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宇陽仿佛是發現了這一個事情,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未說什麽,須臾就又開口“這幾年,秦淮風月怎麽樣啊?”南宇陽的聲音也是淡淡的,伴著這房間之內的尋香味,飯菜香味,卻是不知道為何,生生讓媚青背脊感覺到了涼意。


    媚青瞬間正襟危坐了起來,手也把茶杯放下了,隻是迴答著南宇陽的問題“家主,自是秦淮風月在生都,已經是七年了,在這七年之內,我們已經將秦淮風月做成了生都乃至大苄最大的地下情報機構,我們秦淮風月在收集了情報之後,歸類整理之後,將有用的信息傳送到風渡本家。”


    南宇陽隻是一邊吃飯,一邊聽媚青說著這個,看上去就好像無甚在意一樣,但是媚青卻是絲毫都不敢鬆懈的,隻是說“這七年,我們秦淮風月也不止隻是收拾情報,我們也有在這生都的大小官員,乃至後宮之中安插一些自己的人手,像是司徒府的小妾,後宮某位娘娘的盥洗宮女,不算是容易引人眼目的小人物,但是也盡都是一個情報網。”


    南宇陽隻是點點頭,便說“做這些事清,倒是辛苦你了,我也看到了,秦淮風月,這許多年,你是打理的極好的。”南宇陽隻是誇了媚青這一句,就讓媚青這般開始難為情,“家主這都是說什麽啊,媚青自小就是在南家長大的,自然也是要為南家盡心盡力的。”媚青說話之時,臉上又是帶著笑得,恍惚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懷春少女,滿臉都是紅暈。


    南宇陽吃著菜,倒是沒再說什麽了,隻是看著媚青這般樣子,心下若有所思一般。


    生都皇城,這一派冷清的模樣,斜陽照射著這座百年屹立不倒的宮城,殘陽如血,如此這般,倒是讓這座宮城顯得更加的冷漠淒清了。


    鍾粹宮,華燈初上之時,


    李太醫將南家快馬加鞭送來的赤靈芝,煎成了湯藥送於殷逐離服下,此時呢,李太醫也少許鬆下了一口氣來,此番,便是不管宸妃娘娘再如何傷重,這意味赤靈芝還是能夠保證宸妃性命無憂的,就連這右肩骨處,都是能夠更好地,愈合。


    荷沅櫻煥兩人正守在殷逐離床前,這一碗湯藥,還盡都是兩人生生撬開殷逐離的嘴,拿著小銀勺子,一點一點的往裏灌進去的,就這樣一番動作下來,已是天都黑了下來,已是接近深夜了。


    此時,荷沅才發覺到,兩人今日,已經是幹了太多事情,自己倒是還好,隻是櫻煥本來也是重傷未愈的,今日此番又是如此的操勞,怕是身體還是有些受不住的。


    這時荷沅再去看櫻煥的臉,已經是泛著微微的蒼白了,所以她開口問道“櫻煥,你還好嗎?”櫻煥看了一眼荷沅,將自己氣息平穩了一番“我沒什麽事情的,隻是方才有些累著了,我自己歇一歇便好了。無妨的。”


    荷沅見此,眉頭更是皺得難受“你自己也是當初在南山才受的傷啊,你還是迴去好好休息一番,我一人在這裏守著便行了。”其實她也是擔心櫻煥的,畢竟都是自己家的人。可是櫻煥臉上還是猶豫的,“我,我還是想守在娘娘邊上,如此才能放心的啊。”


    櫻煥又看了一眼殷逐離,此時殷逐離的高熱已經是消了下去,現在正是滿臉都是蒼白的,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我在南山之時,便是不曾將娘娘護好,不然也不至於發生這些事情,娘娘也不至於受這般的委屈啊。”櫻煥說著說著,竟是眼眶都有些紅了,想必她應該是想起了今日早些時候,君上奪門而去的身影,毫不留情。


    荷沅,伸手,握住了櫻煥的手,還在手心裏捂了一下“沒事的,櫻煥我在這裏守著娘娘,若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必定是要第一時間告訴你的。”櫻煥又一次看了看殷逐離,見自己家娘娘已經不再發熱了,而且自己也是身體極其不舒服了,所以就對著荷沅說“那你就辛苦一些,在此處守著娘娘吧,若是有些什麽事情,還是第一時間來告訴我一下吧。”


    荷沅點點頭“櫻煥姐姐,你便是放下心來,娘娘這邊有我在守著,絕對出不了什麽大事的,你隻管迴去歇著,這天也不早了。”


    櫻煥笑了笑,拍了拍荷沅的手“也就隻有你才能這樣調笑,分明都是這般情況了。那我便先迴去了啊。若是真有什麽,還是要記得來告訴我啊。”說完,櫻煥也不管是否荷沅有迴應,隻是往門外走去,她旁的就算是不信荷沅,這些事情還是可以放心交給她的。


    荷沅笑看著櫻煥走出殷逐離寢殿,但是就在櫻煥走出殷逐離寢殿的那一瞬間,荷沅的嘴角就慢慢的拉下來了,她心裏還是好清楚,殷逐離其實身體還是不好的,隻是荷沅總是不願意讓櫻煥平白擔心,所以自己也就在這裏一個人徹夜守著殷逐離,一人獨自的享受這無人分享的孤寂。


    殷逐離在這時,還是睡著的,隻是嘴裏麵開始出現一些囈語,整個人也是睡得不安穩的了,隻是朦朦朧朧的嘟囔著一些話,荷沅聽不清的,隻好在殷逐離囈語之時,彎下腰去聽娘娘的話,隻聽她說著“君上不會的,沒有,我不信,不是這樣的。”


    隻是這幾句話,殷逐離卻是反反複複的念叨,眉頭也是皺得緊的,荷沅無法,隻好靠坐在殷逐離的床頭之下,將額頭抵在殷逐離的床頭之上,隻有這時,臉上的疲倦才漸漸地浮現出來了,整個人都開始落寞起來。


    隻是荷沅不知道的是,這時的殷逐離卻是又陷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在她的夢境之中,她和那個烏桓的大將對麵而坐,那個大將是當年傷了她的人,是哪個在她肩胛之上留下了一個碩大的傷疤的人。


    兩人對麵而坐著,這是一個懸崖一般的地方,懸崖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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