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綁架的話,就有的談了。”商叔至的眼光掃到了身旁的赤十。


    赤十頓時一陣緊張,雙手不自然的捂住要害部位,這個家夥,剛才自己就是說錯一句話,拿著女媧長卷就敲自己的頭,還想……總之還是防著點好,這兄弟倆看起來都像是有些大毛病。


    “那個誰,南赤烏國國主,你不要緊張嘛,你是主角,你得站正中間。丁姑娘說到底,還是你們南赤烏國的人,自然是你這個南赤烏國國主來說話。”


    “我,我嗎?”赤十指著自己的時候,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離得商叔至更遠了一些。“你們商家父子兄弟就不能換個人坑嗎?我剛迴到赤烏國,想做一番事業,商春峰就哢嚓一刀把赤烏國切成了三份,他還挑走了最肥的那份。”


    “什麽?”這次該青花驚訝了,她從這些吐槽中得到了一個信息,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藍山國打通了直插青鳥國腹地的道路。“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藍山國已經和青鳥國接壤了?他們想什麽時候去打,就什麽時候去打?”


    “啊,是啊。”赤十狐疑的看了青花一眼,這都好多天過去了,這麽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這似乎是有些不正常。


    要麽是藍山國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隻是扣押了青泥關那些留守的青鳥國士兵,還讓他們正常通訊。


    要麽是青鳥國那邊因為某種原因對青花封鎖了消息。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藍山國都搶占了一定的先機。


    “我這次南下歧路,就是想通過橙世來告訴大家,小心藍山國。它遠比我們看到的可怕的多。”


    “那你身邊還有兩個商家兄弟,看得出來,你剛剛和他們做了一筆很大的買賣。”青花對赤十的印象並不是很好,她一直覺得這個人鬼鬼祟祟的,總不是什麽好東西。


    “青花公主果然聰明。”商叔至順手敲了敲棺材,震得裏麵的青田哇哇亂叫。“不像青田王子,明知道不可能掙脫,還要掙紮,有什麽好處哪?”


    “你不要岔開話題,搞得我和你們狼狽為奸一樣,”赤十指著商叔至兄弟二人,“我就不該信你們的鬼話,什麽全聽我指揮,什麽救人最要緊,都是你們的圈套,你們無非是想讓所有人以為我帶著南赤烏國已經投靠了你們藍山國。”


    “難道不是嗎?否則的話,我叔父憑什麽要給你這個機會讓你出任南赤烏國國主?我們扶持丁姑娘不是更加穩妥嗎?”商叔至一直以來的那種緊張,到此刻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你們就是想陷害我,讓天下都以為我是你們扶持的傀儡,代表了你們的利益。”赤十的腦子有些反應過來了,終於明白為什麽商家兩兄弟上趕著要把黃泉那些王公貴族的塞給他,甚至連討價還價都沒有,像是怕他一猶豫就後悔了一般。


    “哎,哪有的事情。你我是兄弟之國,各取所需,現在黃泉國的餘孽還在你手上,黃泉國那些丟了主子的大船還在大江上遊曳。赤國主,不必為了吸引青花公主的注意力,讓青鳥國把矛頭對向我們藍山國,你好趁機南下奪取玄都城,這種還沒卸磨就殺驢的套路,可不是很禮貌。”商叔至的話也是真真假假,讓人很難分辨。


    到底是兩家合夥,一路向南,一路向西?還是各懷鬼胎,相互拆台,把對手都調動到對方那一邊去?


    青花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眼神不由得掃向了橙餘身後的造謠天才橙不器。


    “不器姐姐,你來說一說,他們誰說的是真的?”


    “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這完全取決於你和我大哥更信誰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兩方都分別和我大哥剛剛長談過。”橙不器在造謠這方麵確實是有天賦,一眼就看穿了雙方的用意——誰能團結到更多的人,誰的假話就能變成真話。


    “那,依照你對橙國主的了解,他會怎麽選擇?”


    “他沒有選擇。隻是把這個難題丟給了你。要不然我怎麽有膽子造謠說你綁架了兩位姐姐?”橙不器的話鋒中也帶了一些暗刺,是要試一試青花公主的水平。


    “丁姐姐,我跟你最好了,你說信誰,我就信誰。好不好啊?”青花轉身問向還在看著牌九發呆的丁亥。


    “啊?你們剛才說什麽了?”丁亥也隻是看著傻大憨粗,若真是不長個心眼,怎麽能在長城勞工營那種十不存一的惡劣環境下活著哪。


    “丁姐姐,你不要裝糊塗嗎,南赤烏國,藍山國,你選哪一家?”青花直接把話挑明了說,不給丁亥裝糊塗的退路。


    “家?”丁亥的眼中泛起迷茫,那是迷霧後的黑暗,是不堪迴首的過往,“我沒有家,不知道怎麽迴答這個問題,那些號稱愛我的人,他們都想讓我死。仿佛我本來就不該來到這世間一般。”


    “啊?什麽意思?丁姐姐,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完全聽不懂。”青花麵對丁亥的答非所問,又一臉的痛苦,也不知道是該繼續逼迫,還是上去抱抱她,比較合適。


    “你不懂,但有人懂。隻是他們即便懂,也斷然不會說。他們以愛的名義,替我做了決定。”


    “你都知道了?”赤十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即便是商春峰的十萬大軍就在高台下,赤十也並未低下他的頭顱,現在,也不知道是愧疚還是內疚,他總覺得自己不敢看對方的眼睛,那眼睛裏一定滿是火。


    “我隻是沒想到,最後告訴我的,是和我沒什麽關係的墨先生,而不是你或者他。”


    “艸,這個老東西。”赤十和商叔至幾乎同時爆了粗口,然後又相視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滿。


    “怎麽,你們就那麽害怕,我知道了我是誰?還是說,你們害怕我會賴著你們不走?”


    “沒有,我隻是覺得,你現在可能承受不了。”


    “所以,你就選擇了隱瞞?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十二妹?隻是一對兄妹亂倫生下的下賤坯子?所以你才不擔心我搶了你的位置?才會故意讓司徒朗將軍發現,就是想拿我去試試赤七的態度,是不是?”


    赤十麵對這樣的指責,陷入了沉默,長久的沉默,事實上在丁亥問他的時候,他也在問自己,自己潛藏了二十年,發現了一個和自己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一個人,本想做替身的,結果卻是個女子。


    於是,他就暗中改掉了十二妹的檔案,把這些線索栓到了丁亥的身上,他知道憑他舅舅對當年事情的愧疚,他發現了十二妹的線索,肯定會跟進,並最終順著他的假線索找到丁亥。


    這樣他就可以通過丁亥,來試探赤七的反應。如果赤七一見丁亥,就要殺了她,那說明他心中有鬼,那麽自己殺掉赤七,也就沒有心理障礙了。


    不管怎麽樣,自己都始終處在安全的黑暗中,看著赤七的一舉一動。


    但,赤十拷問自己的靈魂,他有想過這個本來被命運作弄了很多年的丁亥,她的想法,甚至是她的死活嗎?


    他沒有,他從沒有這麽考慮過問題,他隻當對方是一顆棋子,自己比她聰明,便可擺布的棋子。


    這顆棋子,陪他上了全性山,又一次不出意外的中了他的圈套。而等她逃出來後,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想要練兵去玄都城救自己。


    赤十從未如此自責,他自幼生在帝王家,早就沒有了什麽兄友弟恭的假客氣,一個個的都巴不得對方早死,突然有一個人這樣對他,信任他,從未懷疑過他。


    而他哪?自始至終,都隻是拿她當個棋子,丟出去能夠完成一些任務,僅此而已。他在那道地位的鴻溝前站了很久,幾次想邁過去,卻又收迴了腿。


    他騙了一個人,一個最信任他的人,一個為了救他,練了一支娘子軍的人。


    “是,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的多。”赤十最終還是選擇了麵對,哪怕這樣的麵對,他百般不願。


    “很好,那他哪?”丁亥的目光又鎖定在了商叔至身上,“他隨手就給了陰陽魚,我不相信他就那一個。”


    “哎,怎麽說哪,始料未及吧。那事其實怪我,我更新了配方,沒告訴他,他才中了招。”商叔至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說,“我就是想贏他一迴,沒想到牽連進了丁姑娘。”


    “是這樣啊,連那個都是假的,我還以為,哎,我真傻,怎麽可能哪?他是天下的星,而我是什麽,泥坑裏散發著臭氣的汙泥。”丁亥搖了搖頭,似要將一切都拋開。


    “不是的,二哥,二哥他是真心喜歡你,不是來假的。”商叔至還想挽迴些什麽。


    “你不用為他辯解了,他如果真的在意我,又怎麽會讓我離開?算了,你們都太聰明,我這種傻人,和你們玩不起。”丁亥說著話,就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她走得很堅決,沒有一次不舍的迴眸,她當是傷心透了,失望夠了。


    “她會去哪裏?”赤十看著遠去的背影,悠悠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在問誰。


    “不知道,我隻知道玄都城,我是不去了。伯牙兄,就拜托你了。”商叔至衝著商伯牙拱了拱手。


    “棺材該打蠟了。”商伯牙悠然的說了一句,表示了委婉的拒絕。


    “別呀,大哥,你多厲害啊,二哥不敢對你怎麽樣。最多,這個女媧長卷我送給你。”商叔至苦著臉哀求。


    “我去,女媧長卷給我,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橙不器從橙餘身後鑽出來,嗖的一下就搶走了商叔至手裏的女媧長卷,還不等他反對,人已經像一朵雲彩一樣飄向天邊。


    “完了。”橙餘歎息了一聲,左手錘在右手上。


    “嗐,餘公子,有人願意去還不好?我都沒說什麽。”商叔至有些慶幸自己不用去麵對發怒的商仲尼。


    “你得意什麽?你知道剛才那位是誰嗎?”


    “略有耳聞,在全性山上,把我的密探都抓出來了,巾幗不讓須眉。”


    “你倒是心大,她還有一個稱號——不嫌事大。在江湖上沒有事,她能搞出點小事,有點小事,她能鬧出大事。現在你把一件大事交到她手裏,你能理解我現在絕望的心情嗎?”


    “不至於吧?一個區區女子,再能惹事,無非是撒個小謊,這算什麽?”


    “不至於吧?年輕人,你還是太年輕。我這人本來是個苦行苦修的萬古宅男,沒事就喜歡宅在家裏,提升提升修為,看看先賢的典籍,別說沾花惹草了,連大門都很少出。有一次我閉關了一年,結果再出去,我就成了家喻戶曉的第一紈絝子弟了。全是她的功勞啊。”


    “那豈不是,現在追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的話,我不是早就追了嗎?她本身就打著我都名號四處惹事,自然要練一下逃跑的功夫。你又把女媧長卷給了她,那還追個屁?”


    “額~這和女媧長卷有什麽關係?”


    “你不知道啊,老商也是心大,女媧長卷最大的一個能力,是縮地成寸,一日千裏。是老商給你逃跑用的。你不會隻拿他砸人吧?”橙餘瞟見了赤十頭頂的大包。


    “啊?那是個逃跑神器?”


    “是啊,要不然那丫頭能那麽興奮,有了那個東西,可就誰也逮不住她了。我今天先把話放在這裏,我在全性山受了神龍前輩的傳承,準備閉關,至少是一年,各位如果再見到我,不要懷疑,那一定是這丫頭假扮的。至於是抓是殺,各位就隨便了。”


    “餘兄是不是過慮了?令妹看起來,除了古靈精怪一點,也沒什麽不同啊?”搭話的是楊天信,他總算是擺脫了那些公差的糾纏,來到了這裏。


    “過慮?那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橙餘瞪了一眼楊天信,然後柔和的看向孤坐在桌旁的月青梅,“青梅,要不,你跟我迴去?這江湖上風太大。”


    “我?我想去丁姐姐的娘子軍去看看。”月青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有個自己的活法。”


    “也可。”橙餘點點頭,“那叔至老弟,賣我個麵子,把青田兄放出來吧,他這人愛放屁,一會再把自己熏死。”


    “沒事,這個通風。”商伯牙的迴答總是刻板中帶著喜感。


    “你怎麽知道的?”


    “我在裏麵睡了二十年,冬暖夏涼,很是舒服。”


    “額~有人誰棺材裏麵嗎?”


    “我。”


    “那要怎麽樣,你才會放人?”


    “幫我個忙。”


    “哦?說來聽聽。”


    “幫我找個對象,願意睡在棺材裏的就行。”


    “這,有點難,不過還真有個瘋匹女人,隻是她好像有相好的了。”


    “無妨,我不爭名分。”


    “你倒是挺想得開。”


    “她在哪裏?”


    “額~隻怕你不敢去。”


    “天涯海角,就算是聖地,我也敢去。”


    “就在玄都城,和老商待在一起哪,就那個剛才揮舞小皮鞭抽人那個。”


    “額~你說得對,我不敢去。”


    “你倆為什麽那麽怕老商?”


    “我倆犯了個大錯……”


    蓬得一聲,棺材裏麵的靚仔跳了出來。


    “哈哈,小爺我真是天才,禁製讓我破了。”青田灰頭土臉的笑個不停,看著不似正常人。


    “哪,你看見了,你覺得這個大錯,仲尼能原諒我倆不?”商伯牙指著蹦出來的青田說。


    “懸,我要是沒看錯,你倆自己瞎鼓搗那個禁製,把那個原來的禁製給拆了,臨時按了一個假禁製,來湊事吧?”


    “是,原來能關個聖人,現在嘛,能關個甚人。”商叔至歎息道,“一天丟了兩件法寶,我是沒臉見二哥了。”


    “哎,你們倆啊,快趕上我的名字了,敗事有餘。那,陰陽魚還給你們,自己想辦法解釋吧,這個鍋太大,我的麵子也扛不動。”橙餘搖搖頭,又把陰陽魚扔迴給對方。


    “哈哈,原來如此,那你們倆還嘚瑟什麽?赤兄,上去把他們打一頓再說。”


    脫困的青田,和本來就一身氣的赤十再次的衝了上去,似乎沒有理會橙餘略帶擔心的提醒。


    兩道衝上去的身影,還沒來得及交錯,就被一隻無情的拳頭,擊碎了所有的幻想,他們這時才想起了橙餘的提醒——別衝動,是多麽理性的關心。


    被揍成三胖子的兩人,仰麵朝天的摔倒在地上,虛空小隊趕緊把兩人先圍在中間,警惕的看著那隻拳頭,背後的主人——活死人商伯牙。


    “哎,就是不聽。”橙餘有些惋惜的說,“你們不想想,我這麽不講道理的一個人,為啥今天特別的講道理?還不是因為打不過嗎?這麽簡單的道理,你們怎麽就不懂哪?”


    “餘哥,你也沒說啊,兄弟怎麽能知道哪?”倒在地上的青田渾身是軟的,隻有嘴還是硬的。“我這被關了那麽多天了,也想活動活動腿腳,誰知道遇到硬茬了。”


    “這豈止是硬茬,單挑首陽八龍都毫無壓力的選手,青蒙國主沒和你說嗎?”橙餘蹲下身子揮了揮手,把震斷的胳膊腿都接上。


    “沒說啊,隻是說讓我們小心,有個小子和我們差不多大年紀,扛著個棺材……我去,就是他啊。”青田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麵前這位就是父親青蒙說得那位不次於自己的年輕高手。


    “哎,說你什麽好哪,青蒙國主都說這麽明白了,讓你繞著走,你倒是好,不但沒有繞著走,還衝上去要幹他。你是真牛逼。”橙餘還不忘了給對方送出一記嘲諷的大拇哥。


    “餘哥,不要嘲諷我了,你看是藍還是赤,你給個準話,我跟著你的判斷。”


    “你可閉嘴吧,她說讓你選,你就真選啊?選了還有好果子吃嗎?不器那丫頭,不嫌事大,是往溝裏帶你們。”


    “啊?那丫頭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心眼這麽多嗎?”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派誰去都能伺候的了那位過世的神龍前輩嗎?之前去過幾個兄弟,都是被打迴來的。”


    “這你怎麽不早說?”


    “我和你很熟嗎?你這一天天的盡想著怎麽把橙龍國推翻了,你青鳥國就一家獨大了。現在橙龍國翻了一大半了,你青鳥國搶下哪怕一塊土地了嗎?”


    “怎麽沒有,東邊,東海州,精衛國已經建立起來了。以後我們東西唿應……”


    “唉,不是,給你們個口袋,你們還真的往裏麵鑽啊?”


    “什麽意思?我青鳥國在東海得了一州之地,是什麽壞處了?”


    “當然是壞處了。我要是沒猜錯,這又是老商那小子的建議吧?讓楊天奇帶著他的部下過境藍山國和青鳥國,返迴倒馬關,而你們接管東海州。”


    “是啊,可我們沒聽他的,他想讓我們都去東海,這樣我們青鳥國對橙龍國的影響就小了,可我們根本就沒去東海,反而跑到了歧路,來把這潭水攪渾。怎麽能說是中了計哪?”


    “唉,心累啊。你們是不是到現在還不知道吃虧吃在了什麽地方?”


    “吃虧?沒吃虧啊?不費一兵一卒,徹底占領了東海州。這怎麽看都是占便宜了。”


    “我提醒你們一下,剛才青花也說了,現在藍山國已經和青鳥國接壤了,現在體會到危險了嗎?”


    “你~你是說,楊天奇那夥人,假意借道,實際上是和藍山國的合兵一處,要偷襲青鳥國?”


    “還不算太笨,老楊你們家不講究啊。這拉大了聲勢要和歧路鎮決一死戰,結果是個煙霧彈?”


    “餘大哥,你看這話說的,你這個花花公子是假的,我這個可是真的,你說得那些,即便是有,我爺爺也不能告訴我啊。再說了我和這兩位商家兄弟也不相識。”


    “編,繼續編。你和兩個商家兄弟不相識,他們倆是怎麽從倒馬關前線飛到這裏的?莫非是橫穿了整個青鳥國,但青鳥國的人誰都沒看見。”


    “額~這個,那個,天很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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