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的地點設在倩汀宮,宴會奢侈至極,無所不用其極,隨處可見珠光寶氣,眾多王公貴族已經到齊,紛紛坐在倩汀宮兩側,這樣盛大的宴會每一個位置都是精心安排過,所以對於汣璃和不請自來的蘇絲籮,她們隻能站在最陰暗的角落,和一些添置酒水的丫頭在一起。


    幾個宮女站在昏暗的角落裏麵嚼舌根,“齊天王一向戴著鐵麵具,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不管是什麽原因,那樣的人都酷斃了,今天他竟然主動和蘇府那個醜八怪說話了。”


    “這也真是醜女有醜福,不過你說她到底有何能耐,竟然先與祁王爺訂婚,然後與三皇子暗好,我聽龍吟殿的宮女說,她今天竟然在龍吟殿呆了一炷香的時間。”


    汣璃眉頭一皺,明明還在討論東夜陵,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話題轉到她的身上了。


    向著光亮的地方邁了一步,兩名宮女瞧見那張舉世無雙的醜臉,下意識閉上了嘴,能在龍吟殿呆過一炷香時間的女子,分分鍾就可以變成她們的主子。


    原本喧囂的倩汀宮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西陵昰、南宮皇後和辰妃在眾多宮女太監的擁護下徐步前進,那樣的威嚴不可侵犯。


    西陵昰走到汣璃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跟在朕的身後。”


    汣璃錯愕一下以後,徐步跟在西陵昰的身後,辰妃絕美的眸子瞟了汣璃一眼,當她看清那張臉的時候,眼裏除了嘲諷再也沒有其他情緒。


    蘇絲籮用浸了毒的眼睛狠狠盯著汣璃的後背,這個醜女搶光了她所有的風頭,不管是好是壞,隻要有她的地方,人們談論的都是蘇絲絲,而不是蘇絲籮。


    西陵昰一拂龍袍正座在龍椅上麵,他的眼睛深邃有神,讓人不敢直視,九旒冕上的玉珠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這才真是帝意不可猜。


    辰妃坐在西陵昰左邊靠下,右邊則是母儀天下的南宮皇後,一個妃子竟然和皇後平起平坐,辰妃在西陵昰眼裏地位獨一無二,南宮皇後麵帶微笑,不失國母風采。


    王公貴族個個跪倒在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辰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西陵昰一揮龍袍,“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大家起身迴到座位以後,右邊座位依次是東夜陵,西陵祁……


    左邊位置是雪暸痕,西陵璟……


    汣璃掃視一周以後,發現東夜陵和弈獠痕遲遲未到,而西陵瞳沒有出席,看來他被軟禁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倩汀宮裏麵眾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就算貴為齊天王和雪國太子,也不能讓西陵堂堂國君等候他們兩人。


    先帝承諾齊天王與帝同齊,但是一山不容二虎,這兩人遲早鬥得一死一傷。


    西陵昰麵色不改,十根蒼白修長的手指端著玉杯,輕泯酒水,完全無視群臣的議論。


    汣璃站在西陵昰旁邊,這樣的位置雖然能一看群雄,但是卻是一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


    汣璃的手心已經出汗,隨著時間的流逝,現場越來越喧嘩,已經從剛才的竊竊私語到了現在的高聲談論。


    兵部尚書李穠離開自己的位置,匍匐在地道,“皇上聖威不可侵犯,齊天王目中無王,雪國小兒不識大體,請皇上不必再等他們兩位,宴會開始吧!”


    西陵昰的捏緊手裏的玉杯,雖然麵上還是無喜無怒,但是他的手指已經因為極度用力變得蒼白。


    “李愛卿說得雖然在理,但是朕這宴會本來就是為了接待齊天王和雪國太子,要是主角都沒有到來我們就開宴,那麽這次宴會也就沒有意義了。”


    “可是……”


    西陵昰眉頭微皺,“李愛卿一向深明大義,這次怎麽顯得不識大體呢?”


    “微臣多言,請皇上賜罪。”


    “何罪之有?下去吧!”


    就這樣幾句話,西陵昰既沒有說東夜陵和雪暸痕這麽做不妥,也沒有說李尚書無理,倩汀宮裏麵頓時安靜了下來,辰妃臉上的色彩已經有些不好看,而南宮皇後一如既往端莊典雅,麵帶微笑。


    “哎!”倩汀宮的房梁上麵,一襲紅袍黑邊的鐵麵男子坐了起來,他伸了一個懶腰,看似無心實則有意地任憑身體往下掉去,在剛要觸到地麵之時,他一掌揮出,巨大的掌風讓他的身體減速,身體乘機翻身躍起。


    “啊……”東夜陵打著哈欠,對著房梁喊道,“暸痕兄,快下來,人都已經到齊了。”


    然後一襲白衣男子蹁躚而下,溫文儒雅,美輪美奐。


    東夜陵對著西陵昰邪魅一笑,“我和暸痕兄害怕遲了皇上精心為我們籌辦的晚宴,所以大早就到這裏來等候,但是沒有想到這一等就睡著了。”


    東夜陵的眼睛直直盯著西陵昰的眼睛,什麽不能直視龍顏,什麽帝心叵測,在他的眼裏,一切繁華都燃成灰燼。


    東夜陵的話也無懈可擊,我和雪暸痕來了,而且來的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早,隻是你們沒有看見罷了。


    西陵昰笑看著東夜陵,隻有汣璃能看到他氣得有些微微發抖的身體,西陵昰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對汣璃說道,“記住我對你說的話了嗎?”


    汣璃一愣,西陵昰要她今晚就對東夜陵出手。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麽就開宴吧!”本來木訥著臉的群臣,聽見西陵昰這樣說,一個個都笑起來開始飲酒作樂,東夜陵和雪暸痕則做迴位置上麵,也開始一口一口喝著酒。


    現場氣氛異常古怪。


    西陵昰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汣璃,汣璃心領神會,她有條不紊地走到東夜陵的身邊,斟一杯酒雙手奉在東夜陵的麵前。


    在場所有人都停住手裏的動作,木頭人一樣看著汣璃,這個醜女人不要命了,竟然敢對齊天王斟酒。


    一時間倩汀宮裏落針可聞。


    東夜陵的眼睛透著寒氣,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讓汣璃不免脊背生寒,她知道自己現在稍有閃縮就是死,她也仰著一張醜臉,直直對上東夜陵的眼睛,兩人四目相對,半盞茶功夫以後,汣璃感覺身上的寒氣少了不少,東夜陵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不知絲絲姑娘突然給本王斟酒是什麽意思?”


    東夜陵說話的時候,雖然臉上帶笑,但是語氣中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寒還是讓汣璃全身發涼。


    汣璃心中不免想到,東夜陵不喜歡女人,難道他喜歡男人?


    “看得出齊天王不喜歡平常的夜宴,絲絲這裏有幾個點子,不知道齊天王感興趣嗎?”


    東夜陵把玩著手裏的白玉杯,“還沒有人敢在本王麵前毛遂自薦,絲絲姑娘一介女流,這勇氣不失男兒,有什麽好點子說來聽聽。”


    “民女早就聽說雪國人驍勇善戰,不如我們就來一場比試,看看雪國和西陵,到底哪國更加厲害。”


    “聽起來挺有趣的樣子,不過暸痕兄隻身一人進宮,又是本王相邀才來到西陵,本王雖然是西陵的齊天王,但是西陵也該盡地主之誼,本王就暫時和雪國太子一個陣營,來文來武,全憑你們說了算。”


    汣璃餘光瞟向西陵昰,見他正對著汣璃微微點頭,反正有西陵皇上撐腰,那麽就甩開膀子幹。


    “齊天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比賽雙方可以任意選擇規定比賽地點或者比賽方式,選定後,另一個將由對手決定,比賽分三場,三局兩勝。”


    “好。”東夜陵仰起頭,一杯烈酒一飲而盡,把男兒本色演繹地酣暢淋漓。


    “我得再次說明一下,雪國代表隻有您和太子殿下,但是在場所有西陵的子民都可以代表西陵向你們挑戰。”


    東夜陵邪魅一笑,“這樣才刺激。”


    汣璃一拍手,一個宮女端著一個木箱走向前來。


    “裏麵有大小相同的小球,小球上麵標有數字,抽到單數則決定比試方式,另一對則決定比試地點。”


    東夜陵一拂衣袖,“讓你抽。”


    汣璃莞爾一笑,果然在意料中,她伸出手在木箱裏麵抓了幾下,把小球上的數字呈到東夜陵眼前,“單數,將由我方決定比賽方式,你方決定比賽地點。”


    “有趣,你且說,比賽什麽?”


    “比舞。”汣璃兩個字一出,全場人員大笑起來,敢和東夜陵比武的人還沒有出現,這個蘇府的醜女人是不是跳河以後腦子傻了?


    東夜陵則是一臉欣賞地看著汣璃,能找到對手的弱處,並且果斷出手,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汣璃在手上沾上清酒,在絹布上麵寫上一個“舞”字,呈給眾人看,眾人傳來一陣噓咦,東夜陵和雪暸痕兩個大男兒怎麽可能會跳舞,這倩汀宮有不少女眷,隨便拉一個出來就能贏了這場比賽。


    舞?蘇絲籮雙眼放光,她從小苦練舞蹈,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結識權貴,想不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這樣**裸地擺在她的麵前。


    她才上前一步,辰妃就已經站了起來,“這次比賽的確有些意思,本宮也不免想參加,絲絲姑娘看本宮可以擔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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