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意興奮不已,看向池無邪,“無邪!你瞧咱們多幸運!你被夢魘困擾的症狀馬上就可以解決了!”


    池無邪抿著唇,眼裏籠罩著一層烏雲,不動神色地移到謝知意身前,伸手將他袒露的領口往脖頸上提,確保嚴絲合縫,沒有露出一點皮肉,緊皺的眉頭才放鬆了一點。


    謝知意奇怪的看著他,正欲開口。


    池無邪卻背過身去,垂在手側的手指青筋暴起,不可抑止的想將這個什麽藥仙穀的於斯伯碎屍萬段。


    謝知意喜歡他,還許諾長大後就會和他雙修,那就是他的人了。


    怎麽能被別的男子窺探到一絲一點?!


    他心裏怒火翻滾,可想到這是在謝知意麵前,生生將怒火壓下去,深吸一口氣道:“於師叔,靈霄派乃天下第一大派,自然最講究禮儀,即使是同門的師兄弟,進別人房間應該也需要先敲門吧?”


    於斯伯眉頭突突直跳,這小子眼神淩厲,一股想殺人的架勢,哪還有之前奄奄一息,飽受欺淩的模樣。


    他實在懷疑,謝知意是不是撿了個狼崽子迴來?


    他耐著性子道:“我們靈霄派弟子生性自由,何況他又不是女子,有什麽好敲門的?”


    謝知意聽著,在後麵“嗯嗯”點頭。


    池無邪咬牙道:“總會有些特殊和不方便時刻,懂禮節的人都不會貿然闖入。”


    言下之意,就是於斯伯不懂禮節了。


    於斯伯脾氣本就不好,麵上也掛不住了,冷聲道:“你懂禮節,你進來時敲門了?”


    池無邪愣怔住。


    他沒有,不過他和謝知意是那種可以雙修的關係,和於斯伯才不一樣,當然不需要敲門。


    但此刻又不好直說,隻能道:“我是哥哥的弟弟,不需要敲門。”


    於斯伯嗆道:“我還是他師弟呢!”


    池無邪臉上已經有了溫怒。


    謝知意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衣服,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再繼續下去,就吵起來了。


    大聲道:“停!我這個當事人都沒什麽意見,你們吵什麽吵?不敲門就不敲門,我又沒什麽是不能看的。”


    “哥哥!”池無邪叫道。


    謝知意安撫的看了他一眼,道:“無邪,不要任性。”


    這是任性的事嗎?


    池無邪氣的額間青筋突突直跳,突然不想裝了,要不直接把謝知意關起來吧,這人水性楊花,四處撩撥,實在可惡。


    可當那雙多情的眼睛,眯起來討好地對他笑時,他又跟泄了氣似的,不舍得傷害這個人分毫。


    池無邪攥緊了拳頭生悶氣,自己怎這般不爭氣!


    謝知意連忙轉移話題,“師弟,這個南山之行,就讓千蓮峰去吧,這兩天就可以出發了。”


    池無邪和於斯伯異口同聲道:“不行。”


    “為什麽不行?”


    “你身體還沒恢複好。”於斯伯瞥了他一眼,“謝知意,你是不是以為這事很容易,你知道南山的邪祟有多兇險嗎?”


    第18章 毀藥


    謝知意確實沒想那麽多,他被溫泉的好消息衝昏了頭,完全沒想到還有邪祟要解決。


    但這事,是他說不想去,就能不去的嗎?


    他坐起身來要下床,“可我都躺好幾個月了,怎麽沒好?我真的好了。”


    池無邪卻將他按迴到床上,還貼心給他蓋好被子,“哥哥,你身子弱,還需要再繼續休養。”


    謝知意很是頭疼,他真好的差不多了。


    但是大家都太關心他,把他當成易碎的玻璃。


    於斯伯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池無邪在謝知意床邊忙前忙後的模樣,內心就生出一股割裂感。


    他道:“南山的邪祟來無影去無蹤,如今一點線索也沒有。你要去,我必須跟你一起去。”


    謝知意受寵若驚。


    池無邪抱起被冷落很久的圓球,很重地摸了一把。


    若是謝知意一定要去南山,他肯定能保護好謝知意,但於斯伯要跟著去,他心裏就直泛酸水。


    圓球委屈地喵喵叫,貓耳朵都耷拉了下去,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瞅著上方的人,那麽好看的一張臉,卻露出閻王似的表情,瞬間又害怕地叫了起來。


    可謝知意卻沒注意這麽多。


    於斯伯日理萬機,竟然為了他的事跑這一趟,但他也知道,於斯伯是因為上次喂他吃丹藥的事,感到愧疚。


    連忙道:“師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師兄真的沒那麽脆弱,而且玉宇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這次南山的邪祟我肯定能順利解決的。”


    池無邪眉頭舒展。


    於斯伯皺了皺眉,還是不太放心,謝知意身體變數太多了。


    謝知意繼續道:“師弟,你真不用擔心我,要是因為上次那事感到愧疚,就更不用...”


    他話還未說完,於斯伯就打斷道:“誰愧疚了!我說了會去就一定會去!你別多話了。”


    說罷,甩門而去。


    就跟來的時候,一樣突然。


    於斯伯一走,池無邪就告狀,“哥哥,於師叔真沒禮貌,我們還是少跟他來往比較好。”


    謝知意這才注意到池無邪懷裏委屈的眼睛紅通通的圓球,連忙抱進懷裏哄,道:“無邪,這話你不許再說了,你好歹還叫他一聲師叔,他怎麽說都是你的前輩。”


    “哼,仗著年紀大就倚老賣老。”


    謝知意:“......”


    池無邪的攻擊性怎麽突然這麽強了,不過突然有了一些孩子氣,竟然有點...怪可愛的。


    “哥哥,給你。”


    池無邪還鬧著別扭,撇著嘴,遞給謝知意一個用白紙疊的正方塊。


    謝知意接過來,拆開,甜絲絲的糖香縈繞在鼻間,是白色的飴糖。


    他驚訝的望著池無邪,“你在哪裏弄的?”


    池無邪沒答,隻是道:“哥哥,你喝藥總怕苦,趕緊吃了吧。”


    其實他剛剛就想給,誰知道於斯伯突然進來了。


    謝知意被說怕苦,倒也不建議,反而十分坦然地將糖放進嘴裏,清新的甜香在口腔裏蔓延開。


    他突然鼻尖有些酸酸的,在上個世界時,他吃藥怕苦,家裏人都會給他備上各種水果味的糖果。


    *


    三日後,靈霄派山門門口。


    不知為何,謝知意一大早起來,就覺得靈霄派上空彌漫著一股不祥而又壓抑的氣息。


    林玉宇經過謝知意指點後,就愈發有大師兄的風範,將此次出行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條,完全不用謝知意操心。


    千蓮峰弟子整齊劃一的站在山門口,個個都興奮不已,千蓮峰很久沒接百姓們的委托了,大家都非常珍惜這次曆練機會。


    池無邪也站在其間,他體質逆天,經脈已全部補齊,身子也不似幾月前那麽瘦弱,穿著千蓮峰的弟子服飾,腰杆挺直,身姿如鬆柏,愈發有了名門正派的氣質。


    他眉眼漆黑深邃,鼻梁挺拔,薄薄的唇看起來十分淡漠,有種不好接近的美,但站在一眾弟子中間,卻十分耀眼,特別是他右耳的血紅色耳墜,直將這張臉襯托得熠熠生輝。


    紅靈峰的女弟子走過去,無一不被池無邪吸引,紛紛看著他交頭接耳,有些還雙頰緋紅,春心萌動。


    謝知意走過去,笑著調侃:“無邪,好多小姑娘喜歡你啊。”


    池無邪薄唇緊抿,身上那種不好接近的氣質立即消散。


    他笑了笑,心情好似還不錯。


    林玉宇湊過來:“師尊,於師叔怎麽還沒過來?”


    “再等等”


    他話沒說完,就見一個穿著青衫的小弟子氣喘籲籲,從山上跑了下來。


    謝知意記得,這是藥仙穀的小弟子,經常往千蓮峰跑給他送些草藥。


    這小弟子臉頰跑的通紅,沮喪著一張臉,像天塌下來了似的。


    謝知意扶住他,“小喬,發生什麽了?急成這樣?”


    小喬見到謝知意,就跟孩子見了媽似的,瞬間哭了出來,道:“謝峰主,我家師尊讓我過來給您道歉,他今兒個來不了,不能陪您去長樂城了。”


    “哎,多大點事,你哭什麽呢?”謝知意拿出手帕,細心的擦淨小喬臉上的淚水,“你家師尊是遇上什麽事了嗎?”


    於斯伯為人正直,還有些古板,是不可能突然放他鴿子的。


    小喬抬起眼來,看著謝知意柔情的眉眼,那麽善意的在對他微笑,臉上的手又那麽溫柔,呆愣片刻後,都忘記要哭了,道:“師尊在藥仙穀精心培育的火鳳花仙草,一夜之間全部枯萎了!”


    謝知意愣在原地,要知道,對於斯伯來說,火鳳花仙草是比命根子還要重要的存在。


    靈霄派的人都知,於斯伯嗜藥如命,藥仙穀沒有一塊土地是沒種植草藥的,其中於斯伯最忠愛、最寶貴的就屬那火鳳花仙草。


    就跟父親對自己孩子似的,每日精心嗬護,還特意設計了養殖棚(在科技並不發達的古代,足以可見於斯伯的用心良苦),不允許任何人踏進一步。


    據小喬所說,於斯伯急的頭發都白了,藥仙穀上下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是沒時間陪謝知意去長樂城了。


    謝知意歎了口氣,深感同情,道:“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是有人故意為之嗎?”


    小喬縮了縮鼻子,捏緊拳頭,憤憤不平道:“肯定是人為的!火鳳花仙草養在室內,平日裏不見風吹雨打的,怎麽可能會無故枯萎!”


    謝知意將扇子收到手心,“那兇手是誰?於師弟最近是不是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


    小弟子苦悶道:“完全找不到兇手的蹤跡,師尊平日裏很少出門,就埋頭在藥仙穀研製丹藥,哪裏有時間出去跟別人結仇。”


    “那這事就稀奇了。”謝知意道:“這兇手當真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一點沒有。”小喬有點苦悶,轉眼又變得氣憤起來,道:“但我們師尊說了!他定會把兇手找出來!把那賊人抽筋剝皮,放在煉丹爐裏烤上七天七夜,然後再用世間最毒的毒液浸泡,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弟子說的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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