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東夜陵一走,汣璃就開始全力衝擊穴道。笑話,他說不讓衝破穴道她就會乖乖聽話嗎?


    要是明天”西陵昰”比她先醒來,看到他臉上的人皮麵具被揭了,還不滅了她的口。


    越用力,越覺得全身像是要炸開一般難受,體內血氣翻滾,她也算無師自通,隻恢複了內力竟然可以和東夜陵過招,完全不知道怎樣衝破穴位卻用蠻力衝擊這穴道。


    兩個時辰以後,汣璃已經滿頭大汗,她喉頭一甜,咬破了唇才讓自己沒有暈倒。


    難怪東夜陵說想衝破穴道是癡心妄想,現在雖然勉強衝破了穴道卻是連自身也損壞了。


    踉蹌著走近龍榻,汣璃捂著鼻子收起了小瓷瓶,小心翼翼把他的麵具重新戴在臉上。


    這人皮麵具的逼真程度竟然超過花謙諾給她的那張,這事難道也與花謙諾有關?


    他還真是無孔不入呀!


    眼前已經有些模糊,又一口血湧上喉頭,這次再也忍不住一口噴了出來。


    隨手扯了一張白絹擦了嘴角,眼前一黑,人直直倒了下去。


    次日清晨。


    “西陵昰”醒來,他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疼,不過已經記不得為什麽會疼,也許是昨晚太過激烈,撞在哪裏了,他看著還睡著的汣璃,嘴角微微一笑,她完全屬於他了。


    進來服侍的老嬤嬤看見沾血的白絹,笑著捧著白絹出去了。


    青兒踱步進來,服侍”西陵昰”穿衣束發,每一個動作都十分輕柔,從始至終也沒人說過一句話。


    臨走之時,”西陵昰”小聲在青兒耳邊說道,“不要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


    青兒應了一聲,“諾。”便跪送“西陵昰”前去早朝了。


    青兒看著床上躺著的汣璃,眼神複雜,這個娘娘不簡單,上次喂她不知名的藥丸,騙她是毒藥,最後她、齊天王、璟仁王三個一起失蹤的時候可嚇死她了,還以為死定了,還好她與太醫關係不錯,太醫為她檢查了身體說她一切都好。


    現在西陵瞳死了,她們之間的恩怨怕是再也解不開。


    不敢打擾她,青兒沉穩地收拾著屋裏的一切。


    直到“西陵昰”早朝歸來,汣璃還在睡,青兒吩咐禦膳房做好了早餐以後,嗅到食物的香氣汣璃才勉強睜了眼。


    她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看到麵前立著的人影,嚇得捂住了嘴,古代大家閨秀講求笑不露齒,她剛才那個樣子恐怕連牙齦都露出來了。


    “西陵昰”見了她這個樣子臉上有些憋笑,“青兒,伺候娘娘洗漱。”


    “諾。”


    汣璃聽著青兒覺得很耳熟,當她走近一看,原來是她。


    汣璃一雙眼睛就如刀子一般,不知道把青兒淩遲了多少麵,但是青兒不愧是“西陵昰”身邊的人,一直處變不驚,後來汣璃瞪得眼睛酸疼,也就不和她計較了。


    汣璃站起來,就得全身的骨頭就要散架一般,疼得厲害。


    “西陵昰”看著汣璃呲牙咧嘴的樣子,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全身疼。”


    說了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可是“西陵昰”那張臉卻是紅成了番茄。


    “朕,以後會溫柔點。”


    本來正在喝茶,聽到“西陵昰”的話,上好的龍井茶噴了青兒一臉。她瞟了一眼“西陵昰”,應該說是樺兒。


    難怪他會突然消失,難怪那天她迴去以後聽說皇上去過冷月宮,原來這個“西陵昰”就是樺兒。


    坐到“西陵昰”的身邊,一口一口吃著碗裏的粥,心裏卻是想著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假設樺兒是真的傻,他真的以為東夜陵是他的哥哥,那麽如今這個不僅智商正常而且腹黑的“西陵昰”就是假的,聰明人可以裝傻,但是要一個傻子裝聰明人就有些困難了。


    假設樺兒是假的傻,可是他這樣欺騙她有什麽目的,他全完沒有這樣的做的理由。他周圍保護他的人的數量和周圍人對他的恭敬程度,都不像對一個傀儡做出來的,也就是說,他不是真的西陵昰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樺兒……樺兒……你究竟是誰?


    “想什麽呢?”


    汣璃一驚,勺子掉到碗裏,這才發現她碗裏的粥已經完了。


    “呃,這粥真好吃,臣妾在想這麽好吃的東西是怎麽做出來的。”


    “西陵昰”一隻手附在汣璃的手上,汣璃直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和眼前這個人比起來,她真的很難相信他竟然就是那個叫她嫂子的樺兒。


    “你若喜歡,以後朕讓他們每天都做這樣的粥。”


    “也好,冷月宮的食物真心不咋地。”


    “不用迴冷月宮,朕會為你另外修建一座行宮,在行宮沒有修好的日子,你就住在龍吟殿。”


    汣璃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到碗裏了。


    這“西陵昰”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冒牌貨嗎?修一座行宮可不是一件小事,就算是一國之君也要三思而行,況且西陵本來就國庫空虛,入不敷出,為她修行宮,這可真是一件新鮮事。


    “臣妾覺得冷月宮挺好,那裏安靜,而且……有野味吃。修行宮的事情暫且緩一緩吧。”


    “你是朕第一個女人,朕當然不會虧待你。”


    哐當一聲,汣璃手裏的勺子再次落到碗裏,以前的鶯鶯燕燕就不說了,光她知道的蘇絲籮也是的的確確被西陵昰寵幸過,難道寵幸蘇絲籮的西陵昰不是這個西陵昰。


    想著這其中的關係,汣璃已經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你不信?”


    汣璃搖搖頭,又點點頭。


    “朕的後宮的確嬪妃眾多,有些是迫不得已必須納她們為妃,有的是朕一覺醒來就自然進宮了,朕討厭她們滿臉奉承惺惺作態的樣子。”


    一覺醒來就自然進宮了?


    這“西陵昰”感覺是有病的節奏呀,上次他忽冷忽熱的症狀不輕,難道他真的有病?


    選擇性失憶?不孕不育?人格分裂?


    汣璃擺擺頭,都想什麽呢?


    “西陵昰”歎了一口氣,“你還是不信嗎?”


    “皇上,臣妾信您,隻是臣妾覺得,隻要兩個惺惺相惜的人住在一起,無論什麽地方都是天堂,臣妾已經習慣了冷月宮。”


    “你若執意如此,明天我吩咐下去,讓宮女太監們把冷月宮好好打理出來,再把原本冷宮的規格縮小,讓她們全到西頭的宮殿裏麵。”


    汣璃微微一笑,“謝皇上。”


    這樣的結果正和她意,早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臉上沒有多少驚訝之色,隻是難為東夜陵,又得被她氣得死去活來,又得為了這具身體心疼不已。


    吃完早飯,“西陵昰”要開始接見重臣,商量大事。一個假皇帝卻什麽都做得和真的一樣,真搞不懂真正的西陵昰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借著想親自布置冷月宮的借口,汣璃出了龍吟殿。此事由小喜子全權負責,汣璃打發他們先去,自己卻和青兒一起,想要在皇宮裏麵逛逛。


    逛當然是借口,無非就是想顯擺顯擺,好讓蘇絲籮知道她現在正得寵,然後在她麵前得瑟幾下,讓她覺得不除去蘇絲絲就會赴了辰妃的後塵。


    沒有坐轎子,汣璃和青兒慢慢走著,汣璃一路上一直說一些有的沒的,但是隻字沒有提西陵瞳,青兒也恭恭敬敬應和著。兩個完全沒有任何共同語言的人,一路走走笑笑。


    遠遠就聽見蘇絲籮的聲音,汣璃理了理頭發,有條不紊地走上前。


    走近才看見蘇絲籮正在教訓一個小宮女,宮女趴在地上捂著臉抽泣著。


    “宮裏禁止燒紙錢祭奠親人,要是惹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擔待地起嗎?”


    小宮女仰起頭,嬌俏的臉上印著鮮紅的手指印,“貴妃娘娘請饒命,奴才的哥哥因病去世,奴才也是想念得厲害才出此下策。”


    汣璃見了心裏一顫,竟然是流螢,想必她口中的哥哥就是西陵瞳了。


    “貴妃娘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和一個小宮女計較。”


    蘇絲籮冷眼看了一眼汣璃,又看了看青兒,臉色緩和了一些,這就是她帶著青兒出來晃悠的目的,有了青兒,基本就給自己的臉上寫著,“我很受寵”字樣。


    “妹妹有些眼生,是新進的妃嬪嗎?可是本宮沒有聽說宮裏新進了嬪妃呀。”西陵的後宮,凡是有點姿色的新人都被蘇絲籮安排在了離西陵昰最偏遠的宮殿裏麵,這樣絕美的人兒她絕對不會留著。


    汣璃掩嘴一笑,“你我同在一個屋簷下住了十幾年,絲絲隻是臉上的胎記好了,姐姐就貴人多忘事了,看來以後絲絲得常常到姐姐宮裏去坐坐。”


    蘇絲籮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你是蘇絲絲?”


    “正是。”


    就這樣,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就尋了一個亭子又說又笑聊了起來。


    “姐姐不知道,皇上真的好壞。”汣璃掩嘴一笑,“他身上的三顆紅痣真是太可愛了。”


    蘇絲籮聽了,臉上不免有幾分得意,“紅痣?我可沒見什麽紅痣。月牙形的傷疤倒是有一個。”


    “所以才說皇上好壞,他竟然是用朱砂點上去的。”


    汣璃笑著笑著,眼裏變得深邃起來,這麽說起來,這皇宮裏麵的“西陵昰”不止兩位。


    故事,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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