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那雙形狀優美的薄唇,此刻泛著淡淡的紅,就好像剛初盛開的花苞,等著人前去采擷。


    謝知意唿吸急促,理智逐漸潰散,麵前人的一顰一笑,都在他腦海裏無限放大,體內那團火燒的他渾身發熱,好像一定要碰上那唇,那股火才會熄滅。


    唿吸交融間,兩人的唇近到隻有一指,謝知意眼神遊離,手指抓緊了胸前的衣袍,一陣微風吹過,花草的香味充盈進他的鼻尖,仿佛在催促他,去做某些大逆不道之事。


    他輕輕閉上眼,浸濕的睫毛無力打著顫,發出一聲如同小獸般的悶哼聲,抱著他的人似乎唿吸也跟著急促起來,環著他腰的手突然收緊,胸膛貼在對方硬邦邦的胸肌上,一隻大手繞到他腦後,修長的五指深陷進他的發絲,一股蠻力壓著他的頭...


    他看不見,卻能感受到那片薄唇離他越來越近,炙熱的唿吸拂過來,幾乎比他體內的溫度還要燙。


    “教主,白元長老等人已在廣場上等候多時,問您什麽時候去抓捕千蓮峰峰主。另外...靈霄派的藥師於斯伯在廣場上大鬧了一場...”


    謝知意斷線的理智,在聽到“於斯伯”三個字時,突然一點點連上了。


    他睜開眼,對上了池無邪被情.欲裹挾的眼眸,嚇得一個激靈,在兩人唇即將貼上的瞬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擺脫腦後大掌的掌控,將頭扭到一邊去。


    池無邪的唇落在空氣中,謝知意斜眼看過去,隻見池無邪的臉像鍋蓋一樣黑,一副欲求不滿,憋到要爆炸的神情。


    他心裏困惑,中情毒的人明明是他,為什麽池無邪比他還要像中了情毒?!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教主?”那弟子的聲音就在兩人相擁的花叢不遠處響起,但此地草木茂盛,花叢繁多,剛好將兩人遮的嚴嚴實實。


    那弟子聽不到教主的迴應,隻能聽到一聲又一聲的粗.喘聲,還有讓人血脈噴張的呻.吟聲。


    但在他的印象裏,教主清心寡欲,從沒動過情,而且做事有分寸有條理,實乃當代楷模。


    就算真的遇到了讓他欲罷不能的對象,也不至於猴急到在這就...


    所以,他猜測教主一定是被魅妖所害!


    一定是這樣!這魅妖膽子忒大了,竟然敢跑到聖教來放肆!他現在就要去把他們聖潔的宛如高嶺之花的教主救出來!


    他撥開草叢,靴子踏在枯木上,發出“嘎吱”聲,身體卻被一層透明結界擋住。


    隔著結界,他瞥見教主一身紅衣,半跪在茂盛的花叢中,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墨發垂地,白衣勝雪的男子。


    他剛想細看那白衣男子的相貌,就見他們教主寬大的手掌護住了懷裏的白衣男子,不讓他露出一絲一毫,緊接著迴過頭來,深邃漆黑的眼眸之中透著兇光,宛如索命的閻王,一個眼神就能讓他下地獄。


    “滾!”


    教主淩厲的聲音順著風滾滾而來,他的心陡然一滯,連滾帶爬地往迴跑。


    他感覺自己再晚一秒,教主就要將他活活撕死,而與他一起逃跑的,還有山林間棲息的鳥雀,混亂的山穀,頓時響起各種尖叫聲。


    他慢慢迴過神來,大口喘著粗氣。


    要是他沒看錯,那個白衣男子似乎衣衫不整,垂下來的白皙手腕上一圈紅痕,像被人過分揉捏過,而他們教主寬大的手掌就捂在男子的肩頭。


    要是他沒記錯,肩頭上還隱隱有點點紅痕露出來。


    他震驚地合不攏嘴!還記得曾經偷偷瞅過師兄們看的人間小冊子,那樣的紅痕隻有在行..之事時才會有。


    又想起那男子似痛苦似享受的聲音,他幾乎已經腦補出那白衣男子的相貌。


    應該就是滿臉潮.紅的躺在教主懷裏,虛弱的甚至連指尖都抬不起來,隻能任人擺布。


    想到這他滿臉通紅。


    他們教主真是太狠了,輕易不開葷,一開葷就玩得那麽猛,還把人弄成那副模樣!


    過了一刻鍾,教主抱著人走出來,他渾身沾染著寒氣,冷漠的眉眼上籠上一層霧霾,緊抿的唇正無聲發泄著怒火,一副欲.求不滿的表情。


    俊美的眉眼掃過來,嚇得小弟子畏畏縮縮地跪地求饒,連喊:“教主饒命!教主饒命!”


    內心卻在腹誹,教主懷裏的男子一看就是暈厥過去了,垂下來的蔥玉指尖一動不動的,就這樣教主都不滿足...


    而且他還隱約看到那男子的唇,腫的啊...


    他垂下眼,臉頰微微泛紅,教主可真是深藏不露。


    “通知白元長老,謝峰主本教主已經找到。”


    “至於於斯伯,若是他不願離去,就將他與前日的小白臉關在一起。等本教主有時間了,自然會去會會他們。”


    教主冷漠的聲音在上方響起,等小弟子抬起眸來時,隻能看見教主抱著人的筆挺身影在朝陽下走遠,紅衣似血袍衣上沾染的花瓣慢慢飄落下來,有一瓣落在他鼻子上。


    他拿下來,看著美麗的粉.色花瓣,鼻間盡是清香,他深深嗅著,原來這月仙花這麽美這麽香。


    難怪教主那麽寶貴的護養著,還設下結界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聽聖教其他弟子說,這是教主精心培育的藥材,據說吃起來不僅是甜的,還具有重塑經脈,提升修為之效。


    他趁著沒人注意,快速把花瓣塞進嘴裏,沒想到還真的是甜的!


    *


    謝知意大腦昏昏沉沉,再醒來時,眼前是陌生的紅色紗幔,四個角都掛著白色的蓮花吊墜,空中飄著淡淡的蓮香,但這並不是他的寢殿。


    這是哪?他怎麽會出現在這?


    他揉了揉太陽穴,恍惚記得自己之前中了情.毒,倒在一片花海裏,後來池無邪找過來,對他又做了一通奇怪的事,還說了些奇怪的話。


    再後來,他的意識崩塌,逐漸昏迷,發生的所有事,就好像一場離奇而又扭曲的夢。


    夢裏,竟又出現了三年前他將池無邪封印進萬鬼窟的場景,池無邪帶淚的青澀眼眸不停在他眼前放大。他掙紮地伸手,觸到的卻是一層黑霧,黑霧消散後,露出一雙俊美的猩紅眸子,正死死盯著他。


    他顫抖地縮迴手,猩紅眸子的主人卻攥住他的手腕,讓他求他,就會給他想要的東西。


    他咬緊唇,雖然是在夢裏,卻本能的感到危險,搖了搖頭,就像是個溺水的人在拒絕唯一的浮板。


    可他的拒絕行為卻徹底惹怒了這個猩紅眸子的主人,他的下頜被緊緊捏著。


    “哥哥在怪我是嗎?怪我今天那樣讓你難堪?讓你在眾人麵前背黑鍋?”


    “可我不這樣做,哥哥會留在我身邊嗎?”


    他始終看不清夢裏這個人的臉,可不用想,那一定是一張怒容滿麵的臉,他察覺到危險,來不及躲閃,身體就被人緊緊抱住,摟進懷裏,用力到他幾乎窒息。


    這人身上的體溫竟比他的還要滾燙。


    他大口喘息著,奮力抗拒著,肺裏的空氣逐漸流失,抱他的人卻宛若未聞,仍泄憤似的摟著他,似乎要將他揉進體內。


    他開口,語句斷斷續續地不像話。


    “放開...放開....”


    “不放!”他聽見那人執拗的說,“死也不放!”


    複又被摟的更緊,即使是夢裏,那種自己即將窒息而死的感覺也是那麽真切。


    突然,摟他的人又鬆開了他,嘴唇上有熱氣撫來,似乎有什麽東西要貼了上來,他下意識避開,模糊的視線裏似乎看見了那人受傷的眼神,竟跟池無邪下萬鬼窟時的眼神重合,他的心仿佛被什麽擊中,但手卻無力地抬不起來。


    那人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輕聲說:“哥哥,你討厭我了吧。”


    他開不了口,因為那人另一手正掐著他的脖頸,根本沒打算讓他迴答。


    然後又抱住了他,是那種輕柔的,小心翼翼的抱,將頭擱在他肩上,就好像曾經無數次這樣擱過,小聲喟歎道:“哥哥,我想得到你,想保護你,也不想傷害你。”


    謝知意渾身一怔,思緒被拉迴現實,最後一句話卻仿佛還在耳邊迴響,不似之前那般滿含怒火,反而帶著祈求和哀歎...


    而且,那人的聲音他太熟悉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是池無邪的聲音。


    他的心猛地一怔,一股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


    但想到池無邪恨他都來不及,又怎麽會說出想保護他的話?


    所以,那一定是一場夢。


    他動了動身子,卻驚訝地發現體內情.熱已消散,但沒記錯的話,合歡印的情.毒必須要...和設印之人雙修才能解。


    難不成他和池無邪雙修了?!


    他猛地從床上跳起來,這他媽怎麽可能啊?光是想想都讓他毛骨悚然的!


    池無邪怎麽可能會和他雙修呢?!


    給他設這個合歡印,不就是為了羞辱他,讓他苦苦祈求他,然後拒絕他,最後再眼睜睜看著他被情.潮活活折磨死嗎?


    但現下的事實,他確實是好端端的,難不成是他強迫了池無邪?


    他心下更加悲憤了!這豈不是恨加一等了!池無邪再剝他幾次皮都不夠!


    而且...他身體某處也沒什麽不適。


    所以,他不僅和池無邪雙修了,還把池無邪給壓了?!


    “謝峰主,您怎麽了?”


    謝知意的心情正如過山車般急上急下,身旁突然傳來個青澀小弟子的男聲,驚得他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他扭臉看過去,這小弟子長得青蔥可愛,看起來十七八歲,大眼睛黑溜溜的,單純無害的模樣很是討喜。


    謝知意正覺此人眼熟,又見這小弟子穿著用金線繡著蓮花的白袍,心裏一口氣頓時沒下來。


    這不是聖教的教服嗎?!這下子他肯定死定了!


    隻是,他惹了池無邪,不應該被關在牢房嗎?


    為什麽會出現在一張像是洞房夜的那種紅床上,他小心的四下觀看,這床不是一般的喜慶,貼個喜字就可以直接成親了。


    “謝峰主,您體內氣息不穩,先喝點藥吧。”小弟子見謝知意沒理會他,又主動湊上來,手裏還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湯,正一臉關切地望著癱坐在床上,一會滿臉呆滯一會痛不欲生一會麵露驚恐的謝知意。


    謝知意扭臉看過去,黑漆漆的藥湯還冒著熱氣,秀氣的眉頭下意識皺起,拒絕道:“我不喝。”


    他現在看到藥湯就害怕,要知道他就是被聖教的解酒湯害慘了,現在哪還敢喝聖教的任何東西。


    說不定這又是池無邪想的什麽變態新法子,摻在這碗藥湯裏折磨他。


    “謝峰主,您不喝藥”小弟子話說到一半,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這咳嗽聲又低又沉,似乎想讓人發現他,又不想讓人發現他。


    謝知意還是循聲望過去,隻見他身處的這個廂房十分豪華,就像住在宮殿裏似的,而在不遠處的紅色檀木椅上,池無邪一襲紅衣坐在其中,他神色冷峻,薄唇緊抿,用漂亮的側臉冷漠地對著謝知意,下頜線流暢而又鋒利,活像謝知意欠了他幾百萬靈石似的。


    謝知意將眼神移開,他又轉過臉來,眼神也跟著追過來,看到坐在床上的謝知意後,俊美的眉眼微微上挑,放在桌上的手攥緊成拳,眼裏的怨氣快滿溢出來。


    謝知意本還想,池無邪又在跟他生哪門子氣?


    但突然想到體內解開的情毒,又心虛地垂下眼。他對池無邪做了那檔子事,池無邪對他惱羞成怒是應該的。


    雖然他對那方麵知曉的不多,但多少也聽人說過,男人第一次做承受方是很疼的。


    再加之,他當時人都被燒糊塗了,哪還會想著憐香惜玉。


    瞧池無邪這眉頭緊蹙的模樣,肯定是疼得不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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