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都以身體健康最為重要了。她迴答李太醫“在此便多謝李太醫的,還請李太醫先行為娘娘診治。”


    李太醫看了櫻煥一眼,那眼神裏麵又是有些東西,是櫻煥不曾看懂的,李太醫卻是在這時收迴了眼神,隻是為宸妃診著脈,終於,久到櫻煥都等得難受之後,李太醫才皺著眉開口“娘娘這些日子是否還是不曾敞開心扉,還是夜夜睡不著,但凡睡著也是噩夢連連,整夜整夜不曾斷絕。”


    荷沅這時才端著井水走到裏間,這時正在李太醫帶來的小醫童的協助下,不停的用濕帕子給殷逐離敷著額頭,用這種方法為其降溫。


    櫻煥看了看殷逐離的憔悴的臉,隻是想了想,便是迴答到“正是如此的,娘娘這些日子以來,從來都是不曾展開笑顏的,她前日裏說到,那些她在漠北時,曾經的袍澤弟兄們,老是在夢裏質問她,逼迫她,夜夜都是如此,從不斷絕。”


    李太醫聽罷,也點了點頭“如此便是了,我在南山為娘娘診脈之時便曾跟娘娘說,很多事情不能記掛在心上,可娘娘還像是不曾聽進去一樣,這樣子鬱結於心,傷痛自然也好的慢些。”


    櫻煥臉上是愁的,臉上許久沒有喜色“李太醫多進些心,奴婢在這裏替娘娘多謝李太醫了。”


    李鼎在這裏就托住了櫻煥行禮的動作,隻是說“我自當是盡力的,隻是娘娘這病,還是要放寬心,隻不過這身上的病痛好治,這心病卻是難醫的。若是娘娘是是始終將這麽多事情放在心裏,每日裏隻是這般的不開心,那恕我也沒有辦法。”


    “李太醫,奴婢們自是會好好勸慰娘娘的,我們也會盡可能讓娘娘放寬心的。”櫻煥更是難過了,她見證了殷逐離哪怕意氣風發的樣子,也知道這樣的落差是如何的難以接受,但是她還是喜歡,日後的日子,不管如何去說,還是要過的快樂。


    “姑娘如此說,那我也不再說什麽了,這是藥方子,一日裏兩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飯前服用,若是娘娘病情還不曾減輕,那我入夜之前再來一趟。”李太醫在與櫻煥說話的時候,已經將藥方子寫好了,如今正好是遞到了櫻煥的手上,還給櫻煥講一些用法,“宸妃娘娘這般昏睡著,怕是要將藥灌進去,務必要讓宸妃娘娘把這個藥喝進去,不然絕不會有好轉的。”


    櫻煥接過藥方子,轉身就給了一個小太監,去禦藥房抓藥煎服,自己卻是將李太醫送出了門外,麵上還是淡定的,好像剛才那個情緒激動的人並不是自己一般,她心裏越發明白,在這後宮之深的地方,娘娘如今能靠得住的人,太少,自己定是要冷靜下來,決不能這般激動。櫻煥想著這些事情,攥緊了自己的絲帕,指尖都泛白了,但是麵色還是那樣的平靜,完全讓旁人不知道這內心,洶湧澎湃。


    等到這寢殿又隻有三人之時,荷沅才一邊給殷逐離換著帕子一邊說,狀若無意,卻是心裏還是介懷“櫻煥,我剛才出門的時候,見到君上來了,怎麽此時就沒有吧看到了呢?”櫻煥隻是看了一眼荷沅,又低頭看著殷逐離的臉,許久,許久才說“君上方才來過了,隻是怕是勤政殿那邊還有事情,便先迴去了。”


    櫻煥的語氣是很平靜的,就像是這些事不是很大的事情一樣,隻是背地裏還是揪上了心,荷沅聽到這個話,卻是不淡定的,皺緊了眉頭“君上怎麽這一下子就走了,娘娘這幾日病的這樣重,難道就不值得君上多在娘娘身邊陪一下嗎?”


    荷沅還在碎碎念叨這,櫻煥身後的手越來越攥緊了,而且臉色也開始有些不鬱了,隻是說“別說了,別說了荷沅。別說了。”櫻煥這樣說著,有些像是脫了力一樣,麵上全是絕望,“別說了荷沅。”


    荷沅終於是覺察到了櫻煥的不對勁,才問道“你怎麽了啊?櫻煥,怎麽近日裏這樣奇怪啊?”她有些擔憂的,畢竟這些日子,事情總是不那麽順利的,總是讓人覺得難過的。她看著櫻煥,櫻煥現在表情終於是正常了一些,隻是還是,在笑的時候,有些勉強“沒事的,我隻是怕,隻是怕一會兒子娘娘行了之後,聽到了這些事情,心裏會難過。我知曉你也一定不願意娘娘為這些事情難過的吧?”


    荷沅還是覺得櫻煥有些奇怪,但卻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裏奇怪的,如今聽到她這樣說,隻得點點頭“我知道了,櫻煥,你也別給自己這麽大壓力,若是君上終於是不願來見娘娘,那我們兩人便將娘娘護好便是。”


    櫻煥看了一眼荷沅,眼神之中有動容“好的,荷沅,我們兩人定是要將娘娘護好的,”櫻煥伸手握了一下荷沅的手,她的手是冰涼的,荷沅的手卻還是熱的,兩人交握著雙手,仿佛是在給彼此勇氣,絲毫不畏懼,不管未來是如何的,不管日後是怎麽樣的艱難困苦,掙紮不拖。


    這時,昭陽宮


    珍妃問著自己的宮女娟兒“娟兒,你說今日裏,宸妃宮裏真是傳召了太醫,就連君上都曾去看了?”珍妃有些緊張,還是捏緊了手上的絲帕,但是眼神中對於這些話,竟還是有些些許的期待的,或許就連珍妃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在期待些什麽。


    娟兒抬起頭看了珍妃一眼,又重新垂了下去,“娘娘,聽宮人們說,宸妃這次是真的病的兇險,本來在南山受的傷也尚未好的完全,如今又是這般生病,也不知是不是日後會落下什麽病根子。”


    小福子辦事當真牢靠,蕭婉容才用過晚膳,去腐生肌膏就已經擺在了蕭婉容麵前。


    小桃臉上有傷,蕭婉容想著她的陽奉陰違要冷她兩天,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通知她,反而叫了豆蔻過來。


    她將去腐生肌膏遞給豆蔻,小心謹慎的道:“今晚戌時,巧蘭會等在尚籬軒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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