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就這麽死了,一時間,烏雲退去,風靜止,不渝和修緣一起抬起頭,xt.


    不渝仰著頭,『露』出一抹微笑,這是久別重逢的笑容,繼而她低下頭看著修緣,修緣也『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時間在這一刻靜止,該有多好,不渝嘴角的微笑中有一抹苦澀。


    婆婆看著遠方走來的幾個人。


    逍遙抱著忘痕,當她焦急的張望時,繼而逍遙身後又出現了修緣,還有不渝。


    直到看見這幾個人的平安歸來,婆婆的老臉才『露』出笑容,那是她從未有過的笑容。


    不渝的眼睛對上婆婆的,她的眼睛瞬間濕潤了。


    夜晚,不渝沒有睡,而是站在洞邊,婆婆走過來,“你怎麽不睡啊?”


    不渝迴過頭看著婆婆,她矮並且胖,隻到不渝的肩膀,不渝攬過婆婆將她擁入懷裏,婆婆對不渝這個擁抱甚是奇怪。


    “怎麽了孩子?”


    不渝並不鬆開,這擁抱深沉之極。


    “出什麽事了?”婆婆等她鬆開,看著不渝,她已經淚流滿麵。


    “婆婆,”不渝有些哽咽,“我要走了。”


    “走?去哪?”婆婆大驚,看著不渝。


    不渝閉上眼,長睫上閃動著淚光,“離開這裏,不能再迴來了。”


    “為什麽?”婆婆提高了聲音。


    不渝有話梗在喉頭裏說不出來。


    “修緣知道嗎?”婆婆接著問。


    不渝搖搖頭,“他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天台鎮需要重建,這麽多百姓需要安置,人們需要他。”


    婆婆不理解的看著不渝,“你到底要去哪?”


    不渝的眼睛飄向洞中的忘痕,熟睡的女兒平靜的側躺著,不渝眼中有著諸多不舍,“婆婆,我本不應該活到今天的,能看著忘痕長這麽大,*看到她的今天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渝”婆婆還要說什麽,不渝捂住嘴她抑製不住的想要哭。


    “好了好了不說了,咱們不說了。”婆婆攬著不渝的肩頭。


    修緣還沒等到天亮就早早起床,他本想看看生病的人,卻看見更早的人已經在這忙碌。


    不渝正彎著腰給病人們盛『藥』,似乎感受到什麽,她直起來迴過頭看著修緣就站在不遠處,不渝微微一笑。


    “怎麽起這麽早?”修緣走過來幫助她一起幹。


    “睡不著就起來幫婆婆熬『藥』了,”不渝笑笑,明媚的笑容看著修緣,她盛一碗遞給修緣一碗,修緣再分發給病人。


    “休息的好嗎?”修緣問她。


    不渝點點頭,“很好啊,你呢?”


    修緣也點點頭,“很好,玄冰除掉頓時覺得輕鬆了很多。”修緣的笑容是那麽輕鬆,就像天台鎮久不見的陽光,如此和煦。


    不渝挪開眼睛,她繼續低頭忙碌著,修緣覺得不渝似乎有什麽心事,他剛要問,忘痕也走過來了。


    “修緣師傅。”


    兩個人迴過頭,隻見逍遙和忘痕在一起,忘痕看著母親,她向她點了點頭,不渝也微微一笑。


    逍遙告訴她在她昏『迷』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忘痕心裏泛著一絲傷感,再見母親居然有些不自然。


    “我們是來幫忙的,”逍遙眯起眼睛笑了笑向著修緣走過去,留下忘痕一個人,站在那,日光透過樹葉打下來,那明晃晃的光亮照在忘痕白皙的接近透明的臉龐上,還有不渝,直直的看著女兒,眼裏有和煦的眼光。


    修緣在不渝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休息一會兒吧,過去。”他超前努了努嘴,不渝心裏有什麽堵著,像個僵硬的木偶一樣走向女兒,在隻有一臂距離的時候停下。


    忘痕比自己似乎還要高一點,她不知說什麽是好,隻見忘痕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她一把抱著母親的腰衝進母親懷裏。


    不渝順勢抱著女兒的後背,那種相依偎的溫暖是撫慰傷痛的妙『藥』,不渝覺得十七年了,她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擁抱。


    修緣拉了拉逍遙,兩個人一起向別處走去。


    逍遙垂著頭,有些落寞,“你怎麽了?”修緣問著。


    逍遙搖搖頭,“心裏難受,聽感動的,要是永遠能這樣多好。”


    “一定會的,”修緣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閃現了不渝早上那心酸的眼神,修緣心裏咯噔一聲。


    隻幾天,天台鎮的人民擺脫了霍『亂』的困擾,人們開始試著走下山去,迴到自己的家園,重建自己的家園。


    哪都不如家裏好啊。


    迴家去,得迴家去,毀了也是家啊。


    對,要迴家,毀了也不怕,我們要重建家園。


    人們這麽說著,開始離開了天台山迴到狼藉的天台鎮,盡管狼藉,但是在強烈而溫暖的陽光下,人們依舊對未來的生活充滿希望。


    修緣一直忙碌著,幫著人們重建家園,在滿頭大汗的時候他會偷閑的直起身子看一眼不遠處的不渝。


    似乎兩個人心有靈犀,隻要修緣看她,她就能感受的到,於是無論在做什麽也會站起來迴頭看一眼修緣。


    於是相視一笑,隻是不渝在笑過之後會匆忙迴過頭,因為眼角就是一滴淚。


    忘痕會看著這樣的母親,她寡言,她安靜,她美得像一座神而不是妖,忘痕知道,自己愛她,這就是自己的母親。


    她會躺在她的懷裏,不渝輕輕地捋著忘痕鬢角的頭發,那麽輕柔,忘痕貪戀的抬起眼睛看著她,兩個人沒有對話。


    “你還會走嗎?”


    不渝一楞,她的手指在忘痕的發中僵硬了一下。


    “怎麽會這麽問?”


    “你是不是還是會走?”


    不渝沒有說話,忘痕一下子坐了起來,她拉著母親的手,“你真的要走?”


    不渝看著女兒,她有些急躁。


    “你為什麽又要走,不走行不行?”


    不渝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她坐起來抱著忘痕的頭,將女兒緊緊的摟在懷裏,“忘痕,你要好好照顧修緣,我知道你也喜歡他。”


    忘痕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剛想解釋什麽,不渝繼續說,“不要解釋,你會愛他是正常的,你流著我的血,我每一滴血都被他強烈的吸引著,如果我不能守護他,請你代替我守著他,永遠。”


    逍遙走到洞邊,恰聽見這一席話,他聽見自己心碎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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