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沒看見,當時她的表情可精彩了,我還到大門口去喊她呢,越喊她跑的越快,邊跑邊吐還邊搖頭。”


    過後,舒思萍來到林早早這邊,把經過跟她們講了一遍,笑死她們了。


    “打蛇打七寸,這招可太行了。”金玲玲抹抹眼淚道。


    “可不是麽,她一句話沒說,頭都沒迴,應該嫌棄死我了。”舒思萍道,“都是人之常情,也不知道她矯情的什麽勁?”


    金玲玲眼一翻,“人家是仙女,追求的是位列仙班,跟我們這麽凡夫俗子不一樣,自然矯情。”


    “管她是哪裏的仙女,位列什麽仙班呢,隻要不來煩我們這些俗人就行,這可真是個好辦法。”


    當時林早早跟他們說,既然直言拒絕對她無效,那就讓她主動放棄。


    正好她跟姚悅之前碰過,就用姚悅的矯情打敗她自己,這可談不上得罪不得罪的。


    要是吃喝拉撒也算得罪,那世界上所有人就都得罪她了,這算什麽事?


    舒思萍還熱情邀請她了呢,是她不理人家的,還怎麽算人家得罪她了?


    所以,無論是理論上還是實踐上都不成立。


    “真是謝謝你啦!”舒思萍挽著林早早早胳膊道。


    林早早一笑,“一點小事,不用客氣!”


    “那也得客氣客氣,中午不用別做飯了,去我家吃,玲玲也是,等中午放學把小驍也叫來,畢竟小馳也出力了,也得感謝感謝。”


    林早早常去蹭飯沒感覺不好意思,立馬就答應了。


    金玲玲也是大大方方的人,笑道:“沒想到沾了小馳的光,混了頓飯吃,不過我也不白吃,做飯的時候喊我一聲,我去給搭把手。”


    “我也去。”大翠舉手道,“我給大家做涼麵吃,姐早上才教的。”


    “是嗎?你都記在本子上了嗎?我瞅瞅怎麽個做法。”


    金玲玲湊到大翠身邊看菜譜,想學做幾個菜,舒思萍也湊過去,她已經有兩道拿手菜了,還想再學兩個,又拉著林早早問,四人說說笑笑時間就過去了。


    自此之後,姚悅再也沒來找過舒思萍,隔壁的楊春苗也老實的了,家屬院也沒有什麽事發生,大家清清靜靜過了一段日子。


    林早早天天除了畫畫,就是教大翠做菜。


    天熱人容易胃口不好,林早早跟大翠一起做了下飯醬,家裏有黃豆,泡發後蒸熟發酵晾幹做豆豉,做了風味豆豉醬,老幹媽的味道。


    買了一些蠶豆,焯水去皮捂黴成黴豆瓣,加上紅辣椒,一起搗碎炒熟發酵,做成豆瓣醬。


    做好這兩種醬,都過了一個月了,牛爺爺給的兩隻野兔一窩小兔子都生出來了,也到了台風頻發期。


    浪一大,運輸船就進不來,供應的米麵糧油和菜肉經常短缺。


    還好林早早他們備得早還齊全,米麵糧油不少,蔬菜院裏有,姐妹家有不同的蔬菜,經常會換著吃,米麵她儲存的多,給牛爺爺他們分了一部分。


    就是天氣熱沒法存肉,家裏多的是魚幹之類的,但牛爺爺有時會抓野雞野鴨之類的送來,浪平出海分得新鮮海魚、對蝦、鮑魚之類也給送,二喜平時趕海會給一些月亮貝、海螺、鴨蛋。


    所以吃的都不缺,營養也能跟上,肚子裏的三個崽長得都很好,七月中旬滿三個月了,林早早肚子就已經開始顯懷了,想口小鍋扣在肚子上。


    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在服務社扯了棉麻布,沈若雲給做了兩身寬鬆的連衣裙,舒思萍也一樣。


    棉麻輕薄透氣又柔軟,穿著才舒服涼快。


    此時,林早早兩本連環畫也結束了,已經寄給報社了,就等著迴信了,期間沒有活,她就跟沈若雲一起學做衣服,做嬰兒的衣服包被之類的。


    她的預產期在一月份,那時候天冷,得把內裏的小襯衣,外麵的棉襖都做出來,不然到時候小家夥們要挨凍了。


    八月初的時候,陸硯澤他們還沒迴來,不免有些擔心,托胡部長給問了,迴來給報了平安,多的不會多說,大概什麽時候迴來也說不準。


    林早早自那一次夢到他們有危險後,就再也沒夢到過了,相信他們都是平安的。


    前世就知道做軍嫂的不易,要承受長時間的分離和孤獨,家裏家外一肩扛,還有不知道另一半任何消息的焦灼。


    現在她是切實體會到了。


    但是,另一半又何嚐不是呢?


    他們使命在肩,摒住一切情感衝鋒在前,生命抉擇刹那,所有情愫都會湧上心頭,有的有機會說出口,有的隻能永遠埋藏在心底。


    熱血沸騰過後,歸於平靜時,思念就會瘋長。


    浩瀚藍海中一點瑩綠小島上,海浪澎湃,一擊一擊拍在海邊巨大礁石上,雪白的浪花碎落在立於礁石之上,拿著望遠鏡眺望的三人腳邊。


    “海上風速19節,海浪高三米。”


    “天氣陰,東南方向,烏雲密布,預計兩小時內下雨。”


    顧斌和於崢嶸報完數據,陸硯澤放下望遠鏡,下達指令:“加強駐地防固,原地待命!”


    再次看看天,看看海,三人愁容一片。


    繼上次圍剿之後,他們帶隊在島上繼續搜查加排雷,把島翻個底朝天,按命令把附近島嶼都查了個遍。


    當然不僅就他們,中途增加軍力了。


    三天前他們就已經完成任務了,隻是受台風影響出不了島。


    出來前跟媳婦說,最多兩個月就迴去了,這都已經兩個半月了,急得陸硯澤長了一嘴角泡。


    “都出來這麽久了,又沒法聯係,媳婦兒一點擔心了,怎麽辦?能不能別刮風了,讓我們迴去!”


    想媳婦的不止他一個,顧斌也是歸心似箭.


    不僅想媳婦還想小驍的大白眼,小馳的大臭屁,還有臨走前給媳婦打了一梭子,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小棉襖種子發芽了麽?


    於崢嶸麵無表情,一顆心隨著大海浮浮沉沉。


    惠芳,她還好嗎?


    陸硯澤從懷裏摸出一顆渾圓的青皮鴨蛋,這是臨行前,媳婦給裝的,就剩這一顆了。


    做任務的時候,都是包了好幾層葉葉草草放背包裏的,防止壓壞了,不做任務時,就揣兜裏,時常拿出來看看。


    現在看了又看,歎了口氣,嘴撇上了,好想媳婦呀!


    顧斌斜著眼珠子,一眼一眼地看他,砸吧砸吧嘴,咽了口唾沫,“都這麽久了,你那鴨蛋還能吃嗎?早就臭了吧!”


    陸硯澤堅決否定,“不可能!這是我媳婦大粗鹽醃的金黃流沙鹹鴨蛋,醃得透透的能放好久的,天氣再熱也不怕!”


    顧斌頭一搖,“我不信!除非你敲開讓我嚐嚐看。”


    陸硯澤剜他一眼,抱緊不給,“不信拉倒!這顆蛋我要完完整整的帶迴去,到家我再吃。”


    顧斌低頭眼珠向上眯眼瞅他,天知道他覬覦這顆鴨蛋有多久了,這個小破島上,除了鳥就是蛇,兔子野雞啥啥都看不見,天天不是挖野菜就是逮海魚、撿貝殼,吃得他胃直抽抽。


    他媳婦醃的鹹鴨蛋他不是沒吃過,鹹度適中,白嫩黃燦,對半切開鋥亮的油直淌,看著就饞死了,光一個蛋他都能下三個實打實的大饅頭。


    這老兄帶了五六個來,一直沒舍得吃,後來有人受傷了,他就給傷員分了分,然後他自己背著他倆偷摸吃了一個。


    現在還剩最後一個,不得患難兄弟一起分了吃啊,還等迴家吃,等迴家了不得吃新的啊!


    他跟於崢嶸對了個眼神,於崢嶸後退一步腳一崴要倒,陸硯澤反射性伸手去拉,鴨蛋少了一隻手保護,顧斌摸走就跑。


    “哎嘿嘿,有鴨蛋吃了!”


    陸硯澤急得一蹦,“你還我鴨蛋,你要是敢吃我把你頭給掰了!”


    趕緊去追,剛邁一步,被於崢嶸攔腰抱住,拖著不給追,衝顧斌大喊,“斌哥~給我留一口!帶黃的~”


    兩兄弟鳥為食亡,以下犯上,喪心病狂,在海灘上輪流跟帶隊指揮對練。


    頭就是頭,十分耐練,連打兩個不在話下,但打敗他隻需要給他留指甲蓋大小的一塊鴨蛋白。


    陸硯澤一手捧著一甲蓋鴨蛋白,一手捂著心窩,倒退好幾步,在海浪翻天時,仰天怒吼:“畜生,你們兩個畜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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