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隻有商仲尼和墨山重二人,還有一隻不知道是什麽靈器幻化出來的老虎,正在快樂的玩水。


    “墨先生,這裏還是很安靜的。上麵的幾位都快打成狗了吧,怎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墨先生一邊擺弄手裏的茶具,一邊揮手喚出一團火焰,凝結在空中,燒製這茶水。“你們儒家,不是講究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何況他們的因果,和你又沒有關係。”


    “這些道理你也知道?你不是假裝的墨家的先生嗎?什麽時候偷學了我儒家的要義?”商仲尼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了,反正已經這麽倒黴了,就算餘生被關在這裏,還少了人觀看自己的丟人倒黴大合集哪,便是就此歿了 ,也沒什麽好惋惜的,畢竟自己的胞弟最終還是走迴了正路,不再癡迷於煉大力丸了。


    此生無憾,唯愧一人。


    也不知道那個比自己長得還爺們的女子丁亥現在如何了。或許是自己出現在她的生命裏,改變了她的一切。


    就在商仲尼胡思亂想的時候,整個乾元城的人,都在找丁亥。


    丁亥布置了防禦策略,訓練好了預備戰士,還留下了訓練方法,作為這一切後,她就消失了,再次出現就是一年以後了,這一年時間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幹了些什麽。


    當然這是後話,翻迴來再說商仲尼,看著墨先生把茶沏好又倒掉,沏好再倒掉,如此三次。


    “墨先生,是茶髒,還是水髒?”


    “都不是,是你的嘴髒。”墨先生丟過一麵鏡子去,鏡子裏的商仲尼的紅漆臉已經恢複了當初的帥氣模樣。


    商仲尼把鏡子別在腰上,許是個寶貝也不一定哪,他才不理會墨先生急了眼的別別別的三連勸告,越勸越說明物有所值,商仲尼就越別得緊,生怕墨先生衝過來搶了。


    “我就別,你能拿我怎麽樣啊?”商仲尼還把那個套鏡子的繩結打了個死扣。


    “哎。”墨先生無可奈何的一捂眼睛。


    商仲尼隻覺得後麵惡風襲來,什麽東西咬住自己的腰帶,就不撒口?


    不用問,墨先生雖然很狗,但不會真的拿嘴去咬,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個一直很友善的虎哥正咬著他的腰帶,幫他做諧振子運動哪,忽上忽下,忽快忽慢,啪啪的往地上摔啊。


    “墨先生,什麽個情況,虎哥不是脾氣很好嗎?一路上它一句髒話都沒說,怎麽變得這麽暴躁。哎呀,腰斷了。”商仲尼無助的請求還在洗茶的墨先生。


    “你把鏡子拿下來,那個東西是它的,它的原形是個梳妝台,你把它的鏡子卡身上,它當然不開心了。”


    “你怎麽不早說,你早這麽說,我別這個幹什麽?”說著商仲尼開始解腰帶把鏡子摘出來,畢竟自己係得死扣,還得自己來解。


    “別別……”


    “我知道了,我這不是往下摘的嗎?沒別了呀。”


    “算了,你當有此命。”墨先生終於放棄了自己的無效溝通,隨商仲尼自安天命。


    就在商仲尼疑惑不解的時候,答案向他撲麵而來,就是字麵那種撲麵。


    剛剛還小股翻湧如花朵綻放的溫泉,突然就無來由的噴發了,還是懟著他的臉噴發了,一股強勁的水流,把他和虎哥都卷起來,衝到了下一個山洞,在這裏也有一個墨先生,隻不過是穿著一身黑衣服,手上的不再是茶而是酒。


    “嗨,小兄弟,你來了。我就知道我們有緣。要不要整兩口,這酒可是不尋常,采東海盡頭的第一滴水,去西海深處沉默千年的淚,合人間十九州億萬生靈的悔恨,終得這一壺——斷腸酒。”


    “這斷腸酒,不會是毒酒吧?”


    “什麽是毒?求之不得是毒,趨之若鶩也是毒,這酒有什麽毒,最毒的是相思,少年人,你若無相思意,又豈會有斷腸毒?”黑衣墨先生看起來更像一個世外的高人,反正談吐是不一般。


    “額~打擾一下,這位和墨先生長得一樣的高人,是哪一位?”商仲尼總算把鏡子還給虎哥,虎哥又捧著鏡子,人立而起的自己玩耍去了。


    “我便是墨山重。”


    “那,外麵那一位穿白衣服的哪?”


    “也是。”


    “怎麽會有兩個墨山重?”


    “怎麽不可以,你都可以是個二心的,墨山重為什麽就不能有兩個呐?一黑一白,於山巔處重合,於山腳處分開。”


    “墨先生,你說話很高深啊。是不是小時候得過什麽大病,腦殘沒有治好?”倒黴透頂了的商仲尼主打的就是一個渾身是傷,嘴還是硬的。


    “少年郎,生氣又有什麽用哪?你困在這裏,又出不去,別人又進不來。”


    “別人怎麽會進不來?”


    “你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不就是一處藏了秘密的山洞。”


    “錯,這是你的心,或者說——神魂。”


    “什麽玩意?神魂?我一個倒黴鬼還有了神魂?”


    “不錯,若不是神魂,怎麽能看到我的兩具仙體,一陰一陽之謂道,若是尋常人的眼睛,又怎麽分得清黑白,還不是大家說什麽,就是什麽?以為自己維護的是正義,就扯著嗓子喊兩聲,卻不知道隻是邪惡畜養的狂犬罷了。”黑衣墨先生說話總是神神叨叨的,一會正義,一會邪惡的。


    “你說這是我的神魂,你有什麽證據?”


    “還記得那個門上的問題嗎?”


    “道是什麽?”


    “你是如何作答的?”


    “我就是道。”


    “那不就對了,既然你就是道,這裏的道,就是你的神魂世界,這裏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黑白。”


    “連你和那個白衣服的也是?”


    “可以這麽說,也不可以這麽說。世事本無絕對,我是你心中所想,也非你心中所想。就像哪怕你的神魂碎了,這個世界還是存在。因為這也是我們黑白的世界。”


    “額~我說墨先生,你這麽說話不覺得累嗎?不給自己憋死了?”


    “何為累,是靈魂被瑣事羈絆,心中不得自由,疑惑不得求解。我與白兄,無瑣事,無疑惑,為何會累?今日便沒有你這個小子闖進這方世界,明日也會有其他小子闖進來,門,就在那裏。至於是誰,證了道,都是一樣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剛才那扇破木頭釘成的門,是傳說中的證道之門,也就是那道通過去之後就成了神仙的仙凡界門。”


    “正是,我與白兄,就是負責接引的仙人。”


    “我這個腦子有點懵啊,你幫我捋一下子,我今天都倒黴透了,你看我身上這……哎?傷哪?咋沒了?”


    “我說了,這裏是神魂世界,你不再是你,你是神仙,又豈會被凡物傷到?”


    “不不不,你等一會兒啊,讓我想想,我辛辛苦苦的幹掉了一個半神仙,然後,我特麽自己成神仙了?”


    “沒錯,仙位就那麽多,要不是剛剛死了一個,你也不可能成仙。”


    “不對啊,既然墨先生你是神仙,綠地國怎麽可能那麽的弱?你哪怕是分出一點力量,就像唯訶那樣,綠地國的聖人就像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那樣你的力量不是能夠瘋漲?”


    “萬事有因果,唯訶是末代神,它還不能完全理解力量的真正涵義,是以它擁有的越多,毀滅的就會越快,天道忌滿。”黑衣墨先生總是讓人有一種既看不透又想揍一頓的矛盾感。


    “這樣說來,你是不是知道其他幾隻神都在哪裏?快告訴我,我去把他們都收拾了。”


    “你拿什麽收拾?”


    “三才陣啊?我有一個朋友啊,他勵誌天下無仙。他可厲害了。”商仲尼為橙餘吹起了牛逼。


    “啊欠。這個商仲尼遲早把我害死。卷爺,你的能力暴漲啊,神魂世界你都看得到了?”


    卷爺困倦的拍著肚皮,“一般了。”


    “我剛剛說過了,天道忌滿。”


    “滿了又會怎麽樣哪?”


    “滿了當然溢出來了。這種事情小孩子都知道,你還要問,我不知道你怎麽成得仙。”


    “溢出來?你是說,會遭到某種反噬?”


    “差不多吧,和你一樣,會各種倒黴,最後自己把自己倒黴死,迴到原點重新開始。”


    “所以,這就是你們仙人戲耍聖人的把戲,對嗎?墨先生。”


    “你這個小子,真是聰明起來讓人害怕。不錯,你猜對了,聖人,不過是我們這些仙人的玩具而已,等他們滿了,溢了,就會全數的迴饋給我……你在幹什麽?”


    “我有一個想法。如果倒黴也是一種力量哪?黑白仙人?”商仲尼的手詭異都撫在了黑衣墨先生的頭頂上。“你說得嘛,天道忌滿,本來蘇醒了三個仙人,這點玩具是你們三個仙人來分,你卻要一個仙人獨占,這難道不是一種滿嗎?是滿,皆可用。正巧我手裏什麽都沒有,就是倒黴管夠,你老可接住了,接不住的話,爆體而亡,再入輪換,可就怪不到我了。”


    “可惡,停手啊,最多咱們兩個平分,一人一半。”


    “你是兩個人,不公平。”


    “我兩個算一個人了,對半分,唯訶那個傻子,他造就了一大批聖人,等著我們前去收割他們的氣運,咱們又何必自相殘殺哪?”


    “不,我對那些弱爆了的聖人沒什麽興趣,我隻對眾生之上的仙人感興趣,不是都說嗎?仙人撫我頂,我偏偏也要撫一撫仙人的頂,把我的氣運也分給他一半。怎麽樣,夠大方吧?感動不感動?”


    “我感動個鬼啊,你的神魂是紀元以來獨一無二的倒黴神魂,什麽能力都沒有,對凡人無效,唯一的效用就是讓仙人開始變得倒黴。誰特麽要你的倒黴氣運。”這真是逼得君子爆粗口,黑衣墨先生胸膛處忽然鑽出了白衣墨先生,兩人開始對抗商仲尼。


    “倒黴仙君,停手吧,神魂世界之外,你的倒黴一點沒有影響你,你踩進的是糞坑,現在快淹死了。”黑白仙君抵抗著倒黴氣運,給對方開出了外在世界的全圖。


    隻見商仲尼此時正泡在糞坑裏遊泳,甚至時不時的還喝上兩口。


    “我,我該怎麽出去?你倆肯定有辦法。不然我拚著死了,也把氣運都送給你們。”


    “別,倒黴仙君,手下留情,我二人放你出去就是了。”


    “噗~”商仲尼被從神魂世界中釋放出來,才知道處境有多尷尬,心底裏提一口真氣,卻發現真氣不知道什麽時候空空如也。


    難道他倒黴仙君剛剛得證仙君,就要被糞坑淹死?


    商仲尼的腦子一轉,計上心頭。唰得又衝迴神魂世界,嚇得來不及關門的黑白仙君直發抖。


    “倒黴仙君,說好了的。不許反悔。”


    “知道了,真是一點也不敞亮,送你氣運你都不要。我借你點這個能爆發的撒尿溫泉,把我的身體衝出糞坑,不然的話,我可要把我的氣運都借給你們了。”


    “拿去,仙君的需求就是我們的需求。”


    商仲尼收起噴射溫泉,再次出了神魂世界,嚇得黑白二君怕對方再迴來,連忙用法力加固著仙門,還下了個惡毒的詛咒——倒黴仙君與狗不得過此門。


    “唰~嗖”,


    商仲尼釋放噴射溫泉,把自己從糞坑中拯救了出來,卻也濺了滿院子的人一身味道,這仗實在是打不下去了,竟然各自散了,找地方洗漱,明日再戰。


    許久不見的嫪豹這時貼了過來,“朋友,你這是去哪裏了?我好找啊。”


    “你找個鬼,剛才就不見人影。”


    “你也知道,我怕他們認出來嘛,現在我父不在了,他們不是隨便欺負我?”


    “你知道我剛才去哪裏了嗎?”


    “都看到了,踩糞坑裏了,還濺了大家一身,不過也因此止戰,也算是為了和平趟屎坑。”


    “你怎麽還押上了。”


    “噯,單押不算押,你托我辦的事情,我給你辦了啊,別說你那個舅舅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不比我這幾個大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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