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亞玨已經轉身大步迴到包間。


    若溪走進洗手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突然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最正確的?


    她的腦海裏,迴蕩著傅亞玨的話:今天他受傷你去看他,明天他再受傷呢?後天呢?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


    是啊!以後顧朗再受傷呢?


    想了想,若溪出了衛生間走到走廊盡頭,望著外麵枯樹抽出的新芽,她給顧朗迴電話。


    顧朗幾乎第一時間接聽了電話,他聲音溫柔地喊:“若溪!”


    若溪對著電話說:“顧朗,不好意思,我來不了了,亞玨他喝了一些酒,人有點難受,我想照顧他。”


    她說得委婉,卻又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在傅亞玨和顧朗之間,她的立場一直是明確的。


    傅亞玨喝酒難受,在她心裏,比顧朗受傷還要重要得多。


    不是傅亞玨非要她照顧,而是她想要照顧他。她是主動,不是被迫。


    早在打電話之前,她便想過,顧朗也許會因此討厭她,或者怪她,那便討厭和怪吧。


    人生總是有所取舍,有很多人,走著走著就會散,就會離開,你唯有心裏祝福。


    顧朗在電話裏說:“好的,你先照顧好他,若溪,你要幸福!”


    語氣裏不是沒有怨念的,若溪低歎了一聲。


    若溪再迴到桌前吃飯,她見傅亞玨整個吃飯的過程都不太愉快,她給他夾了筍片,見他沒有拒絕,她又再悄悄地勾了勾他的手指。


    傅亞玨別扭地稍側過身。


    若溪無奈一笑,心裏又稍踏實了起來。


    吃完飯以後,大家都走出包間。


    傅亞玨不再牽著若溪的手,而是走在前麵。


    若溪立即跟上去。


    傅亞玨側頭問若溪:“要我送你過去嗎?”


    若溪說:“不去啦。”


    傅亞玨心裏一喜。


    傅啟鴻略顯關心地問:“若溪要去哪裏?”


    若溪正想著怎麽答,傅亞玨說道:“若溪想去看看嶽父。”


    傅啟鴻說:“那你和若溪一起去,喝了酒不要開車,讓司機送。”


    “好。”傅亞玨應聲。


    傅啟鴻鑽進一輛車子裏,朝著傅亞玨若溪揮了一下手。


    看車子離開,傅亞玨牽住若溪的手,側頭問她:“真不去了?”


    若溪故作怨念:“醋海都翻了,我都要被淹死了,哪還敢去?”


    傅亞玨臉色又變得有點難看:“你要去就去,我不會攔你。”


    若溪伸手戳傅亞玨的腰:“吃醋不是女人的專利嗎?怎麽男人還會吃醋?”


    傅亞玨冷著臉不說話。


    若溪握緊傅亞玨的手:“反正你喝了酒也不能開車,我們走一走。”


    傅亞玨依然不說話,任由若溪拖著他往前走,在若溪看不見的位置,他唇角迅速滑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早就想好了,他故作生氣,賭若溪會照顧他的情緒不去。


    要是若溪非去不可,他就跟著一起去,他在顧朗麵前大秀一波恩愛給顧朗添堵。


    橫豎讓顧朗心裏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若溪見傅亞玨臉色仍然不好,她拖著他往前走。


    傅亞玨便僵直著身體隨著若溪的步子往前。


    “別生氣了,我不是不去了嘛。”若溪說。


    傅亞玨不說話。


    若溪轉頭抱住傅亞玨的腰:“你不要再生氣了。”


    傅亞玨仍然不說話。


    “我錯了!”若溪道歉。


    傅亞玨便微俯頭看著若溪:“哪裏錯了?”


    “以後我再也不和顧朗見麵了,你說得對,人的一生那麽長,他的人生我不應該再參與。他受傷了,他生病了,他脆弱了,會有別的人去關心他。明天,後天,十年,二十年,他的世界裏都不會再有我。會有另外一個女人,像我愛你一樣愛他。”若溪真誠地說著。


    “他要是一輩子沒有女人呢?你要牽掛他一輩子?”傅亞玨不悅地問道。


    “我哪有牽掛他?我隻是內疚!”


    傅亞玨沉著臉,知道若溪是因為手鏈的事情不能踐諾而內疚,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他懊惱,可是他也不想現在告訴她,他才是當年救她的那個人。她會糾結,她會疑惑……


    有些答案,他需要她自己去找到。


    卻又忍不住引導,他問道:“你之前當成寶貝一樣的手鏈呢?怎麽不見你戴了?”


    “你不是不讓我戴?”若溪說。


    “很重要的東西?”傅亞玨問。


    “嗯。”


    “那種手鏈市麵上容易買到嗎?”傅亞玨再問。


    “是定製的,市麵上沒有賣的。”若溪說。


    她關注著傅亞玨神情的變化,見傅亞玨不再說話,她問道:“你還記得十五年前的事嗎?”


    “得看什麽事。”傅亞玨一副沒好氣的樣子。


    “十五年前,去傅宅吃飯的事,你還記得嗎?”若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傅亞玨。


    “怎麽了?”


    “上次在休息室見爺爺,爺爺說司家的人和你還有幾個人一起在傅宅,你還記得嗎?”若溪眸光太亮。


    傅亞玨移開眼:“不記得了。”


    他不想從他的嘴裏告訴她,那天沒有顧朗。她要是足夠愛他,有沒有顧朗都不重要。


    “真不記得了?”若溪眸光依然炯亮。


    “是。”


    “那天你就一直記得我了嗎?”


    “嗯。”


    “老公,我們以後不要生氣,不要吵架好不好?”若溪再擁緊傅亞玨的腰。


    “嗯。”傅亞玨應了一聲。


    若溪便牽著傅亞玨的手往前走。


    她唇角輕揚起微笑,為著傅亞玨的吃醋而覺得暖心。被愛著的感覺總是世間最美好的。


    她覺得傅亞玨一定記得十五年前的事,一定是不願意提起那天其實有顧朗。


    而爺爺,除了司家的少爺和傅亞玨以外,那時並不認識顧朗。她記得清楚,在風尚大廈見到顧朗以後一起吃飯,顧朗說,他大部分時候生活在國外。


    其實,那天有沒有顧朗已經一點也不重要。


    顧朗救了她,傅亞玨也同樣救了她啊!


    顧朗是她的救命恩人,傅亞玨也同樣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顧朗救她之時,她尚幼,還不懂情是何物?


    而傅亞玨在動物園裏救她,與老虎殊死搏鬥之時,她真切地聽見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老公。”若溪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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