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知意不會妥協,他正要開口,寧羨安突然從他身後走出,對鳳九溫和道:“若是能為聖教盡一份之力,在下義不容辭。”


    “羨安!你不能去!”謝知意激動道。


    寧羨安迴頭,對他露出一個笑,“謝師叔,您就放心吧,無邪師弟和我們都是舊識,定是不會研究出人命來的。”


    他是不會要你的命!但他...他可能會要你的...身體!


    但這句話把謝知意憋的麵紅耳赤,怎麽都說不出口!


    殿內卻突然竊竊私語。


    “舊識?”


    “無邪師弟?”


    “難怪聖教教主這麽眼熟,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的鬥靈大會,這位水靈根的公子和教主可都是當時奪冠的新起之秀啊!”


    “據說教主以前在千蓮峰,但後來不知...”


    這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在鳳九的冷眼下。


    池無邪看著寧羨安,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來,“那是自然。”


    可在謝知意眼裏看來,就是妥妥的當眾調情!


    但他身單力薄,一張嘴說不贏這麽多嘴,關鍵是連寧羨安都不站在他這邊。


    宴會接近尾聲,寧羨安早就被帶到聖教不知道哪個疙瘩裏,謝知意心急如焚,但看到池無邪還在主殿沒有離去,才讓他稍微有些放心。


    他看著白元長老,計上心頭。


    不知為何,池無邪似乎很擔心給白元長老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他決定今晚就跟著白元長老,池無邪定不敢對他下手。


    白元長老嗜酒如命,直將桌上的酒都飲盡後,看外麵天色已晚,才砸吧砸吧嘴摸著白胡子起身向池無邪道別。


    謝知意不像他那麽多繁文禮節,順了兩三壺桌上的美酒,跟著衝了出去。


    殿外有個聖教弟子接應,見到喝得迷迷糊糊的白元長老,恭敬地攙扶住他,將他往峰上的廂房領。


    月明星稀,謝知意綴在兩人身後,沿著蜿蜒的玉石小路往上方走,聽聖教弟子對白元長老說,“白元長老,您身份尊貴,所以給您安排的廂房就在在教主寢殿下方的偏殿。”


    白元長老摸著胡子口齒不清的道謝。


    聖教弟子向鶴綏峰最高處指去,炫耀似的介紹著教主的寢殿,但白元長老哪有心情跟他一起觀賞,心裏還迴味著剛剛喝過的美酒呢。


    反倒是謝知意望上去,最高處有棟美輪美奐的宮殿,金色的殿簷上亮起了橙紅色的燈籠,圓圓的,一盞接一盞,遠遠望著,就好像是由橙紅色燈火鋪滿的銀河。


    越往上,謝知意看的越清楚,這一盞盞紅燈籠,無論顏色與形狀,都與千蓮峰的毫無差別。


    “謝... 謝峰主?你...為何跟著老夫?”


    謝知意看的正入神,白元長老突然迴過頭來,嚇了他一跳。


    他摸了摸胸口,感情充沛道:“白元長老,在下欽慕您已久,是您的粉絲啊!”


    “粉絲...是什麽?”白元長老迷糊的問道。


    謝知意繼續道,“這個不重要。但您看看這天色已晚,多不安全啊,您又喝了不少酒,在下擔心您走路磕著碰著,特意過來保護您。”


    “嗬,白元長老修為精進,這點酒不放在話下,還需要用得著你這個元嬰期的來保護?”聖教弟子毫不客氣,語氣裏火藥味滿滿。


    謝知意全盤接受,誰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造謠過他們的高貴教主呢?


    “小弟子,你這個話說的不對,修為再精進的人都需要人保護的,特別還是這種時刻。”


    小弟子瞪著他,“這種什麽時刻?”


    謝知意沒理他,反而對著白元長老眯眼一笑,從袖子裏掏出兩壺酒,“白元長老,您看景色這麽好,不飲個盡興怎麽行?”


    白元長老看到酒,眼睛都直了,聖教的酒可都是難得一見的好酒,若不是剛剛顧及殿內還有其他人,他一定會大醉到天亮。


    可還有一絲理智告訴他,明日還有除祟的正事,飲酒誤事啊!


    聖教弟子道:“謝峰主,人貴有自知之明,白元長老已經醉了,不能再喝了。”


    謝知意道:“是誰剛剛說,白元長老修為精進,這點酒不放在話下。”


    “你!”


    聖教弟子被堵得臉頰通紅,謝知意快步走到白元長老身邊,從剛剛到現在,白元長老的眼睛就沒從酒壺上移開過。


    而勸一個已經喝醉了的酒徒繼續喝,豈不是等於解一加一等於二算術題那麽簡單。


    謝知意勸白元長老放心喝,有什麽事他都能擔著。


    見白元長老還猶豫,他利落揭開酒壺,陳釀過的美酒香氣四溢,漂浮在空中,勾動著體內的饞蟲。


    謝知意先飲了一口,唇齒留香,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好酒,就連他這種不常喝酒的人,都不得不為之歎服。


    想喝酒的人哪有看著別人喝,自己無動於衷的。


    白元長老咽了咽口水,理智崩塌,接過謝知意遞來的酒,抱著酒壺就喝了起來。


    謝知意臉上一副計謀得逞的表情,聖教弟子看得咬牙切齒。


    “白元長老,在下這裏還有好酒,不如我們先去您的偏殿,在下陪你飲個痛快,今晚不醉不歸。”


    “好好好!趕緊去!”


    *


    白元長老的偏殿就在池無邪的宮殿下方,打開後方的窗欞,抬頭就可以看到最高處宮殿上亮起的紅燈籠。


    謝知意歎了口氣,關上窗欞,轉身看著倒在軟塌上人事不省的白元長老。


    他皺了皺眉,一下子灌狠了,就算池無邪在這裏殺了他,白元長老都不會知道。


    他叫守在外麵的弟子送來醒酒湯,坐在椅子上調出007。


    007剛睜開迷糊的眼睛。


    謝知意就一頓問。


    “池無邪怎麽會變成了聖教教主!?”


    “池無邪為什麽提前出世了?!”


    “池無邪和寧羨安的狗血劇情是怎麽迴事?!”


    “池無邪現在要報複我!我申請現在就死遁!”


    “宿主,你...別急,我們...慢慢來。”007本來就不太聰明,被他連珠炮似的問題,問的卡殼了。


    “快點!馬上迴答我!等會送醒酒湯的弟子就要進來了。”


    “好...的。”007在空中點點頭,慢吞吞的開始查世界劇情線。


    謝知意看他比樹懶還慢的動作就心急,忍不住道:“你確定是個智能機器人?不是傻蛋機器人?”


    “宿...主,請不要對機器人進行人身攻擊。”007委屈道。


    “你在幹什麽?一說話還停下來了!快點!快點!”


    謝知意奪命連環催,才終於讓007快了那麽0.01秒。


    “宿主,世界線維持正常,並未發生任何波動。”


    “我要知道的是這些嗎?請迴答我的問題!”


    “哦哦,好的。”007慢吞吞道:“原著中反派入萬鬼窟時並未結丹,所以出世的時間稍微久了點。但現在反派被宿主救了後結丹,自然會比原著的時間早了兩三年。”


    謝知意有些心梗,簡單來說,他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咯。


    他心煩道:“那他怎麽變成了聖教教主?”


    007露出有些後怕的表情,“反派在半年前出萬鬼窟時,遇到了聖教教主,就直接把他殺了取而代之,重新整頓了聖教上下。”


    “理由呢?”


    007抿嘴不言。


    謝知意道:“總不能見個人就殺吧?”


    007:“是有可能的哦,宿主。”


    謝知意揉了揉眉心,雖然現在的池無邪確實很恐怖,但他覺得還不至於見人就殺。


    “我認為,即使是反派做事也會有動機,原著裏他去了魔界,現在卻來了聖教,還把聖教整頓成了正道之光,怎麽看都有問題,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麽?”


    “宿主,我無法探查到反派心中所想,無法迴答這個問題。”


    “我記得你們主神可以。”


    “那是高貴的主神大人,可我隻是個傻傻的小機器人。”


    “嗬,這時候你就傻傻的小機器人了。”謝知意道:“少廢話,迴答下一個問題,他和寧羨安之間的狗血愛情是怎麽迴事?”


    “狗血...愛情?”007摸了摸光滑的機器腦,顯然對這四個字很難理解,可還沒等他迴答,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謝知意簡單粗暴的將他塞了迴去。


    “請進。”謝知意咳嗽一聲道。


    門“咯吱”打開,猝不及防間,一襲紅衣映入眼簾,謝知意唿吸驟停。


    往上看,耀眼的血紅色耳墜在空中輕輕搖晃,風輕輕吹過,一縷墨發拂過來人的唇。


    那是一張很好看的薄唇,此刻正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戲謔的微笑來。


    來人竟然是...池無邪!


    謝知意扶著椅子起身,心髒砰砰打著鼓。


    池無邪逆光而站,肩寬腿長,身後是隱在黑暗中的蓮池,還有數不盡的明綠色螢火蟲在花間飛舞,實在是美不勝收的景象,此刻卻淪為他的背影板。


    他俊眉舒展,鼻梁挺拔,臉部線體鋒利,無論站在哪,身上那種美到令人窒息的氣質都無法遮掩,當然,與之相隨的,還有致命的危險。


    謝知意指尖掐得失血,慌張的往後退。


    池無邪右手端著精致的印花茶盞,緩緩的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俊美的眉眼上挑,睜著他的臉看,黑色靴子踩在地麵,發出悅耳的“噠噠”聲,就好像是死亡前的宣告。


    謝知意轉身,迅速往後方的窗欞處躍去。


    可下一瞬,他的手腕被狠狠攥住,一拉,後背猛地靠在一個寬闊溫熱的胸膛上,新鮮的蓮花氣息將他包裹住,逼迫的他無處可逃。


    手腕上的手指卻涼的像九天之巔上的冰雪,凍得他直哆嗦。


    池無邪低下頭,靠近他的右耳,輕聲問,“是你叫的醒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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