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斌一聽這事,立馬迴憶起當時注意到的動靜,他不還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麽,以為是什麽動物呢。


    懷疑是敵特行動的事,是事不宜遲,跟著陸硯澤拿起用來偽裝的叉子砍刀麻袋,腰裏別上手槍衣服一遮就走了。


    進到山裏,按照找魚魚的那條路順利來到魚魚在的那個貓耳洞旁,往前看樹木叢生,他們拿著砍刀挑開當道的枝草,一路上細細觀察。


    魚魚能聽見對話,證明人距離貓耳洞不遠,他們重點放在這附近,再加一些距離,畢竟山裏靜謐還是晚上,聲音能傳的遠些。


    距離魚魚離家出走那天,過去快有一周時間了,期間還下了場暴雨,有什麽痕跡應該會雨水的衝刷掉了。


    可他倆可是偵察兵出身,就算如此,還是讓他們發現了細枝末節。


    在距離魚魚在的貓耳洞六七十米處,有些灌木和樹枝有折斷的痕跡,說明有人或者動物路過這。


    平時會有人來山裏打獵,一般他們會用砍刀或者鐮刀砍掉遮擋的枝條開路,一砍就是一片,而且斷端平整。


    而眼前的這些灌木樹枝折斷的不多,零散分布,而是細小脆弱的枝條,還有枝斷皮連的,應該不是可疑的,而是躲不開蹭到的。


    另外有些折斷的樹枝有一人高,動物要是過來蹭到的話,那也應該隻蹭到低矮處。


    就算有猴子過來,那扒拉的也是粗壯的樹幹,外層這些小細枝不會碰。


    所以這些很大可能是人為的。


    沿著這些痕跡,他們跟著走,直到在另一處山體下痕跡消失。


    這邊也有很多貓耳洞,他們彎腰往裏都看了看,看到有兩個洞裏是透著光的,證明是通了山體的,兩人便一人鑽進一個,通過去看看。


    洞得貓著腰進去,裏麵頂上凹凸不平,一不留神就能碰到頭。


    陸硯澤邊走邊觀察,光線暗,他得細細看,在快要靠近洞口的時候,看見有一處地方閃著炫彩的光。


    走過去一看,這種東西他不知道是個啥,一排黑的長齒安在有約七八公分的弧形東西下,整體看上去像個梳子,但那齒也太扁太尖了吧。


    上頭弧形的東西看上去像是貝殼質地,表麵被打磨過,剛剛閃光的就是它,是反射了陽光。


    邊角有些磕掉了,但也影響不了它的整體形狀,豎著拿看上去就像月牙,這東西得留著。


    “老陸,你出來了嗎?”


    那邊顧斌已經出來了,看了一下四周,就發現左邊挨著的兩座山體間有空隙,好像能過人,那方向是朝著村子的。


    陸硯澤所在的洞口,出來就對著一個下坡,不知道能到哪裏。


    “有什麽發現嗎?”


    顧斌搖頭道:“暫時沒有,你呢?”


    陸硯澤把手裏東西遞給他看,顧斌脫口而出:“這不是發卡嗎?”


    “發卡?”陸硯澤沒見過這樣的,他隻知道媳婦兒用的發卡是那種一截鐵條折起來的小細黑卡子,沒用過這種的。


    金玲玲有,所以顧斌知道:“對呀,就是這個齒往頭發裏一插,往後一推就別住了的那種,隻是我媳婦兒用的上麵沒有這個東西,隻有下麵的黑齒,頂上自己纏的紅線,這個看上去好像更高級一點,閃著光還挺好看。”


    “那你有沒有見過有人帶著這個東西?”


    顧斌想了一下說:“沒留意。”


    他們男同誌用不上這些,也想不到這些東西,這幾個人都有媳婦兒,眼睛不會往別的女同誌身上瞟,即使這個東西很招眼,也想不起來誰頭上戴過。


    “可疑的人是兩個女的,這東西可能是她們其中一人的,鑽在洞裏時碰掉了,急忙逃跑也沒發現,近期也不敢再來尋找,讓我們給拿到了,這樣吧,就帶迴去讓媳婦兒看看,看能認出是誰的不。”


    “嗯,我先帶迴去,也讓魚魚認認當時他看到的是不是這樣的。”


    兩人商議過這個插梳發卡,再次分開行動,一個左拐一個直行,看看這兩邊具體通向哪,隨後在約好的地點碰麵。


    顧斌這邊沿著路走出來,正如預想,越過田野正對著的是村子。


    那天晚上出來找孩子的人很多,從這裏出來往人群裏一混,就分辨不出來了。


    陸硯澤這邊彎彎曲曲走的路要遠,下山後進入到一片樹林,走出來轉個身就能看見不遠處家屬院的後門。


    兩人匯合後,互通了彼此的消息,隨後各自迴家換了身衣裳,又去了一趟營隊才迴來。


    大章魚和隔壁的龍鳳胎在門口玩,陸硯澤單獨叫走了魚魚,進到屋裏把帶迴來的發卡舉起來對著光給他看。


    魚魚見了就說那天晚上看見的小月牙很像。


    他認完後,陸硯澤對他說要保密,就讓他出去繼續玩去。


    然後給了林早早,問:“媳婦兒,你見過誰帶過這個東西嗎?”


    林早早看了看,說:“這種海螺貝殼做的發卡在島上能見到,不過太招眼了,一般樸素的女同誌不會帶,小孩子帶的會多一點,但這個尺寸顯然和孩子不適,要是大人帶的話,應該很顯眼......”


    隱隱約約想到一個人,來過他們家,在大章魚還小的時候,那人非要抱章章,結果被章章緊緊拽著頭發不撒手。


    當時她找的說和理由是發卡好看,孩子喜歡,所以就上手了......


    看著手裏的發卡,是越看越像當時她頭上的那個。


    可是,怎麽能是她呢?


    她跟著姚司令,姚司令的每一次提幹都會有一次政審,職位越高審的越細,她身為家屬身份也會跟著一起審。


    那祖宗八代都被查了又查,都快包漿了,怎麽會查不出問題呢?


    可是她身嬌肉貴的,沒事不會往野山裏跑,那這個插梳發卡會不會是別人掉那的?


    ......


    林早早心裏滿是疑問,但沒有瞞著陸硯澤。


    陸硯澤聽後眉頭緊皺,告訴了她一件事。


    “找魚魚的那天,村裏人在山邊、田野裏找,家屬院的人都去了前麵的海邊,我和顧斌去查了值崗人員記錄,找到那晚值崗的戰士問了。”


    “那晚除了我們幾個從家屬院後門出來迴去,還有兩個人也出來過,借口都是找孩子,一個是高營長高誌明,另一個就是他的嶽母、司令的媳婦,而且他們兩個還是一前一後,相差很長時間各自一人迴來的。”


    整個家屬院誰不知道,他們家跟王雁之母女鬧過矛盾,之後從不往來,更不接觸,這兩人怎麽會來幫助他們找孩子。


    就算他們出於好心,這大晚上的又是荒郊野外,也不會脫離大部隊,不計個人安全單獨行事吧。


    興許能掩飾過別人,但糊弄不過他們兩口子,先不考慮動機與目的,僅這兩人的異常行為就讓他們的可疑性直線增加。


    話說之前懷疑的不是兩個女的麽,但不知道他們具體是幾個人,興許還有在場的人沒有說話。


    他們倆一前一後隔開迴來,也許是在遮掩避嫌。


    總之,隻要有嫌疑就都放在注意範圍之內,還有已知的一個女特務對不上號,更得小心。


    隻是一個發卡和這樣的一件事,是不足以給他們定性的,還得找出更為關鍵的證據才行。


    兩口子正在家裏探討這麽嚴肅又嚴重的問題,突然大門被敲響了,傳來急切的唿叫。


    “早早幫我帶一下孩子,我要去一趟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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