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要什麽?”


    說話間,劍封喉一直捂著腹部,汣璃冷眼掃過,他的腹部應該受了重創,但是劍封喉何許人也,既然能撐到蘇府,那麽他一定也能撐過這一時半會,在這個異世,想要她命的人太多,要是手裏不多握幾張王牌,隨時都能一命嗚唿。


    汣璃微微一笑,“大俠認為我想要什麽?”


    劍封喉的臉色已經慘白到了極點,這個女人要是再怎麽婆婆媽媽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掛了,難道逃到蘇府本來就是錯誤的選擇嗎?


    她想要什麽?錢嘛?但是蘇府是龍都的首富,連與皇家的姻緣都能買來,更不要說其他。


    權嗎?可是他一個匿名江湖的遊俠,怎麽可能和權力扯上關係。


    突然劍封喉雙眼猛睜,她之前做的種種,隻不過是為了活著,她要她的命。


    “請姑娘放心,隻要姑娘救我一命,他日姑娘若是有難,劍封喉一定用命相救。”


    汣璃眼眉一挑,已經拿出了紙和筆,“這無憑無據,你要是耍賴我可找誰哭去?”


    劍封喉臉上的肌肉一抖,這個蘇府五小姐的花花腸子可太多了,提著顫抖的手,劍封喉龍飛鳳舞地寫下一張欠命的借條,簽下劍封喉的大名以後,汣璃吹幹了上麵的墨跡,小心翼翼的收好,她對著劍封喉莞爾一笑,“你現在可以放心大膽地暈倒了。”


    汣璃早看出了劍封喉實在死撐,汣璃這句話一出,劍封喉朝著汣璃翻了一個白眼,身體卻直直倒了下去,他真的已經到了極限。


    汣璃打量著劍封喉幾乎已經成篩子的身體,這個人是銀發男子的心腹,對於銀發男子的行蹤,他說不定能幫上忙。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汣璃把劍封喉搬上了床,劍封喉自己已經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暫時是失血過多加上體力枯竭,沒有生命危險。隻是他那傷口縱橫交錯的身體,紅白的肉外翻著,十分慎人,汣璃的針線活也不是很好,若是為他縫製傷口,說不定以後劍封喉就不用娶妻了,哪個大姑娘看了這全身爬滿蜈蚣的身體不得嚇暈了?


    汣璃看看天色,這個時候也該到了晚飯的點,坐著喝了半杯茶水不到,果然潞婧已經端著飯菜在敲門了。


    “進來。”汣璃懶懶應了一聲以後,潞婧已經破門而入了,當她看清汣璃的床上躺了一個男人的時候,嚇得手一抖,飯菜全撒在了地上。潞婧也不是糊塗之人,她知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屋子裏麵躺著一個男人,這事傳出去的影響有多大,也不管地上的飯菜,潞婧馬上關好門窗,一張小臉毫無血色。


    潞婧壓著聲音道,“小姐,這是怎麽迴事?”


    “一個江湖遊俠,被仇家追殺逃到這裏,請我救他一命。”


    汣璃風輕雲淡地說著,就像在說今晚要吃點什麽一樣。


    “小姐,你得趕快把他弄走,不然被其他人瞧見,小姐您的名聲已經那樣了,要是再傳出什麽瘋言瘋語,您這輩子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潞婧覺得我現在的樣子,還有人願意娶嗎?”


    潞婧抖抖紅唇,硬是沒有憋出一句話來,小姐現在的名聲已經臭得不能再臭,若是誰娶了小姐,那麽將會成為天下的笑話。


    “潞婧,我這輩子恐怕嫁不出去了,上天為我關上了一扇門,但是有人連窗戶都不想為我留,我和蘇絲籮的梁子你也看見了,若是我不為自己留幾條後路,以後怎麽死都不知道。”


    潞婧瞪大了眼睛,“小姐的意思是,這個人以後可以救小姐一命?”


    汣璃點點頭,“是。”


    潞婧神色不再慌張,她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一樣走到劍封喉麵前,看著他身上的傷口不免眉頭一皺,這個人傷得也太重了。


    “小姐,把他交給潞婧吧,潞婧一定會為了小姐保住他的命。”


    汣璃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汣璃找來幹淨的衣服,紗布,療傷止血的藥丸,針線,熱水。


    潞婧脫掉劍封喉的上衣,一張小臉已經紅到了極致,為劍封喉擦掉身上的血漬,手裏拿著針線抖個不停,女紅她的確做了不少,但是縫肉的活還是第一次,更何況劍封喉也不過三十左右的樣子,潞婧看了他的身體緊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潞婧,你要是不行就我來吧!”


    “小姐……”潞婧深吸了一口氣,額頭已經滾出汗珠,她把針線直接放到汣璃手裏,“我真的下不了手。”


    “沒事,你現在出去守著,不管什麽人,都不允許他進來。”


    潞婧眼裏閃著淚花,“嗯。”


    等潞婧轉身出去以後,汣璃全神貫注地看著劍封喉的傷口,他的身體新傷舊傷層層疊疊,簡直比破棉絮還破,汣璃定了定神,把繡花針彎曲成一定幅度以後,在蠟燭上麵烤著,穿針引線,一切工序一氣嗬成。


    下手如有神,每一次當針尖插入劍封喉的身體的時候,劍封喉的身體總是細微地顫動著,或許他已經醒了吧,在這樣的巨疼下,昏迷也是一種幸福。


    汣璃額頭已經開始冒著微汗,她兩隻手全是血,他的腹部又開始滲血,劍封喉的皮膚變得卡白,就像完全沒有血色的瓷娃娃。


    “咳咳。”汣璃的手一抖,虛弱的聲音傳來,“你在害怕嗎?”


    “我害怕什麽?”


    “你的手在抖呢!”


    “再廢話我就在你身上繡出一朵花來。”


    劍封喉瞟過自己的身體,“就你這樣的技術,要是能繡出一朵花,我就跟你姓。”


    “話可不能這樣說,我……我……”汣璃看著那些縫的歪歪斜斜的傷口,她這樣的技術的確縫不出一朵花來,現在也不能出去請大夫,說不定滿大街都是尋找劍封喉的人。


    像是撒氣一般,汣璃朝著劍封喉的腹部狠狠刺了下去,一針一針,她幾乎聽見了劍封喉極度隱忍的沉重喘息聲。


    最後一針完畢以後,汣璃鬆了一口氣,她用清水洗淨手以後,為他上了止血止痛的藥膏,再纏上厚厚的紗布,一切全都完畢,再看看劍封喉那張慘白的臉,他的嘴唇已經完全幹裂,意識又陷入了昏迷階段。


    “二少爺,您不能進去,五小姐已經睡下了。”


    汣璃聽見潞婧的聲音,全身一顫,蘇昀段這個時候來幹什麽?看看一片狼藉的屋子,他要是進來了肯定露餡。


    手忙腳亂地把水盆紗布全扔進床底,看著門口的一堆飯菜,直接扯過事先準備好的衣服包裹著飯菜破碗渣子又扔進床底。


    “聽家丁來報,今晚蘇府好像有生人闖入了,我進去看看絲絲。”


    “二少爺……二少爺……”


    汣璃瞪大了眼睛,看著緩緩打開的房門,她嗖的一下竄上床上,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碰到了劍封喉的傷口,他全身肌肉緊繃,猛的一弓,接著額頭的冷汗齊刷刷冒了出來,這個女人到底是要救他還是要他的命?


    汣璃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看著蘇昀段,打了一個哈欠,懶懶道,“哥哥,這麽晚了還不睡覺呢?”


    蘇昀段掃了一眼房間,“妹妹今晚可有瞧見什麽可疑的人?”


    汣璃擺擺頭,一臉無辜道,“沒有。”


    “沒有就好,妹妹要是乏了,我就不打擾妹妹休息了。”


    “嗯。”汣璃又打了一個哈欠,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本來打算出去的蘇昀段,他的眼神卻停留在汣璃的床上,汣璃朝著蘇昀段的眼神一看,自己的魂也嚇掉了大半,竟然有血跡。


    蘇昀段上前幾步,緊緊盯著血跡道,“這是什麽?”


    “啊……呃……這是……”


    蘇昀段看著汣璃吞吞吐吐,心中的疑惑更大,他的手伸向汣璃的被子,似乎要掀開被子一探究竟。


    此時汣璃的腦袋一片空白,她感覺到劍封喉已經全身戒備,隻要事情一被捅破,那麽他的劍就該出鞘了,劍封喉的劍一旦出鞘,再無活口。


    汣璃往劍封喉身上使勁一捏,疼得劍封喉倒吸一口涼氣,指尖快速滑過他的手掌,汣璃寫下兩個字,“勿動。”


    汣璃突然一臉嬌羞地看著蘇昀段,“哥哥。”


    潞婧看到汣璃的表情,已經心領神會,她擋在汣璃與蘇昀段的中間,紅著一張小臉道,“二少爺,小姐……小姐的被子……您還是不要看了。”


    蘇昀段看著汣璃與潞婧,更加迷惑,“今晚你們兩個都是怎麽了?”


    “哥哥,我們女兒家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問了。”


    “是呀,二少爺。”


    蘇昀段皺著眉頭,他隻是聽聞家丁說今晚好像有外人闖入,想看看絲絲可還安好,這主仆兩人都是怎麽了?


    潞婧推著蘇昀段,“二少爺快出去吧!小姐葵水來了!”


    聽見潞婧的話,汣璃臉一黑,潞婧,你還敢說得再露骨一點嗎?


    蘇昀段則是全身一愣,他太久沒有迴來,絲絲已經完全長成大人了,“潞婧,為五小姐準備好熱水與幹淨的布,被子也換一換。”


    潞婧偷笑道,“是。”


    “這些日子不要讓小姐吃涼性水果,冰鎮的東西也不要碰。”


    潞婧推著蘇昀段,“二少爺快出去吧,這些奴婢都知道。”


    看著潞婧蘇昀段出了房門以後,汣璃從床上跳了起來,黑著一張臉指著大門道,“趕快給我滾出去。”z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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