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之所以異於常人,不僅僅在於搬山的靈力,更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魂魄心神內在的不同,修士,修靈,心,力,神,體……無盡歲月所傳承下來的道統,分支脈絡無一不是與神魂有關,就像築基修士的衍生神識,觀缽一碗水,四萬八千蟲,何等神奇秀麗,卻也並非修煉所得,為何?就因為築基打破了神魂桎梏,神魂對於修士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神魂的強大,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內視己身,這在煉氣就可以做到的小小術法,隻是想要延續靈力脈絡去探查他人的身體窺秘,非要神魂達到極強的地步,煉氣是往往不夠,若是神魂不夠堅韌,一意孤行,指不定那一縷神魂就要“迷路”在人體周身千萬竅穴中,若是落在大能修士手中,一縷神魂,便是一段因果,覆手傷及本身,若是再碰上那些神魂專術修士一脈,不經意間篡改那些邊角瑣事記憶,要知道,對一個人的觀感如何,往往是從那些細小瑣事中確定的,一個眼神,一絲笑意,往往最能讓人記憶深刻,修士尚是如此,而最終你還是你嗎?淪落成那提線木偶般的存在,尚不自知。


    對於修士來說,神魂妙用還有另一重作用,血氣流轉,心髒跳動,筋脈繃弦,肉體吐納,哪一種不可作為計量時間?


    時間流速之轉瞬,而體魄亦複如此,置身於混沌中,修士尚可殘存,但若不知方外時間流轉,念頭尚存,那可就是無底的折磨與絕望。


    “七天已過”,吳庚看向宗門後山某一處方向,眼中精光一閃,下一刻,身影掠出,空氣爆裂震感緩緩遠去。


    空隙小穀,三山夾圍之地,外窄內寬,據傳百年前後有一修士路過此地,大笑三聲,將自身武器擲出,揚長而去,揚言百年之後自來取,一時宗門振動,完全封閉此地。


    後有一宗門弟子逾規至此,見一金精寒槍豎立於此,此傳聞才在弟子間傳開,於是宗門索性放開此間禁地,以金槍為中柱鑄造一青色小亭,此間便就不再平凡啦!


    槍可遮掩,槍意卻淩厲的一塌糊塗,一麵容普通的少年步入空隙小穀後,心中的第一感受,便是此,連周遭數百人都下意識忽略掉。


    空隙小穀周遭數百人,或盤膝獨坐或三五閑談,隻是隱隱中個個臉上都顯現出一絲興奮,哪怕一些閉目養神修士都時不時看向中間那座青色小亭,眼神中隱隱顯露一絲期待。


    槍意直插雲霄,淩厲翻飛,不少弟子以自身飛劍抵擋,雙方磨滅不斷,光華閃爍,連帶自身飛劍都沾染上一絲獨特意味。


    “宗門弟子多使飛劍,此間槍意正好為宗門弟子洗劍,隻可惜劍氣如漣漪,轉瞬即逝啊!”山穀之上,一紅臉老者看著下方情形忍不住感慨道。


    “當初那位前輩留下此槍可無此意,現在弟子能掙多少都是自己本事,莫要不知足”,身側酒長老拍了拍前者肩膀,淡淡道。


    “沒想到你這老酒鬼也能講出這種話,當浮兩大白”,紅臉老者眯笑著說道。


    “這種文鄒鄒的話你也能說出來,那我豈不是要再加兩大白?”酒長老哈哈大笑,再次舉頭暢飲,酒水拋灑,卻又一滴不露的進入酒長老口中,對一個資深酒鬼來說,每一滴酒的浪費,都是卑鄙的可恥!


    “隻是不知道那小子來了沒有,要是敢放哥幾個的鴿子,哼,非把他當成鴿子烹嘍”,酒長老抹一下嘴巴,邊掃視穀內情形,眉頭緊皺。


    “哈哈,那小子非常人,做事方式恐怕也異與常人,隻有這樣,修真界也才會有意思嘛”,紅臉老者撫須笑道。


    酒長老嗤之以鼻,我看那小子就是莫名的欠揍,無緣無故,不講道理,但是這種想法也隻有口中的酒水知道啦!


    “行啦,弟子差不多來齊啦,開始吧”,紅臉老者一步踏出,體外紅光蘊藉,一路破開殺伐槍意,落步於青色小亭下,酒長老抹了抹臉,緊隨其後。


    兩長老突兀現身,眾弟子驚起,整片小穀陷入短暫的沉寂,隨後便是整齊的躬身拜禮。


    而那後進入小穀的少年,麵容普通,眼神卻清亮,看著周遭個個眼神狂熱的弟子,心中暗暗無語,隻是麵上不露分毫看著亭中兩人,嘴角噙笑,那個老頭不交東西,就別怪我讓你們擔心一場啦。頂尖煉體功法豈不能改骨移位?而此人正是吳庚,麵容普通,屬於轉頭就會讓人忘的那種,不僅僅身形都作出一些改變,哪怕是那種細微習慣,都稍有拘束,吳庚相信,即使是怯顏與蘇夢玫師妹在這裏,恐怕都找不到絲毫熟悉感!


    “秘境開啟在即,此次選取弟子,規則如往,煉氣圓滿之上,五層及以下,不予參與,未能進亭方圓百步內,依然不予參與”,紅臉老者言如洪鍾,浩浩落在在座弟子耳中。


    煉氣圓滿作為築基以下最強戰力卻不讓進,吳庚還是知曉其中緣故的,宗門給的玉筒中記載,一次幾大宗門大規模衝突後,一名圓滿弟子隱藏修為進入秘境,以碾壓之姿,在內大肆屠殺別宗弟子,強盛如三宗隨後都宣稱自己各自損傷了不少煉氣中堅弟子,而那名弟子是何宗弟子在記載中最後卻是不了了之,所以為防止此類情況再現,參與秘境的宗門齊聚立下此規!


    再說,培養出一個煉氣圓滿弟子要花費多少資源時間,若是秘境變動,損失一個,那就相當於折掉一個後選築基修士,哪個掌門能不肝疼?而其它弟子若是實力合格也隻是自願進入,攔住別人的資源路,無異於殺人父母,那個弟子能同意,宗門自然是不能完全攔住。


    “自行排隊,一一上前”,長老發話,弟子乖乖遵守,吳庚也隱在隊伍後首。


    “開始”。


    為首弟子一襲青衫上帶著絲絲綠水繡樣,精致養眼,隻是卻隻是尋常凡人物,對於一名煉氣中階弟子來說,格外不尋常!


    那弟子臉色拘謹,先是遠遠躬身一拜,才向亭子方向走去,隻是隨著腳步增加,直到離邊界線隻差最後幾步時卻顯得越發吃力,臉上青筋暴起,靈力已紊亂如亂麻。


    “莫要強求”,紅臉老者內心暗歎一聲,緩緩說道。


    那弟子臉色不甘,雖在此地等候三天,卻已經在此地磨礪三年,自己有非要進去的理由,難道要被自己白白錯過?委實憋屈,下一刻,那弟子眼中一絲瘋狂之色閃過,怒吼一聲,靈力如罡雷積聚,猛地踏出數步,進入小亭百步之內,隻是卻又在下一刻,被猛地彈飛出去。


    “怎麽算?”紅臉老者看著酒長老無語道。


    “不管怎麽算,都不能算啦”,酒長老言語之時,神色開懷,葫中一口酒水如空中飛蛇,引入那為首弟子口中。


    後者麵色好轉,起身躬身向著兩位長老一拜,隻是臉上依舊苦澀不祛。


    “還是少年好呀”,酒長老笑著感慨道。


    紅臉老者斜了一眼旁邊飲酒不斷的老頭子,眼神古怪。


    酒長老眼神反瞪迴去,“沒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


    “經不住似水流年,逃不過此間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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