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位呐?”


    “黃龍,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不足為慮,藍龍,那老東西突然消失了,算是便宜了,這橙龍,你可知道他是誰?”


    “似乎是橙龍國的什麽厲害人物。”青方明明已經猜出來來了,話到嘴邊又留了一半。


    “不必如此,你知道了就可以說,你我父子,沒有那麽多官場的彎彎繞繞。”


    “兒臣猜測莫非是那老丞相楊不修?”


    “嗯~方兒頗有長進。正是這個老匹夫。他本就與我功力相當,甚至還隱隱在我之上,是我踏上征途的最後一塊絆腳石。”


    青蒙迴憶著往昔,不知不覺的就從帥帳中走了出來,穿行在士兵中間,和老老小小的士兵打著招唿,嘮著家常,一點也沒有西方雄主那種威武不可親近的樣子,甚至還有年齡小的士兵湧上前來,摸一摸青蒙,來沾一沾福氣。


    夜已深,月掛在空中,嘲笑著世間的無聊紛爭,風吹過臉龐,傾訴著少年白發的憂傷。


    “方兒,你說,我們這一代能讓這天下重新歸於一統?能讓這些士兵迴到田間地頭,去享受天倫之樂嗎?”


    青方沒有迴話,因為他知道,父王雖然喊了他的名字,卻是在問他自己的心。青方隻是更加警惕的看著周遭的情況,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刺殺總能在不經意間發生。想到這裏,他便更加痛恨那個本來就不遭待見的青田。


    “你不必那麽緊張,也不用過多的抱怨青田,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說不出的苦。這其中,也有我的責任。我將你們視為王國的鷹隼,熬之煉之,但忘了問一問,你們自己是否願意做一隻孤傲的鷹。”


    青方依舊沒有迴答,他在想青蒙這句話是不是意有所指,是不是青蒙發現了自己和那赤烏國王子赤十之間的秘密?如果是那樣,自己是選擇現在就賭一把,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青蒙並沒有覺察到青方的異樣,還是一邊左右環顧視察著大營的情況,一邊問候著路過他身邊的每一個士兵,他有過人的天賦,隻要是見過的人,說過的話,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習慣於在大戰之前和每個人都打一遍招唿,讓他們知道自己是為誰而戰。


    “方兒,你在想什麽?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記下了?”青蒙逐漸的發現青方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這才停下腳步,等著對方的迴複。


    “啊?記下了。要提防對方夜襲,不要放鬆警惕,現在比得就是耐心二字。”


    “這是昨天的話,你在想些什麽呐?方便讓我知道嗎?”


    “沒有,兒臣剛剛在想,今夜或許就是不錯的時機。”


    “哦?今夜有什麽不同嗎?”


    “沒有什麽不同,就是最大的不同。”


    “這點,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提醒了我。”青蒙的雙眼突然看向了天空中的月亮,和月亮旁邊的幾個星星,一時間竟然入了迷


    “小心,父王。”警惕的青方就像獵狗發現了兔子一般,魚躍而出,一個飛撲,將青蒙擋在身下,頭頂上箭矢橫飛,就像是獵場上七八個獵手同時看到一個野豬一樣的集火攻擊。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青蒙愣了一瞬間,幸好被青方保護住,這才度過了那最危險的一愣神。自己是怎麽了?是老了嗎?是真的老了嗎?這裏是戰場,自己難道連時刻警惕都做不到了嗎?對方是什麽人?他為什麽這麽了解自己,為什麽能夠在自己愣神的一瞬間發動致命攻擊?


    青方哪?他又是怎麽發現的?他會不會也參與了進去?會不會是給我演得一出苦肉計?下麵會發生什麽?是青方將我拉到一個幽暗的地方,然後再露出他的爪牙嗎?


    青方不知道父王青蒙心裏已經唱了一出大戲,依舊如獵犬一樣盯著四周的情況,短促的箭矢破空之後,是長時間折磨人的安靜,那種安靜不是月光下的美好,而是暗夜中的隱雷,你知道它一定會響,但卻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響。


    “什麽人?是爺們的,就站出來過兩招,偷偷摸摸的,算什麽英雄好漢。”青方大聲的唿喊,一則是氣勢上震懾對手,二則是發出響動吸引自己人圍攏過來,可以說這一嗓子是攻守兼備,就連青蒙也給了一個讚許的眼神。


    隨著青方的唿喊,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也就意味著刺客的機會,越來越小,同時還意味著那顆隱雷爆炸的時間就快到了,青方不斷的告訴周圍來支援的人,保持警惕,注意觀察。


    然而,攻擊從青方意想不到的方向再次襲來,周圍來支援的人,幾乎同時腳掌被地上冒出的鋒利刺穿了,劇烈的疼痛使得他們不得不集體的蹲下來拔除腳上的利器。


    青方和青蒙再次的暴露在了黑暗之中,剛才停下的箭矢又一次的集中爆發,恢複過來的青蒙顯出了他超凡的修為,氣場散開,將飛來的箭矢盡數原路退迴,黑暗之中的一聲聲慘叫暴露了那些人的位置,拔除了腳上利器的護衛,撒了些藥粉,分批次的尋著慘叫聲,把那些已經成了屍體的刺客扛了迴來。


    “父王,這裏太危險了。還是先迴帥帳。”


    “無妨,我青蒙又不是泥捏的,這種程度的刺殺,傷不到我。”這話一方麵是給自己和支援的護衛提氣,吃定心丸,另一方麵也是誘導還在暗處的刺客拿出真本事了較量。


    那些剛才慘叫的屍體被抬了迴來,臉上的麵紗也被人除去,露出的麵容卻讓青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怎麽了?方兒,是遇到熟人了嗎?”


    “不算是,這人我在田弟的府上見過。好像是那支挺神秘的虛空小隊。”青方盯著一個喉嚨被箭刺穿的屍體說道。


    “哦?你除去他左臂的衣服,看看左臂上是不是紋著一隻蝙蝠?”青蒙也有些困惑了,要知道這支虛空小隊是他親手交到青田手裏的。


    “有。還是一個一隻眼的,這個也有,翅膀上缺了一塊,你們看看其他的那些。”青方扒下那人的衣服,露出了左臂的蝙蝠紋身,又緊接著扒下了旁邊那人的左臂衣衫。


    “有,這個有。”此起彼伏的聲音,印證了青蒙與青方的猜想,果真就是青田的那支虛空小隊。


    “人是沒有錯,隻是,這功夫卻差了很多。”青蒙給出了最終的判斷,“虛空小隊都是我親自挑選的人,不可能連一箭都接不了。”


    “會不會是父王的修為更上一層樓,那些人沒來得及反應?又或者。”


    “又或者,這根本就不是那批我親手選的虛空小隊,而是他們的替身,替他們來死,好讓我們放鬆警惕……不好,青方快退,來支援的護衛有問題。”


    青蒙覺察出了其中的問題,事情是倉促之間發生的,來支援的護衛又分屬不同的將軍,按理說應該相互不是很熟稔的,可是從剛才這些人扒衣服的動作來看,他們明顯受過一樣的訓練,而且還長期配合。


    但,問題,總是在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晚期了。青方毫不意外的陷入了重圍之中,青蒙也被對方不遠不近的牽製著,看來他們的主意是先打掉青方這個弱的,再集中所有力量對付青蒙。


    “今日我們父子,可能命喪此地,還不知道來得是哪路好漢?”青蒙認清了形勢,也就冷靜了下來,甚至衝著一個人抱了抱拳。


    “好漢談不上,本來就是偷雞摸狗的人。青龍前輩又什麽時候放在過眼裏?”


    “你們是黃龍那個老東西派來殺我的?”


    “青龍前輩的記性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你不妨再猜一猜,這些倒在地上的又是些什麽人?”


    “他們有虛空小隊特有的紋身,但又不是虛空小隊。他們是那支虛空小隊的子侄?你們是要拿這些屍體,作為我的罪證,逼反我的虛空小隊?好歹毒的計劃。”


    “不錯,果然是青龍前輩,一眼就將我們的心思識破了。到時候他們看到了這些人身上隻有一個傷口,以他們對前輩的了解,他們會怎麽想?”


    “會想我卸磨殺驢。所以,今天你們並不準備殺我們父子?”


    “我倒是想,可惜實力不夠。走了,後會有期。”說話間那些人卷起那些屍體,扔下幾個石灰包,就消失在夜色和煙霧中,又隻留下青蒙和青方,這時真正的護衛才集結趕來。


    “聖上恕罪,屬下來遲。”


    “敵人來得太快,不怪你們,你們的傷,我看的到。你們聚在一起來,是因為單獨行動的人都被刺客殺死了吧?”


    “聖上明鑒。”


    “嗯~把遇難的兄弟都好生安葬。通知各營加強戒備,我預感到今夜不太平。”青蒙點點頭,也不知是誰家兒郎,今日遭了橫禍,也不知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楊天信身邊安插的人,是不是也該動手了?”青方試探道。


    “嗯~你去安排吧,要給對方一點教訓。”


    消息從青方這裏發出,幾經傳遞就越過了關卡城牆,來到了楊天信身邊。


    此時的楊天信知道爺爺楊不修就在暗中保護,腰杆也硬了不少,都敢大晚上的像模像樣的出去夜巡一番。可這走著走著,楊天信就覺得自己的五髒廟造了反,捂著肚子就向最近的廁所狂奔而去,那個速度把身後貼身保護的無妙門門人都沒反應過來。


    他在前麵跑,李四六就在後麵追。“大人,慢一些,小心埋伏。”


    “不行,慢不下來。”楊天信一手兜著肚子,一手兜著屁股,在路上狂飆。


    這路上真就出現了劫道的殺手,還是固定穿搭,一身黑色的裝扮和夜色很配,一把把明晃晃的鋼刀在夜空中閃耀著月光。


    “楊天信,你拆我青樓的時候,可有想到今天?”


    “沒空沒空,先讓我拉完了,咱們再談買賣。”


    楊天信從兩人中間做了一個撞牆的動作,在兩人中間擠出一道縫來,靈巧的躍起,突破了二人的防線,麵對後排鋼刀的威脅,楊天信也不管什麽臉麵了,身子順著鋼刀揮過的方向就貼在地麵上,雙掌反著支撐在地麵,似一隻橫行的螃蟹一般,又靈巧的從那人的褲襠之下滑了過去。


    剛剛滑過後排的攻擊,前排的二人已經轉迴身來想要追趕楊天信,被李四六左右拳齊出,一拳一個送到閻王爺那裏報到。


    被鑽了襠的那位,自然也想迴身反手揮砍楊天信,隻不過他手中的刀才剛剛轉動,身體還沒有來得及迴顧,他的左膝蓋就被快速插上的李四六一腳踢得粉碎。疼痛之下,不由得身體往左側一低,這頭可就也低了下來。李四六沒有等對方反應過來,右手推著對方的刀背,一刀就砍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幾乎就在一唿一吸之間,李四六抬手就幹掉了三個人,剩下的七八個黑衣人相互看了看,好像是在說正主死了,點子太硬,撤。


    但又都眼神盯著李四六倒著向四周散去,生怕李四六一個不開心,也順路再給閻王爺完成一個日常任務。


    那邊楊天信三躥兩跳的進了廁所,終於要放開心神痛快一迴,突然廁所裏又傳出了一嗓子,緊接著楊天信一手拎著褲子,還露著大半個屁股就跑了出來,邊跑還邊喊,“變態啊,廁所裏刀人,過分了啊。”


    守在外麵的李四六,先是見楊天信白花花的屁股跑了過去,又看到一滿身無法形容的惡臭顧湧了出來,本來是不想靠近的,但礙於任務在身,還是捏著鼻子走了過去。


    “盆遊,”李四六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甕聲甕氣,“現在走還來得及,這麽能忍,也算你是個好漢了。”


    “誰能忍啊。”那坨惡臭忍不住的開口,“我特麽是埋伏在房梁上,誰知道你們連廁所都是偷工減料,一個那麽大的房梁,竟然承受不住我這麽輕飄飄一個人。”


    “燒已,你不是那種為達目的,埋伏在屎坑裏的無情刺客?”李四六捏著鼻子,手挽了個劍花,劍尖指著對方,既是給對方一個壓迫感,也是防止對方靠近。


    “啊!我草上飛的名聲算是全完了。”那坨惡臭也厭棄的看著自己,沒有了再去追趕楊天信的欲望,反倒是楊天信自己又折了迴來,“噯,你這人,我都不追你了,你還迴來幹什麽?”


    “急事急事,一會兒說啊。”楊天信再次瘋也似的跑迴廁所,開啟了一段蕩氣迴腸的交響樂。


    “他這是吃壞肚子了?”


    “額~閣下如果不那麽著急,左轉那裏有個水坑,可以跳下去先洗一洗。就算一心求死,也別髒了我的劍。”李四六看出來人的殺意全消,就給出了一個合理的建議。


    “好人啊,”惡臭本想握手感謝,可一看,尷尬的笑了笑,拖著一身味道,左轉離開,不一會就聽到噗通一聲,想來了跳進了水坑裏,“噯,玩不起是不是,你也沒事這水坑裏還有陷阱啊?”


    楊天信心滿意足的從廁所中出來,也隨著李四六看到了水坑中撲騰著的那個黑衣人,此刻他正在和漁網較勁,越是較勁漁網就越緊。


    總算是一身輕鬆的楊天信騰出工夫來調侃對方,“噯,殺人就殺人,整個漁網誘惑,是怕我楊天信沒有看過見過嗎?”


    “你個小王八犢子。待爺爺出去了,把你剁碎了,扔糞坑裏。”


    “不急不急,糞坑剛才和我溝通了,他剛才吃得很飽,暫時吃不下了。”有了神氣的楊天信抱著膀子看著那小子在水坑裏撲騰,“四六,還是你壞啊,讓他自投羅網。”


    “沒辦法,屬下雖然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見人愛,但還是有一個缺點的,有潔癖,劍下不斬汙穢之物。”李四六又是一個帥氣的劍花收劍入鞘。


    “嗯~這個潔癖好,你順便把我囤的那一筐衣服褲子也一塊洗了。免得髒了你的眼睛,對了,青蒙那邊如何了?刺殺成功了沒有?”楊天信撩起袍袖,挽起褲腿,大腳丫子就踩在黑衣人頭上,將那顆倔強的頭顱踩進水坑裏,他彈上來,楊天信又踩下去,玩得不亦樂乎。


    “楊公子,士可殺不可辱,你這樣辱沒一個英雄,會遭報應的。”黑衣人倔強不隻是脖子,還有他高貴的靈魂。


    “學藝不精,就說學藝不精,自己輕功不好,怨房梁不結實,你家派刺客之前,不先檢查一下腦子?”楊天信再一次的將對方的頭踩到水中。


    “你的房梁絕對是偷工減料了,那麽粗的房梁,就是爬兩個人的沒問題。”倔強的靈魂總是認自己的死理。


    “你現在糾結這個有意義嗎?你已經被我擒獲了,接下來的日子,我給你描述一下,被派到那個勞夫營,打上烙印,一直幹活,幹到死為止。”


    “有意義,我就是死,也不能憋屈死,你必須給我開個證明,證明是因為廁所房梁偷工減料,不是我太重。”


    “證明?證明給誰看哪?”


    “我不管,反正得有這麽個證明,要不然我就淹死在水坑裏,你什麽都別想知道。”


    “你知道是誰派你來的?”


    “當然。你如果不答應我的要求,那我就是死也不告訴你。”


    “該不會是那個人左邊臉上有一個痣,痣上還長著毛吧?”


    “啊?你怎麽知道。”


    “因為他死在你前麵了。”


    “那豈不是說,雇主都死了,這趟買賣沒著落了?”


    “你的心是真的大,現在你都這個樣子,生死都全靠我的心情,還操心報酬的事情?”


    “哎,人在江湖,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但拿不到錢 ,就是天大的事。”


    “你們為什麽殺我?”


    “聽說是你查封了他們家的青樓,還一把火把那個青樓給點了。”


    “哦?那你知道那家青樓的主人是對麵的王公貴族嗎?你為他們做事,就是投敵賣國。”


    “胡說,我蔣老三,從來不做這種不忠不義的買賣,我殺得人都是該死的。”


    “蔣老三是吧?讓我來猜一猜。之前做過山匪,後來打劫一個路人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一個高手所阻擋,整個山寨的人,都被這個高手殺盡,就留下你一個人跑了倒馬關,做些沒本的買賣,也就是偷誰家的小孩,綁誰家的女子,一件做人的事都沒幹過,你也好意思談忠義?”


    “你~你怎麽了解的這麽清楚?”


    “你看見這位爺了嗎?人稱行走的檔案館,任何人隻要是上了卷宗的,都逃不過他的雙眼。”楊天信指著李四六說道。


    “你現在既然都知道了,那還費什麽話,直接給我來個痛快的。”蔣老三的氣勢很足。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楊天信看著那顆李四六手裏的人頭,計上心來,“你拿著這顆人頭,悄悄的出關去,找到幕後的主使人,迴來報我。”


    “我為什麽還要迴來哪?”


    “額~這話你應該心裏說,說出來的話,你就得付出一些代價了。”


    “什麽代價?我蔣老三,無兒無女,無父無母,既沒有骨肉兄弟,又沒親朋至交。”蔣老三的為人很硬氣,因為這世上和他有關的人,一個也沒有。


    “很好,很硬氣,我記得剛才我說過這位爺的記性很好。”


    “那又怎麽樣?”


    “再好的記性,都比不上爛筆頭,這位爺哪,除了有個好腦子,還有個好筆頭。他已經把你剛才的慘樣都畫下來了,你若是不迴來的話,嘿嘿。”楊天信又從李四六那裏拿出一個畫來,上麵赫然畫著屎一樣的蔣老三。


    “我去,楊公子也太狠了,我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嚴刑拷打對我沒用,什麽美人計咱也不吃那一套,就是一個事——好麵子。不過,我可不敢保證能見到什麽大人物。”蔣老三十分狡猾的不經意的把那幅畫拉到了水中。


    “沒事,這位爺畫畫講究一個快字,你想要多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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