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哪豈不是說一直以來,三海之州那邊的消息都是假的?”


    “恐怕是這樣的。而且以我對商春峰的了解程度,此刻,王宗續怕是劃著那個小船得先去見商春峰。”


    橙餘猜得果然沒錯,那條小船果然晃晃悠悠的繞過大街小巷,在一間茶樓附近停了下來。


    “三位,請吧,主人在上麵恭候多時了。”


    “主人?你一個被收編了的黃泉國諜報人員,哪來的主人。”


    “各位上去就知道了。”


    三人在王宗續的指引下離船上岸,進了岸邊一家茶館,這個茶館很清淨,連個說書的沒有,也很冷清,不知道是這大災之後,大家沒有心情,還是這家茶館太過樸素。


    其實說是茶館都費勁,這間茶館也就是取了一個茶館名字的茶攤,借著兩側茶樓酒樓的牆,搭了個棚子,放上一張座子,幾條凳子,再懟個茶壺在桌子上,就敢寫——天下第一茶館。


    不過 ,這天下第一茶館,也倒是天下第一安靜,南來北往的,別說進去品上一看,連不小心?了一眼,也要擦一把臉再重新上路。


    商春峰卻端坐在裏麵,和一位看不清樣貌,戴著鬥笠,蒙著麵紗,甚至分不清男女的茶館老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吆,這不是我商叔嘛?您怎麽還沒迴藍山國啊?”自來熟的羽天藍遊過茶壺在茶碗裏倒了少許的水。


    “怎麽樣,這趟出來收獲不小吧?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以後啊,做人做事穩妥一些,別被人利用了,還幫人家數錢。”商春峰解下自己的酒葫蘆,仰麵喝了一大口。


    “收獲太大了,這一個個都雞賊的很,平時都藏得很深。結果發現我是一個都打不過,甚至都沒你家仆人厲害。”


    “哦,你說宗續啊,他不是仆人,算個故交吧,他就是太客氣,叫兄長就行,非叫主人,弄得好像我身份多高似的。”


    “商叔,你這半路把我們三人截到這裏,是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沒有,你們仨都知道事情,我如果不知道,那我不是白白虛長了你們這麽歲?”


    “哪,難道就是為了請我們喝一壺不怎麽好的茶?”


    “倒不如說,是勸三位盡早的離開玄都城。”


    “離開玄都城,我能去哪裏?紫狐國我還迴得去嗎?”


    “迴不迴得去,你問你自己,你先問清楚你自己是誰。”


    “商叔叔,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還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哪,就這樣迴去,會不會太沒有麵子哪?”青花隻是聞了聞麵前的茶,沒有絲毫的興趣去觸碰這個土得掉渣的味道。


    “青蒙啊,也就是歲數大,孩子多,犧牲了一個,又送來一個。乖,聽話,這將來的局勢,商叔叔可保不了你周全。”


    “商先生,你說他們二人,我可以理解,畢竟說好聽些是尊貴的客人,說直白點就是敵國的奸細,當然了,這裏麵也包括商先生你,你在勸他們離開的同時,自己哪?”


    “哦,不是他們二人,是你們仨,其實他們二人離開或者不離開,問題都不大,憑著這兩人的機敏,就算做不成什麽事情,性命還是無憂的,你就不一樣了,我觀你的麵相,烏雲壓頂,災禍不遠了。”


    “商先生,你也信望氣那一套,裝神弄鬼的東西?便是有災禍,我若不去擋,那麽誰去哪?”


    “無所謂吧,既然海大人你要求仁得仁,我也就沒有必要細說了。話聽不聽在你,就和這茶一樣,喝不喝也在你。”


    “這個茶棚很奇怪,以我的了解,前些天,這裏還沒有這個茶棚。”


    “好奇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現在。海大人,二位,商某言盡於此,告辭。”


    商春峰沒有繼續勸三人,而是拱拱手,就起身離開了。


    這一走,就走到了商叔至那個小院子,看門的依然是有德。


    “他們仨都在?”


    “都在,房頂都快吵翻了。”


    “那個神秘人是你放走的吧?”


    “瞞不了主公的眼。”


    “你也和他有舊交?”


    “沒有,隻是受他人之托。”


    “是誰不打算說?”


    “請主公諒解。”


    “有德還是這麽見外。”


    “守規矩罷了。”


    “是啊,可現在有多少人,不想守這個規矩,還笑守規矩的人蠢。”


    “他們笑他們的,於我何幹?”


    “那什麽和你有關?”


    “我把大門守好了,盡了一個看門人的本分,也就好了。”


    “說得好,有德,你離道不遠了。”


    “什麽道不道的,有德不懂。主公快些進去吧。”


    “怎麽,怕我再不進去,那三個混蛋玩意打起來。”


    “倒不是,主要是我想著坐下抽袋煙了。”


    “你倒是直率,好,那我就先進去。這位是王宗續,跟著我的,你們熟絡一下。”


    商春峰邁步進了三人爭吵的屋子,剛才還要把天靈蓋掀開的氣浪,瞬間就安靜下來。


    “麻蛋,你又你小子猜對了,沒意思。”


    吊死鬼臉色的活死人看著門口的商春峰站在那裏,又看了看旁邊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哼小曲的商仲尼,喪氣的說了這句話後,也不跟商春峰多解釋。扒拉開身邊的棺材就躺了進去。


    “大伯,你怎麽找到這裏的?”驚訝的自然是商叔至,實際上這已經是今天他第三次驚訝了。


    第一次是棺材常住人口商伯牙能夠突然出現,加入時局,還在混亂之中把自己救了出來。


    第二次是看著商仲尼精神良好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又是那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賤相。


    這第三次便是他以為絕密所在,卻被不問世事的大伯輕易的找了過來。


    “這個不太重要,稍後再說,先說眼前的事情,你們仨打算繼續鬧下去,還是就此打住?”


    “這不是正吵著嘛,還沒個結果,您就進來了。”商仲尼表麵上是很恭敬,其實一直坐在尊位,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你倒是大手筆,以身為餌,把全家人都釣過來了。”


    “哪也得商家人相親相愛才行得通。”


    “說吧,誰要迴去,誰要留下,還有一個是想怎麽辦?我要是不來,你們仨是不是準備一直吵下去?”


    “先別說我們仨,先講講您吧,背著舅舅和母親偷跑出來,弄個替身坐在祭祀塔裏頂班。來了哪,又什麽也不幹,圖個什麽?”


    “哎呀,替身被人發現了?不應該是,裝得挺像的啊。為了能逃……我是說行事方便,我刻意培訓了小三年哪,這麽快就露餡了?”


    “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選得那個替身啊,她是個女子,還是個大胸脯的女子,隻要人不瞎,往這一看,就全明白了。”商仲尼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兩個海碗扣在胸口。


    “是嗎?竟然如此粗心,要說整這種活,還得你來,你看你小時候整得那個木偶多好,代替你上了多少課。”


    “別岔開話題,說一說吧,您老人家不遠萬裏來到這玄都城,是有什麽額外的企圖嗎?”


    “這就沒有良心了,你這麽說為父很傷心,沒有個幾萬兩哄不好的那種傷心。我還不是知道了我的愛子被人誣陷,身陷囹圄,遭人……”


    “說人話。”


    “我找著兒媳婦了,就在那條街上搭了棚子賣茶。”


    “什麽兒媳婦,那是我被這個玩意算計,誤服了春藥,是一個荒唐的誤會。”商仲尼說著話,又狠狠的瞪了想要趁機開溜的商叔至,後者連忙釘在原地,後背緊貼著牆,臉也扭在牆上。


    “所以,你們剛才在吵什麽?那棺材佬怎麽又躺棺材裏麵了?”


    “他呀,說那裏麵陰氣重,他得好好補補,這幾天盡曬太陽了,虛得慌。至於說剛才,當然是在友好的分析我尊敬的父親,下一步要做什麽,很不幸,我猜對了。叔至你別想跑啊,我餘光看著你哪。”


    “沒跑,真是服了你們這兩個變態了,就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非讓我冒充聖人,你倆咋想的哪?”


    “你不冒充聖人,死得更快。誰能想到你演戲演得把自己演進去了,竟然真的就相信自己就是那個絕世高手了。還好棺材佬到的及時。”


    “這不是真聽真看真感受嗎?咱們演技派講究就是求真務實,要不是遇上個真聖人,我看他們誰也不敢輕易動手。”


    “那橙餘啊,他也是個瘋子,他竟然真的信了廢除修為才是通往聖人之路的坦途。已經自廢修為了。”


    “啊?他也是裝的,演得比我都好,有空了可以和他切磋一下演技。”


    “這不是你走的那條路嗎?”棺材裏麵發出了疑問。


    “瘋子才走這條路,我是行岔了氣,不得不走這條路,鬼才願意走。”商仲尼抱怨中又拿眼剜著商叔至,要不是他那顆春藥散功丹,自己怎麽可能行岔了氣,一身功力便宜了那個隻有幾麵之緣的丁姑娘。


    “二哥,都過去了,這事你罵了我好幾迴了。你就不能讓我贏一次,哪怕就一次。”商叔至可憐兮兮的伸出一根手指的哀求道。


    “滾迴來坐下,本來是一把平推局,被你這麽一搞,我整個人都在刀尖上跳舞。我的三少爺,不求您幫忙,不添亂都做不到嗎?”商仲尼越想越氣,好好的一個布局,本來是能四方通吃的,被他這麽一搞,自己竟然差點真的死掉。


    “坐下可以,但你不能再罵我了,我爹都沒罵這麽難聽。沒有功勞還沒有苦勞嗎?不是我派人打進無妙門內部,也救不出神秘人啊,救不出神秘人,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怎麽說,我也算你的間接救命恩人。”商叔至賊著眼睛看著對方的反應,遠遠的坐在了棺材旁邊。


    “那麽,我問你,神秘人是誰?”


    “不知道。”


    “誰放走的神秘人?”


    “這個,為父知道,我就搶答了。我剛才問了有德,他承認了,但他不肯說為什麽。”


    “什麽?居然是那個看門的老頭?”商叔至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看著是要去尋有德的晦氣,但腳始終釘在地上,未曾挪動分毫。


    “我跟蹤過他,沒什麽發現。”棺材裏的活死人又插了一句話,這句話徹底的讓商叔至不氣了。


    連活死人都找不出對方的破綻,自己這點本事,要找他的晦氣,多半是自己晦氣了。


    “這人,您知道什麽來曆嗎?”


    “他是女的嗎?長得好看嗎?他很有錢嗎?”


    “連你也不知道,那還是挺神秘的。現在,您可以說一說,來到橙龍國,有什麽計劃了吧?”


    “我剛才沒說嗎?找兒媳婦啊,你這也老大不……”


    “停停停,您老人家這一套迴去再說,現在,請說人話。”


    “哦,那我就說了啊,我說了你們誰也不準生氣哦。你的修為不是那啥,春宵一刻,都送給了兒媳婦嘛,我這不是想著,恰好我前些年挖出一本修為移植的秘術,就想去試試。結果,兒媳婦不領情,還把我揍了一頓。”


    “您有一套移植修為的秘術?”


    “是啊,不然我萬裏迢迢的來全性山湊什麽熱鬧。”


    “您剛才不是說,為了救您的寶貝兒子我嗎?”


    “我就是隨便說說,我何德何能啊,還去救你,哪次不是被你賣了,還幫你記賬?”


    “這麽說,你這秘術已經使用過了?”


    “小試牛刀,也就吸了橙世一半的功力。”


    “您老人家是膽子真大,一個人就敢這麽幹,他功力衰退了一半,竟然沒有覺察到嘛?”


    “嗐,他覺察什麽,他還以為是自己和楊愛妃的運動做的太多,身體虛了,況且我還在他的飯裏摻了大力丸。說不定他還覺得修為見漲哪。不過,這種事情,蒙不了太久,我這不就跑迴來尋求你們庇護了嗎?”


    “哎,也不知道那位橙國主,知道了他倚重的奇人異士,奇在什麽地方時,他的心得有多痛。我作為一個好人,甚至都提醒過橙餘,看來是他們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也不能這麽說,這功法對他還是有好處,這家夥也是個瘋子,好多種功法拿來就練,也不管什麽相生相克,搞得那個經脈亂成一團,我都沒法吸收,就順手給他理順了一下,嗯,也算陰差陽錯,他的那個不育症,算是被我給妙手迴春了。這麽說,他那些修為就算診金。”


    “您老人家還有這手絕活?怎麽沒聽您提起過?”


    “虛名而已,愚者才爭虛名,像咱們這種智者,一般都是苟到最強才出手。”


    “這麽說,你也打算吸收丁姑娘的修為,結果被發現了,給胖揍了一頓。”


    “哎,別提了,兒媳婦的警惕性也太高了,我這才剛剛搭訕,她就不由分說的把我錘了一頓。”


    “我和她說得,我怕她吃虧,就告訴她,如果有一個極度猥瑣的中年男人和她搭訕,什麽都不要說,上去先一頓錘,錘完他就老實了。”


    “兒賊,人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你這媳婦還沒進門哪,就又把爹給賣了。什麽?你知道她也到了玄都城?”


    “你都知道了,我為什麽不能知道?不然你以為憑借羽天藍那些歌女就能把張府的女眷不聲不響的換走?”


    “你已經知道我見過羽天藍了?”


    “不是明擺著嗎?有德叔現在正和王宗續聊天吧?”


    “你這小兔崽子,什麽都被你掌握了,這商家到底誰說了算?”


    “誰有理誰說了算。”


    “我看你是要搶班奪權。”


    “噯,春峰先生,認清形勢,奪權哪,是對方要有權?你有權嗎?”


    “有個屁的權,自從你成年以後,我逛個酒樓都得和你打申請,也不知道咱倆誰是誰的爹。”


    “這個我不跟你爭,您永遠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爹。”


    “你這個兔崽子,還……你覺得橙龍國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我們是參與好,還是不參與好?”


    “你們不要參與,我一個人參與。”


    “什麽意思?”


    “你不是和赤烏國赤七商量了兩個方案,假途滅鳥,合兵南下嗎?現在應該行動起來了。”


    “啊?那不是用來蒙事的嗎?哪有什麽具體計劃,說白了,就是為了吸引橙龍國橙世的眼球,讓他以為藍山國既可以聯盟又可能敵對。”


    “當時是不行,但現在的時機反而是成熟了,玄都城風暴一起,青蒙這隻老狐狸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麽青鳥國必定空虛。”


    “兒賊,咱倆商量個事,要不了這個爹還是你當吧,我感覺自己不能勝任這個光榮的職位。”


    “他們走,我留下,保護你。”棺材佬說話總是那麽簡單直接 可能也是因為棺材裏空氣少。


    “噯?不對啊,我哪?我這白白跑出來一趟,剛一出場就被橙餘擒拿,然後就這麽灰溜溜的迴去了?”商叔至拍著胸脯要求參戰。


    “哦,這個呀,商七五還有全性山上那位撤迴來了沒有?我這一走,橙餘就是再信任我,也該反應過來了。”


    “還說哪,全性山那位,還沒發揮作用,就被橙世給挖出來了,傳下去的全是虛假情報,還好有我在。”商春峰一臉得意的看著兒子,那個表情簡直就是兒子快誇我。


    “七五已經撤迴來了,你來之前我確認過了,要是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那我可就真的是大草包了。”商叔至意有所指的說道。


    “噯,點誰哪?還有尊卑上下嗎?我是你大爺。”


    “你……”商叔至正要和對方翻臉,一想對方雖然是粗口,但他竟然無法反駁,因為對方確實是自己的大爺,他雖然語氣上不禮貌,但隻是稱述了一個事實。“你牛逼,行了吧,誰讓您是大爺哪?”


    “爹,你迴去,你再待下去,恐怕橙世反應過來,就該來剝你的皮了。叔至,你留下,你的演技不錯,浪費了可惜了。”


    “啊?我的大少爺……”


    “二少爺,我還沒死哪,雖然快了。”棺材佬還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份的,罕見的不問自答。


    “好,二少爺,現在橙餘那邊知道我是個草包了,神秘人那邊,既然有德叔和他們一夥的,多半也是知道了,我還冒充高手,你是不是嫌我命太長,二少爺,我知道錯了,不能因為我給你放過春藥,你就把我小命交待出去。”


    “不要慌嘛,這不是有你大爺在嘛?”


    “我?和我有什麽關係?再說了,憑什麽你讓我迴去我就迴去?咱倆誰是誰的爹?”


    “我那帥氣又迷人的爹,隻需要貌美如花就夠了,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交給我們年輕人就夠了。作為商家的終極秘密武器,怎麽能夠輕易示人,所以,把您的那些修為送給叔至,這樣不是很好嗎?”


    “那是,還是我兒子了解我,作為商家的終極秘密武器,怎麽能輕易……等等,你要我把好不容易騙來的修為,都傳給叔至?”


    “是啊?這樣不好嗎?”


    “哪我不是白白來了一趟?”


    “怎麽會哪?你都請羽天藍喝茶了,收獲少得了嗎?鬼手門的長老先生。”


    “啊?這你也知道了,我還以為這個身份可以拿捏你一次,沒想到啊,又被你識破了。”


    “所以,大爺,你是我親大爺,那些修為給不給的不打緊,但鬼手派的功夫,大爺你得傳給侄兒啊。我說那,您這麽著急的見他們仨,難道真的是良心發現?”


    “怎麽說話哪?跪好了。這分明是鬼手派長老在考驗傳人的能力,很不幸,他沒有經受住考驗。修為嘛,倒是可以倒給你,反正我在這地方也待得差不多了,能拿的也拿了七七八八。”


    “大爺,修為於我如浮雲,您還是教我那套妙絕天下的鬼手吧?那個實惠。”


    “噯,叔至,男兒膝下有黃金。”


    “大爺,您就是金山銀山,我就是一個孝順,我孝順您比親爹還孝順。”


    “起來吧,這邊的事情辦好了,我請爺爺出麵,讓我爹教你。”


    “大哥,你真是……”


    “我還沒死哪,他是二哥。”活死人做著頑固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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