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孩白天安靜睡覺。


    夜晚,夫妻兩人各抱一個小孩,在踱步。


    懷中的小孩啼哭不停。


    李郎中:“你的兩個小孩出生時受了驚嚇,世上叫‘夜哭關’。”


    黃家公子:“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兩夫妻徹夜伺候,而小孩就是不停的哭鬧。”


    李郎中:“粉粉亮,早起床,小兒郎,去磨香。


    水推磨盤吱吱響,節節香木磨成漿。


    磨成漿,做成香,焚香三柱求上蒼:


    一求五穀長得壯,二求爹爹財運旺,


    三求菩薩保佑俺,從小就能上學堂。


    上學堂,寫文章,來日考個狀元郎。”


    郎中念完,拿出一張紙,寫道:“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一遍,保佑兒郎一夜睡到大天亮。”


    郎中:“你去找個岔路口,貼在樹上,孩子就不會哭了。”


    黃家擺酒,按照土家習俗,還儺願唱土帝戲。


    戲台子上,幾個古怪打扮的男人,化妝成女人,在敲敲打打,唱的唱,說的說。


    一個裝扮成土地公公,帶著三個男扮女裝的老婆,唱一些歌詞。如女唱:“不為金銀和財寶,不為父母保平安,燒香隻為媽的郞。八十公公把奴闖,奴要與他結成雙。人家笑我丈夫老,太公八十遇文王,三歲孩童把奴闖,人家笑我丈夫醜,前世燒了斷頭香。十八後生把奴闖,奴要與他結成雙,人家說我丈夫好,正當鳳凰配鴛鴦。三教九流傳天下,二十四歲從頭起,聽說澧洲孟薑女,家住澧洲澧陽縣,甲山背後是家門,爺娘有名許百萬,母親誥明老安人。一雙爺娘多生善,所生奴家一個人,奴家今年二八春,缺少門當戶對人。”


    另一個也唱:“紅日出東照高樓,照見奴家好梳頭。雙手打開青頭發,象月梳子手中拿,前梳烏雲來泅水,後梳黃龍三轉身。左梳右挽盤龍財,右梳左挽柳花行。盤龍記內安排草,柳花行內安香花。南京水粉擦白臉,北京胭脂點嘴唇。上穿紅綾紗衫子,下穿江紅水鑼裙。白綾裹腳來穿起,八寶繡鞋扯滿跟。一套衣服穿齊整,輕移慢步出閨門。千思想來萬思想,心中隻想滿池塘。心想下池洗個澡,又怕爺媽知道了。上瞞爹爹下瞞娘,又瞞丫環小梅香。低頭走出繡房門,迴手帶關兩扇門。一行一步羅裙動,二行二步動羅裙。三行三步來好快,藕池就在我前存。眼觀池中清涼水,微風吹來渾身涼。心想下池洗個澡,上有日月並三光,話兒才來說出口,一朵烏雲來散開。上望五裏滿天雲,下望五裏無人行。天上又無飛的鳥,地下又無走的人。忽然下了滿天障,正好解帶脫衣裳。上脫紅綾紗衫子,下脫江紅水羅裙。八寶繡鞋來脫下,白綾裹腳脫完成。衣兒搭在柳樹上,心想主人燒寶香。美女出門出得快,扇子手中忘記帶。美女出門出得早,扇子手中忘記了。不罰金來不罰銀,單罰扇子與手巾。香脂禮物到來臨,一心洗澡許願心。男人洗澡先洗臉,女人洗澡洗胸前,奴把手巾鍛兩鍛,手巾沾水洗奴臉。奴把手巾奔兩奔,手巾沾水洗背心。奴把手巾搓兩搓,手中沾水洗奴腳。渾身上下都洗清,嗽口清水洗牙根。扒開荷葉照奴體,忽然照見兩人影。一個影子是奴家,一個影子是何人?莫是天上來顯靈。你是我家堂前神,帶奴迴家把香焚。你是我家海龍王,帶奴迴家燒寶香。忽聽池邊有人聲,好似陽雀鬧五更。不是天上來下界,不是水中嫵魔怪。我是人來人講話,不是鬼神無靈光。不是你家堂前神,誰個要你把香焚。不是你家海龍王,誰個要你燒寶香。”


    說說唱唱,熱鬧非凡。


    黃家老爺,舉著酒杯:“各位鄉親,這位李郎中真是菩薩轉世。我那已死的媳婦都是他救活了。讓我黃某人子孫興旺,後繼有人。他可就是活菩薩轉世。”


    長沙賈家村一賈家小姐,臉似桃花,腰像王峰,口如櫻桃。整天站在樓上看一白衣郎中穿街走巷,便產生了愛慕,久久呆望,直到不見蹤影,還傻傻的盯住。整個人臉上都泛起了紅暈。


    這一天,賈家大小姐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傭人們圍著打轉轉。


    母親焦急地詢問。


    小姐好歹不開口。已經染上了相思病。


    母親吩咐傭人快去找個郎中來。


    郎中一個進來。又一個出去。


    小姐就是不讓他們把脈。


    李郎中被傭人請了進來。


    李郎中沒有說話,隻是腳步才邁進大小姐房間。


    大小姐忽然從床上豎起來,張開嘴,正準備喊。


    李郎中用手一指:“你快躺下。你體內虛寒,這樣會真病的。”


    大小姐很聽話的躺下,把手給李郎中把脈。


    李郎中摸住大小姐的手,心中默念:“此病難治也。”


    大小姐已經好了。活蹦亂跳。欣喜得像是一個小孩。


    李郎中執意要走。


    大小姐等他一要走,又喊起來:“頭痛,頭痛得厲害。”


    突然,來一外地人:“我家父親快不行了,別的醫生都退信了。我們特地來請您去,挽救我父親。”


    李郎中挎上藥箱正要出門,大小姐又哇哇的喊起來:“頭痛。頭痛。”


    李郎中走到大小姐床邊:“你就先把藥吃了,我去去就來。”


    大小姐躺在床上,不吃不喝,麵部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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