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說出你所在的寺廟,可別怪孟某得罪。”孟廷玉逼問一句。


    僧人低頭道:“貧僧閑散之人,哪裏都是歇腳之處,官爺休要過問。”


    “你這個禿驢敬酒不吃吃罰酒。”“貧僧不吃酒。”“就讓你裝瘋賣傻。”孟廷玉踏前一步瞬間就到了僧人身邊,當中好像少走了兩步,因為喬衍看不到。


    僧人也是與他一樣,轉身走出一幾步,但有三步的距離,喬衍不禁驚訝。


    孟廷玉仍忽閃踏步追上,僧人也是忽閃走開,喬衍也都是隻看到兩人起腳的一步。


    地上很多尖削的嶙峋尖石,也有很多荊棘小樹叢,人走在上麵也要小心翼翼,但兩人身形閃來閃去,這些對他們的腳板好像都無影響,而他們的身形又像是一陣陣輕霧。


    喬衍感到驚奇,船夫則感到害怕,如果不是扣船未還早已避之大吉。這倒不是害怕什麽武功,而是想法與上遊的傳說相連。


    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喬衍這個想法則又與船夫不同,他看過武林小說,正在欣賞這出神入化一樣的武功,也像在觀看現場小說。


    兩人一追一走,僧人時而叫著“貧僧不懂武功,貧僧不懂武功”,這個不說孟廷玉不會相信,喬衍也不會相信。


    孟廷玉其實並未盡力,想你們這班屁都不懂一個的船民,不要將孟某想成是妖魔鬼怪就好,又怎會說這是出神入化的武功?


    因為他不想被說成妖魔鬼怪,就想簡簡單單的將僧人擒住。


    當下氣炸了肺,你這個無名僧人居然擋了本老孟十餘圈,真是撿了個便宜。就再也顧不得讓船民看到妖魔鬼怪的形象,躍身而起好似一隻鶴影,輕飄飄的飄落僧人麵前。


    那些船民果然更加驚懼,亦果然與孟廷玉的想法一致。


    僧人前無去路,隻好扭頭再走,但孟廷玉的天罡掌已然施展,宛似鬥轉星橫,前後左右都有他的掌影。


    罡字謂之四正,孟廷玉的天罡掌法當然也有四正之意,施展開來,自是四麵八方都有掌影。


    況且天罡是指北鬥七星的柄,柄上星鬥密布,古籍就言北鬥有三十六天罡星與七十二地煞星,其運行規律就更加精妙。


    當然,星辰鬥轉謂之動,四正之下又有妙動之意。


    僧人處在天罡掌的四正與妙動之下,自是不易閃避,隻好手掌微微上抬,以掌力化掌力打開一個缺口,身子往後飄出,脫離了這個四正妙動的掌力範圍。


    孟廷玉心頭一凜,想這個僧人還是內家高手。


    而在這裏隻有兩個人在武林院登記在案,如此內家高手的出現意味著什麽?


    張重景眼中的名山勝景垌天勝地垌清寺在他腦海裏忽閃了一下。


    再度飛身而起落在僧人麵前,使出天罡掌的旋轉之力欲擒故縱,限製為主,待僧人急於退走時陡然發力從他身子側麵襲擊。


    僧人隻想著逃走,沒發揮進攻就是最好防守之策,退招終於露出漏洞,頓時左邊臂膀被掌沿掃中,身子像個斷線的風箏摔落兩丈開外的地上,右手按住胸口。


    孟廷玉哈哈大笑:“你這個滑溜的禿驢怎麽不跑了呀?”


    孟廷玉的掌力厲害,知道僧人就像斷了翅膀的小鳥飛不遠了。


    喬衍走過去把僧人扶住,叫道:“大師父,你怎麽了?”


    僧人搖搖頭,臉有痛苦之色。


    喬衍怒視孟廷玉,叫道:“惡魔,你打一個不還手的人算什麽英雄好漢?”


    “他也可以還手嘛,隻是他想隱藏他那點底子不肯而已。哼,即便他不還手我也能知道他的底細。”


    “貧僧隻是一個野僧,哪來什麽底細?”


    “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說雖是自己托大,但少林武功獨樹一幟卻是真的,假如孟某沒有猜錯,你這個野僧就是少林弟子。”


    喬衍又吃一驚,想不到現實中也有武林小說上說的少林派,而且好像武功不俗。


    “貧僧不是少林弟子,隻是個野僧,你不要胡猜亂度。”


    “不是少林弟子,孟某還真想不出哪家寺院有這麽高武功的僧人。你說吧,說出你的師父是誰,孟某就饒了你。”


    “貧僧……貧僧沒師父。”


    “哈哈,難不成是哪位佛祖教你說謊?出家人不打誑語,難道你忘記了?”


    僧人臉色一紅,轉過頭去不語。


    “怎麽著,是不是讓老孟某猜對了?”孟廷玉突然單膝蹲在他麵前。


    “大師父,咱們走吧。”喬衍嚐試搬動他。


    孟廷玉道:“你們跑不了,還是答我的話好,否則本官公務繁忙不能在此久候,隻好將你帶迴衙門慢慢審訊。”


    喬衍感到可以輕易搬動僧人,但又不敢亂動,擔心孟廷玉突然出手。


    僧人對他多番相護自是看在眼,當然得設法相救,就叫道:“他也是海砂幫的人,是我的師兄,你要帶他走,得問問海砂幫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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