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傅啟鴻的提議,去傅家找到最能瓦解傅家的東西。”波爾納看顧朗對傅家恨之入骨,也就不再相瞞了,說出自己的想法。


    顧朗擰了擰眉,看著波爾納。


    波爾納眸光微閃了一下,說道:“也許是印鑒章,也許是傅氏的某項授權,核心的東西,能讓傅氏瞬間倒塌的。”


    “我明白了。”顧朗眸子裏閃過熾熱的光芒。


    他咬牙說:“我會盡快與傅家所有人修好關係。”


    波爾納笑:“不,不必!他們欠你,你不欠他們,你不必討好他們任何人,你可以聲討一切,為你,為你死去的母親。”


    他故意提到顧朗母親。


    果然,顧朗一聽到死去的母親幾個字,周身的氣息陡然變得冷沉。


    波爾納笑說:“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麽做。”


    “我知道。”顧朗說。


    波爾納再笑著說:“上次新聞的事情,你讓撤掉新聞,後續是我讓人在繼續處理新聞,希望你不要怪我。”


    顧朗搖頭:“我不會怪您,我知道您一切都是為了我好。當時我是因為若溪才會一時心軟,不想寫若溪的新聞,關於傅氏偷稅漏稅那些能夠拉垮傅氏的新聞,我當然是絕對支持的。對若溪,我……”


    “不說了,幹爹理解你。”波爾納又伸手拍了拍顧朗的肩。


    顧朗繼續把自己的話說完:“我欠若溪一刀。”


    波爾納又拍了拍顧朗的肩。


    他心裏的顧慮完全打消了,隻要顧朗還是他的棋子,就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顧朗離開別墅,眸子裏閃動著睿智的光芒。


    他開車離開迅速迴到醫院。


    在病房裏,他關起門給傅亞玨打電話:“貝貝怎麽樣?”


    “不放心不會自己過來看?”傅亞玨沒好氣。


    “被盯得太緊,我怕我幹爹起疑。”顧朗說。


    “嗬嗬!”傅亞玨不客氣地冷笑。


    “你笑什麽?”顧朗問。


    “有個東西,我正要給你看!”傅亞玨說。


    顧朗預感會是很重要的東西,他立即問:“是什麽?”


    “舊照片。”傅亞玨說。


    “誰的?”顧朗急問。


    “江阿姨和你幹爹的。”傅亞玨說。


    顧朗當即情緒不穩:“發給我,立即發給我。”


    “你確定你手機裏麵的東西不會被盜麽?”傅亞玨說。


    顧朗咆哮,爆粗口:“盜個屁。要是照片能被套,我們的通話記錄早就曝光了,我手機是自研軟件加密的。”


    滴滴滴——


    手機響了數聲,顧朗立即掛斷電話點開圖片。


    一張模糊的透著年代感的照片,使他渾身變得僵硬。


    那條熟悉的巷子,他到死都不會忘記。


    媽媽曾經帶著他在那裏生活了很多年,那裏是他最早的家。


    照片裏,幹爹站在他的家門口,眸光深深地望著門。


    他立即點開另一張照片,幹爹在另一條巷子裏,與幾個男人說著什麽。


    再點開一張照片,那幾個男人衝進了家裏,媽媽被他們拖在了狹小的客廳裏……


    顧朗渾身如遭雷擊,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良久,他才眸光猩紅地撥通傅亞玨的電話:“這些照片,你哪裏來的?”


    他不信,不信,不信!


    雖然數度猜測媽媽受辱的事情可能與幹爹有關,但是,他隻是想想,他從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現在,他依然不敢相信。


    幹爹不會的,不會!


    他相信不是傅啟鴻做的,相信不是舒珂和傅老太婆做的,也相信不是傅家的任何人做的,可是,他仍然不願意相信那是幹爹做的。


    傅亞玨的聲音很淡定:“嚴釗說了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我讓鄧良撒開網去查周邊所有交通局的視頻資料。”


    顧朗質疑,生氣:“傅亞玨,你糊弄我,你當我是個傻逼智障?交通局的視頻怎麽可能保存那麽多年?已經二十多年了!你以為那是昨天發生的事?”


    傅亞玨依然淡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些照片,是在一個卷宗裏麵調取到的。在交通局找不到相關的東西,我讓鄧良找人調了三十年來與你住的那個巷子或者巷子裏的任何人有關的所有卷宗。”


    顧朗渾身再度如遭電擊。他一屁股坐在外公床前的椅子裏。眼淚啪地就掉下來了。


    果然是波爾納,果然是他!


    他就是那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聲音變得越發冷漠,他問:“江家的滅門,也是波爾納做的?”


    “我不想胡亂去猜測,一切用事實和證據說話。我會查到證據!”傅亞玨說。


    “我們見一麵吧,你來醫院!”顧朗說。


    他側頭看一眼外公。


    他想,外公是希望聽到一些真相的,外公更希望聽到他與傅亞玨好好說話。


    也許,上天垂憐,外公聽完他與傅亞玨好好說話,聽到他們兄弟齊心,他心裏高興,就醒過來了。


    他再對著電話說:“我在外公的病房裏等你。”


    他沒有注意到,床上的老人,在聽到“江家的滅門,也是波爾納做的”時,右手的食指微微顫了顫。


    *


    若溪一迴到莊園,埃裏克便讓人來通知她去書房。


    若溪風塵仆仆地趕到莊園,還沒有去看望媽媽,她心裏擔心。


    她去書房的第一句話就問媽媽情況怎麽樣?


    埃裏克原本冷沉著一張臉,聽到若溪問思蓉的情況,他臉色好看了些:“她沒事,最近還算好,就是很想你。”


    “我想先去看看媽媽。”若溪說。


    “就說幾句話。”埃裏克說。


    “嗯。”若溪應聲。


    “這次迴去,有沒有遇到困難?”埃裏克問。


    “沒有。”若溪否認。


    埃裏克皺眉:“是成心不把我當成幹爹了?”


    “是真的沒有遇到困難。”


    “被人潑油漆、扔雞蛋了,還不叫困難?”


    若溪笑:“沒關係啊,又沒有受傷,就是毀了一件西裝。”


    埃裏克眼神稍奇怪地看向若溪:“還笑得出來?”


    “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麽大事,隻是小事而已,不值得去計較這樣的小事。”若溪說。


    “嗯。”埃裏克應了一聲,臉色又是一沉,“傅家讓你離婚的事,傅亞玨怎麽說?”


    “您知道了?”若溪稍驚。


    埃裏克不悅:“但凡有點打聽能力的人,都知道了。你以為這還是什麽秘密?那天,傅老太太是在醫院裏麵發飆,你一到華韓,就遇上那樣的事情,他們沒有任何人給你解釋的機會,一錘定音地讓你與傅亞玨辦理離婚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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