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仲尼被自己藏得鏢鏢出了血,甚至也想像張溫隆一樣躺地下裝死了。艱難的轉身,坐在椅子上,剛剛好有那麽一顆釘子刺在左邊屁股上。


    嗖得一下,商仲尼就彈起來,啪的一下就拍在了頂梁柱上,“張溫隆,你的漆都沒幹,為什麽不掛警示牌?”


    商仲尼轉迴臉的時候,已經成了紅漆臉的漢子,兩手上滿是甩不掉的紅漆。


    “掛了,是您老人家嫌棄麻煩,自己進來的時候扯掉的。”張溫隆隻是動嘴,人還是躺平在那裏。


    “我就不信,我能一直倒……哎呀,我去,誰在地上扔得碎石子?”剛剛才恢複了自信的商仲尼還沒有走出兩步,就被尖銳的石子紮破了腳掌。


    “不對?我的鞋子哪?”感到疼痛的商仲尼才反應過來,剛剛嫪豹不是給自己把鞋子又穿起了嗎?它們莫非自己長了腦子跑掉了?


    “額~商先生,衙門裏有一塊地方常漏雨,我就把它給刨開,種了點小菜,現在還沒長出來,就拿蓋板蓋著,你不會那麽不小心,正好踩穿了蓋板,把鞋子陷在那一小塊泥裏吧?”張溫隆又往邊邊角角顧湧了一下,防止自己被倒黴到。


    商仲尼迴頭,看到椅子前麵果然插著一雙鞋,鞋子踏碎的木板還把兩雙栓在一起,下半部分已經陷進了泥裏。


    “我靠,真特麽的倒黴。”商仲尼一拍腦門,忘了手掌和臉上都是紅漆,這一拍,生生的擠到了眼睛裏,疼得他又滿地打滾,卻又忘了地上是碎石子又擠了一臉。


    沮喪的商仲尼隻好抱著雙膝坐在柱子邊上,隻要不動,應該就不會那麽倒黴了……為什麽啊?商仲尼心裏狂吼,直想問問這賊老天,為何如此作弄自己,自己就是坐著,一根房梁就斷了掉下來,一屋子的人,就豎著戳中自己的腦袋。


    上步一躲,房梁一歪,又砸在了他的背上,把他砸倒在地。


    好巧不巧,頭掉下的地方恰好是他那雙生化戰靴,第一次被自己的生化武器攻擊,商仲尼一點防備都沒有的被熏暈了。


    “這,這就是你們談之色變的商仲尼?”橙老大倒負雙手發出了靈魂拷問,“老六,你還沒動手,他就倒下了,看來你的功力有長進啊。”


    橙老六撓撓禿頭,也看不明白情況,但根據數次被坑的經驗,商仲尼肯定還有後麵的手段。


    “大哥小心,這個家夥最是狡猾,在全性山是設計讓我們眾兄弟自相殘殺,他好漁利。”橙老六看著橙老大不屑一顧的樣子,好心的提醒道。


    “看來,你們這麽多年,退步了。對付這樣的貨色,出動這麽多人,居然還沒有成功。莊家的丫頭,叫你們莊家的當家人來,我隻和他談。”橙老大把商仲尼踢到一邊,連帶著他那雙生化鞋,然後自己坐在那個有釘子的椅子上,竟然用內力把那根釘子坐迴了椅子裏。


    橙老大這一手,震懾了在場的男男女女,不愧是當年和神龍前輩,並稱橙家雙子星的恐怖存在。


    他一出場,莊莉莉就覺得自己血液像開了鍋的水一樣沸騰著,總想用拳頭和對方比一個高下,她引以為傲的腦子,完全被氣場蓋住,無法運轉。


    莊莉莉第一次直麵這樣的強者,其實是第二次,全性山那次她們都忘記了。


    就連老江湖張東方張東來,此刻也像兩個哈巴狗一樣,一左一右自覺的站在橙老大身後。


    “我聽說這裏有煤,還有鐵,還有不少上好的工匠,怎麽?和莊家學,也要造反了?”


    “橙大爺,冤枉啊,我就是個小小縣令,做不得主的。”張溫隆一聽說到了自己,趕緊又翻起身來,把情況說了個清清楚楚。


    “哦?這麽說,你還不隻是他們倆一個主家,還有誰?要麽現在說,要麽一會死。我這人很公平的。”橙老大手裏把玩著商仲尼剛才鏢到自己的五支飛鏢,心裏不由得想笑,飛鏢鏢中自己的人才,也是沒誰了。


    “李二牛,無妙門,是他在操控一切,他就是拿這個當誘餌,讓所有人都眼紅,然後……”


    “說呀,怎麽不說了?然後怎麽樣,一網打盡嗎?這個二牛還是蠻貪心的啊,和五十年前一樣,真以為橙老二死了,他就無敵寂寞了?下來吧,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橙老大往天空一抓,本來就不結實的屋頂,鏜的一聲就碎了一大片,有一黑衣人從上麵飄下來,穩穩的站在當中。


    “說到躲躲藏藏,誰能比得過橙家大爺,在無名村像個烏龜一樣,一躲就是五六十年。”李二牛摘下麵具,直麵橙老大。


    “咱倆半斤對八兩,誰也不用笑話誰,你怕那橙老二尋到,就自己把自己關進了巫罄縣的黑窯,一關就是五十年,誰要是發現了你的秘密,你就將知情人全部殺死,繼續隱藏,這裏的縣令兩年換了七個,也是這個原因吧?”橙老大顯然調查了不少,甚至比縣太爺張溫隆本人知道的還詳細。


    “什麽?你當初喊我來做官的時候,說得可以兩年內七個縣令先後得到了升遷,這是一個肥得流油,又前途無量的縣令職位。”


    “升了天,遷了墳,簡稱升遷嘛,一點幽默都沒有。橙大爺這次怎麽舍得出山,莫非是終於知道橙老二仙逝,要來拿迴橙龍國的至尊位了?”


    “大家彼此彼此,你難道不是同樣的原因,才選擇露麵的?不過你也真是笨的可以,讓這麽一個鏢到自己的人,發現了行在,暴露了身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還活著。而且看起來活得還很不錯。”


    “啊?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怎麽會在這裏。”從暈眩中醒來的商仲尼腦子一片空白,看看身邊是橙家的幾個老頭,而自己那位朋友嫪豹早不見了蹤影。


    “吆,廢柴醒了。怎麽樣,說說吧,你又有什麽宏偉的計劃?”橙老大饒有興致的盯著商仲尼。


    “沒,沒。我現在不敢有什麽計劃了,一定是今天黃曆上寫著諸事不宜。”商仲尼左手扶著腰,右手按著屁股,半側著身體靠在牆上,無力的伸手表示不要在意自己,當自己不存在。


    “那好,李二牛,那就先來清算你我的恩怨。如何?”


    “我沒意見。”一片寂靜中,張縣令舉手示意了一下,被張東方一個眼神瞪了迴去。


    “我也沒意見,畢竟有些人,躲都躲不掉,一個在西,一個在東,都能碰在一起。隻是希望你不要像當年那般慫,事情做下了,又不敢認,推給這些根本承擔不了後果的兄弟。”


    “你還不是一樣,自己消失了這麽多年,你兒子都以為死透了。就連那個上官烏龍到死都不知道,你給他設了一個局。”


    “好,既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也就不要講什麽道義了,手底下見真章吧。請。”李二牛不再糾纏於過去,而是閃身來到院子中,將外麵的黑鬥篷甩去,露出裏麵的一身素白衣。


    橙老大笑了兩聲,雙手一拍椅子,人從屋中飛出,大紅色的襖子甩在一旁,裏麵穿得一身紅彤彤的小坎肩配大褲衩,足底蹬一雙懶漢布鞋,倒像個放羊倌。


    眾人跟著二人紛紛跳到院子外麵,隻有縣令張溫隆過來扶起商仲尼,商仲尼還沒感謝對方的以德報怨,對方已經又把他推倒在碎石子上。


    商仲尼也不清楚,一個縣衙大堂怎麽破敗成這個樣子,東一塊漏雨,西一塊漏風,南一塊掉漆,北一塊地板崩裂成碎石子。


    “橙餘啊橙餘,快來救救我吧,我快要倒黴死了。”商仲尼在地上艱難爬行,時不時又刮到鏢中的血窟窿,心裏一酸,老淚縱橫,這才想起了樸實人橙餘的好處。


    “啊欠,這又誰念叨我哪?是不是你啊?青花公主,告訴你,我們倆是不可能的,你在青鳥我在橙,這輩子注定是有緣無分,你死了這條心吧。”橙餘的午覺都睡到傍晚了,抬頭看著星星,和冒著星星眼睛的青花,伸了懶腰,換了個姿勢又倒下來補充睡眠,絲毫沒有要趕路的意思。


    “哎,都睡了五個時辰了。商仲尼那邊都不知道怎麽樣了,你還不著急?”青花蹲在橙餘頭邊,扯著他的耳朵說道。


    “不著急,你當這神力是好消化的?我看著非常輕鬆,實際上已經經曆幾次鬼門關。仲尼既然安排我學了這個三才陣,又撞上唯訶神,一定是有那種非要神力才能解決的問題,等著我去解決的。我如果不把神力消化掉,去了也沒有用。”


    “是嗎?我還錯怪你了。”


    “可不是,你想啊,仲尼兄是多聰明的人,應對那些螻蟻,還不是簡簡單單。咱們又何必要著急的搶他的風頭?”


    青花還要再問什麽的時候,橙餘的唿嚕聲已經拒絕了她。


    氣得青花踹了他一小腳,然後抱著雙膝蜷在帳篷邊上,看著外麵的那堆火,對自己說,“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人家的心思。”


    “知道,當然知道。借火烤烤魚啊。”羽天藍去而複返,一屁股坐在青花旁邊,把青花又往角落裏擠了些。手裏的幾條魚迅速的被紮在劍上翻烤。


    “嗯,好香啊。”橙餘聞著味就醒了過來,“你怎麽迴來了。”


    “我尋思著,仲尼既然把你也請出來了,說明前麵的危險小不了,需要你才能解決,我就不要這麽頭鐵的去嚐識了。”羽天藍一邊翻烤著魚,一邊說,“抓了幾條不錯的魚,想起了你可是吃貨界裏的老饕,就來給你品嚐一番。”


    “就拿這兩三條比你還瘦的魚,就算你的保護費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摳了,我記得你剛來橙龍國的時候,金子銀子都是一把一把的送。”


    “吃不吃,不吃拉倒,這可是小爺親手烤製的,有多少錢能買來。”


    “哎,也不用那麽絕對嘛。”橙餘奪過一支魚,“你這寶劍跟著你可惜了,不是叉魚就是砍樹的,沒幹一點正經事。”


    “我跟你說啊,我今天碰到一個大傻子,我從他手裏順了一遝神符,我剛才試了試,威力還挺大。”羽天藍說話間把從唯訶那裏生搶的那遝神符也拿了出來,分了一半給橙餘。


    “別人的東西 你還是這麽大方。不過這也是我應得的,那個大傻子,是我打殘的,它要是滿血的話,你估計……現在已經是肥料了。”橙餘看著這些神符,發現體內的神力吸收又快了幾分。


    “這可是好東西啊,你怎麽舍得給哪?”


    “嗐,別提了,咱也不是那種大方的人,恰好連這個昊天神掌,我也在昊天神墓裏得了傳承,本來挺好的事情,結果用了兩三次,真氣特麽的沒了。不敢再往前走,隻好返迴來找你。”羽天藍開始訴苦,他完全忘記了神符的神字,不單單指威力,催動它也很費力。


    “羽兄,你怎麽不早說。”一個像是被女鬼吸幹了的李劍華,一手扶一肩,擠到了二人中間,眼圈都凹到眼珠子裏,眼珠裏除了血絲看不到黑白。


    “這是用力過猛了?”羽天藍看著這小子和自己一樣的症狀,知道他也是強運真氣來使用神符,沒想到實力不夠,被神符倒吸了精氣,才會像被采了花一樣的萎靡不振。


    “問題不大,就是虛。”橙餘上手搭脈,脈象沒什麽大毛病,就是跳的虛,“還好,叔至在走的時候把葫蘆給我了。你們要是有東西交換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有,這些神符,反正我們也沒用。”


    “這樣好嗎?我像是在趁火打劫。”


    “沒事啊,兄弟們就是這麽敞亮,神符都給你了,還有昊天神掌的修煉方法,這東西就特麽不是人練得,要禁欲,那還練個屁?我辛苦修煉就是為了欺男霸女……額~我是說行俠仗義。對,行俠仗義。”


    “俺也一樣。”李劍華的話簡單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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