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騙你出來,是引你出來。”李白白掃了掃身上的血包殘片,“不然的話,我們這麽多人,費了這麽大勁,結合兩地演員,排了這麽大一出戲,豈不是沒了觀眾?”


    “你們,你們一開始就是針對楊家設的局?這麽說來,墨家的女兒受綁是假,商家的護衛叛變也是假,莊莉莉去尋找那片陰陽魚也是假?你們什麽是真的?”


    楊芳芳一直在暗中觀察,看著這些人勾心鬥角,你方唱罷我登場,鬥得不亦樂乎,心中自然是自喜可獲漁翁之利。


    可沒想到,這些所謂的鷸蚌,都是釣魚佬偽裝的,就是為了釣起楊家這條魚來。


    “如果不演這出戲,楊夫人也不可能連著發了十三道急令,要求楊家的戰船不怕疲勞的急行軍。”剛才還在地上打滾求饒的商十一已經笑嘻嘻的站了起來,一臉得意的問田園道人,“二少爺,咱哥們的演技是不是有大幅度的提升了?”


    田園道人點了點頭,“不錯,已經能夠騙到楊夫人,讓她相信了商家並非鐵板一塊,商家能攪起的風雲,她自然也想試試。”


    “老弟啊,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看著商十一從地上一躍而起,楊芳芳並沒有過多的驚訝,或許是見多了,也或許是顧不上驚訝,“現在,玄都城,整個玄都城都在我艦隊的包圍下。”


    “眼光放遠一點,別就盯著一個小小的玄都城不放,下棋的人都知道,真正的勝負在棋局之外。”田園道人沒有被對方的威脅恐嚇到,反而是有閑心坐了下來,自斟自酌的小飲了一杯,似乎是勝券在握的模樣。


    蒙山城。


    一場盛大而隱秘的歡迎儀式,剛剛落幕,參加集會的人,大都不知道歡迎的是誰。但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大的陣勢。


    青蒙拉著商春峰的手,已經攥在手心裏一陣了,卻還是不肯放開。


    “三大爺,你還有這個愛好,以前沒聽說過啊?”果然,狗病是一種遺傳,商春峰自然也不例外。


    “嗐,”聽到這話,青蒙哪裏還能繼續保持這種過度的熱情,厭惡似的甩開對方的手,還拿出個手帕來擦了擦,以表示直接的嫌棄和正直。“你們老商家的人,不狗就說不了話嗎?”


    “倒是也能,那樣,人生不是少了很多樂子?三大爺當年闖下天下第一流氓的名號,不也是為了快樂嗎?”商春峰忽然又提前了八十年前的往事。


    “唉,故人已去,往事不願再提。你以為隻是我一個人就能闖那麽多禍嗎?你以為我是沒正事,隻是調皮搗蛋嗎?你……算了,不提了,這些事情和你說不著。”青蒙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勾引商春峰繼續追問。


    商春峰自然是不能掃了老人家的興致,很配合的問到,“三大爺還是講一講,說不定,小侄能夠幫你分憂哪?”


    “不是不和你講,也不是不信任你。隻是你不知道這裏麵的兇險,而且你也不是應命之人,我便是告訴了你,也不過是圖增你的煩惱。”青蒙的目光從商春峰身上移開,轉到了目不能及的遠方。


    “你們這些老頭,都和我父親一個樣子,神神秘秘的,算了,不說我也懶得問。仲尼那小子在玄都城設了一個局,能把楊家的半數人馬吸引過去,三大爺不會放棄這次機會吧?”


    商春峰也沒有追問,大抵是這樣的場景見得太多了,家裏每一個人都神秘兮兮的,老爸神秘兮兮的躲在棺材裏當了十年陪練靶子,老婆神秘兮兮的在首陽山坐了十年的枯禪,小舅子神秘兮兮的十年來一天早朝都沒開,兒子也神秘兮兮的四處點火。


    “那是自然,倒馬關前,我被那頭強驢算計,折了青方,還折損了幾萬人馬,準備了多年的南下計劃,不得不擱置,眼看著他平地起高樓,依托倒馬關建立了自己的國家,這口氣,我能咽下去?”青蒙說得挺嚴重,但麵色上卻十分的平靜,既沒有抱怨,也沒有狂躁。


    “那麽,三大爺還在等什麽哪?小侄來此地已經三天了,青鳥國的美食美酒美人都品嚐的差不多了。”商春峰不知道第幾次催促青蒙出兵了,但這位三大爺似乎隻是口號喊得震天響,隔天又擺一桌盛宴,又是一頓吃吃喝喝。


    “不急不急。那頭強驢雖然是強,但可一點也不蠢。他可沒少派細作來探我的底。實不相瞞,我估計啊,以我對他的了解,我現在每天穿什麽顏色的底褲,他都能在一天之內知道的清清楚楚。”


    青蒙也和好大侄商春峰倒起了苦水,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青蒙發動政變借助了很多外力,其中很大一部分功臣就是楊不修那頭強驢引薦的,這還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裏,這頭強驢通過這些明麵上的人,又發展了多少人出去,他就真的心裏沒數了。


    這也是為什麽多年前,他能夠勢如破竹的反推到倒馬關,但是那頭強驢一出現,他就必須得退兵止戈,因為他賭不起,他不知道這麽多年那些釘子又發展了多少小釘子。


    “一石二鳥?這麽說三大爺是再等一個人?一個絕對不可能被楊家侵染的可靠的人?”商春峰略微的思考了一圈,這幾天酒也不是白喝的,青蒙充滿心機的帶著他,一波一波的介紹著身邊的能臣幹將,是一種試探,同時也是一種考驗。


    “不錯,商家能人輩出,賢侄能夠在這麽多能人中,坐穩族長的位置,眼光定然是上乘的。要打掉楊家的威風,就得先肅清蒙山城的內鬼,不然,我就是放個屁,那頭強驢都能聞出鹹淡來。”青蒙讚許的點點頭,用一個粗俗的比喻說明了事態的嚴重性,和自己不得不謹慎再謹慎的原因。


    “那就再喝他三天三夜?畢竟咱爺倆頭圓。”商春峰領悟到了青蒙看似胡鬧,實則充滿了心機的鋪張浪費式的歡迎儀式。


    棋在天上行,人在局中坐。人一旦入了局,反而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


    不知道去何處尋找女媧機緣的橙不器又把兩件靈器擺了出來,“嚴刑”拷問了一番,兩件靈器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們說,我是女媧娘娘的轉世,是應命之人,那我應得是個什麽命?”


    “天柱折,天欲傾,女媧娘娘煉五彩石補天。主人既然是娘娘的轉世,應得命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女媧長卷幻化成一個小孩子模樣說教了起來。


    “天柱在哪裏?”橙不器在故事中聽到了一些端倪。


    “不知道。”兩個化形成小孩的靈器一屁股坐在山坡上,攤開小手無奈的說道,“數萬年來,滄海桑田,這裏早就不是舊時模樣了。”


    應命之人正在發愁著到哪裏去尋找傳說中打開命運的契機,而非命之人,還在和老天爺爭著自己的命運,自己來做主的機會。


    青田也不知道在客棧的廢墟中趴了有多久,總算是等到了所有人都散去,他才從一堆廢墟之下,先探出個頭來。


    若是有旁人看到了,多半會被直接嚇尿,畢竟白天的時候,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他的頭被割下來帶走安葬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現在是一個還活著的死人,這也是他和商叔至商量的脫身之法,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實在是那個楊天信貼得太緊了,商叔至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份楊家密探的名單,對照著一看,無論是虛空小隊還是鬼穀小隊,都被滲透得千瘡百孔的,可以說他即便是拉個屎,楊天信都知道是什麽形狀。


    完全沒有任何秘密可言,而且這楊天信看起來是個不著調的花花公子,手下的琴女都看管不好,紛紛都投靠了娘子軍,但實際上又是借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的把眼線安插到了丁亥的娘子軍去了。


    就連一向機敏的青花,似乎也中了楊天信的花言巧語,快和他好成一個人了。


    青田隻能靠自己,他打開商叔至給他留下的一個神秘盒子,以為定然是什麽錦囊妙計,結果華麗到邊上鑲滿寶石的盒子裏,居然是一個千瘡百孔的乞丐裝。


    青田轉念一想,也隻有臭烘烘的乞丐,才沒有人有耐心盤查,才能夠悄悄的迴到蒙山城,隻是這一路上怕是少不了受白眼受欺辱了。


    白眼和欺辱,或許是丁亥的人生常態,她低著頭,放著韁繩,跟著大部隊的方向前進,心中的思緒卻是萬千的理不清。


    身旁一直注意著她的宮子建自然是看出來孫女的異常,但他對於孫女而言,也不過是個有血緣的陌生人,甚至還是一定程度的罪人。


    如果不是他年輕時候的任性風流,那麽怎麽會兄不知其妹,妹不知其兄?又怎麽會讓丁亥產生如此深重的負罪感?


    宮子建想勸,卻又不敢勸,矛盾的眼神求助辦法最多的四哥商文泰。


    商文泰看著宮子建那飽含自責的眼神,也知道了他的用意,歎息了一聲,就開口說話,“丁丫頭,要不要去首陽山去看一看?”


    “啊?”丁亥不知道這個商仲尼的爺爺怎麽突然問起了自己,自己能夠決定去哪裏嗎?難道不隻是商叔至要拉著這些人去往綠地國的廣澤城嗎?


    “你不用管他們的想法,你就說說你自己的想法。”商文泰提馬和丁亥並行,言語間滿是關切。


    “我的想法?”丁亥盡量的集中自己的思維,追問著自己的內心,卻發現是一片空白,“可我沒有什麽想法,我不知道要幹什麽?也不知道要去哪裏?甚至不知道我是誰?我的父親強暴了我的母親,他們還是親兄妹,所以,藍龍前輩,我這種人算是罪孽之子,天生有罪是嗎?”


    “唉。”商文泰本來想說不是,可剛剛路過娘子關的時候,路上衝出了好多人,拿著爛菜葉臭雞蛋,丟向丁亥,不許她再留在娘子關,說她是災禍本源,就是因為她,娘子關的公雞都不下蛋了。


    這樣的情況,不隻是在娘子關,而是在沿路經過的所有大小城鎮。


    商文泰知道這背後,一定有大勢力在推動,至於他們怎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商文泰一時還看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不能讓丁亥繼續接受這樣無端的侮辱了,必須為她找一個庇護之所。


    思來想去,隻有地位崇高的首陽山最為合適,那裏不但一般人去不了,又是宮子建自己的地盤,關鍵自己那個霸氣的兒媳婦又是一個天下最護犢子的人。


    “叔至那邊,你不用管,我去說服他。”


    “哦,那就多謝藍龍前輩了。我也正好想找個地方安靜安靜。”


    商文泰點點頭,調轉馬頭到了隊伍的最後,“三孫子,丁姑娘要上首陽山,你不用給我麵子,我也沒什麽麵子,但你二哥的麵子,你不能不給吧?”


    “爺爺,這話怎麽說的。就是你不說,我明天也得上首陽山不是嗎?我大姨母兼我大伯母還在山上哪,我有幾個膽子,敢不給她老人家請安就滑過去?”商叔至挖了挖耳朵,給了商文泰一個合理的解釋。


    別看,他的大姨母兼大伯母在首陽山一待就是十年,但商家的事情誰說了算,商叔至還是知道的。


    商叔至敢拿爺爺商文泰當藥鼎拳靶子,但不敢在這位長輩麵前造次,她那洞穿一切迷霧的眼睛,還有那砸碎一切不服的拳頭,都讓她老人家的道理那麽的悅耳動聽。


    別說是他了,就連什麽都不關心的商伯牙,今天都特意過來提醒了他八次,首陽山馬上就到了。


    “嗯,你有這個心就好,就怕你飄了。”


    “嗨,爺爺,我能飄到哪裏去。到時丁姑娘是留下還是走,還不是得看大伯母的態度?”


    “伯母是個什麽樣的人?”丁亥也跟著來到了商叔至身邊,問了商叔至一個送命題。


    “額~我這種小角色不配評價她老人家,姐姐能不為難小弟了嗎?”商叔至苦著臉詢問。


    “你似乎很怕她,她很可怕嗎?”


    “唉,姐姐,可不興這麽坑我啊,我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大伯母,是天上的仙人臨凡,是可敬可愛,不是可怕。”商叔至向著四周不停的賠罪,像怕得罪了山神一般。


    “她真有那麽可怕嗎?我倒是想跟她打一架,看看誰才是女子第一高手。”丁亥突然來了興致,舉著拳頭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商叔至擦了一把不經意間流出的冷汗,這丫頭片子真的不怕不怕風大閃舌頭,居然還想挑戰大伯母?唉,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小叔至,我聽說你很怕我?”一個惡魔般的聲音在商叔至心裏響起。


    “沒有,大伯母,孩兒知道錯了。”商叔至立刻滾下馬來,匍匐在地,頭顱當當的往地上砸。


    “你看伯牙還知道要來看看我,你是打算就這麽繞過去嗎?”聲音似乎隻有商叔至一人聽了去。


    “不敢,不敢。”


    “好,那你們就來吧?我正好也要出關來看看了。”


    “是,是。”商叔至這才站起身來,但再也沒有上馬,隻是牽著馬向前走著。


    玄都城。


    楊芳芳也坐了下來,收起了之前的粗魯,也飲了一杯小酒,“這才一轉眼的功夫,老弟就成了田園道人?倒不如真就歸隱田園,那樣才適合你。這個棋局太殘酷,而老弟你又是天下第一心軟之人,注定要吃虧,吃大虧。”


    “哦?楊夫人且說說,貧道會吃什麽虧?”商仲尼也擺起了得道高人的姿態。


    “首先,你吃得第一個虧,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怎麽說?”


    “按理來說哪,疏不間親,我一個外人,哪怕說你們兄弟的壞話說得再狠,你也不一定聽得進去。”


    “講。”


    “你有沒有想過,你兄弟待你沒有那般真誠,或者說他心裏藏了私,並沒有像你想象的那樣親密無間。”楊芳芳一步步的攻心,“你想,從全性山開始,雖說是你們的計劃,但你確實每次都陷入了險地,如果應對不好,你真有可能就死了,而他哪,還能拿出計劃來說,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這叫進退自如。你活著,他領功。你死了,他無咎。”


    “你是想說,商叔至並沒有給你們的戰船做手腳,他有意讓我死在玄都城,他好掌控商家?”


    “難道沒有這種可能嗎?”


    “有倒是有,但你的一切推斷都基於一個假設——我掌握著商家的運行,幹掉我,商叔至就能掌控商家。”


    “難道不是嗎?你爺爺商文泰,你父親商春峰,你兄長商伯牙,無一不是聽你命令行事,甚至為了維護你,不惜得罪藍國主,拒接旨意。”


    “十一,她說商家是我在掌控,你怎麽看?”商仲尼沒有正麵迴答,隻是迴頭問了一嘴商十一。


    商十一輕輕一笑,“二少爺,這不能怪她,畢竟女人家通常都頭發長見識短,有幾個能像主母一樣完美無缺的。”


    “你,你是說商家不是由商仲尼在掌控,而是他那位在首陽山上坐枯禪的母親?”楊芳芳的消息還是靈通,一下就反應了過來,這意味著之前的謀劃都針對錯了對象。


    “這就和你們楊家一樣,看起來都風風火火的,這個說了也算,那個也能代表,但真正說了算的,恐怕是那個大胖子楊天奇吧?是嗎?天奇兄,既然來了,還藏著幹什麽哪?再說你那麽大的塊頭,藏在樹後麵,腚都露出來了。”田園道人對著一棵粗壯的樹喊話,果然大胖子楊天奇從樹影中走了出來。


    楊芳芳趕緊讓出了位置,垂手侍立在一側,盡管從輩分上說來人是她的子侄。


    楊天奇也沒有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商兄,哦,該叫道長才是。道長,你這個石凳不友好啊,隻能坐半邊屁股。”


    “你怎麽不說你長得胖。”田園道人那是一點也沒客氣,直接進行了人身攻擊。


    “那倒也是,”楊天奇沒有生氣,隻是伸手吸過三個石凳一起墊在屁股下,這才坐得穩當了一些,“我之前見過春峰叔,他老人家身體挺好的。”


    “你想說的莫非是,即使你現在幹掉我,商家也不會因此和楊家翻臉?”


    “你要幹掉他?”橙十一的眉頭第一次皺成了川字模樣,比他兒子被商伯牙震暈還要擔心,“你不能幹掉他。”


    “哦?十一叔,你這泥胎還擔心別人會不會淹死,是不是想的有點多?”


    “不是,你真的不能幹掉他,強驢沒和你說過嗎?商仲尼是應命之人,殺不得。”


    “哈哈,十一叔,你也信那種八龍編出來哄騙世人的鬼話嗎?應命,應什麽命?你隻要能說上來,我就改變主意。”


    “不知道。”橙十一搖了搖頭,便是應命這個說法,自己也是前不久去看望求死的二哥時才知道的,但自己問了好多遍 ,應得什麽命,二哥卻始終是不說。


    “你也不知道吧?我問了我爺爺,他也含糊其辭,我看大約他也不知道,所謂應命,隻是神龍前輩編出來的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的謎底隻有他一個人知道,而他選擇了帶著這個秘密死掉。”


    “你這麽說,也有些道理。”商仲尼接過了話茬,“既然你打定主意要殺我,自然是做了萬全準備的,那也就不在乎我多活一會兒吧,畢竟遇上一個聰明人不容易。”


    “你想問我什麽?看在你就要死掉的份上,我都可以告訴你,不管是楊家的機密,還是我要用什麽手段來策反你身邊這些得力幹將,我都可以說。”


    “那些我都不關心,我既然是應命之人,就不會輕易死掉。我想問得是,你怎麽看神龍前輩的死。”


    “這是一個好問題,我專門停下所有事情,想了一整天。得出了唯一可能的答案。”


    “什麽?”


    “他似乎用他的死,來推遲什麽重大的變化,給我們這些年輕人一個成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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