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迴到家坐在陽台上又抽煙,想著以前對喬夏的種種,從之前躲在她身後讓她幫自己解決問題,到後來為了自己失去的財富幫自己買彩票,還曾有過要讓她舅舅迴來趕緊把她帶走的想法。想想這些他還真的沒有一個當父親的樣子。


    正在抽煙時,讓喬陽被一聲噴藥聲吸引轉過身,關著燈,屋裏很暗,喬夏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出來聞到他抽煙,犯了哮喘。


    喬陽忙將自己手中的煙頭掐掉,理了理自己衣服,走出陽台想著剛剛深思的事情,對著喬夏硬擠了點笑,說道:“怎麽啦,這麽晚了還不睡覺”,由於聲音太溫柔,少了往日流裏流氣的樣子,喬夏不覺一驚,接著月光看著此人到底是不是喬陽。


    確認這是她特地迴國相認的老爹後,喬夏才放心說:“我看你剛才急急忙忙出去也不知道為什麽,迴來就陰鬱的抽煙。沒時間把這個給你”。


    喬夏伸手拿了四張一百給喬陽,記得喬夏說過想叫同學來看喬陽演出,誰知喬陽在對出的幾張演出門票上隻肯打折不肯白給,喬夏無奈自己的麵子,自己掏錢打算到喬陽那裏買幾張入場票。


    又對女兒幹了件不厚道的缺德事,喬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氣息中還混淆著一股煙味,喬夏敏感的聞見,迫於無奈沒捂著鼻子。


    喬陽擋住喬夏拿錢的手,心平氣和的說:“拿迴去吧,這些錢你爸我又不是出不起”。


    喬陽越是義正言辭的對她說話,喬夏越是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對,拿著手背碰了碰喬陽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又燒糊塗了。


    結果體溫比她都還正常,喬夏疑惑:“你的彩票難道真的中獎了”?


    似乎不中獎喬陽請客看話劇像是做夢一樣。


    喬陽一臉菜色的不知該怎麽迴答喬夏的問題,迴過神又裝正經的細問:“小夏,你媽之前有沒有說過我什麽,說過我是什麽樣的人”?


    這個對於每個離婚的夫妻都很在意,對方對自己的評價是什麽,或者教育子女對方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是值得學習還是值得遠離。


    喬陽從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因為他混蛋慣了,那些人都一視同仁都覺得喬陽是蛀蟲,他也覺得蘇曼教育喬夏別靠近喬陽,但喬夏依舊迴國來找他,說明蘇曼還給他留了麵子,他在喬夏心裏還沒那麽壞,那到底事怎麽樣他也很想弄清楚。


    喬夏想了想依舊冷靜道:“她說。。。。你還沒長大”,還沒長大?他都快五十了。


    喬陽本就看不懂蘇曼再想什麽,但對著喬夏也不好說什麽,於是撓撓頭一臉費解:“你媽這描述真是抽象”。


    偉大的心裏學家佛洛依德就說過:“不要去了解女人,因為女人都是瘋子”。但喬陽依舊嘴賤的接下來問:“那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是個好爸爸嗎”?


    這個問題他自己都不確定,還好意思問喬夏,他認為喬夏不會用好壞來評價他,因為喬夏是一個比女人都還費解的生物。


    果然喬夏的迴答是:“你看過《八月情迷》嗎,那是我看過感觸最深的電影,裏麵的小男孩,出生了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後來他從孤兒院跑出來,就是為了尋找他的父母”。


    “那後來小男孩找到了嗎”,喬陽已經不知道之前他問的問題是什麽,吸引他的是接下來的劇情。


    喬夏點點頭:“找到了,小男孩是個天才,音樂天才,他父母一個是大提琴手一個是吉他手,小男孩憑借了自己辦的場音樂會成功讓自己和他的父母相認了”。


    “那小孩真了不起”,喬陽誇讚道,又看了看表都過了午夜了,喬陽自覺的打了個哈欠:“天色不早了,你早點睡啊”。


    說完喬陽就迴沙發上自行躺著了,喬夏看了看沾枕就睡的喬陽。


    其實那部電影有個畫麵才是最讓喬夏難忘的,她沒敢告訴喬陽,小男孩走在帶雪的公路上孤孤單單一個人,但他心底有份執著告訴他,他的父母不是不要他而是迷路了,所以他要去找。


    喬夏也是一樣,喬陽不是沒有當父親的感覺,隻是那份感覺迷路了,所以喬夏正帶著喬陽耐心的探索。


    她相信總有一天那份屬於她的溫暖會出現。


    距離演出時間越來越近,喬陽也陷入了低迷的緊張彩排中,最後一次彩排服化道準備齊全,演員的表演也相當好,特別是喬陽,他的演技不知道相比於第一次而言上升的不止一個檔次,給全場人帶來了不小的驚喜。


    但不好的依舊順其自然,大家漸漸的也沒把黃詩沄看好過,最後一次彩排先讓她排著到時候再找個替補頂替她,這也是權宜之計。


    就連將她推薦來演小簡愛的陳邱硯也是看了,到最後無奈的當麵甩劇本在桌上,這不單單隻是發火動的氣,而是將她放棄。


    喬陽做不出任何安慰來對著這個在角落一旁哭泣的小女孩,他也跟著所有人離場,無非就是迴過頭看著黃詩沄抱著膝蓋哭,這個話劇團本就不是用哭泣就能引起人注意的,這個喬陽十幾年前就想明白了,要是哭,他早就為自己當了十年的配角哭泣不知道多少迴了。


    漸漸的舞台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人的蹤跡,人們把黃詩沄遺忘在角落,直到舞台上聚光燈一盞一盞的關上,一盞燈都沒留給她,她被籠罩在黑暗中。


    喬陽被劇團裏單身男同胞們拉去酒吧,又開始了朝九晚五的歲月,但自從那天晚上他也有想試著改邪歸正好好的當個好父親的想法,但是那念頭到如今在他腦海裏飄過一瞬就滅了,同事請客去酒吧,就當做是為演出結束提前慶祝。


    舞台上伴奏的當家dj又換了一位,就連服務員都請了個更加標誌的,許久沒來這裏的喬陽仿佛對這一切恍如隔世,任憑閃光燈在臉上胡打,想想自己一般來酒吧是幹什麽的。


    對見著一個漂亮妹子就撩,撩完就跑。這是他一貫的準則,他平時卯足了勁將自己捯飭得年輕十歲,再加上酒吧燈光昏暗,任哪個妹子也看不出來自己的真實年齡,再加上動作表情紳士得體,情話滿分,一撩一個準。


    於是他盯著路過自己身邊來往的妹子,眼睛像刀一樣,在姑娘們身上刮一遍,可是他不知道最近是自己眼光太毒,還是雄性荷爾蒙不足,對這些姑娘根本沒興趣。於是失落落的轉迴去和劇團的單身男同胞們一起喝酒。


    原本是見過喬陽真本事的他們,想著今天看著喬陽的技術學兩招,爭取脫單,可是喬陽今天有點力不從心,難道有了女兒真的改邪歸正了?


    老徐將一杯雞尾酒拿給喬陽,關切的問:“怎麽啦,平時你看到美女不都挺開心的嗎”?


    喬陽搖搖頭,沒迴答。剩下的男同胞也一時失去了興趣開始討論劇團美女誰更好看的話題。


    “這次演簡愛的小周我很看好,這妹子長得有靈氣,條件也好”。


    “你怎麽不提小簡愛,人家長得也不錯”。


    “得了吧,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陳副團長抽了哪根筋選她演”。


    “要說陳副團長那可真是大美女,要是誰能將她拿下,那才叫厲害”。


    “你沒看到她排練的時候目光時不時瞥向喬參謀長嗎”。


    眾人紛紛將目光看向了喬陽,在對付女人這件事情上喬陽比他們有經驗,所以玩開了的時候他們叫喬陽都是一口一個‘喬參謀長’,他們這個喬參謀長還真是有本事,連望塵莫及的陳副團長都能拿下。


    被眾人眼光看怕的喬陽畏畏縮縮的考到老徐旁邊,擺著一副不在乎的臉色,搖搖手:“我說你們別想太多,人家是高嶺之花,能對我這個三無男人有什麽想法,盡瞎扯”。


    ‘男同胞’代表團中的一個站出來解釋:“喬參謀,是真的我總是覺得陳副團長對你就特別,,你看他來了你十年難得一遇的男主名額不就到你手裏了”?


    喬陽喝了點杯中的酒,像個答辯賽一樣繼續反駁:“那是我演的好才對我特別照顧,你們上學的時候難道老師不喜歡成績好的?還有,你們什麽意思,十年難得一遇,我憑什麽沒有陳副團長我就不能當男主”。


    喬陽看著他們答口莫辯,嫌棄似的將酒喝盡,隨手習慣性的一摸,糟糕劇本忘帶了,今天還要繼續迴家研究,他也顧不上和他們繼續放肆,找了個借口迴剛才排練的地方拿迴台本要緊。


    於是打著車迴去,卻發現舞台的燈還亮著,台上還有個人在偷偷演出,喬陽沒往前研究,隱約記得自己的台本還放在後幾排觀眾座位上,他拿起皺到卷頁飛起來的劇本,上邊用黑筆寫寫畫畫都找不到一處幹淨的白,他上學時對待課本都沒到這個程度。


    喬陽默默的收好劇本,正要走,卻聽見舞台上傳來一聲哭喊:“不要把我關到紅房子裏麵”。是‘小簡愛’的台詞,聲音像是黃詩沄,但也不確定,因為黃詩沄喊不到剛才那種程度。


    喬陽好奇的往前一探,舞台上的黃詩沄被一束聚光燈困住,登下她跪倒在地,對著空氣無聲的祈求,求完關自己的‘保姆’,又求自己的‘舅媽’,表演完全不像剛才的彩排。


    讓喬陽都以為自己眼花了,耳鳴了,但是呆看了一會兒,那確實是黃詩沄,原來她會演戲,演得還比那天示範給她的還要好,那也表示那天賠她慢慢參悟角色也終於在今天有了成果。


    果然人隻要逼一逼她腦子就會開竅,就像黃詩沄,如果是陳邱硯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會很開心的吧,他不打擾黃詩沄繼續演他認為這個小姑娘就適合這樣慢慢參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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