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雙庭’和‘聽歌台’的格局差不多,不過沒有假山環繞,也沒有綠意盎然,更多的是五彩繽紛,君繼雙閑時會配香水,所以院子裏栽了不少奇花異草,就是沒有‘聽歌台’的炎蘭,用君繼雙的話來說,那就是——老四喜歡的東西,這院不搶。


    筱圓進院子的時候君繼雙正在給那幾株要開的冷茯苓澆水,聽說花期就在這幾日,用冷茯苓製成的香水能提神醒腦還能讓人保持心情愉悅。所以這幾天都是君繼雙自己伺候這幾株冷茯苓的。


    “三小姐。”


    筱圓幾步走向君繼雙身邊,端起了擱在地上的香辛料,這種肥料可以讓冷茯苓的花期延長些時間。


    君繼雙點頭,“給蒙池送過去了麽?”


    “當然了,小姐吩咐的事情我怎麽敢怠慢呢。”筱圓這麽說完又抱怨起來,“三小姐也真是的,為什麽幹嘛要給‘聽歌台’送東西,蒙池就算真傷了那也該四小姐給藥,更何況那是四小姐打的。”


    筱圓這話要是被君都,不,被餘威聽到,估計會被趕出君府吧。不過這裏是‘引雙庭’,沒有餘威,沒有侍從,隻有君三小姐君繼雙和一個自幼伺候她的家仆筱圓。


    “老四是狂戰師,父親給她一個大戰做侍從,就算老四不說,心裏也不會舒服的,平日不為難他就不錯,又哪會兒給他藥呢。”


    君繼雙說的善解人意,一邊侍弄著花草一邊又問,“老四說了什麽麽?”


    “四小姐不在‘聽歌台’,我聽蒙池說是出去了。”


    花灑噴壺微頓,不過轉瞬就恢複了正常,君繼雙淺笑道,“出去不帶著侍從,長歌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四小姐什麽時候像過話,要我說三小姐您就不該給‘聽歌台’送東西,他們院兒的都是白眼狼,看蒙池那個樣子也不會記您好的。”


    筱園是記起來了末了蒙池不高興的樣子,她是真覺得三小姐花心思給那侍從找藥還一臉不領情的樣子,又想起這段日子迴迴去‘聽歌台’都要挨罵,頓時覺得不開心起來,再想起蒙池的時候,連想法都有些惡毒起來。


    “天天被四小姐打,還一心向著四小姐,要我說三小姐就不該給他藥,讓他自己在一邊疼去。”


    君繼雙笑笑,沒對筱園苛責什麽,放下手中水壺捏起少許香辛料灑在這幾株冷茯苓上麵,“他是老四的侍從,當然是要向著老四的,你這話隻能在‘引雙庭’說說,在外麵不能瞎說,傳到老四的耳中也不過是幾句嗬斥,要是傳到餘叔口中,少不了要打你一頓,到時候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明白麽。”


    堪稱溫言細語,筱園微微欠身笑著說,“筱園再不懂事兒,也不會跑外麵瞎嚷嚷去,三小姐放心,筱園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君繼雙笑,捏起少許的香辛料在手,用火元素催動,金黃色的藥粉染上了少許紅色,灑落在冷茯苓上麵的時候,像是墨入水一般給這原本通體湛藍的冷茯苓添上了少許暖紅。


    “筱園,我們這就去看看二哥吧。”


    “是。”


    ……


    ‘聚法場’整潔如初,君繼雙這迴沒有看到君繼法的盛怒,進了院內倒是聽見了朗笑陣陣。步伐稍頓,對筱園道,“你就在這裏等我吧。”


    筱園一怔明白了君繼雙的意思,正要拿出準備好的香水,君繼雙卻搖頭道,“這個先不用了。”說完轉身進了大廳。


    桌上吃食不過幾樣,卻精致異常,酒水不多卻也醇香濃厚。君繼法看上去已經好了,除了麵上有些憔悴之外,基本看不出來是重傷過的人。現下正和徐放坐在一起,堪稱把酒言歡。君繼雙進來的時候是七分笑,熟絡的開口是對著君繼法也就是自己的二哥。


    “繼雙還以為二哥現在還是疼痛難耐的,現下看來小妹是白擔心一場。”說完,對著坐在席間的徐放微微欠身道,“徐大少,多謝了。”


    這一句謝意有些不明所以,君繼法沒放在心上,徐放卻是笑笑,起身迴禮道,“三小姐客氣。”


    “誒,徐放,這又不是在外麵,這麽客氣幹什麽,老三你來的正好,徐放帶了好酒,你也一起嚐嚐。”說著就對這伺候在一邊的侍從使了個眼色,那侍從連忙退去不多時便新添一副餐具。


    “哦?什麽樣的好酒能讓二哥不顧病體小酌的,繼雙還真是想知道。”


    說的客客氣氣,且丁點不招人討厭。不管是君繼法的麵子還是徐放的麵子都顧全了的時候,又沒顯得自己不近人情。如果換成君長歌在這裏的話,大概她隻會說——傷成那德行,能不能喝酒自己心理沒點b數麽?


    嘛,這也隻是一種假設。


    所以說,說話好聽的人都容易受到別人的青睞,君繼法喜歡君繼雙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同胞兄妹,更多的時候是自己這個妹妹十分懂事兒。一口飲盡杯中清冽,君繼法將瓷白小杯擱在桌上卻沒有了再添的意思。笑語道,“徐放帶來的那當然是好的了。”說著還對徐放笑道,“是不是徐放。”


    徐放苦笑連連,看了一眼君繼雙道,“這還是我思慮不周了,本想著帶來給繼法解解悶的。”


    “大少說的哪裏話,這酒確實是好酒,二哥能嚐著還多虧了大少呢。”


    君繼雙將杯中甘冽一飲而盡,誠懇無比的說,君繼法笑笑拍了拍徐放肩膀,“繼雙說好的話,那就是真的好了,誒,徐放,你哪來這麽多新鮮玩意?”


    如此一來上一個話題就此跳過,徐放因為君繼雙的到來而產生的生疏感隨著話題的展開逐漸消散,雖然不如和君繼法私下裏那麽隨意,卻也少了一口一個三小姐的疏遠態度。君繼法對此十分滿意,君繼雙對此更為滿意。三者‘相談甚歡’,君繼法與君繼雙決口不提大試之事兒,不過這可苦了徐放,他來看是君繼法不僅僅是來探望,更重要的是冠亞之爭不日將至,君家‘內戰’走勢如何,他比當事人更想知道。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放起身告辭,所行目的未能達成,也隻能離去。待到徐放走了以後,君繼法才略顯疲態,傷勢雖然經過治療,但對於飲酒來說還是有些吃不消的。君繼雙扶著他到床上躺下,再開口的時候確實多了些嗔怪。


    “你與徐大少那麽親近,還需要在他麵前強忍至此麽?”


    君繼法苦笑道,“徐放輸給了一個傭兵,雖然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別扭,我要是不陪他喝兩杯,他心裏也過不去,幸好是你來了,不然這酒喝完了,你哥我又得躺。”


    君繼雙輕歎一聲,坐到一邊,再開口的時候多了些埋怨,“老四也真是的,下這麽重的手。”


    “老四就不叫人,你提她幹什麽?”


    雖沒有像是以前那樣罵罵咧咧,但是怨氣仍舊是不少。


    君繼雙寬慰道。


    “二哥,父親年事已高,老四不懂事兒,我們就別再給父親添麻煩了。”說著的時候,多了不少語重心長的意思。


    “老四迴來的這些日子,我也有好好想過,以前我是對老四苛刻了些,她氣性大,心裏過意不去,若是換位處之的話,就算是我也會受不得的,終究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這事兒她是做的不對,可總是有因有果的。”


    這話也就是君繼雙在這裏說,君繼法才不至於破口大罵,不過脾氣也不怎麽好就是了,反駁道。


    “照你這意思,我是活該被她在那麽多人麵前羞辱麽?”


    “我不是這個意思。”君繼雙堪稱苦口婆心,“老四是什麽毛病你也不是不知道,當著父親的麵她都敢唿來喝去的,還能有什麽是她做不出來的,前些日子老四一個不開心就傷了十幾條人命,聽說連眼睛都不帶眨的,父親也不說什麽,她現在不比以前,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你在她麵前服個軟,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君繼雙提到的人命就是備劍的事兒,君繼法沒告訴她關於這個事兒,在他看來老三負責貌美如花念歲月靜好就成了,所以挺多事兒都不給她說,現在舊事重提,自然也不會表現什麽異樣,簡單的說,“君家的人看不慣幾個傭兵殺了沒什麽的,君長歌幹的又是這檔子事兒,更不會在意這些,不過老三你別怕,父親疼你疼的狠,君長歌就算再狼心狗肺也不敢碰你,她要想殺我,有本事就讓她來,讓我給她服軟,就倆字,沒戲!”


    與其不算氣勢洶洶,但言語表述的十分肯定。君繼雙眼眶一紅,淚水上湧,卻遲遲不掉,看著君繼法說,“二哥就非要跟老四鬧到喊打喊殺這種地步麽?”


    “不是我鬧,是她鬧,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指不定下次你再想來見我,就隻能給我掃墓了。”


    話音落地,那遲遲不掉的淚水終是滑落臉頰,君繼法一怔,連忙緩了語氣好言道,“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兒呢,君長歌她頂多打我一頓,不敢下死手。”


    話是這麽說,可君繼雙的淚卻一直沒止住,君繼法看的越發著急,連忙從床上坐起,一邊給君繼雙擦眼淚,一邊哄慰道。


    “好啦,好啦,別哭了,二哥什麽都聽你的行不行,等我好點了我就去找君長歌去,就說不給她計較這事兒了,你再哭下去我妹還怎麽如花似玉?”


    如此一來君繼雙才轉至展顏,破涕笑道,“那說好了,你不許騙我,父親要是知道你能放下,也會開心的 。”


    君繼法也笑笑歎息道,“還得說是基因問題,看看你再看看老四,都是老頭的種兒,她生成那德性全是那妓女的問題。”


    君繼雙杏眼一挑嗔怨道,“二哥竟會挑好聽的說,你快點躺下好好休息吧,等過了幾天冷茯苓開花後,我調好了香水給你送過來,能提神醒腦。”


    “行,那我就等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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