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羅月曼已經泣不成聲,眼淚糊住了充滿了懦弱的臉,“過去的事情了,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你現在過的好好的,就不要在意了。”


    沈初笑了,確實淒慘的笑……


    她絕望的看著這個是“母親”的人,她真的好想笑!


    作為女人,是菟絲花,她可以理解!


    可是……因為依附男人,對於女兒承受的過往都能這樣的雲淡風輕……她的世界裏,除了她自己,還有什麽?


    沈初移了視線看向沈航之,她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前……


    地麵上,有著濕淋淋的腳印,清晰中透著沉重下的悲愴。


    站在通往客廳的台階下麵,深處沉重的仿佛灌了鉛一樣的雙腿,再也抬不起來。


    “不管你愛不愛媽媽……”沈初努力的克製著眼睛裏的淚,“不管你當不當我是你的女兒……可是,我終究是留著你的血的!”


    嘶吼的聲音裏,透著沙啞下的顫抖。


    沈初幾乎已經站在了懸崖邊兒,崩潰的情緒隻需要一步……


    “你怎麽能這麽糟踐我?”沈初大吼,“你和顧默懷,為了利益,那是你們的愛好和向往……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要毀了我?”


    質問的聲音撕裂的在偌大的別墅裏迴蕩開來,“你可以隱瞞我,你可以一直一直的隱瞞下去……為什麽,為什麽非要佯裝的被我假裝聽見?”


    羅月曼猛然瞪大了眼睛,視線裏,全然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沈初,“小初,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沈初冷嘲的‘嗬’了聲,雙眼猩紅的看著羅月曼,指著沈航之就吼道,“你怎麽不問問這個,讓你愛到卑微的連女兒都能當做籌碼的男人,他做了什麽?”


    羅月曼一臉茫然的看向沈航之……


    沈航之繼續抽著煙,仿佛,這會兒的質問和他無關。


    “航之?”羅月曼聲音哽咽的輕問。


    沈航之卻沒有看她,隻是看著沈初說道:“我騙你,隻是不想讓你更痛苦!”說著,他將煙蒂撚滅在煙灰缸,“一個不知道是誰的老男人,總比讓你知道是顧默懷來的好吧?”


    沈初隻覺得一陣子目眩頭昏,就好似世界都是灰暗的,“那你怎麽不瞞一輩子!”她說的咬牙切齒。


    沈航之起身,緩緩走到沈初麵前,“小初,你不要怪我……要怪,你就隻能怪顧北辰!”


    他冷然的勾了勾唇角,“如果不是他,你怎麽會遭受這些?”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沈初依舊咬牙切齒,“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北辰造成的,我應該恨他?”


    “難道不是嗎?”沈航之挑眉冷嘲。


    沈初笑了,笑的異常淒厲,“你還想利用我嗎?你做夢!”


    如果是兩個月前,也許……沈航之的話真的能讓她本就蒙蔽的眼睛,看到的都是這一切,全然是北辰為起點造成的。


    可是,現在……她不會了!


    沈航之微微蹙眉看著沈初,顯然,對於她的反應,他沒有想到。


    “jk的滅亡,是你咎由自取……”沈初咬牙切齒的恨恨說道,“你以為,你故意讓我聽到,強堅我的人是顧默懷,我就會瘋狂的沒有目的的報複嗎?”


    一句句質問,讓沈航之的眉心越來越緊,也讓羅月曼的臉越來越懵。


    “強……強堅?”羅月曼看向沈航之,“航之,你不是說是酒後……的嗎?”


    沈航之沒有理會羅月曼,隻是看著沈初,“自己喝醉了纏著,怎麽,現在倒扣帽子了?”


    “嗬!”沈初冷嘲的向後退了一步,對眼前這個父親,還有那個隻為自己的母親,徹底的絕望。


    沈航之冷笑的說道:“我不好過,所有參與到裏麵的人,我都不會讓好過……包括你!”


    沈初一聽,氣急的揚了手就欲扇過去……


    可是,卻被沈航之一把抓住了手腕,順勢一推……


    “小初!”羅月曼驚唿了聲,就見沈初已經坐倒在地上。


    腰磕在台階上,可是,這會兒沈初卻感覺不到疼。


    “我真恨不得……將自己身上的血,全部放盡!”沈初冷嘲,卻不知道是自嘲還是什麽。


    “過去的事情,你想怎麽拿出來利用,我無所謂了……”沈初眼底從未有過的堅定,“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又如何?我也不會再被你利用!”


    她微微偏頭看向沈航之,“我不會再按照你的軌跡活著……”話落,她看向哭著的羅月曼,什麽也沒有說,也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麽。


    沈初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拖著無力的身體往外走去……


    這個家,從來就不屬於她。


    至於媽媽的愛……嗬嗬!


    她該醒了……


    不需要給自己找借口,說因為媽媽,才會變的那麽犀利了。


    ‘轟’的一聲雷鳴傳來,外麵的雨,下的又大了些。


    沈初站在門口沒有動,仰著頭,任由著冰冷的雨澆著她的身體……


    好冷!


    沈初閉了眼睛,滾燙的淚從緊閉的眼縫中溢出,灼痛了她臉頰上的肌膚,最後在嘴角苦澀的暈染開來……


    ‘哐啷!’


    別墅裏,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


    “沈航之,我和你拚了……”緊接著,傳來羅月曼犀利的吼叫聲。


    沈初嘴角有嘲諷蔓延開來,她垂頭睜開眼睛,一步一步的往車跟前兒走去……


    鬧吧,她再也管不了了。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人生負責,那是媽媽的選擇……她也有權利選擇,選擇遠離媽媽卑微的世界。


    車,在雨中的街道上穿梭著。


    手機在包裏響著,一遍一遍的……


    沈初最後把車開到了藍澤園,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到了這裏,隻是看著‘藍澤園’那幾個字,說不出的諷刺。


    手機再次響起,沈初偏頭看著副駕駛座上的包,過了許久,才無力的探進去,將手機摸了出來。


    幾十通的未接電話,沈初還沒有點開看,就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簡沫的!


    看著閃爍的名字,沈初的鼻子酸澀的厲害,她吸了吸氣,努力的保持著平穩的心情接起電話,“喂?”


    “你在哪裏?今天還迴公司嗎?”


    沈初抬頭,將眼淚逼退迴去,“怎麽了,有事?”她輕佻著聲音問道。


    “嗯!”簡沫應了聲,“我在公司等你,和你談下……”她頓了頓,“等你迴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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