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是英語,上課上到一半,他們的班主任忽然來了,敲了敲門,神色有些焦急地看著蘇丹,對她說道:“蘇丹,你出來一下。”


    全班同學都看向走出教室的蘇丹,蘇丹在看到杜玉琳神色的那會,心突的跳了一下,一種極度的不安湧上心頭。


    “杜老師?”走出教室的蘇丹奇怪的看著杜玉琳。


    杜玉琳張了張嘴,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麽說,最後還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安慰的語氣說道:“你媽媽她被送進了搶救室,有可能醒不過來,你…”她說不下去了,蘇丹的臉在瞬間慘白起來,眼裏的淚珠大顆大顆的滑落,踉踉蹌蹌的就往樓梯口走。


    看到蘇丹如此絕望的神情,莫子琪和季勳都忍不住站了起來,要不是還在上課,他們早就跑出去了。


    杜玉琳上前拉住蘇丹的手,牽著她往樓梯口走去,邊走邊說道:“老師送你過去。”自己最得意的學生生縫大變,她能做的就隻有盡自己的力量幫幫她。


    正在給學生上課的英語老師推了推眼鏡,看著季勳莫子琪他們的方向說道:“我們繼續上課。”


    季勳看向莫子琪,莫子琪也是一件茫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一向冷靜的蘇丹如此失態和驚慌失措?


    不過他們也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孩了,知道能讓蘇丹如此的肯定不是小事,所以一下課,季勳就問莫子琪:“你知道蘇丹怎麽了嗎?”


    莫子琪搖搖頭,也是一臉茫然,拿出手機說道:“要不我打電話問問她爸爸?”


    季勳想了想,搖搖頭,說道:“等上完下節課再問。”不管蘇丹現在去了哪,再上一節課都應該到了。”


    莫子琪點點頭,她也有些顧慮,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剛才她聽到了杜老師說到了媽媽兩個字,如果是蘇丹的媽媽出事了,那對蘇丹的衝擊恐怕小不了,不管怎樣,她還是希望自己聽錯了,高考在即,如果發生什麽蘇丹承受不住的事情,那該怎麽辦?


    杜玉琳親自開車將蘇丹送到了醫院,陪她找到了她媽媽手術的手術室,在那裏,蘇丹的爸爸,爺爺外公外婆都在那裏等著,看見蘇丹來了,她外婆原本就婆娑的淚眼再次忍不住流起了眼淚。


    蘇丹走過去拉住了外婆的手,看向自己的爸爸,眼淚洶湧的問道:“媽媽她怎麽了?為什麽忽然就…”說到這,她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杜老師告訴她的是,她媽媽早上被送進了搶救室,現在正在手術。


    程思明看著自己的女兒,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沒事的,霜霜,媽媽隻是腦袋裏有一塊淤血要清除,一會就沒事了。”


    她看著自己爸爸忽然間就老了不少的容顏,隻覺得心如刀絞,大聲說道:“爸爸你騙人,你在說謊,如果沒事的話你怎麽可能讓我來?”她多了解自己的父母,如果隻是一個平常的手術恐怕自己連知道的機會都不會有,除非是大手術,那種能威脅到生命的手術,自己的爸爸和奶奶外婆他們才會把她叫過來。


    看著泣不成聲的蘇丹,程思明也忍不住淚眼朦朧起來,他又何嚐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聰明,自己的謊言在她麵前根本行不通,可他多不想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她馬上就要高考了,這是關乎她一生的考試,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告訴她。


    如果不是醫生告訴他妻子有可能下不了手術台的話,如果不是怕萬一妻子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的女兒到時候受到的衝擊會更大的話,他是一萬個不願意他的女兒受現在這樣的痛楚的。


    看著蘇丹哭,杜玉琳的心裏也不好受,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別哭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在這裏等你媽媽,為她祈禱,等她平平安安的做完手術,知道嗎?”


    蘇丹聽了她的話,慢慢停止了哭泣。


    杜玉琳從包裏拿出了紙巾遞給她。


    蘇丹接過紙巾,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盡管聲音還是有些哽咽,好在不再哭了,她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對杜玉琳說道:“杜老師,您放心,我知道了,我會堅強的,等我媽媽醒了還需要人照顧,我不能添亂,我知道,謝謝您送我過來。”


    杜玉琳看著蘇丹懂事而堅強的樣子,忍不住心裏泛酸,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到:“好,你知道就好了,老師先迴去,待會我還有課,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給老師打電話。”


    蘇丹點點頭,眼裏流露出了感激,她隻不過教了自己半年而已,能這麽對自己已經很不錯了。


    見杜玉琳要走,程思明趕緊上前,對她說道:“杜老師謝謝你啊!特意送霜霜過來,麻煩老師了。”


    杜玉琳擺擺手,真誠地說道:“不客氣,不說她平時表現優良,就衝她是我的學生我也該送她過來的,這是我的責任。”說完,她又朝蘇丹揮揮手,說道:“你要是迴學校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不要拒絕,我有空,也不麻煩。”說完又朝幾個老人點頭示意,然後離開了。


    蘇丹外婆拉著蘇丹的手,在手術室門外的休息椅上坐下,然後安慰道:“霜霜,別怕啊!媽媽會沒事的。”


    蘇丹點點頭,緊緊的握住了外婆的手,坐在她旁邊的奶奶也安慰道:“我們一起等,媽媽一定會沒事的。”


    雖然都這麽說,但其實他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醫生說了,成功的幾率隻有一半,所以他們與其說是在安慰蘇丹,不如說是在安慰蘇丹的同時也在自我安慰。


    而莫子琪這邊,一下課莫子琪就接到蘇丹的電話,她趕緊問到:“蘇丹,你還好吧?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電話那頭的蘇丹此刻心裏已經平靜了不少,她對莫子琪說到:“放心吧,我沒事,我家裏出了點事,可能會請幾天假,我不在的時候發的卷子你幫我收一下,然後放到寢室裏,等我迴來在做。”


    “好”莫子琪知道蘇丹可能不想多說什麽,也有可能知道季勳和蔣楠就在旁邊,所以不方便說,所以她也不好多問,隻能對她說道:“那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迴來。”


    掛斷電話後,麵對目光灼灼的季勳,莫子琪有點覺得受不了,這家夥一下課就盯著她,讓她打電話,現在打完了,他還這樣看著自己是鬧哪樣?不要告訴她他沒聽見蘇丹說什麽?手機開著擴音呢!


    好吧!我是吃不消了,莫子琪趕緊收好手機,準備撤退,先躲躲再說,季勳這家夥明顯的還有話說,她完全不想聽。


    “莫子琪”季勳將她的路堵了,看了看莫子琪一副防備的樣子後,季勳放小了聲貝,對她說道:“你晚上下課後再打個電話給蘇丹,問問她到底怎麽了,然後告訴我,可以嗎?”


    莫子琪聽著季勳這句看上去像是請問句,實則是陳述句的話有些想暴走,在心裏打定主意: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知道也不告訴你,蘇丹不讓。


    季勳眯了眯眼,看著一臉懵樣的莫子琪,用思索的表情說道:“我怎麽總感覺你其實知道點什呢啊?”


    這下莫子琪毫不客氣的推來了季勳,邊走邊說道:“我去你的,你以為你是柯南啊?”說完落荒而逃,她決定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給蘇丹打個電話。


    因為是補課期間,莫子琪隻要走到高二的教學樓層就可以了,接通後,莫子琪問道:“蘇丹,現在就我一個人,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媽媽出事了?”


    電話那頭的的蘇丹沉默了一會,才緩緩的說道:“嗯,我媽媽以前出車禍的時候腦顱裏有血塊,導致現在記憶力越來越低,昨天暈倒後就被送進了搶救室,然後直接就上了手術台,現在還在做手術。”


    莫子琪吃驚的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她知道蘇丹跟她媽媽的感情,她一直覺得她媽媽出車禍是自己的錯,現在又因為上次車禍的事上了手術台,蘇丹的心裏肯定會無比自責,她隻能安慰道:“阿姨會沒事的,你別急啊,現在醫學那麽發達,阿姨肯定會沒事的。”除此之外,莫子琪再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她真想翹課去陪著蘇丹。


    “莫子琪”蘇丹的聲音很平靜:“不要告訴她季勳和蔣楠關於我媽媽的事,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都不要說,知道嗎?”


    莫子琪猶豫了,蘇丹一人承受這些,不公平吧?


    “莫子琪,你聽到了嗎?不要說,這是我唯一的要求。”蘇丹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裏帶了些許請求。


    莫子琪最後還是抵不過蘇丹的請求,應允到:“哎呀,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答應你不說。”


    聽到莫子琪應允,蘇丹又對她說道:“莫子琪,謝謝你。”


    莫子琪看了看時間:對蘇丹說道:“不用謝,我們什麽關係啊,用不到這個字的,我快要上課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晚一會打電話給你。”聽到蘇丹答應後,莫子琪掛掉了電話,然後就被季勳給堵在下樓的樓梯口了,說實話,除了嘴角抽搐,莫子琪實在做不出第二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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