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說了一些,你不愛聽的實話而已。”紫龍羽生弦的眼神中充滿了對那位神龍的崇拜,哪怕是那場首陽結義已經過去了七八十年,依舊像少年那樣炙熱。


    “那,你們豈不是把我這兩個大爺給騙了?你看他倆都快打成狗腦袋了。”橙世一臉鄙夷的看著兩個快被對方打死同時還想打死對方的老八老九。


    那邊橙老七和丁亥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隨著戰鬥的逐漸深入,丁亥如同蟑螂一樣頑強的生命力,讓她在戰鬥中學習戰鬥,再加上年輕人的體力優勢,丁亥的攻勢一波更勝一波。


    剛開始還是勉強壓製,橙老七甚至能夠在兩次壓製之間,甩出一次辣手的攻擊,那個時機和角度的把握,讓丁亥隻能憑借渾厚的身體去死扛一下,也要封死對方連續進攻的節奏。可打著打著,丁亥就熟悉了對方出手的習慣,總能在對方將反擊還沒反擊的時候,送上一記淩厲的飛腳,打斷對方的準備,越往後麵打,丁亥對於對方節奏的把控越精準。


    漸漸的,這場戰鬥就成了丁亥單方麵的輸出表演,橙老七再無反抗的力量,開始繞著茶攤的桌椅板凳亂跑,一邊跑一邊還唿叫支援,但支援是不可能有了,丁亥的巴掌可一點都沒慢,終於在一記笏在天靈蓋上巴掌,把橙老七打暈後,這場戰鬥也就算是結束了。


    這邊結束了,被胖揍一頓的橙老六也緩了過來,強忍著疼痛,走到加起來還剩下半口氣的老八老九,一人賞賜了一個暈眩電炮。


    “讓各位看笑話了,橙老六教弟無方,這就返迴全性山去修行,不敢在下山造次了。”橙老六拎起老八老九,又看了看同樣躺在地上的老七和老十,老淚不由得就淌了下來,餘光一掃,看到兒子橙餘在那裏和赤龍宮子建討價還價,氣就不打一處來。


    “橙餘,還不過來,把你七叔和十叔也搬迴去?”


    “好嘞,爹啊,”橙餘一隻手拎起橙老七,一隻胳膊夾住橙老十,開啟了吐槽模式,“不是我說你,真以為入道了就天下無敵了?還厚著臉皮去訪問名山高人,這下知道差距了吧?”


    “走走走,有什麽話迴家去說。”橙老六沒有更多的糾纏,“還嫌我丟的臉麵不夠大啊?你也真是的,還是不是親父子,看我被捶成這樣子,也不說去幫我教訓一下那條紫龍,就在一旁看熱鬧。”


    “爹啊,”橙餘心裏苦,又不能說,隻好強撐著腰杆裝橫,頗有氣勢的環顧四周,點指著現場的每一個人,同時又小心翼翼的給橙世遞去一個兄弟間的眼神,“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孩兒我還不放在眼裏。”


    橙餘的話音還沒有落,赤龍宮子建的利爪就帶著風聲劃到麵前,橙餘哪裏敢托大,當時就將僅有的一枚通天符捏碎,裏麵貯藏的修為勉強夠橙餘再裝一盞茶的時間。


    橙餘管不了那麽多,將所有的氣息聚在一起,凝於手臂,灌於手指,一指點出,正擊在淩厲的爪風之上,這一指就如同狂風突然遇到了高山,突的一下,就窩在了山腳下。


    還沒有等宮子建收招換式,橙餘的手指憑空的長了一寸,點中了宮子建的掌心,帶著的風徹底都停了下來,神奇的手掌又變迴了幹枯的模樣。


    宮子建暗道不好,但為時已晚,橙餘的身子已經隨著他一愣神的功夫縮地成寸,遊弋到了宮子建的背後,迅捷的指法在宮子建反應過來之前,從頭到腳將他的穴位盡數封死。


    卻又不做進一步的攻擊,人影已經跳迴,吐息吸氣,平靜的站在宮子建的對麵。


    “如你們剛才所說的那樣,”橙餘暗道還好這老頭多年不下山,消息不太靈通,“我也隻是說了一些你不太喜歡的事實而已。”


    “罷了,”紫龍羽生弦建赤龍受控,身影立刻飄了過來,攔在二人中間,不允許對方乘人之危,“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江湖還是年輕人的江湖。”


    “我這點微末修為不值一提,”橙餘想要試探一下,這兩位老人家的消息到底閉塞到什麽程度,“要說年輕一輩的翹楚,還得說商家的伯仲叔三兄弟。據說,最弱的三弟商叔至,江湖人稱商聖,似有聖人之能。”


    “哦?”紫龍羽生弦略微有些驚訝,責備的目光轉到了自己乖孫羽天藍的身上。


    “爺爺,這個可不怪我,消息我已經傳出去了,可誰知道您的行蹤不定。”羽天藍急忙撇清自己。


    “嗯~”紫龍看著赤龍身上的點穴手法,微微的有些驚訝,這手法,他竟然從未見過,現在的年輕人在道上已經走出了新路子嗎?


    首陽八龍,誰也不是輕易認輸的主,盡管對解穴摸不著一點門道,也看不出對方的封印手法是出自哪門哪派,但還是強行催動功力,想著以力破萬法的土辦法。


    “羽前輩,”橙餘見對方要用大力出奇跡的辦法來暴力解穴,急忙的喊停了對方的行動,“宮前輩好不容易才從首陽山上下來,這名山大川還沒有故地重遊一番,就連孫女也才剛剛相識,你就忍心,為了自己那點麵子,送他去見他的故人嗎?”


    “好小子,好眼光,好手段。”紫龍羽生弦見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透,而且一接觸就隱隱的感覺到經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牽扯,隨時都有暴走的跡象,他自己也不確定會不會在接穴的過程中,被那股莫名的力量所牽引,而控製不住自己的氣息,那樣解穴就變成了謀殺。


    而更加讓紫龍吃驚的是,這股莫名的力量竟然主動的纏住了自己,像是掣著自己的手,去引誘自己解穴一般,甚至自己的腦子裏也把周遭的一切淡化,隻有眼前浮現出的複雜的穴位封印陣法。


    “伏羲先天陣?”紫龍的眼神漸漸的從瘋狂的赤色變為了淡然的紫色,自身的修為抵抗住了那股令人發狂的莫名力量,“可怕,現在的年輕人真的可怕。單隻這一手,我們首陽八龍,在你這般年紀,斷然不是你的對手。”


    “知道就好。”橙餘顫抖的雙手自鎖在背後,誰害怕誰知道,但表麵上的裝逼功夫還得拿捏一番,“江湖之上,一代新人換舊人,如果說年紀大就是功夫好,那麽功夫最好的應該是我太爺爺養得那隻王八,幾百年了,現在還能罵娘哪。”


    “你~”紫龍羽生弦剛剛平穩下來的情緒,又被這無盡的嘲諷給再次點燃,太欺負人了,王八怎麽罵娘?


    “前輩,”橙餘向前踏出一小步,紫龍便拉著赤龍往後躲了一大步,“想要麵子,得自己賺,靠別人給,要看別人心情。憤怒解決不了問題,隻能把你的懦弱暴露出來。”


    “你~你雖說武功蓋世,”紫龍迴頭看了看自己的陣營,“但我們四個一起上,你也未必能夠保住其他人的周全。”


    “前輩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橙餘又仗著氣勢往前壓了一步,臉已經距離紫龍非常的近,甚至都能看清楚對方數十年前留下的傷痕。


    紫龍不由自主的又向後退了一大步,腰子直接就頂到茶桌之上,磅礴而憋屈的真氣一下就找到的宣泄的地方,順著那些紋理,就將一張八人的茶桌撕成了一條條的木葉,又被噴湧而出的真氣吹飛漫天,像是木葉雪花一般,灑在眾人頭上肩上。


    突然失去了支撐的紫龍,也被閃了一個不留意,將將穩住身形,再看橙餘,那要命的手指似乎又有要發動的欲望,危險就在眼前。


    “前輩有沒有想過,這個茶攤,也是晚輩給前輩的一份禮物呐?”橙餘已經邁出去的腿又收迴來半寸才落下,這狗急了還跳牆哪,壓迫感也不能太強,不然對方還沒來得及慫,就要拚命,時間才是殺人的利器。


    “什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紫龍越來越不自信,顯然眼前事情的發展,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在計劃之中,他們設下的這套連環計,就是要把橙家的老一輩小一輩全都拿下,為神龍複位掃清障礙。


    “您不覺得太巧了嗎?”橙餘竟然又主動的往後撤了一步,給對方又留出了一些空間,“宮前輩找了五十年,都不知道兒子的下落,來這個茶攤,突然就知道了,而且還恰好認下了他之前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孫女。”


    “這~你竟然不惜葬送你十叔的性命,隻為了讓他在此地,對著丁姑娘使用讀心術?”這次吃驚的是一直以來都很安靜的羽天藍。他上前攙扶了爺爺一把,讓他不至於在眾人麵前摔個屁墩。


    “所以,餘公子,你一直懷疑我的身份?”丁亥也站出來擋在了兩人中間,身份一直是丁亥最大的秘密,她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哪怕是睡覺也睜一眼閉一眼,就怕睡死了說出來。


    “是,不過,羽兄。”橙餘的眼神中充滿了嘲弄,“你不應該感到驚訝才對。”


    “什麽?你要說什麽?”羽天藍隱隱感到了一些緊張,這個橙餘似乎真的掌握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該知道的,自然是要知道。比如那個叫什麽犬正雲,還是青龍一方,還是方一龍,或者他根本不叫這些名字的那個人,他的屍首是被誰偷走的。”橙餘適時的打出了這張準備已久的牌,一句話就將對麵的臨時聯盟撕了個粉碎。


    “丁姑娘,”橙餘看向丁亥,“我記得當初在歧路時,我和你講過,不要相信每一個人,包括我。自然也包括這位羽公子。”


    “餘公子,你的救命之恩,我還沒有相報。”丁亥已經用行動表明了立場,站到了橙餘的身邊,眼神掃向羽天藍二人。


    “羽兄,你應該知道這段時間我和誰一直待在一起。你在長城做的那些勾當,難道我還不了解嗎?”橙餘的話點到為止,沒有過多的深挖。


    “餘公子,好心機。該不會這赤龍也是你引下來的吧?”羽生弦穩住身形,看了看慌張的孫子羽天藍,很明顯隻要把長城的那些事情暴露出來,哪怕是有赤龍的情麵在,這位赤龍的孫女也非得當場殺掉他們爺孫二人,而且可怕之處在於——這個赤龍剛認的孫女,真的有殺死他們的實力。


    “那麽,餘公子,你繞了這麽大的圈子,把自己的父親叔叔都裝了進去,還把我們這些五十年都不曬太陽的老家夥從山洞裏引出來,是需要一個什麽答案?”


    “這個不急,你說得答案,我也不會信。”隨著丁亥站到身後,橙餘的底氣明顯足了很多,迴頭看向橙世,“聖上,您不是有事要問嗎?現在搞定了。”


    “有一事,我還是要問明白”橙世心裏長出一口氣,表麵上還是非常鎮定,倒是不敢托大自尊,也沒有曲意逢迎,“莊文辭為什麽聽說了大江上停著大船,就自殺了哪?”


    看眾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羽生弦清了清嗓子,“要說清楚這個問題,需要先說清楚月族人受了誰的命令,追殺月染父女。”


    “啊?”橙餘聽到了月染父女的消息,略微的沒有控製住擔心,“他們父女沒有走掉嗎?”


    “這就奇怪了,剛才這位海大人就在這茶攤,他什麽都沒有說嗎?”羽生弦很自然的將矛盾甩了出去。


    “額~宰相大人,下官來沒來得及說,就……”海睿低著頭不好意思看橙餘陰沉的臉。


    “長話短說,結果如何?”


    “月染自盡,月青梅嘛,應該是被宮老哥的大孫女給救下了。”羽生弦熟練的踢皮球技術又讓眾人的目光看向了丁亥。


    “是。”丁亥沒有過多的描述什麽,隻是眼睛已經瞄中了橙世,今時不同往日,捶了一頓橙老七後,丁亥感到自己仇,自己也可以報了。“我可不像有些人,沒事就喜歡把人關到黑囚車裏。”


    “額~”王又顧左右而言他,“月染的事情,我不是已經都和青蒙說清楚了嗎?他為什麽還派人來肅清?青花公主,這個你不解釋一下嗎?”


    “哼~大壞蛋,小心眼,就不告訴你,略略略。”青花吐著舌頭,跑到丁亥身邊,兩手放在耳邊擺呀擺的嘲諷直接拉滿。


    “就算是青蒙反悔了,派月族人來清理門戶,這和莊文辭也八竿子打不著啊?”橙世及時的轉彎,避免了過多的尷尬。


    “是誰說得,月族人是青蒙派來的?”羽生弦直接掐住了這個認識中的盲點。


    “難道不是嗎?月族一直受到青鳥國的保護,就連月染父女也是受青鳥國指派到的玄都城。”橙世沒有覺得這裏麵有什麽問題。


    “一直以來,你們都看輕了一個人,過去是,現在也是。”羽生弦扶著宮子建重新落座,“比如說,如今這個局麵,我已經孤立無援,為什麽不著急的逃走?而是留下來和你們講道理哪?”


    “還不是你跑不掉了,要是能跑掉的話,你比誰跑得都快。”拆台的卻是他的乖孫羽天藍,作為最了解爺爺的人,他一向知道羽生弦做人的原則就是不做人。


    “您是說墨先生?”橙餘一下就想到了那個讓自己感到不安的說書老頭。


    “你從前知道他是茶館說書的山重老人,現在知道他還是墨先生,可到現在你都沒有懷疑他也是首陽八龍的綠龍。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羽生弦的臉色漸漸的好看起來,神色也安穩了許多。


    “別說他隻是八龍裏的綠龍,他就是神龍,遠水也解不了近渴,我知道前輩的兄弟都很厲害,但這並不能改變前輩現在的困局。”橙餘說著說不在意的話,眼神卻在四處尋找那個大耳朵老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綠龍現在也在這小小的茶攤裏哪?餘公子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的有把握?”羽生弦的氣勢開始反過來撲向橙餘。


    “哈哈,”橙世身後的海睿忽然笑出了聲來,衣袍一遮露出了本來麵目,赫然正是莊府突然不見了的墨山重,“羽賢弟還是那麽目光如炬,看家的本領都被你看穿了。”


    “你~你什麽時候……”


    “聖上不用著急,海睿是難得的好官,老朽呐,這些年在玄都城也沒少受他的恩惠,不會下狠手的。”


    “哼哼~墨山重,山重先生,墨先生,還是綠龍先生,我看先生其實是變色龍吧?”橙餘看著從身側走過去的墨山重,又特別的加了一句,“不過,墨先生似乎也走了那條路,還有多少實力呐?”


    “餘公子,老朽說的話,你當真便信了嗎?不再考慮考慮?”墨山重走到了宮子建的麵前,手指輕輕一點,宮子建便恢複了過來,“倒是也沒有白給餘公子跑腿,這套伏羲先天陣算是看了些皮毛。”


    “你沒有?”橙餘此時有些慌了,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牌,自己卻看了一張對方錯誤的底牌,因此造成了一個嚴重錯誤的判斷。


    “商仲尼那鬼東西都有通天符這種手段,餘公子憑什麽認為老朽就沒有類似的法門?難道又是單純憑借老朽曾經說過沒有,餘公子便全然相信了嗎?”墨山重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勝利的喜悅。


    “難道,餘公子沒有問過自己,墨先生五十年來在玄都城說書,是為了什麽嗎?”


    “嘶~”橙餘心中的不安,終於和眼前的現實重合起來,“難道說,先生已經在玄都城布局了五十年?”


    “一個人,特別是你我這樣的人,是不願意在同一個地方多待的。因為日複一日見同樣的人,做同樣的事,會讓我們的術越來越手熟,但也會讓我們的道心越來越模糊。漸漸的,我們將融入這個環境,我們將不再是我們,而隻是他們的一部分。”墨山重的話說得很玄,隻是在說給橙餘一個人聽。


    “那麽,墨先生現在還在等什麽哪?”


    “正如,餘公子不相信老朽的每一句話,老朽也從來不相信餘公子的每一句話。老朽能夠活到這把歲數,靠的就是這個謹慎。”


    “我其實對自己人一向都是說實話的。我手黑但心不髒。”


    “這就是餘公子的高明之處,實話不是真話,比如餘公子就不會告訴老朽,這個茶攤已經被無妙門和虛空小隊的殺手團團圍住。”墨山重擺了擺手,製止了宮子建想要衝上去報仇的衝動,指著茶棚兩側的建築說道。


    “好眼光,好氣度。墨先生不愧是墨先生。”橙餘誇讚著墨先生,同時揮了揮手,讓兩側埋伏的人顯出了身形。


    “所以,現在餘公子能告訴老朽,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海睿就是老朽假辦的?又是怎麽發現的?”


    “你一到莊府來報告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了,隻是想將計就計,看著這個魚餌後麵連著什麽秘密。果不其然就帶出了首陽八龍這個天大秘密。”


    “哦?那時候就知道我是假扮的了?”


    “沒錯,要不然這些殺手也來不了這麽快這麽多。”


    “那麽能說一下,老朽是哪裏露出了破綻嗎?最近老朽這個易容術為什麽總是被看破?”墨山重最近有點懷疑人生,他的看家本領易容術數次被看破,好像和紙糊的一樣。


    “這個嘛,商仲尼依靠是他高出一個境界的眼光,羽前輩嘛,可能是你們比較熟悉。”


    “那你們哪?”


    “我們?我們沒有發現你的破綻。”


    “那你們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您太有禮貌了。海睿雖說是個好官,但其實是個莽夫,去見我們的時候,從來都是踹門而進,按照他的說法,做人就堂堂正正,鎖門就是有鬼。您敲門了。”


    “額~這個,也是沒想到。”墨山重愣了一下,屬實是沒有想到問題居然出在太有禮節了。


    “那麽,莊道鳴,也是您帶走的?”


    “是。”


    “您帶走莊道鳴,是為了逼莊文辭說出什麽東西的下落嗎?”


    “沒錯。”


    “那看來,先生已經拿到了這個東西,不然莊文辭也不會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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