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明月爹爹蓋鵬飛和三伯到了廬江郡時,哥哥們已經在蓋明月的威逼利誘之下全部倒戈,紛紛誇獎起狄確來。蓋鵬飛時喜時憂,每個人一見麵都要恭維一番他的準女婿有多麽出色,對明月如何無微不至,兩人怎樣難分難舍,導致他現在一看見這群臭小子們就感覺耳朵嗡嗡作響。他挑了又挑,確實沒看出來狄確有哪裏不好,便也鬆了口,讓他去浮雲山莊提親時再說。
王導陪著蓋氏眾人遊玩了幾日,便也迴了京城。一個月後,狄尚書托他老爹為狄確去浮雲山莊提親。
王端再次問道:“小子,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明月要是訂了親,可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
王夫人也道:“兒子啊,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喜歡明月喜歡的不得了,哪次你爹說不帶你去浮雲山莊,你都要氣哭的,撒潑打滾也要去。”
王導白眼都要翻出天際:“我隻喜歡她那張神似我夢中情人的臉,可你們想想明月小時候的性子,比男孩兒都調皮討嫌,我怎麽可能愛上她?”
王端八卦道:“請問你的夢中情人是哪位?”
王導難得的扭捏一下道:“就是姑姑啦。”
王端感覺一陣牙酸,頗為無語的看著兒子道:“你怎麽可能見過清雪?你出生時她已經過世了。”
王導偷偷看他娘一眼:“母親壓箱底的那幅畫上,不就是姑姑嗎?”
王夫人震驚,給他看到那幅畫時臭小子才幾歲?三歲?還是五歲?那時候他就知道喜歡姑娘啦?
王導連忙擺手:“你們可別胡思亂想到什麽奇怪的地方去。”
原來王導從小時候看到姑姑的畫像就驚為天人,立誌長大後一定要找到她娶迴家,誰知美人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乃他平生之憾。第一次跟著他爹去浮雲山莊做客的時候,看見蓋明月的模樣就讓他心裏雀躍不已,結果沒想到這臭丫頭頂著張與姑姑五分相似的臉,性格惡劣的簡直人神共憤,比男孩子還皮。
小小的王導越想越恨,每次都忍不住撩撥打擊她,最後兩人雞飛狗跳都忍不住動手時,他卻下不去手打這張臉。
他還記得畫像中的女子側著身子,一頭青絲如瀑,她一手執劍一手拈花輕嗅,嘴角一抹微微笑意,美的不可思議,讓人覺得此處不似凡間。小小的他屏住唿吸,唯恐畫上的仙子飛走。
提到蓋清雪,王夫人淚盈於睫:“是啊,清雪走了二十年了,若是她如今還在,兒女也應該和你一樣大了。”
王端忙著安慰夫人,留給王導一句:“在浮雲山莊可千萬不能提起。”
便不再搭理兒子,摟著夫人迴房了。
王導正想再問問關於姑姑的事,這下也被堵了迴去,他嚴重懷疑他爹暗戀姑姑,如此尤物,怎麽可能有人不愛她呢?不然怎麽能畫得出如此畫卷。
結果到了晚上他問起時,他爹悄悄告訴他,那幅畫不是他畫的,是姑姑的心上人所作。姑姑死後,那人被蓋家千裏尋仇,殺人泄憤把他所有的畫都燒了:“這幅因為在你娘手裏才得以幸存。那人是鄰國的天才畫師,哼,他迷戀畫比真人還多,我們不要提他。”
無論王導再怎麽問,他老爹也不迴答了。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浮雲山莊幾百年沒有嫁出去過一個閨女,對普通人家順理成章的過程,在浮雲山莊掀起了一個又一個高潮。
蓋家眾弟子多次刁難狄確他毫不退縮,王導父子又從中說和,狄確父母也拿出誠意,蓋家長輩終於答應了親事,看著一抬抬聘禮流水一樣的往裏送,感覺到激動又害怕,明月要嫁人了,咱們蓋家的姑娘真的要擺脫好似被詛咒的命運了?
蓋明月疑惑:“娘,你神神叨叨的在念什麽呢?”
明月母親暈乎乎道:“娘這些日子都懵了,明月啊,雖然狄確風流倜儻絕世無雙,但是娘覺得你還是留在山莊做你的小家主安全。”
明月朝著她爹說道:“爹,下一代家主我讓給八哥了。”
蓋鵬飛生氣:“哼,你不做了還選好接班人,誰讓你替我們做主了?”
蓋明月抱住他哄:“爹啊,你別看狄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他多好啊。”
蓋鵬飛一梗脖子:“他好嗎?哼,他娘還想欺負我閨女呢。”
明月趕緊道:“她沒欺負著,反倒被你閨女氣個半死。你放心吧,我是吃虧不吭聲的人嗎!”
十五哥跑過來叫道:“狄確獵的那對大雁想飛,被我們從天上抓迴來了,他家來送禮的嬤嬤看得眼睛都直了,那些丫鬟家丁看著我們家人眼神都躲,哈哈哈。”
十四哥飛過來笑道:“哥哥們看他們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直接把他們都拉到了校場,讓弟子們演示一番,他們好多都嚇得直冒汗,沒一個敢擺譜拿喬的。”
全家一片歡笑,太奶奶奶奶伯母娘親又輪番囑咐,聽得蓋明月頭大如鬥。
二伯母道:“那狄家的嬤嬤呈上聘書禮單的時候,還很是驕矜,等看到我們給明月準備的嫁妝單子,就瞠目結舌的不敢自誇了。”
太奶奶琢磨道:“訂親是訂親,這婚事還是晚幾年再辦,我們家不興早早成婚。”
奶奶舉雙手讚同:“說的是,他們家想越早越好,我看二十歲就夠早的了。”
大伯父猶豫:“不過外麵的姑娘及笄就可以成婚了。”
這時王導父子進來,王端大笑道:“確實如此,明月的年紀正當嫁,若是等到二十歲,狄確那小子怕是要急瘋。”
蓋鵬飛梗著脖子道:“二十怎麽啦?他還敢不等?”
王端看結拜兄弟直眉瞪眼,好像誰欠他幾百萬兩的樣子哈哈大笑。
王導想著迴頭一定得敲狄確一筆,也幫腔道:“明月二十狄確就二十四了,外麵講究成家立業,還是讓他們早些成親,免得惦記的人太多橫生枝節。”
蓋別心想蓋枝這個認死理的,還想先等明月成婚,那他得等到猴年馬月去,趕緊也添柴加火的說道:“是啊,韋丞相那裏還不知道死心沒有,夜長夢多。”
明月母親不舍得:“狄確是哪裏都好,也不怪惦記的人多。就是他想年底就成親,是不是急了點?”
蓋鵬飛也不舒坦:“明月那時候才十七,當然早。”
王端拍拍他的肩膀:“你別一副人家搶了你心肝寶貝的樣子,這裏哪個人不拿明月當寶貝。你想想,幾百年來,你是第一個能當嶽父的蓋家人。”
王端使使眼色,大伯二伯三伯配合的齊聲說道:“羨慕嫉妒恨。”
蓋鵬飛嘿的一聲笑了出來。
太奶奶一錘定音道:“那就等他們再來請期,最早也得明年三月。”
王導一敲扇子讚道:“明年三月好,春光明媚,也正是他們二人相識的時候。”
蓋鵬飛又不高興了:“那過幾日就讓狄確迴去吧,外麵不是訂了親以後,男女雙方就不讓見麵了嗎?等到成親的時候再見。”
蓋明月眼珠亂轉:“行啊爹,過些日子我去王叔叔家做客,趁著沒成親趕緊走走親戚,還要去雲夢山訪訪朋友,師兄師姐和我一起。”
她爹哼一聲別過頭去,她娘愛憐地用手指點她的額角。
蓋明月幾日都帶著狄確在附近東遊西逛,浮雲山連綿起伏,風景如畫,倒是很適合談情說愛。
重陽節登高,狄確把漫山遍野的鮮花采了一束,仔細的紮成花環,帶在蓋明月的頭上,明月又編好茱萸手串佩戴在兩人手腕上。親事既定,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快活,隻覺得日子逍遙無比,山也含情,水也含笑,放眼望去,無一處不妥帖,無一處不如意。
第二日狄確就要先行離開,這日兩人騎馬去了百裏外的同心鎮,住進了狄家的宅子裏。
天色已晚,兩人洗浴過後一起吃飯。
蓋明月喝了一口菊花酒,歎道:“沒想到你家在這裏還有店鋪和宅子。”
狄確點頭:“這個宅子雖小,卻很是精致,元芳提前過來布置好我就讓人都走了,現在隻有我們兩個。”
蓋明月自在道:“走了正好,酒菜都備好了,高床軟枕的,其他我從小都能自己來,不用伺候。”
狄確笑道:“我知道月兒很是能幹。”
蓋明月昂頭:“那當然,這菊花酒甜甜的真好喝。”
狄確攔下她:“那也別喝太多,多吃些飯菜,一會兒嚐嚐我親手泡的茶。”
明月吃飽喝足,呷了一口茶,讚道:“好香,好茶。”
兩人品茗聊天,天南地北一通胡侃,說的不亦樂乎。
夜色漸深,蓋明月開始有些犯困。狄確抱著她道:“月兒可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麽?”
蓋明月納悶道:“什麽?”
狄確咬她耳朵:“訂了親月兒要讓我怎麽?”
蓋明月一下子耳朵通紅,記起好像真的答應過讓他再像那樣親自己。她也不困了,隻覺得心口亂跳,想想明日就要暫別,終是狠不下心拒絕,任憑他牽著自己走向臥房。
房間裏霞影紗層層疊疊,紅色的燭光影影綽綽,小幾上插著芬芳的鮮花,如夢似幻。床上的絲綢水滑,在帳頂的夜明珠照耀下反射出粼粼柔光。
狄確抱起蓋明月親吻,虔誠道:“你在哪裏我的心就在哪裏,你不能真的許久不來見我。最多一個月好不好,便來找我。不然我就來找你了,哪怕你家哥哥打我。”
蓋明月噗嗤一笑:“哪個打你了?說得那麽可憐。”
狄確邊吻她邊問:“你到底答不答應?”
明月聽他撒嬌,心裏一顫,越發愛他:“答應答應。你隻許想著我,不準看別人。”
狄確開心的笑出聲,把她抱到床上專心地吻。
蓋明月昏昏沉沉,不知何時已是衣衫盡褪。她似是感覺到了危險,慌忙睜開了眼睛就要起身。
狄確抱住她道:“月兒別怕,我們訂了親,是最親密的人,明年我們就成親了,你答應讓我親遍全身的。”
蓋明月酒意上湧,心兒咚咚,隻顧搖頭。
狄確安撫的親吻她:“月兒,我想得要發瘋,求你,求你,我保證不做你害怕的事。”
蓋明月不知該作何反應,愣愣地隻會說:“狄確哥哥,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成了親我就讓你……”
狄確堵住她的話,使勁親吻她的嘴,手揉捏她的耳垂:“蓋明月是狄確一個人的,一生一世,永結鸞儔,共盟鴛蝶。”
她才為情話心動不已,便忽然渾身一顫,隻覺熱浪滾滾,魄散神飛。
明月神思不屬,語不成句,隻軟軟叫出:“狄確哥哥。”
卻又不知叫他如何。
狄確扶起明月,讓她依在靠枕上,深情款款:“月兒,看著我,看我怎樣愛你。”
蓋明月看著狄確跪在腳踏上,癡迷得審視她:“月兒,你是我的,看著我,隻愛我。”
他雙眼盯著明月,伸出殷紅的舌尖親吻她,慢條斯理,勾魂攝魄。
明月知道他說的是真的,自己再不可能愛上其他男人。身心俱付,她心甘情願,滿心歡喜:“情哥哥,月兒愛你,求哥哥永遠愛我。”
狄確瘋魔一般,抵死纏綿,蓋明月忍不住大聲道:“狄確,我愛你,你隻能這樣對我,隻能親我一個人,我什麽都給你。”
一聲尖叫,明月淚珠滾落。
狄確慢慢撫摸親吻她,等她慢慢迴神,蓋明月忽然無地自容,羞窘難當,忍不住淚珠又滾了下來,把頭埋在被子裏。
狄確低笑出聲,也鑽進被子裏把她抱住:“月兒別怕,狄確哥哥很喜歡,這樣我就是月兒最親密的人了是不是?”
蓋明月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你欺負我。”
狄確愛極了她這個樣子:“那月兒喜歡我這樣欺負你嗎?”
明月點頭吻他:“喜歡的,喜歡的都哭了。”
狄確雙目如火:“那月兒什麽時候想讓我欺負了就告訴我。”
明月抱他:“成親前你再別惹我。”
狄確悶聲低笑,胸膛震動,纏綿悱惻,一室春光。
分別不過半個月,怕是狄確才迴到廬江郡就傳信迴來了,又帶過來一路給蓋明月買的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
蓋明月看完信,開始興高采烈地拆禮物。
蓋枝看過信後伸大拇指:“小師妹厲害。”
蓋明月得意笑道:“現在才哪到哪,婚後如何,尚需經營。”
蓋別:“起碼現在來看,狄公子確實對你情有獨鍾。”
蓋枝:“他情願留在廬江郡鬆山縣從縣令做起,也不進京做丞相的女婿尚書的公子平步青雲,這份情誼已是少有。”
蓋明月眯著眼睛笑:“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他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蓋別:“他不如此,也過不了我們家那一關。”
蓋枝附和點頭。
明月托著下巴道:“再過些時日我們就去廬江郡找狄確去,我想他了。”
狄確書房裏,元芳興奮地走了進來:“公子,明月姑娘送來的。”
說著遞過來兩張花箋和一枚吊墜。
狄確接過花箋,一張寫著:願君如星我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另一張: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一枚月亮形狀的吊墜纏繞在他玉白的指間,狄確嘴角含笑親吻吊墜,真是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元芳看著自家公子花癡的樣子,忙關好房門退出去,捂住嘴吃吃直樂。
而此時,蓋明月正手拿星星吊墜掛在頸上,自言自語道:“這對星月吊墜倒是精致可愛。我明明想送削鐵如泥的匕首,可是師兄說我送的情詩正是投其所好,狄確,你看我多體貼你,都開始學著寫情詩了,翻書翻的我手指頭發酸。”
兩人兩地,一種相思,正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王導陪著蓋氏眾人遊玩了幾日,便也迴了京城。一個月後,狄尚書托他老爹為狄確去浮雲山莊提親。
王端再次問道:“小子,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明月要是訂了親,可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
王夫人也道:“兒子啊,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喜歡明月喜歡的不得了,哪次你爹說不帶你去浮雲山莊,你都要氣哭的,撒潑打滾也要去。”
王導白眼都要翻出天際:“我隻喜歡她那張神似我夢中情人的臉,可你們想想明月小時候的性子,比男孩兒都調皮討嫌,我怎麽可能愛上她?”
王端八卦道:“請問你的夢中情人是哪位?”
王導難得的扭捏一下道:“就是姑姑啦。”
王端感覺一陣牙酸,頗為無語的看著兒子道:“你怎麽可能見過清雪?你出生時她已經過世了。”
王導偷偷看他娘一眼:“母親壓箱底的那幅畫上,不就是姑姑嗎?”
王夫人震驚,給他看到那幅畫時臭小子才幾歲?三歲?還是五歲?那時候他就知道喜歡姑娘啦?
王導連忙擺手:“你們可別胡思亂想到什麽奇怪的地方去。”
原來王導從小時候看到姑姑的畫像就驚為天人,立誌長大後一定要找到她娶迴家,誰知美人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乃他平生之憾。第一次跟著他爹去浮雲山莊做客的時候,看見蓋明月的模樣就讓他心裏雀躍不已,結果沒想到這臭丫頭頂著張與姑姑五分相似的臉,性格惡劣的簡直人神共憤,比男孩子還皮。
小小的王導越想越恨,每次都忍不住撩撥打擊她,最後兩人雞飛狗跳都忍不住動手時,他卻下不去手打這張臉。
他還記得畫像中的女子側著身子,一頭青絲如瀑,她一手執劍一手拈花輕嗅,嘴角一抹微微笑意,美的不可思議,讓人覺得此處不似凡間。小小的他屏住唿吸,唯恐畫上的仙子飛走。
提到蓋清雪,王夫人淚盈於睫:“是啊,清雪走了二十年了,若是她如今還在,兒女也應該和你一樣大了。”
王端忙著安慰夫人,留給王導一句:“在浮雲山莊可千萬不能提起。”
便不再搭理兒子,摟著夫人迴房了。
王導正想再問問關於姑姑的事,這下也被堵了迴去,他嚴重懷疑他爹暗戀姑姑,如此尤物,怎麽可能有人不愛她呢?不然怎麽能畫得出如此畫卷。
結果到了晚上他問起時,他爹悄悄告訴他,那幅畫不是他畫的,是姑姑的心上人所作。姑姑死後,那人被蓋家千裏尋仇,殺人泄憤把他所有的畫都燒了:“這幅因為在你娘手裏才得以幸存。那人是鄰國的天才畫師,哼,他迷戀畫比真人還多,我們不要提他。”
無論王導再怎麽問,他老爹也不迴答了。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浮雲山莊幾百年沒有嫁出去過一個閨女,對普通人家順理成章的過程,在浮雲山莊掀起了一個又一個高潮。
蓋家眾弟子多次刁難狄確他毫不退縮,王導父子又從中說和,狄確父母也拿出誠意,蓋家長輩終於答應了親事,看著一抬抬聘禮流水一樣的往裏送,感覺到激動又害怕,明月要嫁人了,咱們蓋家的姑娘真的要擺脫好似被詛咒的命運了?
蓋明月疑惑:“娘,你神神叨叨的在念什麽呢?”
明月母親暈乎乎道:“娘這些日子都懵了,明月啊,雖然狄確風流倜儻絕世無雙,但是娘覺得你還是留在山莊做你的小家主安全。”
明月朝著她爹說道:“爹,下一代家主我讓給八哥了。”
蓋鵬飛生氣:“哼,你不做了還選好接班人,誰讓你替我們做主了?”
蓋明月抱住他哄:“爹啊,你別看狄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他多好啊。”
蓋鵬飛一梗脖子:“他好嗎?哼,他娘還想欺負我閨女呢。”
明月趕緊道:“她沒欺負著,反倒被你閨女氣個半死。你放心吧,我是吃虧不吭聲的人嗎!”
十五哥跑過來叫道:“狄確獵的那對大雁想飛,被我們從天上抓迴來了,他家來送禮的嬤嬤看得眼睛都直了,那些丫鬟家丁看著我們家人眼神都躲,哈哈哈。”
十四哥飛過來笑道:“哥哥們看他們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直接把他們都拉到了校場,讓弟子們演示一番,他們好多都嚇得直冒汗,沒一個敢擺譜拿喬的。”
全家一片歡笑,太奶奶奶奶伯母娘親又輪番囑咐,聽得蓋明月頭大如鬥。
二伯母道:“那狄家的嬤嬤呈上聘書禮單的時候,還很是驕矜,等看到我們給明月準備的嫁妝單子,就瞠目結舌的不敢自誇了。”
太奶奶琢磨道:“訂親是訂親,這婚事還是晚幾年再辦,我們家不興早早成婚。”
奶奶舉雙手讚同:“說的是,他們家想越早越好,我看二十歲就夠早的了。”
大伯父猶豫:“不過外麵的姑娘及笄就可以成婚了。”
這時王導父子進來,王端大笑道:“確實如此,明月的年紀正當嫁,若是等到二十歲,狄確那小子怕是要急瘋。”
蓋鵬飛梗著脖子道:“二十怎麽啦?他還敢不等?”
王端看結拜兄弟直眉瞪眼,好像誰欠他幾百萬兩的樣子哈哈大笑。
王導想著迴頭一定得敲狄確一筆,也幫腔道:“明月二十狄確就二十四了,外麵講究成家立業,還是讓他們早些成親,免得惦記的人太多橫生枝節。”
蓋別心想蓋枝這個認死理的,還想先等明月成婚,那他得等到猴年馬月去,趕緊也添柴加火的說道:“是啊,韋丞相那裏還不知道死心沒有,夜長夢多。”
明月母親不舍得:“狄確是哪裏都好,也不怪惦記的人多。就是他想年底就成親,是不是急了點?”
蓋鵬飛也不舒坦:“明月那時候才十七,當然早。”
王端拍拍他的肩膀:“你別一副人家搶了你心肝寶貝的樣子,這裏哪個人不拿明月當寶貝。你想想,幾百年來,你是第一個能當嶽父的蓋家人。”
王端使使眼色,大伯二伯三伯配合的齊聲說道:“羨慕嫉妒恨。”
蓋鵬飛嘿的一聲笑了出來。
太奶奶一錘定音道:“那就等他們再來請期,最早也得明年三月。”
王導一敲扇子讚道:“明年三月好,春光明媚,也正是他們二人相識的時候。”
蓋鵬飛又不高興了:“那過幾日就讓狄確迴去吧,外麵不是訂了親以後,男女雙方就不讓見麵了嗎?等到成親的時候再見。”
蓋明月眼珠亂轉:“行啊爹,過些日子我去王叔叔家做客,趁著沒成親趕緊走走親戚,還要去雲夢山訪訪朋友,師兄師姐和我一起。”
她爹哼一聲別過頭去,她娘愛憐地用手指點她的額角。
蓋明月幾日都帶著狄確在附近東遊西逛,浮雲山連綿起伏,風景如畫,倒是很適合談情說愛。
重陽節登高,狄確把漫山遍野的鮮花采了一束,仔細的紮成花環,帶在蓋明月的頭上,明月又編好茱萸手串佩戴在兩人手腕上。親事既定,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快活,隻覺得日子逍遙無比,山也含情,水也含笑,放眼望去,無一處不妥帖,無一處不如意。
第二日狄確就要先行離開,這日兩人騎馬去了百裏外的同心鎮,住進了狄家的宅子裏。
天色已晚,兩人洗浴過後一起吃飯。
蓋明月喝了一口菊花酒,歎道:“沒想到你家在這裏還有店鋪和宅子。”
狄確點頭:“這個宅子雖小,卻很是精致,元芳提前過來布置好我就讓人都走了,現在隻有我們兩個。”
蓋明月自在道:“走了正好,酒菜都備好了,高床軟枕的,其他我從小都能自己來,不用伺候。”
狄確笑道:“我知道月兒很是能幹。”
蓋明月昂頭:“那當然,這菊花酒甜甜的真好喝。”
狄確攔下她:“那也別喝太多,多吃些飯菜,一會兒嚐嚐我親手泡的茶。”
明月吃飽喝足,呷了一口茶,讚道:“好香,好茶。”
兩人品茗聊天,天南地北一通胡侃,說的不亦樂乎。
夜色漸深,蓋明月開始有些犯困。狄確抱著她道:“月兒可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麽?”
蓋明月納悶道:“什麽?”
狄確咬她耳朵:“訂了親月兒要讓我怎麽?”
蓋明月一下子耳朵通紅,記起好像真的答應過讓他再像那樣親自己。她也不困了,隻覺得心口亂跳,想想明日就要暫別,終是狠不下心拒絕,任憑他牽著自己走向臥房。
房間裏霞影紗層層疊疊,紅色的燭光影影綽綽,小幾上插著芬芳的鮮花,如夢似幻。床上的絲綢水滑,在帳頂的夜明珠照耀下反射出粼粼柔光。
狄確抱起蓋明月親吻,虔誠道:“你在哪裏我的心就在哪裏,你不能真的許久不來見我。最多一個月好不好,便來找我。不然我就來找你了,哪怕你家哥哥打我。”
蓋明月噗嗤一笑:“哪個打你了?說得那麽可憐。”
狄確邊吻她邊問:“你到底答不答應?”
明月聽他撒嬌,心裏一顫,越發愛他:“答應答應。你隻許想著我,不準看別人。”
狄確開心的笑出聲,把她抱到床上專心地吻。
蓋明月昏昏沉沉,不知何時已是衣衫盡褪。她似是感覺到了危險,慌忙睜開了眼睛就要起身。
狄確抱住她道:“月兒別怕,我們訂了親,是最親密的人,明年我們就成親了,你答應讓我親遍全身的。”
蓋明月酒意上湧,心兒咚咚,隻顧搖頭。
狄確安撫的親吻她:“月兒,我想得要發瘋,求你,求你,我保證不做你害怕的事。”
蓋明月不知該作何反應,愣愣地隻會說:“狄確哥哥,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成了親我就讓你……”
狄確堵住她的話,使勁親吻她的嘴,手揉捏她的耳垂:“蓋明月是狄確一個人的,一生一世,永結鸞儔,共盟鴛蝶。”
她才為情話心動不已,便忽然渾身一顫,隻覺熱浪滾滾,魄散神飛。
明月神思不屬,語不成句,隻軟軟叫出:“狄確哥哥。”
卻又不知叫他如何。
狄確扶起明月,讓她依在靠枕上,深情款款:“月兒,看著我,看我怎樣愛你。”
蓋明月看著狄確跪在腳踏上,癡迷得審視她:“月兒,你是我的,看著我,隻愛我。”
他雙眼盯著明月,伸出殷紅的舌尖親吻她,慢條斯理,勾魂攝魄。
明月知道他說的是真的,自己再不可能愛上其他男人。身心俱付,她心甘情願,滿心歡喜:“情哥哥,月兒愛你,求哥哥永遠愛我。”
狄確瘋魔一般,抵死纏綿,蓋明月忍不住大聲道:“狄確,我愛你,你隻能這樣對我,隻能親我一個人,我什麽都給你。”
一聲尖叫,明月淚珠滾落。
狄確慢慢撫摸親吻她,等她慢慢迴神,蓋明月忽然無地自容,羞窘難當,忍不住淚珠又滾了下來,把頭埋在被子裏。
狄確低笑出聲,也鑽進被子裏把她抱住:“月兒別怕,狄確哥哥很喜歡,這樣我就是月兒最親密的人了是不是?”
蓋明月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你欺負我。”
狄確愛極了她這個樣子:“那月兒喜歡我這樣欺負你嗎?”
明月點頭吻他:“喜歡的,喜歡的都哭了。”
狄確雙目如火:“那月兒什麽時候想讓我欺負了就告訴我。”
明月抱他:“成親前你再別惹我。”
狄確悶聲低笑,胸膛震動,纏綿悱惻,一室春光。
分別不過半個月,怕是狄確才迴到廬江郡就傳信迴來了,又帶過來一路給蓋明月買的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
蓋明月看完信,開始興高采烈地拆禮物。
蓋枝看過信後伸大拇指:“小師妹厲害。”
蓋明月得意笑道:“現在才哪到哪,婚後如何,尚需經營。”
蓋別:“起碼現在來看,狄公子確實對你情有獨鍾。”
蓋枝:“他情願留在廬江郡鬆山縣從縣令做起,也不進京做丞相的女婿尚書的公子平步青雲,這份情誼已是少有。”
蓋明月眯著眼睛笑:“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他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蓋別:“他不如此,也過不了我們家那一關。”
蓋枝附和點頭。
明月托著下巴道:“再過些時日我們就去廬江郡找狄確去,我想他了。”
狄確書房裏,元芳興奮地走了進來:“公子,明月姑娘送來的。”
說著遞過來兩張花箋和一枚吊墜。
狄確接過花箋,一張寫著:願君如星我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另一張: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一枚月亮形狀的吊墜纏繞在他玉白的指間,狄確嘴角含笑親吻吊墜,真是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元芳看著自家公子花癡的樣子,忙關好房門退出去,捂住嘴吃吃直樂。
而此時,蓋明月正手拿星星吊墜掛在頸上,自言自語道:“這對星月吊墜倒是精致可愛。我明明想送削鐵如泥的匕首,可是師兄說我送的情詩正是投其所好,狄確,你看我多體貼你,都開始學著寫情詩了,翻書翻的我手指頭發酸。”
兩人兩地,一種相思,正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