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地撇撇嘴,像是想到了什麽,她抬手在腦後的發髻上一拉,那一絲不苟的發絲瞬間披散開來,形成了一道柔順的波浪弧線,直達腰際,她雙手插進發絲順了順,再簡單的用橡皮筋一收,綁在頸項肩旁,顯得又可愛俏皮、又魅惑誘人。


    「搞定!」她毫不可惜的把剛剛脫下來的東西,全部送給了垃圾桶,拉拉身上的小背包,準備走人!


    勾起一抹隨性的笑意,邁著步子朝巷口走去,但還沒走幾步,她就突然瞟到了什麽東西般,而驀地停下腳步,定睛一看,那雙琉璃珠般的閃亮大眼,倏地浮上一層呆滯的茫然,顯得有些思緒飄忽不定,好半晌,她才輕唿一口氣,蹲下了身子,後巷的角落裏。


    她的麵前,正躺著一隻奄奄一息,顯得脆弱無比的流浪狗,在不經意間,讓她動容的寂寥和支離破碎感,毫無掩飾地流露出來,似乎跟她本人完全不符合。


    幾分鍾前,她還是法庭上,用著優雅自如的態度,卻言辭強勢犀利的恆簡神秘金牌律師,有著不可估量身價的白領麗人,似乎沒有任何破綻的霍雲溪;而幾分鍾後,她卻一身時下年輕女孩的打扮,蹲在後巷一隻可憐流浪狗麵前,跟它感同身受。


    終於,她小心翼翼地將小狗收攏,抱在懷裏站起身,有些自說自話地說:「可憐的小狗狗,是不是沒有爸爸、媽媽了?一個人很寂寞、很害怕,而且生病了也沒有人照顧,對不對?不怕,姐姐帶你去看病哦!」


    一直盯著懷中的小狗看,霍雲溪纖長的食指,輕觸它毫無生氣、耷拉的眼皮,那抹飄忽不定的思緒,卻漸漸清晰而明朗起來,咬咬紅潤的唇,似是有些不甘的情緒,她像是問小狗,又像是問自己:「狗狗,如果你被我撿到了,我當然就要陪在你身邊,對你負責到底,對不對?」


    小狗不迴答,那就代表默認了!


    霍雲溪帶著強迫中獎的理解,點點頭,認同地說:「果然嘛!那『他』憑什麽撿到我又不負責?十幾年來對我不聞不問,自以為隔著十萬八千裏,做長腿叔叔就很了不起,哼!我要把欠他的錢,統統還給他啦!」


    明明她要的,從來就是他,他的人。


    走出巷子,霍雲溪緩緩迴頭看看有些陰暗靜謐的巷內,十年前,類似的巷子、類似的事件,隻是可憐蟲不是小狗,而是她。


    深唿吸一口氣,霍雲溪轉頭看看巷子外明媚的陽光,唇角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是時候了,一切都不能再阻擋她的腳步。


    我親愛的長腿叔叔,你是不是也應該換個身分了?


    「boss,boss,boss!我有話要說!」


    一陣風般,衝進恆簡律師事務所,秘密樓層盡頭的大會議室,霍雲溪一邊叫嚷著,一邊直接衝向會議桌首座的男人。


    首座的男人正低著頭看文件,對於霍雲溪這樣急躁的行為,似乎習以為常,微微蹙眉,卻仍沒有抬頭,隻是讓人看不清他表情的清冷出聲:「降低分貝。」


    「人家分貝又不高。」霍雲溪嘟嚷了一句。


    「喝點水,有事慢慢說。」突然,側座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溫柔嗓音,一杯水也遞到了霍雲溪的麵前。


    「咦?小璿,你也在?」霍雲溪愣了一下,接過水,轉頭才發現自家夥伴兼死黨,商梓璿。


    「哇咧!給錢、給錢,我就說小溪一定會無視我們的存在,她現在一心就思春了,其它人對她來說,都是無物啊!boss,你要給雙份!」


    霍雲溪的話音剛落,會議桌另一側,就立即接上一道玩世不恭的性感調笑。


    所以誰來告訴她,究竟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霍雲溪嘴角抽搐了兩下,目光從商梓璿身上移開,落到調侃她的聲音主人身上,沒好氣地說:「誰思春了?你才思春,你全家都思春!死人,誰準你拿我當賭注的?」


    懶懶地靠在皮椅上,蘭念祈俊美無儔的臉,擺出故作無辜的表情,「親愛的,你沒有聽到,boss也要給錢嗎?」這就是說話的藝術,高明地嫁禍給英明偉大的boss,哈!


    不可能吧?


    霍雲溪小心地斜睨著自家boss,毫不意外發現了另一個死黨兼夥伴,正在一旁看好戲,退兩步到他的身邊,一臉懷疑地跟他咬耳朵,但聲音卻是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信野,boss真的這麽無聊?」


    顏信野精致的薄唇勾起,一笑,不置可否,明顯的置身事外,但眼神已經赤裸裸地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敢調侃boss的人,舍你們其誰啊?


    首座的男人,像是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無聊的被攻擊行為,才緩緩地抬起頭。


    那是一張猶帶天真,活脫脫童稚未脫的臉頰,皮膚白裏透紅,像個粉妝玉琢的芭比;淡然的眉毛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是圓溜溜的可愛;長長的羽睫,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對人撒嬌放電;挺秀的鼻梁,配上一張嫣紅的小嘴,比女人似乎還甜蜜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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