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鶄鷓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怎麽肚子突然就咕嚕嚕了。


    “三哥哥,我餓啦!”顧鶄鷓小臉漲紅。


    “我讓廚房留了飯菜快起來吧。”尤三其實早就醒了,今天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迴來躺著單純就是想顧鶄鷓一睜眼便能看到他。


    “好,三哥可真貼心。”跟尤三在一起,顧鶄鷓完全就是甩手掌櫃,張嘴等吃就可以,如果她想,張嘴等喂也不是不行。


    果然“三哥”和“三哥哥”帶給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尤三在心裏暗暗的想著。


    他竟莫名開始期待顧鶄鷓喊他“三哥哥。”


    他的這種感覺和想法可千萬不能讓顧鶄鷓知道,不然顧鶄鷓肯定會找機會故意調侃他。


    吃飯時候顧鶄鷓也完全不老實,總覺得腳踩在地上,整個腿肚子都莫名的脹痛,便順勢把腿搭在了尤三腿上。


    尤三隻能一手吃飯,一手去按壓顧鶄鷓的腿,尤三明明動作很生疏,卻耐心地幫顧鶄鷓按壓。


    在顧鶄鷓的努力搗亂下,一盞茶就能吃完的飯,硬生生吃了大半個時辰。


    “去攝政王那裏看一眼吧!”怎麽說也到了邊關,一直不出現就太不像話了。


    後麵他可以自己去,但是現在剛來,作為閣主顧鶄鷓不出麵總是不好的。


    尤三分的很清楚,大家就是合作關係,顧鶄鷓不用過多的出現在攝政王麵前的。


    “不想去,他要是有事肯定會派人過來的。”她又沒打過仗,她去攝政王眼皮子底下溜達一圈能有什麽幫助。


    “那我過去看看?”使喚不動顧鶄鷓,尤三隻能使喚自己了。


    “不過,今天第一天你出現一下會比較好。”臨去前,尤三還是把自己想的說了出來。


    “謝謝三哥,三哥最好了。”誇獎的話顧鶄鷓可是一點都不會吝嗇的。


    “我知道的,可是我不想去,不管是妻主的身份還是合作的閣主身份。”


    “鬼東西。”尤三嘴裏抱怨著,身體卻誠實的往外走去。


    尤三一走,顧鶄鷓整個人秒癱軟到床榻上,她要再睡一會,還是好累。


    休息夠了,顧鶄鷓便有心思開始迴想自己來邊關這一路的景色。


    來的這一路,越接近邊關植被覆蓋率越低,顧鶄鷓開始都有點擔心吃的食物會不會突然斷掉。


    顧鶄鷓不知道現在在的地方,算是現代地圖的什麽位置,如果能弄明白她大概也許能知道這裏出什麽特產,那樣就可以提前儲備一些食物了。


    這女尊時代和其他古代時期沒什麽不同,糧食依舊是人們麵臨的最嚴峻考驗。


    農作物產量低下,能種的食物品種也單一,一旦鬧災賦稅減免不及時,人們就沒有任何吃的,餓殍遍地就會成為朝廷的一大隱患。


    顧鶄鷓可還記得尤十去賑災迴來給她寫信時,那信裏充滿了悲傷和滿滿的無力感,太多人了他救不過來。


    他帶去的糧食隻能解決人們當時的饑餓,種子發芽在結果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這漫長的過程中,災民隻能靠朝廷的救濟過活。


    管救濟災民的官員高興災民就有吃的,不高興災民就要忍受饑餓。


    當時雖然砍了幾個不負責的當地官員,可誰又能保證他們離開以後,災民能過成什麽樣子。


    餓死人的事情每一天都在發生,餓殍遍野……


    大災過後疫病橫生,還好尤十聽了顧鶄鷓的話,提前處理了大部分屍體,雖也產生了疫病,可控製的還算及時,沒有肆意傳播開來。


    沒讓本就艱難生存下來的難民,受更多的痛苦。


    其實從讀了尤十那封信以後,顧鶄鷓每天都在讓清竹軒的人去四處收集種子,不管是什麽種子,隻要是他們遇到的種子,全部收集迴來。


    隻可惜清竹軒的人們很努力的收集,也沒收集來什麽比較有用的種子。


    顧鶄鷓還在想著糧食的事情,尤三已經迴來了。


    “攝政王讓咱們準備一下,這兩天邊關不安生,昨晚抓到了細作。”尤三麵色沉重,細作意味著什麽,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


    “細作?”顧鶄鷓咂舌,果然不管什麽朝代,都要先打入敵人內部,知己知彼 百戰不殆啊。


    “嗯,站王副將手底下的一個副將。”尤三生怕顧鶄鷓不理解似的,強行說的明白一些。


    “哦,殺了?”又不是清竹軒的細作,顧鶄鷓真的不是特別關心。


    再說了,她關心半天她說了又不算,讓兩位王爺自己去解決就好了,她隻要保護好自己和清竹軒過來的人就行了。


    “沒有,在外麵吊著,想審點東西,沒問出什麽有用的。”


    “你沒幫個忙?”要說審人,尤三可是很在行的。


    “旁邊看了一會,就迴來找你了。”


    “找我做啥?”


    “你不想看?”


    “三哥,懂我,走,看熱鬧去。”


    顧鶄鷓看到細作時,隻能看到是一名女子,身體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了,女子的容貌也已經被毀了。


    顧鶄鷓歎息,能做到副將的副將,應該也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吧。


    跟了戰王這麽久,淪落的這個下場,還真是可惜啊。


    雖說女尊時代,女子對容貌的重視不如男子,可對容貌也還是重視的啊,現在女子變成這樣都什麽也沒說,估計想問出些什麽來的可能性不大啊。


    “說不說,再不說就把你扒光了,扔到鎮子的破廟裏,那裏麵都是些什麽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那裏的人可不會在乎你是男是女。”顧鶄鷓還在自顧自的想著,審問的人說出來的話,讓顧鶄鷓都忍不住咂舌。


    聽到這些話,顧鶄鷓明顯看到,被捆綁的女子身體顫抖了一下。


    看來還是有在乎的事情,既然還知道恐懼和害怕就好辦了,隻要有畏懼和羞恥心在,那就沒有什麽是問不出來的。


    最怕的就是一心求死,你說什麽都無動於衷,你怎麽折磨都麵不改色,那真的也就沒有必要在審訊下去了,不管用什麽手段也問不出來任何有用的東西。


    “三哥去拿塊形狀奇怪,卻又能讓人借助外力站在上麵的石頭來。”顧鶄鷓低聲在尤三耳邊吩咐道。


    尤三知道顧鶄鷓要做什麽,默默的看了顧鶄鷓一眼,按照她說的去拿石頭,尤三去得快迴來的也快。


    當顧鶄鷓命人把女子吊高,讓女子腳尖踩在並不能保持平衡的石頭上時,人們都是不屑的,隻是礙於她是攝政王的妻主不能多說什麽。


    這女子被打成這樣都什麽也不肯說,人們不覺得一塊石頭就能讓女子招供。


    開始女子也覺得這種樣子,雖然控製平衡難了一點,可總比挨打要舒服太多了,也在心裏嘲笑顧鶄鷓。


    可一個時辰過去,女子開始受不了了,她的手腕已經被草繩摩擦的一動就鑽心的痛,可她不動掌握不了平衡,整個人就會被吊起來,手腕的傷口處更痛。


    開始還以為逃脫了鞭打,站在一塊石頭上而已,不比挨打要舒服太多,可沒想到現在這種折磨讓她更崩潰,鞭打隻是痛在身體上,可現在她不但要承受身體上的疼痛,還要忍受精神上的折磨。


    鞭打她隻要不打了,疼痛會一點點減輕,可是現在這種疼痛在一點點加劇,越來越不被她掌控。


    “有本事就殺了我,這麽折磨我算什麽,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女子決定放手一搏,她不是因為怕死才當細作的,而是為了家人,可現在的折磨讓她生不如死。


    “把石頭換小一些,嘴巴堵上,每半個時辰就把石頭換小一些,什麽時候肯說了什麽時候放她下來。”顧鶄鷓很自然的開始安排起負責審問的將士來。


    要說開始將士可能還不服氣,但是現在見顧鶄鷓好像還真有那麽一點本事,便想看看顧鶄鷓後麵還有什麽手段,乖乖的按照顧鶄鷓的吩咐做事。


    攝政王還怕將士不會聽顧鶄鷓的,想出麵幫顧鶄鷓解決,結果完全沒他啥事。


    “隻要你肯說,我就能保你不死,包括你的家人,當然不管你的家人在誰手裏,什麽都不說就算你死了,你的家人也不會好好的活著,但是你放心她們也不會死。”顧鶄鷓說這些話,臉上都帶著溫柔的笑,可落在女子眼裏,這笑容溫柔一臉天真爛漫的模樣,比那害她到如此險境的惡魔還要可怕萬分。


    最好溝通,最溫文無害的人,風批起來,最不計後果。


    往往這些人瘋起來之前,早已想到了最壞的結果,無非一死了之。


    “想好了怎麽說就讓人叫我,不過我可不確定什麽時候能過來。”顧鶄鷓說完頭也不迴的拉著尤三就走。


    身後的女子嘴裏塞著東西,說不出話,可急促的唔唔聲,顧鶄鷓卻是聽到了的。


    女子也許隻是單純的在問候她,也許是真的想說些什麽出來。


    不過顧鶄鷓現在不想去聽女子說什麽,能忍受那樣重型的人,不會因為她剛剛的幾句威脅就什麽實話都說了的。


    迴想剛剛看到女子斷裂的指甲,顧鶄鷓就渾身發麻,要知道十指連心啊,要用多大的力度才能硬生生自己把自己的指甲折斷。


    想必之前的刑罰也是真的痛入骨髓,才會力氣大到抓撓木板折斷指甲。


    “三個時辰差不多就扛不住了。”顧鶄鷓會的那些手段,尤三也都是用過的,人的承受範圍大概是多少,他甚至比顧鶄鷓還要清楚。


    “讓她多曬一會吧,現在也不那麽熱了。”顧鶄鷓沒說的是,反正說不說都會死,這樣雖然難受,可畢竟能多活一會。


    如果受盡折磨的活也算活的話。


    顧鶄鷓能保證自己不殺她,可不能保證她半路會不會出什麽意外,又或者攝政王能不能允許她走出這裏。


    兩個時辰時,便有兵士來叫顧鶄鷓,說女子要找她,顧鶄鷓應後卻遲遲沒有動身。


    顧鶄鷓硬生生把時間拖到了黃昏時分,望著半落的夕陽,染的整片天空都泛著火燒雲般的紅,卻又鍍上了層層金色。


    “給她喝點水。”顧鶄鷓並沒有急著去問話,而是和女子坐在一起,看著夕陽一點點落下,直至消失不見。


    “說吧。”夕陽消失的那一瞬,顧鶄鷓慢悠悠開了口。


    “你這樣的心性不來戰場可惜了。”她雖然做了細作,可她在戰場廝殺這些年,看人還是很準的,這樣沉得住氣的人,可以減少很多的士兵傷亡。


    “太苦也太偉大,我做不來。”上了戰場,小小兵卒還好,隻需要負責她一人生死,做了將領那就要負責無數人的生死,她還是做那個整天圍繞著夫郎們的顧鶄鷓便好。


    “能保我家人不死,我就告訴你一切。”最開始麵對顧鶄鷓女子隻是單純的看不上,覺得她不過是借了攝政王的勢,在將領麵前耀武揚威罷了。


    可現在女子對顧鶄鷓的看法多少還是有一些改變的,顧鶄鷓陪她看了西落的夕陽,就仿佛在影射她的結局。


    她是活不了了,染紅了天空下落的夕陽,便是她的命數。


    “好。”女子的家人顧鶄鷓一直都沒想過要真的對她們做些什麽,哪怕女子什麽都不說,顧鶄鷓也不會動女子的家人。


    “禍不及家人。”這種事,如果家人不知情,顧鶄鷓還是願意網開一麵的。


    顧鶄鷓命人去叫了攝政王同戰王,等兩人都過來了,她便默默離開了。


    跟了自己那麽久的人最後選擇了背叛,顧鶄鷓不想去聽。


    如果是她身邊的人最後背叛了她,不管是什麽原因,顧鶄鷓都會心痛到無法接受,這種場麵她不想去看,她怕自己把自己帶入進去,憑白讓自己心痛不已。


    顧鶄鷓不想知道女子為何選擇了背叛,知道的太多,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麽好事。


    可憐之人又必然有可恨之處,因為女子的背叛,戰王之前吃了不少悶虧,更是死傷了無數兵士。


    論是非,論過錯,誰又能說誰對誰錯。


    “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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