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主任,話都是我媽教我說的,我胳膊也是我媽讓我掐的,錢也是我媽騙我偷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剛流產身體不好不能去坐牢,會死的,你幫我跟公安局說說好話!”


    楊春苗現在不複當初的囂張與肆無忌憚,愁眉苦臉地哀求邵素芬。


    她和母親的事自有公安處置,邵素芬不會插手,雖然她是婦女會主任,做的是幫助婦女、調解家庭和鄰裏矛盾的工作,但她也調解不到公安局去。


    再者之前她很認真找她調解過,向她伸過拉一把的手,可她那是什麽態度?


    跟接受調解,向別人道歉能掉腦袋一樣,直接拍開她的手,現在想讓她拉一把,她可拉不動了。


    所有人都是被她親手推開的,想拉迴來也得她自己來,要看她有沒有那本事了。


    “楊春苗,你說的一切公安同誌那都有記錄,對你的情況都很清楚,會全麵考慮的,請你相信公安同誌會給你一個公正的答複,我來找你是想了解另一件事的,你隻要迴答我詢問的內容就好了。”


    楊春苗還想再跟邵素芬纏磨,劉兆祥進來打斷了,遞過一杯水道:“邵主任你請喝水!”


    邵素芬點頭笑一下,接過水道:“謝謝你,劉連長!”


    “邵主任,我有聽到你剛剛問的問題,有一些事我也知道,我可以跟你說。”


    劉兆祥從醫院迴來煲湯做飯,見邵素芬來以為還要問一些關於他家的事,沒想到是問別人的事,他在客廳裏倒水,聽見臥室裏楊春苗不迴答正題,跟人家纏,他就自己來了。


    邵素芬來問的事,是有關梁秀梅的,她在村裏的表現潘主任已經跟她講了,想起之前楊春苗跟她有過接觸,就來求證相關事情。


    劉兆祥道:“她在我家洗衣做飯,每天做的飯菜不是有肉就是有蛋,起初我以為她是請來幫忙的人,後來我才知道不是的,她是以朋友的身份做這些的,還都是自掏腰包,最後鬧翻了,我賠的十塊錢她都沒要。”


    邵素芬把他說的話都記了下來,抬頭問他:“劉連長這些我想當個憑證,你能否簽個名字?”


    “可以的,能幫上忙就行。”


    “謝謝劉連長你幫忙!”


    楊春苗見這是在幫邵主任的忙,忙說道:“邵主任,這事我清楚,姓梁那個爛貨不是好人,她才是狐狸精,你想啊,她可是個寡婦,寡婦最不安分了,她假裝跟我做姐妹,其實是要勾引男人,不過兆祥不是那樣的人,意誌堅定、英勇正義,才不會受那爛貨迷惑,我也是看透她了,把她攆走了,之後再也沒來往過!”


    她說話時偷偷看了劉兆祥好幾眼,她剛剛說了他好幾句好話,他會高興的吧。


    劉兆祥不在乎她說什麽,對她說的話是意料之中,沒點有用,簽好名字把本子還給邵素芬,他就出去看煲湯的鍋了。


    楊春苗失落地盯著離開的背影,邵素芬見她這副模樣直搖頭,“楊春苗,多餘的話你還是不要說了,經過這件事,你也該知道胡亂揣測、無憑亂說,是要負責任的,既然你對我問的問題沒有想迴答的,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


    見她起身要走,楊春苗慌忙拉住,她得討好邵主任,這樣她才能幫她說話。


    “邵主任我能好好迴答的,我現在就把我知道都告訴你。”


    “那請你明確一點,你說的所有話都得是真話,我會記下你所說的,最後你是要簽字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邵主任,我保證說的都是真話,別說簽字了,我可以按血手印!”


    她的樣子很誠懇,邵素芬雙眼精光一掃,看透她眼底的慌張與恐懼,諒她再沒眼力勁,再不知孬好,緊要關頭她也該分得清了。


    “那好,我把我問題重複一下,梁秀梅再接觸你的時候,都是怎麽對待你的?對她的錢財情況你知道多少?就劉連長的話,你做個補充吧。”


    楊春苗迴想道:“她的錢財情況我不太清楚,我知道她很大方,頭一次見就替我墊了兩毛錢,之後也不要,在我家就像兆祥說的那樣,那時她跟我稱姐道妹的,我也沒客氣,跟她要了布說要給肚子裏的小孩做衣服,她也給我了,在我這做了兩件小衣服還有剩布,我拿給你看。”


    她從床尾木箱子裏扒出那兩件小衣服和剩下布,邵素芬扯開看了一眼,目測剩布有十來尺,做一件大人的外褂不夠,但做件十一二歲孩子的衣服還是夠的。


    這些她統統記下來,可怎麽也想不明白,她能把錢票都花在別人身上,怎麽就不給自己的兩個孩子做件合身的衣裳呢?她到底圖個什麽?


    邵素芬看著楊春苗歪歪扭扭簽上自己的名字,為了讓人確信她說的都是真的,咬破手指頭按了個手指印。


    見她如此,邵素芬問出心裏的疑惑,“你知道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嗎?”


    “她跟我說她身邊沒個能說話的人,跟我有眼緣,要跟我做好姐妹,可是後來我覺得不對,邵主任,我這也是實話實說,她那做派真的有種勾引人的意思。”


    說到這,楊春苗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邵主任,她好幾次來我這都帶著她那兩個孩子,一次我聽到她和孩子說什麽去見陸叔叔,等陸叔叔迴來之類的,見我出來了就不說了,她不會是衝......”


    “楊春苗你不要亂猜測!”邵素芬出言製止,這事可不能亂說,陸營長他們受得風言風語也是夠多了,這話她沒有記在本子上。


    “我不猜我不猜了,我以後再也不亂想亂說了。”楊春苗連連擺手道,“邵主任除了後麵猜的,其他所有話都是真的。”


    “你清楚不實的話不亂說就行了,尤其是最後的話!我也都問完了,你歇著吧!”


    “好的邵主任,你慢走,要是之後還有什麽事問我,我一定全部配合,全都說!”


    “嗯!你不能吹風別送了,在床上躺著吧!”


    問完她邵素芬匆忙走了,要趕往下一家,還有個人跟梁秀梅親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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