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香從汣璃的脖頸之間傳出,縈繞在劍封喉的鼻梁,劍封喉隻覺得心裏一片澄澈,他不動聲色的悄然猛吸一口氣,聲音溫柔了幾許,“不要打我家公子的主意。”


    汣璃笑眯眯地轉身又重新坐迴太師椅上麵,“看你剛才的表情,不會是聞到我的體香了吧?”


    劍封喉麵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這都看出來了,隨後他全身猛然一震,不對,上次和她那麽近距離接觸都沒有聞到任何氣味,現在怎麽可能聞到她的體香,不免眉頭一皺看著汣璃,她身上塗了什麽?


    眼前的蘇絲絲開始模糊,他腳下輕飄飄的,扶著額頭,劍封喉徹底明白,這是迷藥。


    汣璃搓著雙手色迷迷地看著劍封喉,“你難道沒有聽說本小姐的傳說嗎?你一個美男子竟然敢在重傷的情況下跑到我的麵前向我求救,這是送羊入虎口的節奏呀,我現在救也救了,那麽是到你以身相許的時候了。”


    劍封喉眼前的食物徹底模糊,慢慢靠近他的蘇絲絲的醜臉更加驚心動魄,意識逐漸模糊,劍封喉緊咬牙關,隻一會兒的時間,額頭的汗珠已經滾滾而下,這藥勁真是太猛了。


    僅剩一點的意識看到眼前無限放大的醜臉,一隻手扶著他的手臂,他就像木偶人一樣,隨著汣璃的移動,慢慢坐到太師椅上麵,汣璃的兩隻玉手放在他的衣領位置,雙手用力,劍封喉隻感覺一身涼意,又羞又惱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真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認為外界傳言中的蘇絲絲和她本人並不一致。


    劍封喉怒眼直盯著汣璃,但是不一會兒,他的眼簾慢慢合上,全身像是被抽盡了力氣,昏睡了過去。


    汣璃拍拍他的臉頰,“簾兒,簾兒……”見劍封喉已經沒有反映,汣璃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知道是自己的藥起了作用,還好在離開鬼煞的時候找他要了一些藥,不然麵對這個大塊頭還真不好對付。


    從下藥到藥性發作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如果神醫真的隻是一個老者,那用麽這種迷藥對付他是綽綽有餘。


    汣璃捏緊了手裏的白瓷瓶,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花謙諾。


    邁著大步朝著梨院走去,身後的劍封喉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微睜了一下眼,眼神迷離地看見汣璃消失在眼前。


    梨院內,神醫悠閑地喝著茶,聽到細微的腳步聲,他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果然她還是抑製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青翠色的小竹筒插到牆壁裏麵,一股青煙飄入,看著神醫枕著手臂趴在了桌子上麵,汣璃推開窗戶跳了進去,她輕笑地看著神醫,這人自稱神醫,卻一點都不神呀,竟然被人這麽容易就迷暈了。


    汣璃尖著手指戳戳神醫的肩頭,見他沒有反應,汣璃的膽子便大了起來,一隻玉手靠近神醫的側臉,手指觸碰到的地方,都是溫熱有彈性,不像戴了麵具,雖然說是不像戴了麵具,但是卻不能說沒有。


    汣璃的手滑上自己的臉,這張臉上麵不是也帶了一張人皮麵具嗎?又有誰能摸得出她戴了麵具?


    手指在神醫的臉側進一步摸索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握住了汣璃的手腕,汣璃睜大了眼睛正欲出聲,但是很快喉嚨傳來疼痛感,一隻銀針已經插入她的咽喉,半點聲音無法發出。


    慌亂之色顯於臉上,下一步的動作還沒有在腦中成型,腰間被兩隻手指一點,身體僵硬地猶如雕塑一樣堅硬,身體不再受大腦的控製。


    汣璃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神醫,心裏灰暗到了極點,想不到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他早有防備。


    神醫無視汣璃的眼光,直起他有些佝僂的背,扛著汣璃往偌大的木桶走去,木桶之上飄滿了玫瑰花瓣,清幽的香氣鑽入汣璃的鼻孔,熱騰的蒸氣撲了汣璃一臉,汣璃心中大急,難不成這個神醫糟老頭看上自己了?


    不會,不會,憑蘇絲絲這張臉,就算有紅綠色盲的人見了也不會美,最多一張紅臉變綠臉。


    噗通一聲,汣璃的身體從神醫的肩膀上麵落到木桶裏麵,蕩起的水花濺濕了他大半的衣服。汣璃蜷縮著躺在木桶裏麵,溫熱的水像細蛇一樣鑽入她的鼻孔耳朵,但是站在木桶外麵的人卻沒有進一步動作。


    “我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能向我證明你的能力,我就讓你活著。”


    眼前一片血紅,她記得這個聲音,他就是那晚秦淮圖的銀發男子,他救蘇絲絲難道隻是看出她又潛在的利用價值,這會兒是來驗貨的時候?她在他眼裏不過是一枚棋子?


    嗬嗬,棋子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呢,花謙諾。


    鬼煞說過,她曾經是一個擁有強大內力的人,要做的被鬼煞定義為擁有強大內力,恐怕這天下之間沒有幾個這樣的人,而且他還教了她恢複內力的方法,隻不過最近的日子過的太安寧,一直沒有太多的動力去恢複。


    汣璃屏氣凝神,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丹田之處,感受著那裏的細微變化,一股氣息遊走著,強壯著,它們就像雨後春筍一般,從四肢急速迴到丹田之處。


    淡青色的身影一直立在木桶旁邊,他的眼光仿佛穿透了花瓣停留在汣璃身上,對她此時的變化感同身受。


    汣璃開始用丹田之處聚集的力量去衝擊被封住的穴道,巨大的海水衝擊著岩石,原本堅固的岩石在潮水的一下下衝擊之下,慢慢動搖了根本,汣璃心中大喜,想不到一個人在絕境的時候,竟然有這般潛能。


    要恢複這點內力要是放在相安無事的情況下,沒有半年的時間根本辦不到。


    汣璃的手掌慢慢握成拳頭,對準水麵的青影如劍一般快速射出,朝著神醫的麵門便是一擊,神醫隻是身形微側便躲過了她的一擊。


    一擊不成,汣璃立馬踢腳朝著神醫的擋下踢去,怎料被他彎膝擋住,他的兩隻手抓住汣璃的兩隻手,把她禁錮在懷裏。


    滴答……滴答……


    汣璃衣服上麵的水漬滴在地上,清脆的聲音迴蕩在房間裏麵,房間裏麵靜得幾乎聽得到彼此的心跳聲。


    “果然是直刺蝟呢!”


    花謙諾換成一隻手環抱著汣璃,另一隻手取掉她喉嚨裏麵的銀針,她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急性子呢,為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竟然連喉嚨上麵的銀針都沒有拔掉。


    “你就是花謙諾?”


    “沒錯,果然聰明伶俐。”一隻手滑上汣璃的臉,狠狠扯掉她臉上的人皮麵具,濕潤的秀發粘在她的臉上,顯得更加嬌小,長時間的憋氣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現在全身發軟,幾乎沒有力氣逃離花謙諾的禁錮。


    花謙諾手裏已經捏著她的人皮麵具,絕世的容顏配上玲瓏的身體,汣璃的身體緊緊貼在花謙諾的身上,隻要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看到這張臉這具身體沒有不心動的。


    咚……咚……


    震撼之色浮於汣璃臉上,這是花謙諾的心跳嗎?為什麽她會感受的花謙諾心跳的節奏?


    淡淡的聲音從汣璃的耳邊傳來,“你是最完美的,也是最可悲的。”


    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朵上麵,引得一陣酥麻,汣璃咬緊了紅唇,不行,她怎麽可以這麽沒有出息,正了正神色,汣璃反唇道,“我可悲與否不是你說了算。”


    “嗬嗬,以後你就知道了,逃不了的命運,從你認識東夜陵的第一天起就已經被注定了。”


    汣璃眼裏一狠,也顧不得形象,朝著花謙諾的手臂狠狠一口,直到鮮血直流花謙諾也沒有放開他對汣璃的禁錮。


    “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條就是和我合作,另一條就是被迫與我合作,你選哪條?”


    汣璃牙齒鬆了幾分,如果隻是單純的合作陷害東夜陵,反正這樣的事情她也做過,眼前力量懸殊,還是不要來硬的,“看來我蘇絲絲也算一個人物,不管是當今聖上還是鬼穀弟子,都要和我合作,我……嗯……”


    汣璃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她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花謙諾,他剛才喂她吃了什麽?


    花謙諾禁錮汣璃的手剛一鬆開,汣璃幾個旋身已經離開他,她扶著桌子幹嘔著。


    “這是解藥。”


    淡幽的一句話讓汣璃停止了動作,他知道她中了毒,他有解藥,汣璃抬眼看著花謙諾,那張蒼老的臉和散發出來的氣息格格不入,“你怎麽知道我中毒了?”


    “西陵昰手裏的毒是我給的。”


    汣璃猛然一驚,他竟然和西陵昰勾結在了一起。不過西陵昰生性多疑,而且陰晴不定,花謙諾不管是鬼穀弟子的身份還是撲朔迷離的行蹤,都是西陵昰懷疑的因素。


    花謙諾淡漠的眼神瞟了一眼汣璃,仿佛已經看穿她的一切,“西陵瞳身上的毒也是出於我手。”


    “你撒謊。”汣璃一說出此話,馬上捂住自己的嘴。


    花謙諾微微一笑,她上當的樣子還真有些可愛呢?


    “嗬嗬,果然他還活著,不過活著也好,讓他看看他親手調教出來的人是怎麽叱吒風雲,權弄天下。”


    汣璃厲聲道,“你不會得逞。”


    “忘了告訴你,剛才你吃下的藥丸裏麵不僅有解藥的成分,還有一種蠱蟲,如果你膽敢不聽我的命令,那麽……”


    花謙諾修長的手指從懷裏拿出一隻玉片,含在嘴裏,他滑動著玉片,美妙的樂聲傳人汣璃的耳朵,汣璃感到身體裏麵好像有蟲子在四處逃竄,胃裏更是刀絞一樣地疼痛,她勾著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躥出。


    緊咬紅唇,硬是不讓自己吭出一聲,嘴唇已經被咬得出血,汣璃吞下腥甜的血液,她倔強著毫不低頭。


    玉片的聲音停止,汣璃狠狠對上花謙諾的眼睛,迎來的卻是他依舊淡漠的眼神,這個人就算天塌下來,他的表情也不會有太多變化吧!


    “這是寒性蠱蟲,在人溫熱的身體裏麵本來是處於冬眠狀態,但是一但聽到這聲音就會被激活,它會在你的身體裏麵四處遊走,啃噬你的肉,飲喝你的血,這樣的折磨不死不休。”


    “你要我幹什麽?”


    “以後你就會知道,你的內力雖然恢複了大半,但是要完全恢複還需要一些時間,失憶以後,你對武功的招式也忘得差不多了,我會定期來教你武功。”


    汣璃蹙著眉頭,“劍封喉也是你派來監視我的眼睛?”


    “你最好讓他跟在你的身邊,必要時候,他會救你一命。”


    汣璃臉上已經不悅到了極點,她一手奪過花謙諾手裏的麵具,“若是沒有什麽時候,我就先離開了。”


    厭惡,非常的厭惡,她最厭惡的無非就是自己掏出真心的時候,迎來的卻是欺騙。


    “每晚三更,到梨院來找我。”花謙諾的聲音不大,但是聲音的穿透力卻是極好,一字不漏地傳入汣璃的耳朵,讓她本來就不爽快的心更加不爽快。z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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