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芝費力的劈著柴,這斧子生鏽了,實在是鈍得慌,得比平時多下一些力氣才能劈開柴火。


    這樣下去不行,這效率太低了,得想個辦法。


    想到這裏,花芝突然一愣,她為什麽要提高效率?難道不可以一直這樣幹活嗎?又沒有人監工,更沒有工資可拿,也沒有kpi考核,那麽費力幹什麽?


    想通這一點,花芝給草草傳音,讓它去到處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草草聽話去了,花芝開始磨洋工。


    那婦人瞥了她好幾眼,想開口說花芝又覺得沒必要,反正隻要喜宴開始,廚師就會來了。


    作為一個祭品,管她做什麽?隻要別亂跑就行,她愛幹什麽就愛幹什麽吧。


    花芝劈了一會兒柴,越劈越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什麽叫“每個角色隻需做好自己負責的事,不得擅離職守”?


    迴想了一下自從她遇到那婦人開始,婦人的動作、語言,花芝突然發現,她有點大意了!


    那婦人說今晚她們主要負責燒火,這個“她們”指的是婦人和張家媳婦,跟花芝可沒有什麽關係。


    花芝現在是假冒的張家媳婦,真的張家媳婦現在去哪裏了不得而知,也許是因為路上耽誤了所以還沒來。


    按照規則裏說的,每個角色要做好自己負責的事情,隻要不敢違反規則,那麽不管這個張家媳婦待會肯定會出現在這裏,與她這個冒牌貨來一場“誰是真假張家媳婦”的麵對麵交流……


    那畫麵太美,花芝在心裏告訴七號,待會要是有一個婦人往後廚這裏走,立馬提醒她然後把她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千萬別露餡了。


    七號應下,花芝繼續磨洋工。


    過了一會兒,草草迴來了,這屋子跟白天看布局沒什麽不同,隻是在裝扮上變了個模樣。


    屋子裏不再空蕩蕩,而是放上了生活用品,一看就像是住了很久的樣子,瓦片和木材也沒有年久失修的樣子。


    花芝想著:這村子白天一個模樣,晚上又是另外一個模樣?


    “主人,我在新房的床底下的角落裏看到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些東西,你要不要看看?”


    “拿來看看。”


    花芝調換位置,背對著那婦人,開始閱讀草草拿來的巴掌大的紙條。


    紙條已經皺巴巴的,上麵的字跡有點模糊了,不過不影響閱讀,花芝一目十行,看完後讓草草把紙條藏好。


    紙條上麵寫著:喜宴十一點開始,淩晨一點結束。新郎新娘是誰?到底誰是新郎新娘?新娘在哪?新郎在哪?新郎新娘,新娘新郎……


    這紙條也就前麵能看,後麵基本就是來來去去出現新郎新娘的字眼。


    這紙條是不是真的姑且不談,這喜宴的時間,就有點意思了。


    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一點,這不就是廚師會出現的時間點嗎?


    這廚師和喜宴之間,是什麽關係?為何要等到廚師出現這喜宴才開始?


    花芝想不明白,就不再想了,繼續安心的劈柴。草草繼續被花芝派出去,打探消息了。


    花芝重複的劈著劈著,時間眼看著快到十一點了,這屋子裏除了她就是那個把她誤認為張家媳婦兒的婦人,再沒別的人。


    她們就負責燒火,那柴火一直燒一直燒,鍋裏的水燒幹了好幾輪了,都沒見到別的人。


    別說新郎新娘了,就連桌椅板凳都沒見擺出來,這算哪門子的宴席?


    而且花芝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這村子,好像到處都很熱鬧,可是仔細想找熱鬧的地方在哪裏,又找不著。


    每隔幾個屋子,就有人在辦喜事。辦喜事的屋子裏,情況跟她這裏一樣,隻有後廚有兩個人或者隻有一個人。


    有兩個人的地方,要麽一個在燒火、另一個或是在跟花芝一樣劈柴,要麽一個在燒火,另一個在做一些與燒火有關的事情比如或拿著蒲扇、或拿著火鉗什麽的,要麽就是兩個人一起坐在灶台邊燒著火……都是跟燒火有關的。


    隻有一個人的就單調了,隻坐在灶台前燒火,連火鉗和蒲扇都不用,這兩樣東西被整齊的放在一邊,人坐在小凳子上重複著往灶台裏放柴火的動作。


    花芝讓草草數了數,這村子裏,居然有上百個屋子在做喜宴!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花芝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蹊蹺,可是她現在掌握的信息還太少了,不能分析出個什麽一二三來。


    十一點馬上就要到了,也許這些信息都會在十一點過後浮現。


    靜下心來等待的花芝,這個時候才有餘力去注意到一直坐在灶台前的婦人。


    剛才一直在劈柴,然後就是注意到草草那邊反饋的畫麵,七號也沒提醒真的張家媳婦迴來了,所以花芝就沒怎麽留意這婦人。


    現在快到十一點了,花芝也分析不出別的什麽信息,隻能安心等待十一點到來,到時候去找到廚師,跟他要一些糖果。


    然後花芝就注意到,灶台前的婦人開始用一種很瘮人的眼神看著她。


    “七號,這婦人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


    “迴主人,就在剛才。”


    花芝驚訝,剛才?怪不得之前她都沒什麽感覺。按理說一個人用這樣的目光盯著你,就算是普通人也會有所察覺的。


    “七號,這婦人可能有什麽動作了。待會她要是對我做出什麽不利的舉動,直接反殺,不用疑慮。”


    “好的,主人。”


    花芝幹脆不再劈柴,而是直接走到那婦人身邊,也用瘮人的目光盯著她,來個以毒攻毒。


    婦人可能沒想到花芝會這麽幹,反而被花芝盯得一愣,然後下意識的躲開了花芝的目光。


    婦人自以為她是獵人,正在等待時機下手。可惜花芝這個獵物好像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的驚慌失措,反而用一種獵人眼裏才有的目光看著她,這讓她感到疑惑和不安。


    不過她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快了快了,廚師馬上就要來了,她馬上就可以解脫了。


    想到這,婦人的眼神好像突然有了光,看著火灶裏的火,也沒那麽讓人討厭了。


    婦人的變化沒有逃過花芝的眼睛,奇了怪了,這婦人到底要幹什麽?


    很快,十一點到,一位身穿白衣、胡子邋遢、身高快兩米的光頭大漢憑空出現在後廚裏。


    花芝一邊警惕的看著大漢,一邊觀察這婦人。


    隻見那大漢好像沒看到花芝和婦人一樣,自顧自的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幹活。


    “他媽的,人都死哪去了?為什麽這裏的碗還沒洗?”


    “火也不燒,當老子是誰?老子是廚師,不是燒火工!”


    廚師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麻利的幹活,很快,木盆裏的碗就已經洗好放進碗櫃裏,灶台裏的火也“生”起來了(本來就正在燃燒,廚師隻是做了一個點火、燒火的動作)。


    隻是花芝覺得很奇怪,明明她們兩個這麽大的人站在這裏,廚師好像瞎了一樣,壓根兒就看不見她們。


    還有那灶台,明明那麽大的火光,婦人自從來到這裏就沒讓這火停過,而且還一直是猛火狀態的,為什麽廚師卻說“火都沒燒”?


    麵對廚師的這一係列操作,婦人好像司空見慣了,沒有絲毫的變化,她不再用那瘮人的眼神看著花芝了,目光追隨著廚師,特別是盯著廚師的上半身,像是在耐心的等著什麽。


    後廚在叮叮當當,廚師一人化作燒火工、洗菜工、切菜工、配菜工、掌勺、洗碗等等工種,仿佛有分身術一樣。


    前屋也開始熱鬧起來,熱烈的交談聲,歡快的嗩呐聲,讓原本極靜的環境變得極熱鬧起來。


    花芝注意力開始集中,她覺得婦人要開始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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