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坐吧, ”季冕指了指自己對麵的座位,然後招來侍者, “再加一客黑椒牛排, 五分熟。”


    “好的季先生, 還需要別的嗎?”侍者很有禮貌地詢問。


    季冕拿眼去看肖嘉樹, 肖嘉樹連忙擺手,“不用了,謝謝。”又是牛排, 還灑了黑椒,這迴真不能好了!他算是看透了季影帝, 什麽脾氣溫和、樂善好施、慷慨大方……全是假的, 他就是一個獨.裁者, 習慣用自己的方式去對待周圍的人, 很少會給他們選擇的權利。就拿兩次吃飯的經曆來說, 他總會把菜點好, 從來不問別人喜歡吃什麽。


    肖嘉樹很想斷然拒絕, 但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這麽做。


    “喲, 誰惹我們肖少爺了?瞧這臉黑的。”方坤故意帶話題,他以為肖嘉樹還在想李佳兒的事。


    季冕卻懶得與對方說太多廢話, 開門見山道, “李佳兒哪裏得罪你了,你要封殺她?”


    “你們怎麽知道?”肖嘉樹麵露意外。他目前還不明白, 在娛樂圈裏根本沒有所謂的“機密”可言, 隻看周圍的人想不想宣揚而已。


    這小子不行啊, 敢做不敢當!方坤心生鄙夷,麵上卻帶著和藹的微笑,遊說道,“你們是第一次見麵吧?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來來來,你跟我們說說,有誤會大家盡早解開,別鬧得這麽絕。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娛樂圈很小,日後見麵的機會還很多,不要把人往死裏逼。”


    如果發小還在的話,他肯定也不想提起李佳兒,那自己就更沒有向外人解釋的必要。那些難堪的、肮髒的迴憶,從此便讓它徹底埋葬吧,反正李佳兒已經離開,自己終於為發小做了最後一件事。想到這裏,肖嘉樹擺手道,“沒什麽誤會,我整的就是她。整她之前我查過的,絕對不會弄錯人。”


    方坤,“……”這話耿直得讓人沒法接啊!


    季冕放下刀叉,直視青年,語氣溫和,態度卻很強硬,“還是說說看吧。你那麽恨她,總得有原因。”


    真霸道!肖嘉樹心裏撇嘴,麵上便露出一些不耐煩。恰在此時,侍者送來了一客黑椒牛排,鹹香的味道直衝鼻管,卻偏偏不能吃,令他更為光火。這些人怎麽一個二個就那麽眼瞎呢?被王詩琪那種女人耍得團團轉,還上趕著為她說話,真氣人!更氣人的是——這家的牛排超級好吃,自己卻吃不著,隻能幹看著!


    肖嘉樹拿起刀叉,將牛排切成大小均勻的方塊,徐徐道,“這樣吧,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來了來了,果然有故事。方坤豎起耳朵,準備搜集八卦。


    季冕略一頷首,溫和有禮道,“洗耳恭聽。”


    “從前有一個農夫,他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他排行老二,所以不是很受父母重視。父母死的時候給哥哥留下許多良田,給妹妹留下許多嫁妝,輪到他的時候家產已所剩無幾,便隻得了一塊位於半山腰的旱地。他沒覺得父母對自己不公平,隻說這就是命,於是默默接受了。但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利用閑暇時間學會了木工活,開始給周圍的人打造家具,慢慢積攢了一些錢。他的哥哥、妹妹見他過得越來越好,心裏很嫉妒,便找來一位漂亮的姑娘……”


    肖嘉樹的故事很長,聽了開頭,方坤和季冕暗自認為他和李佳兒的恩怨始於豪門爭產,李佳兒說不定是他的哪個兄弟或姐妹找來勾引他的,沒想到卻被他識破了。嗯,這個理由說得過去,而且很有故事性,二人聽著聽著便入了迷。


    結果肖嘉樹話鋒一轉,“那位姑娘被農夫的種種舉動所感化,真心實意地愛上了他,拋棄了以前的未婚夫……”


    哦,看來不是豪門爭產的把戲,有可能是上一輩的恩怨。聽到這裏,季冕和方坤眉頭微微一皺,心道真相還在下麵的故事裏,不由聽得更仔細。


    肖嘉樹用十幾分鍾的時間講述了農夫如何經營家業,如何疼愛妻兒,如何友愛鄰裏,這才道,“這天,已經成為遠近聞名的大鄉紳的農夫路過一塊農田,看見田埂旁躺著一條凍僵的毒蛇,心裏很是同情,便把蛇撿迴去焐在胸口。毒蛇蘇醒過來不但不知道感恩,還狠狠咬了他一口,他便死掉了。你們看,這就是胡亂當好人的下場。”


    “哐當!”這是方坤手裏的刀叉掉在地上的聲音。


    正準備喝水的季冕差點噴出來,所幸及時忍住了。


    前麵的故事那麽精彩,農夫打臉哥哥、妹妹,奪迴屬於自己的家產;農夫與美女間諜鬥智鬥勇、相愛相殺,夫妻二人從貧下中農奮鬥成小貴族,高.潮一波接一波,不要太精彩,結果結局的時候你竟然告訴我們這個故事其實就是他媽的《農夫與蛇》的擴寫版?


    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方坤感覺手有點癢,想打人。他撿起刀叉,惡狠狠地瞪向青年。


    季冕用餐巾擦去嘴角的水漬,冷靜道,“肖助理,讓你當我的助理實在是太屈才了,你其實可以去當編劇。你講故事的能力很厲害。”


    “真的嗎?”肖嘉樹完全沒意識到對方在諷刺自己,反而頷首道,“原來我還有這種潛力。人果然是需要曆練的,否則完全不明白自己擅長什麽,極限在哪裏。”


    季冕,“……”沉默片刻後,他繼續道,“你是農夫,李佳兒是毒蛇?”


    肖嘉樹放下刀叉,堅定搖頭,“我還沒那麽蠢。”話落暗示性地揚了揚下巴,意思是:如果我不封殺她,你們就是那個被咬死的農夫。


    季冕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所以他仔細查過李佳兒,也見過她的母親和朋友,更是用好幾個月的時間考察過對方的品行。比起這位背景成謎的紈絝少爺,他自然更偏向李佳兒。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位少爺似乎並不打算解釋自己這樣做的原因。也是,像他這種吃穿不愁、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兒,又怎麽會了解奮鬥在底層的小人物的心情。他隻知道——自己看不慣誰就可以讓誰消失。


    再說下去就不是為李佳兒求情,而是替她拉仇恨了。季冕幹脆利落地中斷了談話,“我吃好了,肖助理還請慢用。”話落放下刀叉,拿掉餐巾,頷首離開。


    方坤敷衍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終於不用當著老板的麵把牛排吃下去,肖嘉樹大鬆口氣。他也不想說那麽長的故事,但不說故事就得吃東西……那還是說故事吧。他招手喚來侍者,低聲道,“再給我上一份奶油南瓜濃湯。”


    “好的,您請稍等。”侍者認真寫下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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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per新聲代的前十名女歌手陸續找到東家,而總冠軍李佳兒卻遲遲不見喜訊,甚至連迴饋粉絲的演唱會也沒能出席,這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有人猜測她肯定在搞大事,說不定簽的東家太牛逼了,得找一個黃道吉日宣布,順便舉辦一個簽約儀式,廣邀媒體出席。憑李佳兒現在的人氣,這樣做完全不顯得誇張。


    看見各種各樣有關於自己的新聞,李佳兒覺得很難受。她已經與天天娛樂的總裁周楠見過麵,談了合約,也去試鏡了《冷酷太子俏王妃》裏的女一號,並因為精湛的演技而得到了導演的欣賞。


    臨走前導演對她說,“你能來我真是鬆了一口氣,咱們這個劇組幾乎沒請到什麽有名氣的演員,經費也很有限,整部戲都得靠你來撐。你看看,我們連像樣的服裝都買不起,全是總裁的朋友手工為我們縫製的,化妝品還得你們演員自己帶過來,我們不給配。化妝師也不夠用,你要是化妝技術不錯,到時候還可以搭把手,幫男演員們畫一下。”


    李佳兒認真聽著,然後一一應下,乖巧又懂事的模樣很討人喜歡。導演對她印象非常好,試鏡過後敲定她為女一號,並打電話給周楠,對她大誇特誇。周楠也很滿意,適當放寬了李佳兒的合約,然後給好友發了一條微信,告訴他事情辦妥了。


    季冕這才放下心來,翌日便前往武夷山拍一部大ip仙俠劇。他如今已慢慢退居幕後,很少出演主角,這次隻是客串一下,幾句台詞、幾場戲就能搞定。在劇組待了三天,完成自己的戲份,他當晚便乘坐保姆車趕迴市內,然後再乘坐飛機迴京都,卻沒料路上竟遇見了怪事。


    “季哥,您看天上那個光點像不像飛碟?”生活助理指著車窗外說道。


    “哪裏?”季冕傾身去看,果然發現天空中有一個橢圓的光團在移動,起初速度很慢,卻眨眼就到了近前。


    “不好,它墜機了!”助理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鐵疙瘩就從天而降,正好撞上飛馳中的保姆車。保姆車衝出圍欄,落到山坡下,翻滾幾圈後卡在了兩棵大樹中間。生活助理和司機早已在劇烈的撞擊中失去知覺,重傷瀕死的季冕卻透過眼球的血汙,看見一道細瘦的,擁有碩大腦袋的人形生物正朝自己慢慢靠近。它走到破碎的車窗邊,伸出指尖,點上季冕的額頭,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終於令他徹底昏迷過去。


    顯示屏上,兩名男子在陰暗的樓梯間裏打鬥,體格略顯消瘦的男子將高壯男子狠狠摜在地上,咬牙切齒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他一再喝問“是不是你”,卻始終壓著音量,以至於嗓子都啞了。高壯男子仰躺在地,一字一句說道,“我沒有,不管你信不信!”話音剛落,兩人同時抬頭看向樓上,並露出緊張之態。


    “脫衣服。”消瘦男子二話不說便開始脫掉自己的警服,高壯男子迅速反應過來,也把自己的清潔工製服脫掉。高壯男子穿著警服離開後,消瘦男子隨手將清潔工製服扔在地上,然後用右手拽住自己的頭發,狠狠往牆上撞。一聲悶響過後,他開始搖搖晃晃,卻咬牙強撐著不肯倒地,一雙半開半合的眸子緊緊盯著樓道,瞳仁深處的光芒在慢慢熄滅。最終他失去了意識,頭朝下栽進垃圾箱,而樓梯間則徹底被黑暗吞沒。


    羅章維反複查看這段視頻,拍板道,“不錯,這條過了。最後那個充滿掙紮的眼神很好,栽進垃圾箱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摻假,這咚的一聲巨響你們聽聽,多逼真?做演員的就該有這種敬業精神。”


    林樂洋大鬆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笑容。施廷衡拍拍他肩膀讚許道,“我還以為吃多了ng,你的心態會崩,沒想到你能這麽快調整過來。你的表演很有靈氣,要對自己保持信心。我頭一次拍戲的時候ng了二十多次,比你差遠了。”


    “謝謝衡哥一直配合我。要不是你這麽包容,我的心態肯定會崩。”林樂洋雙手合十真誠道謝。但誰也不知道,真正讓他度過這次危機的人不是施廷衡,而是站在不遠處的季冕。他一再告誡自己不要給季冕丟臉,這才把瀕臨崩潰的情緒拉迴平穩的狀態。季冕是他的精神支柱。


    一想到那人,林樂洋連忙抬頭搜尋對方的身影,卻發現他早已走到自己身邊,眼裏溢滿溫柔,“演的不錯,不愧是我旗下的藝人。羅導,以後還得麻煩你多教教他。”話落抬起手,極其自然地摸了摸林樂洋撞紅的前額。


    “不麻煩,小林挺聰明,一教就會。”羅章維說的並不是客氣話。像林樂洋這種沒有表演功底的新人隻ng幾次就過,已經算很不錯了。有一迴他碰見一個當紅小鮮肉,一場哭戲拍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眼淚,最後隻能滴眼藥水蒙混過關,也是日了狗了。他那天差點掄起大喇叭打人!


    季冕低低笑了兩聲,又拍了拍林樂洋的肩膀,緊皺的眉頭總算徹底舒展開來。


    肖嘉樹不知何時擠到羅章維身邊,彎腰看向顯示屏,暗忖:怎麽就過了?如果這迴也ng,林樂洋一定會哭出來。這場戲不難嘛,扯一扯,打一打,最後往垃圾箱裏一栽,完事了。要我來拍,保準一條過。話說迴來,我好像一次ng也沒吃過,真是天才!他摸了摸自己下頜,眼睛彎成月牙狀,忽然覺得側臉有些冷,轉頭一看,發現是季冕正盯著自己。


    “季哥,你有事?”他語帶遲疑。


    “你過來。”季冕把人拉到一旁,伸手道,“手機拿出來,把剛才拍攝的視頻刪掉。”


    “為什麽?”肖嘉樹連忙把手機藏在背後。


    “進入劇組之前你沒簽保密協議?片場禁止演員拿手機偷拍視頻或照片,更禁止外泄。”


    “我不會外泄的……”肖嘉樹還想爭辯幾句,見季冕板著一張臉,微帶冷意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嚴肅的表情實在有些嚇人,隻得把手機交出去。


    季冕把視頻刪光,沉聲道,“按理來說我不該管你,但你還記不記得開機儀式那天你跟我說過的話?你說你要好好把這部戲演完,不會浪費公司的資源。現在呢,你又在做什麽?每天磨磨蹭蹭、不情不願地來,來了什麽也不幹,隻管打遊戲。早知如此,我那天就該勸你早點退出劇組,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肖嘉樹很不服氣,爭辯道,“我拍戲拍得很好啊,從來沒吃過ng,哪有浪費公司的資源?”


    季冕深深看他一眼,沒說話,遞還手機後便離開了。肖嘉樹對準他後腦勺揮舞了幾拳,吐槽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偷懶咋啦?又沒吃你家大米!卻沒料季冕忽然迴頭,叫他左腳絆右腳,差點跌個狗吃.屎。


    季冕看著踉踉蹌蹌的青年,不免失望搖頭。


    這段插曲過後,羅章維又拍了幾條警局裏的戲,末了舉起大喇叭喊道,“季冕、肖嘉樹、周複……前往會客廳拍攝《使徒》第八十六鏡第一場第一次!”被叫到名字的演員連忙趕往目的地。


    會客廳也在同一棟大樓裏,劇組為了省錢,隻租借了郊區的一棟閑置寫字樓,分區域進行布置,警局的戲、淩氏集團的戲、國際警察署的戲……幾乎所有需要實景的內場均在這棟樓裏拍攝。


    道具組早已將空蕩蕩的會客廳布置妥當,真皮沙發,羊毛地毯,紫檀木茶幾,每一個細節均彰顯著兩個字——奢華。這便是淩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也是集團內的元老們召開秘密會議的地方。


    今天要拍攝的一幕戲是淩峰在淩濤的推薦下正式進入公司就職並負責一個大項目。該項目表麵上是與歐洲某個跨國公司合作,擴大集團的進出口數額,實則暗地裏還有一條進出口線路專門用來運送毒.品。而歐洲的毒.品商發明了一種新型毒.品,一次便能致癮,且終身難以戒除,對人類危害極大,已經在歐美地區擴散開來,如今準備進軍東南亞市場。毫無疑問,淩氏集團將成為他們的代理人。


    淩氏集團的各位元老浸.淫黑道多年,自然不嫌這些帶血的錢髒手,但淩濤有弟弟需要照顧,多少還保留著一點人性,對這樁生意難下決斷。淩峰隻看見明麵上的企劃書,對集團背地裏的交易一概不知,這次會議隻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其他元老則打算用他的性命威脅淩濤就範。種種爭鋒都掩藏在暗潮之下……


    前一天晚上,肖嘉樹已經把台詞背得滾瓜爛熟,所以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在座的都是狠人,隻有淩峰一個是傻白甜,挺好演的。


    各位演員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導演一聲令下,場記便打了板子。肖嘉樹拿起企劃書認真翻閱,季冕側過身子看他,嘴角掛著溫柔的微笑,三位元老卻都麵沉如水。


    道具組自然不會真的拿一本企劃書給肖嘉樹看,上麵雖然印滿了字,卻都是道具師隨便在網上下載的,沒什麽意義。肖嘉樹為了表演更真實,不免定睛看了看,然後發現了這樣一則笑話——請用abcdefg造句。一位來自東北的熊孩子舉起手:a呀,這b孩,c家的,光腳站在d上,ef也不穿,gg還露在外邊。


    噗!不行了,要噴!肖嘉樹想笑又不敢笑,隻能拚命忍著,表情反倒越來越嚴肅,眼看快忍不住了,眉頭狠狠一皺,隨即便舉起食指壓住了自己的兩片唇瓣,並做了一個摩挲的動作。


    他時間掐得太巧,原本在這一個節點,淩峰已經看完企劃書,並對集團盲目擴大經營規模的行為感到憂慮。而肖嘉樹忍笑的表情和動作竟完全吻合了淩峰憂慮的心理狀態。於是羅章維非但沒喊cut,還欣慰地點了點頭。


    肖嘉樹好不容易把笑意壓下去,這才徐徐開口,“哥,這個項目太冒險了,我建議你再考慮考慮。據我所知,歐洲那邊……”


    季冕做出傾聽的姿態,扮演元老的一名藝人卻陰陽怪氣地說道,“小峰啊,你才剛畢業,什麽工作經驗都沒有,一來就插手集團這麽重要的事務,是不是有些輕率?”


    又一名元老冷冷開口,“淩濤,你好不容易把弟弟平安養大,可不能讓他犯錯。有些錯誤可以改,有些錯誤卻是要命的。我們都把身家性命押在這次的項目上,你可不能坑我們。”話落用滿帶戾氣的眸子掃了淩峰一眼。這卻是在暗示淩濤,如果他不聽話,歐洲那邊會拿淩峰開刀。


    淩濤自然聽懂了,表情溫和,眸子裏卻滿是寒冰,徐徐道,“正因為項目太大,我才更要慎重考慮。各位叔伯,你們放心,我心裏有數。”


    接下來,幾人圍繞淩峰的性命說了些暗潮洶湧的話,而身為矛盾的焦點,淩峰卻懵然無知,還當大家在為項目爭執,幾次出言調停。肖嘉樹作為肖家多餘的那個兒子,在父親和哥哥麵前總是扮演類似的角色,隻要傻乎乎地坐著,偶爾說幾句場麵話就可以,完全無法插手家裏或公司的事,所以這一場戲對他而言也同樣沒有難度。


    其他幾位演員都是老戲骨,更不可能出錯,八.九分鍾後,導演拍板道,“ok,這條過了,下一場準備。”


    我靠,又過了?演戲不要太容易!季哥這迴總算親眼看見了吧,我哪有浪費資源?我明明演技一流!肖嘉樹心裏沾沾自喜,麵上卻故作淡定,還似有若無地瞟了季冕一眼。他走到懶人椅旁邊,準備玩幾把遊戲,似想到什麽又匆匆跑迴去,把企劃書拿了過來。裏麵全是搞笑的段子,蠻好看的。


    “子晉哥,你發現沒有,我從開拍到現在一次ng都沒吃過。”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把自己的成就宣揚出去。


    黃子晉笑眯眯地拍他腦袋,勉勵道,“咱們小樹苗是演戲的天才!加油幹,哥看好你!”


    站在不遠處的季冕忽然朝他們看過來,眸光閃了閃。


    導演定定看他一眼,交代道,“你要是還不明白,就結合現實把自己帶入戲。你想象一下季冕是你親哥,他要殺你,你是什麽心情?”


    “那我肯定會崩潰。”肖嘉樹幹巴巴地笑。季冕和他親哥完全是兩類人,根本沒有共同點,怎麽聯想?他頓了頓,又問,“導演,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毒癮犯了是什麽樣子?你一直說骨頭裏麵癢,恨不得把自己撓死,可我骨頭從來沒癢過啊。”


    羅章維壓了壓心火,然後大吼,“王導,找一段視頻讓他看,趕緊的!”


    王副導演立刻找來一段真人視頻讓肖少爺觀摩。肖嘉樹捧著ipad認真觀看,心裏則暗暗鬆了口氣——又能再拖延一段時間了。羅導那些話他短時間內根本沒法理解,更何論上去表演。不過毒癮犯了是這種樣子?滿地打滾、哀號、哭求、撕扯頭發、涕泗橫流,簡直辣眼睛啊!難怪淩峰要克製這種生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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