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你們倆怎麽一起來的?”在校門口遇見蘇丹和季勳的莫子琪驚訝地問到,問完後又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看著季勳問到:“哦!我知道了,你肯定又跑去接蘇丹了是不是?”


    莫子琪才說完,蘇丹就趕緊捂住了莫子琪的嘴,一臉很丟人的樣子對她說道:“拜托,這可是校門口,這麽多人,我們能稍微顯得遵紀守法一點嗎?”要是被路過的老師聽到了,他們會被請到教導處接受教育的。


    “咯咯…”莫子琪雖然並不在乎,可聲音卻很配合的壓低了不少:“你放心吧,除了老師之外,我們學校哪個學生不知道你們倆什麽關係啊?”說完還指了指進進出出的同學:“你看,迴頭率百分百好不?”


    蘇丹看了看的確是迴頭率百分百,果斷的拉著莫子琪的手往校內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走了走了,找個沒有迴頭率的地方聊。”她忽然發現自己一直不在乎被關注的那一麵已經翻不出來了,這不是一件好事。


    一迴到宿舍,莫子琪就跟獻寶一樣的拿出手機讓她看自己給弟弟拍的視屏:“你看,這小家夥長得真快,肥嘟嘟的,真長得像個包子了。”


    蘇丹看著莫子琪手機裏播放的視屏,小小的嬰兒,圓圓的臉,圓圓的眼,小手和小腳卻不停地揮動著,一看就知道很健康好動。


    蘇丹笑著說道:“有沒有發現你弟弟和你很像啊?特別是眼睛,圓圓的,很可愛。”


    “當然像我了,這可是我媽親生的。”莫子琪一臉的驕傲。


    “咯咯咯…莫子琪,是你媽媽親生的沒錯,可為什麽一定要像你啊?又不是你生的!”蘇丹說出了關鍵點。


    “因為我也是我媽親生的啊?我先用的肚子,我弟後來,他肯定是照我留下的氣息長啊!”莫子琪說的振振有詞。


    蘇丹服了,向她伸出了大拇指:“你強大,這樣的說法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莫子琪露出個得意的神情,拿著手機自我欣賞去了。


    蘇丹收拾好東西,問道:“護弟狂魔,你要不要迴教室了,你不去我走了啊。”


    莫子琪這才收起手機,快速的將衣服整理好,又從書包裏把書全部拿出來,抱在懷裏,還順手拿了兩根棒棒糖,一根遞給了蘇丹。


    蘇丹看著她放在桌子上的一堆棒棒糖,覺得奇怪,問道:“怎麽買這麽多棒棒糖?難道被蔣楠欺壓的太苦,需要補充糖分?”


    莫子琪剝開棒棒糖,有點不大好意思地說道:“哪裏啊?這些是蔣楠媽媽送的,她聽說我喜歡吃甜的,然後就買了好多甜的零食送給我,棒棒糖就是其中一樣,說實話,我當時既覺得受寵若驚,又覺得自己形象不保。”


    “形象?你要形象做什麽?”蘇丹又開始不關注重點了。


    “拜托!我不能有形象嗎?”莫子琪瞪大了眼,表示自己很憤怒。


    “額!不是,抱歉,口誤,絕對的口誤,我的意思是你想要自己在蔣楠媽媽眼裏是個什麽形象?”蘇丹唿了一口氣,這也就莫子琪,要是別人,估計早罵她了,看來說話是一件很需要注意用詞的事情啊!


    聽到蘇丹這麽說,莫子琪才輕哼了一聲,表示這件事揭過去了。


    可能是嘴裏叼著棒棒糖,也可能是有點不大好意思,總之莫子琪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比如溫柔嫻熟啊,善良美麗啊!落落大方啊…”好吧,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噗…”蘇丹很不厚道的笑了:“我覺得美麗和善良可以用用,至於溫柔和嫻熟嘛,你是認真的嗎?人家這兩個詞又沒得罪你,你非得拉著人家幹嘛?”


    “蘇丹”莫子琪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就不能不指出來嗎?”真是的,瞎說什麽大實話啊?


    “咯咯咯…”迴應莫子琪的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黑板左側有一塊地方是專門記日子的,每過一天,上麵的數字便減一,吃過早飯,蘇丹拿了黑板擦把六十改成了五十九,還有五十九天他們就要高考了。


    看著五十九這個數字,蘇丹忽然有些壓抑,還有兩個月了,兩個月後她和季勳就要去不同的地方上學,本科四年,他們要分開三年。


    又是三年,她即將過掉人生中的第七個三年,在她的第八個三年裏,如果沒有季勳,那日子肯定會異常漫長而難熬吧?


    莫子琪和蔣楠去接水迴來,本來她是一直都是從後門進教室的,經過前門的時候看到蘇丹對著黑板發呆,在好奇心的驅動下,她毅然撇下蔣楠從前門走了進去。


    “想什麽呢?”莫子琪用手肘碰了一下蘇丹,把她從飄遠的思緒裏拉了迴來。


    “啊!”蘇丹迴過神,看到莫子琪探究的眼神後對她笑了笑:“沒事,就是忽然覺得過得很快,一轉眼我們都快畢業了。”


    聽她這麽一說,莫子琪也忽然覺得的確過得很快,一轉眼,她和蔣楠的關係就翻天覆地了。


    晚上最後一節課的上課鈴才響起,杜玉琳就帶著程思明出現在了教室外。


    看到自己爸爸忽然出現,而且還是一臉沉重的樣子,蘇丹的心立刻就突突的跳了起來。


    她走出教室,不管是眼裏還是心裏都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蘇丹的聲音有些幹澀:“爸爸,怎麽了?”就算故作鎮定,可微微發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緊張的心。


    “霜霜,跟爸爸迴家看看媽媽吧!”說到這,程思明差點就忍不住當著蘇丹全班同學的麵掉眼淚了:“也許是最後一麵了。”


    最後一麵,最後一麵,蘇丹的腦海轟的一聲,理智崩潰了,她尖叫起來:“不可能,我不信,爸爸你騙我,我不信…”豆大的淚珠就那麽滾滾而落。


    杜玉琳看著失控的蘇丹,也心酸地偏過頭去擦拭眼淚。


    莫子琪和季勳都跑出了教室,莫子琪直接拉住了蘇丹的手,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來安慰她,看著她掉眼淚,自己也鼻子一酸,淚水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季勳站在那,看著激動的蘇丹,想過去安慰她,卻不知道應該怎麽做,隻能傻傻的站在她旁邊看著,多看一秒,心裏就疼一分。


    過了好一會,蘇丹總算冷靜下來了,她不再哭了,清瘦的臉頰雪白,沒有一絲血色,雙眼卻通紅,沒有一絲生氣。


    “蘇丹”季勳終於還是忍不住:“堅強一點,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她了。


    蘇丹跟著爸爸迴家了,季勳和莫子琪不放心,想跟過去,被杜玉琳阻止了:“你們不要去了,好好上課,等蘇丹迴來好好安撫她,我有空會去看她的。”


    季勳和莫子琪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他們不適合去,聽到杜玉琳會去,感激的目光不由紛紛遞給了她。


    其實蘇玲前幾天就有些不穩定了,幾個大人都沒告訴蘇丹,本以為沒什麽關係,可不料今天情況忽然惡化,醫院甚至下了病危通知,到了晚上,情況更是直轉而下,為了不讓遺憾發生,幾個老人在商量過後,還是覺得應該把蘇丹接過來見一見她媽媽。


    來到醫院的蘇丹看著病床上掛著唿吸機的蘇玲,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伸出手小心地將媽媽的手握住,太過悲憾後,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媽,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會考好的大學,你不是說要陪我去報名的嗎?我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能食言的,知道嗎?”


    蘇丹泣不成聲,旁邊的幾個老人更是忍不住掉眼淚。


    “你不要睡了好不好?你都睡這麽久了,我想聽你說話,我想陪你一起收拾房間,我想陪你一起追電視劇,我想…嗚…嗚嗚…”


    蘇丹就這麽一直跪著,任誰拉和勸都不起來,雙眼就那麽愣愣看著蘇玲的臉,幾個老人都在旁邊看著,一直到一點,程思明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就將蘇丹從地上拉了起來,蘇丹一個踉蹌,直接跪坐了下去。


    奶奶和外婆都趕緊過來扶住她,她跪的太久,雙腿已經麻木沒有知覺了,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最終蘇丹還是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位置也還是那個位置,就連握著蘇玲雙手的動作都沒有改變。


    一夜過後,才看見黎明的光,蘇丹忽然把一直看著媽媽的目光看向了旁邊桌子上的儀器,看了好一會,她才嘶啞著聲音問到:“爸爸,你看,媽媽的心跳和唿吸都很正常。”


    程思明熬了好幾天,這會也即將到了邊緣,聽到蘇丹的話,木然的將臉轉向那台儀器,看清楚數字後,死灰眼裏露出了一絲生機,他趕緊起身,去將值班醫生請了過來。


    值班醫生看後也覺得不可思議,對他們說道:“病人的情況我待會會和今天上班的醫生講,如果病人能挨過這個危險期,沒準蘇醒的可能反而大了起來,不過你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這隻是如果和可能。”


    雖然希望依舊渺茫,可現在的程思明和蘇丹都猶如瀕死的魚得到了一碗水,雖然不知道明天如何,可眼下,他們活過來的希望卻有了。


    在醫院的蘇丹一夜沒睡,在學校的莫子琪和季勳幾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吃過早飯,莫子琪終於忍不住打電話向程思明了解情況了,沒辦法,蘇丹的手機放在宿舍,根本沒拿。


    得知蘇玲的情況居然奇跡般的穩定了之後,莫子琪問到了蘇丹怎麽樣了。


    蘇丹一天一夜沒合眼,吃過幾口粥以後,終於熬不住,趴在旁邊睡著了,睡著的蘇丹手裏還是緊緊握著蘇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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