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消息的時候,他是多麽擔心慕容柳做出這樣的舉動會害了她自己,心裏又覺得慕容柳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便特地前來想要問詢一番。


    卻沒想到慕容柳連解釋都不肯解釋!


    這會兒慕容柳一言不發,隻是緊盯著秦蒼哲的雙眼。


    兩人互相盯著對方,一再僵持著。


    於貴妃正享受著諸位妃嬪的恭維,壓根沒注意那道飛速撲過來的白色身影。


    她正說笑著,忽然一陣巨大的衝擊力襲來,將她當場撞倒,同時一陣刺痛,手臂上的抓痕竟然滲出血來。


    “啊——”


    於貴妃驚叫一聲,手臂陣痛難忍,又受了驚嚇,當即暈厥了過去。


    在場的妃嬪們見突生變故,臉色慘白如紙,現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發生什麽事了?有什麽東西撞倒了貴妃娘娘!”


    “不好了!貴妃娘娘暈過去了!”


    “還叫什麽!趕緊請太醫!”


    ……


    妃嬪們七嘴八舌的,一片嘈雜,還是琉紫機靈,將癱軟的於貴妃交給一旁的小宮女,直接連忙拔腿跑去太醫院請人。


    而那罪魁禍首的白貓眼見情勢不對,也不管慕容柳的連聲唿喊,直接躍上牆角,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於貴妃被送迴了青鸞宮。


    太醫院離禦花園甚遠,琉紫這會兒還沒到,太醫還未來,被安放在軟榻上的於貴妃忽然悠悠醒轉了過來。


    甫一醒來,手臂上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大腦混沌的於貴妃瞬間清醒,她一副怒極神色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嘴裏還大聲嘶喊著:“本宮的孩子!”


    圍在軟榻邊的妃嬪們也不知於貴妃這肚子是怎麽個情況,個個都不敢出聲。


    慕容柳一番觀察,心知於貴妃隻是受驚過度,想著也是自己的貓兒肇事,便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勸慰道:“貴妃娘娘不必擔心,您的胎兒應該沒事。”


    “你說沒事就沒事?!”於貴妃神情激動,怒目朝慕容柳看過來。


    一見出聲之人是慕容柳,她冷笑一聲,說出的話更加刺耳。


    “九黎公主,本宮若是你,就不會在此時開口說話!那孽畜將本宮撲倒,甚至在本宮手臂上留下了抓痕,就算本宮的孩子現在看起來沒事,日後發現動了胎氣怎麽辦!”


    “哦對了,本宮記得那孽畜正是公主所飼養的東西吧?公主忽然將貓兒抱來賞花會,如今那孽畜發瘋,也不知是合該誰負責!”


    於貴妃伸手指著慕容柳,柳眉倒豎,氣得渾身發抖。


    軟榻旁的妃嬪們見了這一幕,都竊竊私語起來。


    “各位姐姐有誰會帶畜生參加賞花會?那畜生又不通人性,哪裏懂得什麽鳥語花香的?況且貴妃娘娘懷有身孕,總該忌諱些的,九黎公主當真沒安好心!”


    “妹妹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都說了畜生不通人性,九黎公主又怎麽知道那貓兒會突然發瘋?不過就是見各位妹妹喜這活物才放了貓兒下來,若以此定罪大為不妥!”


    ……


    一些妃嬪恭維著於貴妃,便借著這個由頭嘲諷起慕容柳來,又一些妃嬪們看不慣這些抱團的妃嬪,又幫著慕容柳和對方吵起來。


    兩邊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由小聲私語變成了大聲爭論。


    整個青鸞宮內吵吵嚷嚷的,吵得人頭痛。


    忽然,一道公公的尖嗓音傳來,打斷了青鸞宮內的爭吵。


    “皇上駕到——”


    話音剛落,就見蕭落權急匆匆地出現在青鸞宮的內殿門口,在他的身後正跟著琉紫。


    “皇上!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一見到蕭落權出現,於貴妃就連聲哭喊著。


    “愛妃不要著急,朕一定會為你做這個主的。”蕭落權一邊寬慰著於貴妃,一邊給跟在他身後的琉紫使了個眼色。


    琉紫當即領著太醫院的李太醫來到於貴妃的軟榻前,李太醫將錦布一鋪,便為於貴妃整起脈來。


    片刻後,李太醫收起錦布,向蕭落權稟報道:


    “啟稟皇上,貴妃娘娘此次隻是受驚過度,而那手臂抓傷隻是皮外傷,不算特別嚴重。待微臣開一副藥,為貴妃娘娘配置些許柔膚膏,便無大礙了。”


    “沒事就好。”蕭落權點了點頭。


    於貴妃卻聽著有些許不對勁。


    為什麽李太醫沒有提她的孩子的事情?


    難道是月份太小,孩子已經沒了?!


    想到這一茬,於貴妃心中揪痛,忙急急地問道:“李太醫,本宮的孩子此時怎樣?可有問題?”


    卻沒想到李太醫皺起眉頭,有些困惑地說道:“貴妃娘娘並不是有孕在身,又何來孩子一說?”


    這短短幾個字,就如一聲驚雷,在整個青鸞內炸開。


    “你說什麽?本宮在之前的青梅宴上已經被那張醫師診出喜脈,怎的今日就並不是有孕在身了?你們太醫院的人,就是這樣做事的?!”


    於貴妃神情激動,當即杏目圓睜直勾勾盯著李太醫。


    一旁的蕭落權一直默不作聲,他臉上焦急的神色在聽到李太醫說於貴妃並不是有孕在身時,竟然舒緩了幾分。


    隻是他還得做足麵子功夫,也隻能順著於貴妃的話質問了李太醫。


    “貴妃所言確有其事,那張醫師說是太醫院原藥館的人,怎麽他和你的說法不一樣?李太醫能否給出解釋?”


    連遇兩人逼問,李太醫一時語塞。


    好在他雖年及懸車,反應仍是十分靈敏,在稍稍思考一陣後,就將整件事情的脈絡梳理了出來。


    “迴稟皇上、娘娘,太醫院底下藥館裏的醫師水平參差不齊,那張醫師便是藥館中人而非太醫院的禦醫,也是有幾率誤診的。”


    “微臣方才為娘娘把脈時,發現娘娘確實有輕微的喜脈動向,但那脈象虛弱,似有似無,尚不可定性為真正的喜脈。”


    聽罷這話,於貴妃心頭怒意更盛。


    她一手指著李太醫的鼻子,臉色十分差勁,“喜脈就是喜脈,什麽叫不是真正的喜脈?若是診不出來李太醫也可以直說!沒用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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