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個字已經表明他的態度,那又如何,已經非常明了地表明了東夜陵的態度,不管蘇絲絲是蘇府五小姐還是蘇嬪,對於主上來說,她都沒有變。


    主上……主上……這是要和皇上強人的節奏嗎?但是在主上失蹤的這段日子裏麵,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逐漸吞噬著夜家的力量,夜家有幾個資深的長老和商家都已經失蹤,她絕對不能讓主上一時衝動做傻事,她不能拿整個夜家冒險,也不能拿主上的命冒險。


    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也絕對要阻止主上。


    盧鳩一把抱住東夜陵的腿,聲音哽咽道,“主上,洛城正在鬧饑荒,西陵昰雖然表麵裝出一副仁帝形象,但是他派出的賑災糧卻在半道被截,這劫匪搶劫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哪有劫匪那麽大膽,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動手,而且這批劫匪搶劫以後就憑空消失,他們的整個行動都是有組織有紀律,絕非一般的劫匪。”


    東夜陵重新坐迴凳子上麵,“你的意思是,西陵昰明裏分派賑災糧,暗裏卻差人搶了糧食。”


    盧鳩點點頭,她正是這個意思,洛城乃三國交接的地方,一旦出現糧荒,百姓性命都得不到保障,落草為寇的人數定然就多,一旦他們出了界犯了事,在有心者的吹動下,戰爭的事情就是一觸即發,況且不管是車池還是雪國都有這個傾向。


    西陵昰這是棋行險招,拿了自己的江山賭東夜陵會不會出手,前些日子主上一直遲遲未歸,夜家有些坐不住,捐糧捐錢,錢糧還沒有達到洛城百姓手裏,自己卻被抓了起來,這其中當然有一些愛國人士,但是西陵昰仿佛鐵了心要揪出主上背後的力量,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這群人就在前些日子全部失蹤了,他們的失蹤和賑災的糧食一樣,手法仿佛是一批人所為。


    見東夜陵已經坐迴椅子上麵,盧鳩也不敢再抱他的腿,匍匐在地道,“夜家現時不同往日,這是聖上唯一為主上留下的東西,請主上三思。”


    東夜陵擺手,“你起來吧,這些事情我早就知曉,混入宮裏也是想打探他們的下落,以西陵昰多疑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把這麽重要的籌碼放在宮外。”


    盧鳩一臉驚訝,她驚訝的並不是東夜陵早早就知道這件事情,而是主上這次竟然對她解釋,主上仿佛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你以前侍奉我的娘親,後來又對我照顧有加,但是以後不要再對我撒謊。”聽了東夜陵的話,盧鳩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他信了就好,信了就好。


    “是,盧鳩以後絕對不再對主上撒謊。”隻是這個蘇絲絲讓盧鳩心裏亂了。


    東夜陵捏腰牌的手力道加重了幾分,他在崖底重傷的時候,她急得淚眼旺旺,好像還不停地在他耳邊說著什麽,不過她到底說了什麽他卻一點都沒有聽清,那時他竟然把她當成了璃兒,不知道有沒有對她說了什麽或是做了什麽?


    盧鳩看東夜陵眼神飄忽,她輕聲問道,“主上,您這次進宮有沒有發現長老們的下落?”


    東夜陵這才迴過神來,這個西陵昰藏人的本事還真是一流,他幾乎訪遍了大半個西陵皇宮,就連西陵瞳的宣和殿都去過了,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現在隻剩下西陵的後宮沒有去了。


    也該迴去看看了。


    西陵後宮宮外雖然有重兵把守,裏麵的兵力卻不多,而且每一次巡邏時間都是固定的,在巡邏期間,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隊伍,否則立即杖斃。更不得與宮裏嬪妃獨自相處否則此嬪妃與此禦林軍一起處死。


    東夜陵輕歎一聲,“沒有。”


    “主上打算接下來怎麽辦?”


    “你通知所有夜家的人,不要輕舉妄動,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


    “主上,您一人……”


    “不必多說,現在西陵昰正等著我們有所動作,長老消失的事情你們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今晚,你也從來沒有見過我。”


    “主上……”


    盧鳩隻覺得眼前一陣風吹過,隱隱的銀鈴的聲音已經慢慢遠去,盧鳩站在窗欞的位置,主上還是喜歡把一切擔子都擔在自己身上,一個人的體力是有限的,他並不是無所不能的神,隻是已經習慣讓自己每天都累到一絲力氣都沒有,隻有這樣他才能睡覺,但是盡管這樣,午夜的時候他也總是滿頭大汗地醒來。


    盧鳩深深歎了一口氣,那些都不是他的錯,他卻把這些當成了自己的責任,比起這個運籌帷幄心思縝密的東夜陵,她更懷戀那個喜歡偷懶的夜兒呢?


    現在的他雖然強大,卻總讓人心疼,讓人不敢直視,讓人害怕,讓人不敢靠近。


    或許隻有那個女人才能將主上被冰雪包裹的心漸漸融化,可是她不能冒這個險。


    夜已深,汣璃披著紅蓋頭坐在轎子裏麵,晚霜潞婧她都已經安排好了,在蘇府的賣身契被汣璃撕毀,她讓她們到十裏村去找鬼煞他們,鬼煞孤獨了那麽多年,看見潞婧晚霜兩個小丫頭應該很高興吧!比起仇恨,他應該更喜歡這種天倫之樂。


    汣璃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潞婧晚霜這兩個強脾氣,本來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和她分開,但是直到汣璃說那是救過她的爺爺,而且行動不便,更是承諾等到宮裏的事情安定下來就接她們進宮,這才讓她們勉強答應。


    沒有樂聲,沒有張揚,就這樣靜靜地,她就要被送入那堵朱紅的宮牆裏麵,關入冷月宮。


    汣璃掀開紅蓋頭,連入宮都是半夜三更,西陵昰真是沒有打算見她。也對,他身邊的美人何其多,就算她們一天一個不重複地伺候他,也要幾年才能輪玩,她這個奇醜無比的女人,隻有待在宮牆中輕羅小扇撲流螢嗎?


    嗬嗬,她是那樣甘於認命的人嗎?如果是,在穿越過來的時候就不會冒死抗婚了,如今也不可能甘心做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囚禁我又怎樣,你們不讓我好過,我偏偏要活得有滋有味。


    她今夜她的臉更加猩紅,出發之前她特意往本就已經猩紅的臉上塗抹了很多胭脂水粉,本來想嚇死西陵昰,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她們走得不是宣和門,而是走得一處偏門。


    “皇上……皇上……你來了?來……看看我們的孩子……他的眼睛鼻子長得多像你呀!”


    轎子猛烈顛簸了一下停了下來,轎子外麵傳來小喜子尖銳的聲音,“還不快把這個瘋子拖下去,真是晦氣。”


    小喜子一拂衣袖,眼中盡是不悅,汣璃撩開窗簾看在眼裏,這或許就是狗仗人勢吧!


    再看看那個女子,長得算不上絕色,但是已經是上品,她的年紀不大,二十歲不到的樣子,可是她神情癡傻,麵對兩個比她強壯的人,她低頭狠狠咬著一個太監的手臂,太監大叫一聲,狠狠一個耳光摔在女子的臉上,女子已經摔倒在地,一個枕頭從她的懷裏摔了出去,她滿臉驚恐地爬過去抱起枕頭,“孩子,對不起,娘親不是有意的,娘親不是有意的。”


    小喜子對著汣璃微微笑道,“這是曾經的秋嬪,她的父親原是正三品的將軍,可惜就在秋嬪入宮沒多久就戰死了,秋嬪也就此失寵,現在變得瘋瘋癲癲。”


    汣璃心中微微一顫,西陵昰竟然這般無情,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會毫不留情地丟掉。自己若不是對他還有半點利用價值,那麽她又會怎樣?心中頓時生了憐憫之心。


    “喜公公。”汣璃把一袋銀子已經揣到小喜子手裏。


    小喜子推了推,並沒有收下,“蘇嬪娘娘有什麽事情之說便是,這個小的受不起。”


    汣璃心中冷笑,受不起?這皇宮裏麵多時趨炎附勢的小人,他若受不起那麽一個奴才怎麽會對秋嬪拳腳相加?


    “秋嬪娘娘已經癡傻,她若是有什麽冒犯的地方,我在這裏為她向喜公公賠不是,還請喜公公不要為難她了。”


    小喜子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馬上虛假的笑容堆滿臉上,“秋嬪就算不受寵也是皇上的秋嬪,我一個奴才又怎麽敢對她不敬,剛才是怕她的突然出現嚇到蘇嬪娘娘,蘇嬪娘娘大度,竟然娘娘都不計較,奴才當然沒有什麽話說。”


    小喜子說完,手一揮,兩個太監已經放了秋嬪,“娘娘,想在後宮立足,總這樣婦人之仁可不行呀!”


    汣璃微微一笑,僵硬的笑容虛假之色毫不遜於小喜子,好,你假我也假,“喜公公真會開玩笑。”


    小喜子臉上的笑容神秘莫測,“娘娘現在雖然住在冷月宮,但是卻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人直接進宮就入冷月宮的人,這冷月宮雖然是現在的冷宮,但是二十年前卻是最富皇恩的地方。”


    汣璃冷眼掃過前方,巨大的人工湖裏麵種滿了荷花,荷花雖已謝了,但是葉子卻異常的貌似,泛著淡淡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才伸出水麵半米的白玉長廊彎彎曲曲在湖麵延伸著,直至湖中心的小道。夜光不好,汣璃看不清島上的景色,隻看見上麵火紅一片,刺痛了看風景的人的眼。


    最富皇恩的地方,它的確對得起這個稱號,隻是不知道它又如何燃盡它的繁華,變成了如今冰冰冷冷的冷宮。


    小喜子繼續道,“現在物是人非,奴才從小進宮,現在雖然年紀不大卻真真切切見證了西陵的改朝換代,所以娘娘放寬心,娘娘絕對不是池中物。”


    汣璃冷眼看了一眼小喜子,這就是他對她和顏悅色的原因。


    看著小喜子哈背彎腰的樣子,汣璃心裏一陣厭煩,她最不喜歡這樣惺惺作態的人。z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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