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剛才作法的道長突然走出來對高麟道:“官爺不要聽他胡扯,鬼上身是子虛烏有的事,貧道做這個事十餘年,看得很清楚。”


    高麟牙齒一咬,叫道:“小子,你聽到了吧,這位道長說本官沒有鬼上身,你還胡扯什麽呢?”


    “你別相信他的話,那兩個道士的下場你是看到的。”喬衍道。


    的確,那兩個道士的窩囊高麟他們是看得清清楚楚。


    心中仍有狐疑。


    剛才躲石子的那個道士正是收受高麟銀子的打水的道士之一,突然走出來道:“師兄在這裏修習驅鬼十餘年,經驗無比豐富,不是野道士可比。”


    高麟刹那又來了信心,喝道:“小子,待本官取了你的性命你就不會再胡扯了。”


    喬衍叫道:“你殺了我,你的鬼上身就一輩子也解不了。”


    高麟不禁又猶豫不決。


    “放屁,究竟是你小子看得清楚還是本道看得清楚?”那個作法道長喝道。


    “高公子,這個事可是覺性大師說的,不是小子說的。覺性大師是什麽人?張大人都對他很敬重,相信你也不會不相信張大人的話吧?”


    喬衍的話又牽涉到佛道之爭,一個是本地的佛寺大師,一個是外麵的不知名道士,高麟該相信哪個?


    “小子說的這個覺性是什麽人?”那個作法道長喝道。


    “覺性大師就厲害了,他在本鎮是數一數二的富戶。”喬衍道。


    “你說一個富戶就懂得鬼魂之事?”作法道長很詫異。


    “他有另一個身份是高僧師父。”


    “高僧師父?他在哪個寺廟做高僧師父?”作法道長又問。


    “咱垌清寺不是道長說的寺廟,而是大名鼎鼎的寺院,坐落在風景秀麗的垌清山上,道長日後如果有閑可到那遊覽一下。”


    作法道長想了下,始終想不出這個垌清山在哪,叫道:“不知名的小山頭吧?這裏名山多的是,本道沒有遊覽小山頭的興趣。”


    “道長這樣猜測就不適宜了,看貴地是懸崖削壁的地貌,有清奇之美,洞清山則為山清水秀,有樹翠坡陡之妙,”


    “坡陡之妙?你是說這個垌清寺建在一個陡坡上?”作法道長問。


    “不是建在陡坡上,是在再個陡坡的一個腹地,這裏終日流泉叮咚,鳥語如歌,山風拂樹,清靜之極。”


    “本道已經知道你說的地形地貎是什麽樣子的了,說白了就是一個靜字,凡山野外都有這個字,此為不奇之一,凡寺廟必依賴流泉,此為不奇之二,凡野外都是陡坡遍布,此為不奇之三,有這三不奇,任它好也好不到哪裏去。如此看來,你說的這個不是什麽高僧師父而是個野僧。”作法道長道。


    “什麽野僧?覺性大師是如此大的富戶,怎會放棄偌大財產去做一個野僧?”一個幫眾在裏麵忍不住。


    “哎。”作法道長搖搖頭,“本道與這個小子雖然話不投機也還能討論一下山頭與名山,閣下這樣說……”


    頗有不屑說下去的意念。


    “這樣說不對?”那個幫眾大叫。


    “小子,咱們繼續說說你那個山頭罷,然後再說說這個野僧的修煉情況。”作法道長道。


    那個幫眾萬分不服氣,差點想罵娘,但想這裏畢竟是道觀,就算了,隻是咕噥了一句:“你這個道觀都好像揭不開鍋了,居然還鄙視富戶。”


    那個作法道長本不想與他說話,這個揭不開鍋卻牽扯上他的神經,頓時向著偏室方向一瞪眼:“出家有很多種原因,不是說有錢就得找個名山出家,可能為了感情的事,不用找個破廟就自己剃度了。”


    高麟道:“道長,這還真不說,這個覺性原名黃鬆溪,正是因為他夫人仙去了才出家的。”


    “這不就是了。”作法道長道,“為情而困,更說不上清修。”


    “那這樣說,是不是說他說的就是胡話?”高麟道。


    “這本來就是胡話,不管他是有錢人說的還是高僧大師說的。”作法道長道。


    高麟信心大增,“哇”的一叫就想動手。


    “慢。”喬衍叫道,“高公子忘了那兩個道士的下場?如果說覺性大師的話有假,那兩個道士為什麽不這樣說?”


    高麟刹那間又想喬衍說的有道理,“哇”了之後就沒有了下文。


    “這兩位道士的出家情況是怎樣的?”作法道長道。


    高麟看了一眼喬衍後麵的錢化,道士是錢化與董盛去請的,情況比他清楚。


    錢化道:“這兩個臭道士居住在飛龍山一間為別人遺棄的草庵,說在那裏修習了三年,將來要將草庵建成望海觀什麽的。”


    眾道聽到他說的臭道士三字,都尷尬了一下。作法道長道:“也不能說他們住在草庵就沒有真本事,也不是說將來要建個望海觀不可以,本道是問他們作法時的情況怎樣?”


    “他們事先給咱們吃了一道隱身符,說吃了這個鬼魂就不會看到咱們,然後咱們就乘船跟在他們後麵去驅鬼,但是船行了一會之後他們就跪在船頭然後就說氣場太重急急的掉船逃跑。”這個情況高麟是比較清楚的,就答了。


    作法道長一臉疑惑,感到需要一個一個提疑,道:“據本道所知,咱道派從來沒有隱身符一說,難道是他們別出心裁,在前道的基礎上將道符推上了一個高度?”


    “推上高度絕對是子虛烏有,他們已經承認這個隱身符失效。”錢化叫道。心想如果不是這個失效,咱們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嗯,由此推測他們是野道的可能性很大。另外你說跟在他們的船隻後麵去驅鬼,坐船去幹什麽?”作法道長一時也想不起驅鬼要坐船。


    “那是條大河,鬼在上遊兩岸,則需要坐船去。”高麟道。


    “原來是這樣,這就難怪了。但他們跪在船頭就很蹊蹺了,做道士的是向仙師時才跪拜,哪有拜鬼之理?”作法道長道。


    這個高麟三人也一直感到奇怪,但是他們忘記了問道士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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