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他本以為痛心的離開法國,躲避他們不反擊,就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卻沒想到他們為了巨大的利益,仍舊不肯對他放手,甚至威脅他抓住他的弱點;他隻好忍痛丟下他心愛的小蜜亞,在好友的幫助下,徹底躲起來,不讓他們找到他,也不給他們機會,可以傷害他身邊的任何人。


    他以為事情總會過去,他抱著一絲他們可能會放過他的期望,再次迴到台灣,但……事實上他太天真了,除非他們完完全全奪走他的一切、霸占一切的利益,不然那些人,永遠不可能放過他。


    腦子裏閃過那張平淡無奇,卻閃著慧黠大眼的可愛臉頰,心驀地一痛,他不會希望十五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他不認為自己到現在還可以離開她。


    「倦了更好。」威利仰頭狂妄地笑了起來,「當年我就告訴過你,他們不可能輕易放過你,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幹脆奪迴原本屬於你的一切?你有這種能力的,不是嗎?」


    「……我有,隻是我並不想這麽做。」明少廉眉間閃過一絲非常痛苦的神色,威利以為他不恨嗎?真的,他恨透了那群人,但在媽媽臨死前,他答應過她,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不要去跟那些喪心病狂的人鬥、不要報仇。


    「難道你還沒有到非做不可的地步?你想躲到什麽時候,究竟要放棄多少人?」今天的威利,似乎有些咄咄相逼。


    「我再想想。」明少廉搖搖頭,不想再談下去,一個大跨步,跨出了辦公桌的範圍,「我先走了,改天聯絡。」


    這家夥,就是不肯麵對現實!威利挑眉,也懶得繼續談論這無解的話題,眸子慵懶的一掃,地麵上突然多出了一個黑色物體,朝著好友的背影叫,「塞汶,皮夾掉了。」


    順手,他撿起翻開的皮夾,準備還給旋身迴來的死黨,卻不經意發現,裏麵有一張他跟一個陌生女人親昵的大頭貼,驀地疑惑,「塞汶,這個女人是誰?」


    明少廉淡淡地接過皮夾,看到裏麵那張某個小女人,心血來潮非拖他去拍的大頭貼,輕笑起來,一臉寵溺的模樣,「喂,別告訴我,你年紀輕輕就得了失憶症,她不是你替我找的小女傭嗎?」


    「她?」威利不解,一股不安湧上心頭,「塞汶,我必須告訴你,我沒有得失憶症,我替你找的小女傭不是她,應該是一個上了年紀、經驗豐富的歐巴桑,名字叫愛麗,我沒見過這個女人。」


    明少廉的心猛地一緊,幽深的銀藍色瞳眸,緊緊盯著好友非常認真的臉,艱難地問:「你說真的?」


    點點頭,威利的眸子閃過一絲淩厲的光澤,「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隨便替你選擇女傭,除非對她了如指掌,否則我怎麽會派到你身邊照顧你?」


    「……不,可能、可能你找的女傭臨時有事,請了別人代替呢?」明少廉依舊不相信,如果威利的話是真的,那蜜亞為什麽會出現呢?他絕不相信,蜜亞是別有目的接近他身邊的女人:這麽多日子以來,他不相信她對他的感情,都是虛假的。


    「你在自欺欺人,塞汶。」威利沉了聲音,他也不可能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好友。


    「別再說了,我不相信!」明少廉低吼起來,瞳眸中有些微紅。


    「天啊,塞汶,你愛上她了?」威利驚詫地低喊,看著好友一臉受傷的模樣,顯然他們想的是一樣的事情,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女傭,代替了他原來找的女傭,接近塞汶身邊,那些對塞汶恨之入骨的人也恰巧出現,如果這些都是巧合的話,誰信?


    是的,他愛上她了,他早就深深地愛上那個小女人,所以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謊言,明少廉直視著威利,「她不是那種有目的性的女人,我了解她。」說著,明少廉不願意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他寧願相信一切都是巧合,旋即,他轉身離去。


    「塞汶!聽我說,我會調查她的身分和背景,我也希望我們的猜測是假的,一切隻是意外,但……你答應我,在我調查出結果之前,保持警惕。」威利沉著聲,朝明少廉的背影焦急地說著。


    明少廉的腳步微微一頓,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但威利知道他聽進去了,碧藍的眸子隱隱含著怒氣,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他不允許有任何事情脫離他的軌道。居然有人敢挑釁他!


    突然的意外發現,讓明少廉的心情非常糟糕,盡管不願意相信,但他畢竟不能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誰?為什麽要代替威利找的女傭,接近他的身邊?到底真的是意外,還是別有用心?


    他要直接問她嗎?還是堅持相信她?


    思緒混亂地打開門走進客廳,迎接他的卻是滿屋子的空蕩蕩,現在是晚餐時間,她不在嗎?格外糾結的情緒襲上他,他居然覺得無比的害怕,忍不住對著樓上輕喊:「蜜亞、蜜亞……」


    半晌,迴答他的隻有室內流動的冰冷空氣,他的心驀地涼了一半,不行,他不能亂想,她也許是去超市了,或者出門買點別的什麽東西,會這樣擔憂,一定是被那個意外影響的,他警告自己不能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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