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諾稍微停頓了一下,她能從冉芷君的聲音中感受到哽咽,於是有些手足無措地抓住冉芷君的手說:“ 芷君 。”


    “我的母親從未帶我出席皇宮的宴會,但在更大規模的宴會上,她通常隻會帶上妹妹。”冉芷君方向他微微一笑,說:“我也曾盡力想要贏得他們的好感,但結果並不理想。”


    “不管我如何行動,似乎他們對妹妹的喜愛更甚,有時,我甚至懷疑我並非他們的親生女兒。”


    “我從未接受過正規的學校教育,無論是琴、棋、書還是畫,都是我長兄傳授給我的,那個小院便是我的全部領地。”


    實際上,從某個角度看,她可能應該對冉衡表示感激。


    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裏,他對她的關心和愛護就如同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般。他全心全意地教導她,這種“言傳身教”的方式也有其合理之處。她從冉衡那裏學到了他展示給她的溫文爾雅和上進心,以及他內在的高傲氣質,這些因素共同作用下,她在那種環境下並沒有真正地變得愚昧和無知。


    朱雪諾鼻尖微酸,而這些舒欣卻從不告訴她,她總以為冉芷君就是自己不想出去。


    因此,舒欣為什麽會對她撒謊?


    朱雪諾一時間感到無言以對,於是俯身溫柔地抱住了她,並說:“從此以後,我和太子哥哥都將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你將不再局限於那個小院。”


    冉芷君緊緊擁抱著她,他的心中充滿了溫暖的感覺。


    她不確定未來是否會有太子,但如果有這位心地善良的女子作為朋友,她會感到非常高興。


    從洞口傳來了步伐的聲音,冉芷君趕緊放開朱雪諾,轉過身來擦去眼中的淚水,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元君澤與宴安才步入屋內。


    這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正常,就像剛剛走進來一樣。


    然而冉芷君明白了這一點,他們已經聽進去了。


    朱雪諾可能不太理解某些話,但她相信這兩個人一定能聽得懂。


    如果她知道這場陰謀是死過一次的話,她就不能說出口了,她隻能逐步引導他們,引導他們向正確的方向去調查。


    她從一開始就試圖利用太子的影響力來實現自己的目標,但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此刻,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即使太子僅僅是出於對朱雪諾的考慮,他也會仔細調查今天發生的事情。


    然而,她深知冉舒欣背後的那個人思維縝密,不會有任何失誤,正如她在前世所見,無論是朱家還是東宮,都未發現任何漏洞,這一次,很可能也不會有任何失誤。


    隻要太子開始進行調查,她便有可能逐漸將這一陰謀推向他的麵前。


    如果她的胳膊無法扭轉大腿,那麽就用太子這條更為粗壯的腿來進行扭轉吧。


    火焰驅散了山洞裏的寒冷,帶來了舒適的暖意,再加上一天的忙碌,讓人感到昏昏欲睡。


    元君澤摘下他的外袍並扔給冉芷君, 冉芷君的眼睛雖然有些模糊,但仍然保持著一絲清醒,說道:“芷君不需要。”


    太子今天所穿的是墨金色的長袍,北閬則以墨為尊,墨金色象征著聖上或儲君,因此她不敢接受。


    “如果染上風寒就拖孤的後腿。”元君澤對此表示不滿。


    冉芷君感到極度疲憊,聽到這些話後,他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然後蓋上了充滿龍涎香的外袍,進入了深度睡眠。


    在另一處,朱雪諾堅決不接受宴安穿著的外裳,並將整個身體背在背上。


    元君澤掃了一眼,悠然地說:“小雪,你是讓孤多脫掉一件嗎?孤亦傷之”


    盡管朝廷中有公主的存在,但當提及元君澤,他首先想到的是小時候一直守護在朱家的朱雪諾,因為他看到那個小奶團子逐漸成長為一個端莊的少女。麵對這樣的妹妹,太子總是展現出溫柔的一麵。


    朱雪諾稍微移動了一下,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元君澤伊爾說:“他是孤的侍衛統領,他的就是孤的,就當是孤給你的?”


    朱雪諾沉思片刻後,伸出雙手說:“感謝太子哥哥。”


    宴安悄無聲息地走上前去,將自己的衣物遞給了她,然後返迴到了元君澤的身旁。


    當兩個女孩的唿吸聲逐漸平穩下來時,元君澤閉上了眼睛,輕蔑地說:“自己寵壞了,嬌氣了受點苦!”


    宴安說:“殿下可也出了力的。”


    在那十二年的時光裏,他們的身旁僅有這位年輕女子,她的幾位兄長,包括太子,都無微不至地寵愛著她。畢竟,每個人都不喜歡一個香氣撲鼻、柔軟如奶的小團體,總是溫柔可愛地稱唿她為哥哥,甚至連公主都不敢與太子有任何衝突,唯有朱雪諾有勇氣這麽做。


    元君澤沒有明確表態,隻是輕蔑地哼了一聲。


    山洞的內部逐漸恢複了寧靜。


    在一片寂靜之中,元君澤慢慢地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不遠的女孩身上,她的身體蜷縮在他的外袍裏。


    正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盡管她比朱雪諾年輕兩歲,但她的成熟程度遠超過朱雪諾。


    她看起來睡得很沉,眉毛緊皺。


    可能是石壁讓人感到不適,也可能是內心感到不安。


    在這十六年的時光裏,隻有那一個小院,他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一天,也不能理解這個表麵上溫柔無害,實則內心充滿戾氣的女子所經曆的一切。


    即使你聽到她的話,如果沒有真正的經曆,也很難真正體會到她的情感。


    而且,她所表達的痛苦僅僅是更大問題的冰山之尖。


    如果今天真的發生了不幸的事情,她將無法保全自己,正如她所指出的,京獄注定會經曆一次劫難,並且幾乎沒有生還的機會。


    朱雪諾有許多人為她複仇,如果他和她之間沒有任何聯係,不知道真相,複仇的人甚至包括他。


    但她,在她的背後一無所有。


    這麽多年來,她獨自一人在那危險的環境中,不知經曆了多少次努力掙紮,又遭遇了多少如今這般艱難的境遇;當她決定孤軍奮戰去尋找他這個瘋狂的人時,她不確定這是否是出於一種生死攸關的決心。


    突然之間,元君澤的心變得柔軟,這種柔軟變得無法控製。


    經過一段時間的猶豫,太子默默地歎了口氣,然後順從地站起身來,靠著石壁坐了下來,輕輕地將女子抱到懷裏,讓她依偎在他的懷中。


    冉芷君被突然驚醒,正準備睜開眼睛時,元君澤迅速地用手遮住了她的雙眼,並輕聲地說:“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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