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玉知道這次覺性手下留情,否則幾個金剛就不隻是肌膚有點疼痛而是廢了。


    但他道覺性是怕了他,當然不會領情,當下退兵半裏樹下與一眾部下商議下一輪攻寨之法。


    兩個武當道長亦在其中,他們一直感到受孟廷玉看不起,每天吃飯都好像讓孟廷玉的眼睛瞪著他們,當下認為立功的機會到了,一個就越眾而出道:“貧道有一計,不知孟大人聽否?”“聽,當然聽,道長有什麽計策請說。”


    他對任何人都好像客客氣氣,就看後麵的計策有卻沒有用處。


    “依貧道之所見,此寨位置位於小鎮東麵偏北,東者,木也,而因其偏北之故,北為水,水又生木,此為大盛之木也,本道認為,要製此之木有三個途徑,一為土,因為木固然可克土,然土堅木可自摧;二則為金,金克木無需多言;再有一個尤其厲害,那就是火,木盛而用火焚之,不消說可讓其自行消亡。”


    張之蹊卻最討厭當下動嘴皮子的人,說白了怎麽說最後都得自己上陣,就搶著說道:“道長的話固然說得動聽,但動嘴皮子容易,自行上去破陣卻難,本官不懂五行,隻懂自己的名字中有個蹊字,按本夫人的話說,就是獨辟蹊徑之意,她也時常提醒本官行軍打仗不能墨守成規而要獨辟蹊徑,當下本官就想到了一個辦法,咱們不能強攻那就暗進,隻需挖條地道穿進去,然後咱們一湧進去與他們短兵相接,則他們有什麽殺器都用不上了。”


    孟廷玉未及答話,那武當道士即搶著道:“張大人與貧道說的其實是不謀而合,地道為土,而且是深土,也即是堅土之意,是可以用之來克寨。”


    他想你說的獨辟蹊徑分明是假話,是利用本道說的“土”字,就急急忙忙說了這番話讓孟廷玉知道,一旦功成其實是他出的計策。


    張之蹊聽得話中有話,頓時心中生出抑悶之氣,想你這個道士不知行軍打仗最懼爭功,如此就會不團結而必敗。


    暗歎孟大人身邊怎麽養著這樣的廢物。


    孟廷玉想這確實是個妙計,如此削壁之堅不攻自破。


    當下即下令張之蹊安排。


    張之蹊對挖地道這條計策真不能說為是得自這個武當道士的“土”字,實已有多次經驗,正是他夫人給出的這個詞語讓他在地道戰中屢屢克敵。


    當下因道士之言而懷著忐忑的心策馬視察地勢,選定為西南一角,因這裏後麵是軍營,易於隱蔽。


    三日之後,估計再有數丈即可洞穿寨內,就叫孟廷玉安排進攻人手。孟廷玉決定與八大金剛先行,進寨後即纏著寨兵廝殺讓他們不得放暗器,然後後麵是有多少官兵就進多少策應。


    當下孟廷玉與八大金剛立在地道口,後麵一眾官兵做好緊隨而入之勢,隻等裏麵的工兵過來報告僅剩數尺可穿上下,孟廷玉就可以進去然後以掌力衝破,再出其不意衝出。


    正當孟廷玉等蓄勢待發雄心勃勃之際,裏麵的工兵不是慢慢出來報告,而是飛也似的奔走好似遭遇洪水一樣,再看工兵後麵果然跟著洶湧洪水,跑得慢的已被洪水淹膝。


    原來他們剛想迴去報告時,前麵的泥土頓時被洪水衝破,好像挖到了大河上,當下哪有不飛跑之理。


    他們挖掘地道覺性確實不知,但巧就巧在日前已吩咐喬衍下令將溪水引至削壁四周,喬衍又甚是賣力,下令將暗溝挖得甚深,而地道的出口剛好通到這些暗溝上。


    三日三夜當中,覺性見孟廷玉隻是按兵不動,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敢大意,幾乎不曾合眼。而寨兵又不能長久不睡,否則有中疲勞計的可能,就吩咐他們輪流睡覺。


    他在第三日清晨時分禁不住喬衍的軟磨硬泡迴去睡了一會,此時臨近晌午出來,剛好有寨兵過來報告說西南角有一處溝水出現異常,本來是靜悠悠的突然發現奔行甚是迅速,過去查看才知對方竟在不知不覺間挖了條地道,不禁額頭冒汗,暗唿好險,急忙叫人堵上缺口。


    孟廷玉想不到可以覺性未卜先知,心想不意雞籠鎮竟有此能人。


    張之蹊麵如土色上前道:“卑職此次無功,請孟大人責罰。”“此次不怪你,是覺性那廝太厲害。”目光望向那武當道長,看他有何話說。那武當道士此次算出了一半計策,不好將責任都推到張之蹊身上,道:“孟大人不知,此乃早春水氣甚重,此為不利之一,另外地道口選在近西邊也是不宜,因為西的五行屬金,金正可生水,如果設在南方又不同。”


    孟廷玉想原來設錯了方向,眼望張之蹊意指要不要再來一次,張之蹊道:“對方已有準備,萬萬不可再試。”


    當下那武當道士抓住機會,力言孟廷玉采用火攻,張之蹊卻亦有此意,孟廷玉遂同意。


    張之蹊先布置官兵準備攻門,再下去調來數百個火箭手,在西南兩麵將燃起的火箭唿嘯往寨內射入,削壁高不過五六丈,火箭由上麵飛過,仍可飛行十餘丈,削壁兩邊茅草房子頗多,觸箭即著,覺性大唿“救火”,削壁上本來就準備有水器,除去守門的百餘精壯,兩百多人人手一個水器,將溝渠的水像噴雨一樣灑在房子上,竟然很快將火勢止住,雖然火箭不斷,水器噴水亦不斷,一眾房子始終燃不起來。


    孟廷玉站在寨門前一棵高樹上觀看,不禁暗唿可惜,又想不到覺性有此一著。


    那個武當道士因為是施策者,亦爬上孟廷玉旁邊不遠一棵高樹觀看,一看到溝渠的水源源不絕,刹那就想到水來自北方,因為北方屬水,就隔空對孟廷玉叫道:“孟大人,此寨北方必有水源,須斷其水源然後計可成。”


    孟廷玉陡然省起甚有道理,當即下令停止放箭,著高麟帶兵去斷上麵溪流。高麟對這一帶輕車熟路,立即帶了數十官兵與數十挖地道的工兵往西北繞了個大圈到達小溪上遊,下令立即斷溪停水。


    溪流寬不過丈餘,亦不太深,上麵被堵,下麵水勢頓挫,水流再也不能湧入寨內溝渠。


    高麟功成後就在上麵鎮守,著官兵迴去報告,張之蹊再次下令放箭,隻是火箭畢竟有限,開始隻下令零零星星的放,讓寨兵瘋狂打水之後再變密集,溝渠的水越來越少,池塘的水也有用完之時,覺性開始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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