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幾人都覺得筋疲力盡,這才放棄了欺負她們。


    互相拉著手,唱著歌走往迴走,二毛也想和他們一起,可是伸過去的手,被另外一個孩子躲開了,眼裏流露出嫌棄的目光。


    二毛站在他們身後,看著那些個拉著手的夥伴們又在吹噓,可是自己連和他們一起迴家的資格都沒有。


    身後,她們不知是不是因為太痛苦,就這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是死了嗎?


    幼小的孩子對於死亡的了解,僅僅隻是悄無聲息的離開,就像他的父母一樣。


    幾乎每一天,孩子們都會來這裏“取樂”,二毛合著他們一起虐待著它,有了共同做的事,共同的話題,是不是就可以和他們成為朋友?


    雖然,他偶爾也會不忍心,也會想起它曾經給過自己的一個蘿卜,可是那又怎麽樣呢?他實在害怕了孤獨,朋友才是他需要的。


    這天有一個孩子拽著她們的頭發,或許是因為忍耐了太久的緣故,她們第一次發起了反抗。


    用唯一還算銳利的武器,咬住了那孩子的胳膊,疼痛加上恐懼的憤怒,孩子將它一腳踹到了硬石上。


    如同家裏殺雞時才能問道的血腥味,從它身體裏流淌出的紅色液體中傳了傳了出來,孩子們嚇壞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逃跑了。


    二毛站在那裏,從他的角度,再一次看到了她們的眼睛,她們注視著洞口,就像被殺的牛羊看著屠夫,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恨意,因為人看不懂牛羊的祈願。


    過了一段時間,孩子們又開始找尋他們新的“玩具”,這個“玩具”就是二毛。


    縮在角落裏,二毛抱著腦袋,怎麽也想不明白,他們不是曾經一起玩過了麽,難道這還不算是朋友嗎?


    現在的自己就和它當初是一樣的,正在踢打他的是一個叫“阿牛”的孩子,他用力最大,其他孩子都在笑。


    忽然之間他明白了,當有一天自己沒了,是不是就是這個叫“阿牛”的被打呢!他和他們也不是朋友嗎?


    寧靜的村莊在一個夜晚升起了滾滾的濃煙,那些穿著甲胄的大人們在黑夜闖進了村子。


    那殺雞的味道越來越濃重,滿身酒味汗臭的男人揮舞著手中鐵劍,將一切攔在他麵前的人割去腦袋。


    他們似乎以殺人為榮耀,為首的那個人殺得最多,其他人都紛紛效仿,怯懦不敢動手的男人,也被他一刀割去了頭顱。


    二毛親眼看著,那個平日裏最囂張的孩子,被走在最前麵的男人一刀穿過了身體。


    倒在血泊中,露出了牛羊的眼神,靜靜的看著他們殺死其他人。


    二毛顫抖著身體,悄悄躲進了廚房拿走了所有能吃的東西,趁著黑夜掩護,逃到了那個洞穴,這裏很少有人來。


    在這裏,他又一次逃過了死亡。


    洞穴中,它還活著,就在他被欺負的當天晚上,又迴到了這裏,將自己藏著的所用吃的給了它。


    不知過了多少個白日黑夜,當他從山洞裏鑽出來的時候,這個村莊早就不複存在了。


    他聽說,這個地方以後就是西瀾國的領土,那些曾經屠戮的男人,會成為這座城池的主人。


    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張華麗的馬車,馬車上的那個男人目光如炬,所有的人都不敢抬頭,唯獨他見過這個男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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