此時正好有些困乏,於是笑道:“那就叨擾店家了,麻煩那些吃食來就行,酒就不要了,我們急著趕路。”


    婦人應了聲,先轉身迴屋去準備吃食,許雲儒和張三倆人走到屋前,自顧揭開厚厚的門簾進了屋子。一踏入屋子先是一股暖意襲麵而來,屋子裏擺放著的幾張桌椅幹淨整潔,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油膩。


    張三見屋內環境不錯,選了個火盆邊的桌子坐下後,笑道:“剛才聽這婦人的聲音甚是悅耳,此時再見這屋內幹淨清新,想必這婦人定是個不俗的美人兒,不然如何會將屋內弄的如臥室一般舒適。”


    許雲儒沒搭理張三,那婦人卻是端著一個托盤從內屋出來,笑盈盈道:“客官見笑了,平日裏小店生意慘淡,奴家閑來無事便隻好拾掇拾掇桌椅什麽的,因此看起來才比較幹淨。”


    張三迴頭望去,婦人四十來歲的模樣,穿的厚重所以看不出身材如何,但那張風韻猶存的臉,卻是讓人心動,於是笑道:“老板娘真是膽大啊。”


    婦人將一些吃食放於桌上,疑惑道:“客官這是那裏的話?”


    張三調笑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老板娘一人開店,就不怕遇見歹人嗎?”


    婦人提著茶壺給張三添了茶,笑罵道:“小兔崽子,就你還想欺負老娘不成”,不等張三說話,婦人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夫家死的早,就給我留下了這間店,我若是搬去別處就沒了生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許雲儒見婦人給他倒茶,先是道了個謝,而後不由多看了幾眼婦人的雙手,但見一雙芊芊玉手如筍如玉,手指細長,不肥不瘦,端的惹人喜愛。


    哪料此舉正好被張三看在了眼裏,待到婦人離去後,張三便玩味地看著許雲儒,於是後者便板著臉說道:“快吃,吃完趕緊上路。”


    張三不以為意,一邊吃著飯,一邊悄聲笑道:“血氣方剛,遇見如狼似虎,正常事,公子不用不好意思。”


    就在此時,厚重的門簾再次被人掀開,許雲儒和張三轉頭望去,隻見是那貨郎跟了來,頓時心裏一驚。


    貨郎進屋先將擔子放在一旁,口中喊著讓老板娘端來些吃食,一轉頭看見許雲儒二人,先是裝作一愣,而後笑道:“哎呦喂,好巧啊,兩位也在呢,不嫌棄的話,咱拚個桌如何?”


    張三在貨郎進屋時就要發作,被許雲儒製止了下來,此時見貨郎還要湊上來拚桌,沒好氣道:“嫌棄!你去別的空桌吧。”


    貨郎腆著臉一屁股坐在許雲儒對麵,笑道:“這是哪裏的話,說好一會見的,你們怎麽轉頭就不認人了呢。”


    許雲儒接話道:“你到底要怎樣?若你也是為了玉煙而來,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貨郎忙解釋道:“哪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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