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定是信國公做的……他和樓兒一起迴京,為什麽他好好的活著迴來了,樓兒卻下落不明……肯定是他背後使的黑手。這下可怎麽辦哪……樓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麽辦哪,夫君還能迴來嗎?」


    杜氏眼前還是陣陣發黑,扶著她的馮媽媽都看不過去了。侯爺下落不明,四姑娘卻隻想著自己的丈夫。說句不敬的話,四姑爺再怎麽樣也是活得好好的。可憐他們家侯爺生死未卜,也不知道現在人在哪裏。


    晏琬琰隻顧著哭,一直到晏瑾瑜和晏瓊琚兩姐妹過來。


    晏瑾瑜是老大,一向最有威嚴。


    原本是來好好安慰母親的,聽到四妹的哭聲不由得惱火,「別哭了,樓兒定會平安的。你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好歹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怎麽如此不沉穩?」


    「我……擔心樓兒。」


    晏琬琰向來怕自己的大姐,被晏瑾瑜一喝,哭聲是收了迴去,隻敢小聲地啜泣。這啜泣之聲不絕,把晏瓊琚的火爆脾氣都引發了。


    「我們都擔心樓兒,也相信樓兒定會吉人天相。你這麽哭不吉利,為了樓兒你趕緊把眼淚擦一擦。」


    晏琬琰委屈起來,她為弟弟難過哭幾聲怎麽了?怎麽這麽不待見她?


    「你們……你們欺負我……娘……」


    杜氏心頭直跳,恨不得讓人堵上她的嘴。這個四女兒,真是越發的不懂事。她在這裏隻有添亂的份,還不如眼不見為淨。


    晏瑾瑜見母親不想說話的樣子,好言相勸讓賴媽媽扶晏琬琰迴去。晏琬琰咬著唇,白著臉堵氣地離開。


    她一走,母女三人可算是能清靜說話。


    「娘,樓兒不會有事的。他從小就機靈,一般的人算計不到他,他那行事一向有謀略,定然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杜氏歎一口氣,「就怕有人存心害他。」


    這話母女仨人都明白,要是信國公動的手,樓兒恐怕真是兇多吉少。隻不過眼下人是失蹤,沒有消息說不準就是好消息。


    晏實和采翠都沒有迴來,隻讓一個隨行前去的護衛迴來報信。他們倆個倒是忠心的,說是一日不找到侯爺一日不會歸京。


    「娘,晏實是樓兒最得用的人,他一定仔細查找樓兒的下落。還有夫君已派人趕去,也能幫著一起找。」


    「替我謝謝大姑爺。」


    杜氏拉著大女兒的手,一臉欣慰。


    晏瓊琚也表示公爹同樣派了人去,杜氏更是連聲感謝。這樣的時刻,就能顯出姻親的好處。謝家和袁家能相幫,這份情她記下了。


    晏瑾瑜安慰著母親,實則心裏並沒有底。信國公府和侯府一直不對付,此次災銀之事他們侯府損失最多,四妹夫失了知州一職,樓兒被迫將四妹夫貶去豐城。


    這其中說不得就是信國公的陰謀,要是樓兒被刺失蹤一事與信國公有關,那麽情況恐怕比想象中的更糟。


    她和晏瓊琚對視一眼,都不敢把心裏的擔憂說出來。


    姐妹二人努力寬慰著杜氏,那邊晏琬琰迴到自己的院子發了好一通脾氣。砸碎的東西散了一地,等她氣消後下人們才敢收拾。


    賴媽媽小心看著她的臉色,試探道:「夫人何必生氣,這說不準是個好事?」


    「什麽好事?哪裏來的好事?夫君被貶去豐城,樓兒又失蹤了。我住在娘家,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大姐二姐想罵就罵……他們都看不起我,他們都在責怪我……怪夫君辦事不利所以樓兒才去的滸洲,眼下出事了,他們肯定都怪我……」


    說完,她趴在桌上嗚嗚哭起來。


    賴媽媽眼珠子轉了幾下,「夫人,奴婢知道您擔心侯爺。隻是事情既然出了,再多的擔心都是沒用的。奴婢鬥膽說句逆不道的話,眼下老夫人隻顧傷心怕是顧不上其它的事情。夫人您是侯府的姑奶奶,有些事情還得趁早準備起來。假使侯爺真的迴不來,侯府怎麽辦?總不能後繼無人,爵位就這樣空著。」


    晏琬琰抬起頭原本在怒罵的,突然腦子猛地閃過一道靈光,眼神熾熱地亮起來。


    沒錯。


    賴媽媽說得沒錯。


    樓兒膝下無子,他要是真出了事,侯府有爵位能空著。眼下她帶著兩個兒子住在娘家,阮家是小門戶,沒有那麽多的講究。


    幾個姐姐嫁的都是高門大戶,肯定不允許自己的子孫過繼給別人。到時候她主動提出過繼,娘定會同意的,還會感謝她為晏家做出的犧牲。


    不論是平兒還是安兒,隻要她的孩子繼承榮昌侯府,她就成了侯府的老夫人。誰還會笑話她的夫家勢微,誰還會看不起她。到時侯姐妹們在她麵前,再也不敢吆三喝四。


    心裏思量著,臉上假意生怒,「你個奴才竟然盼著我弟弟不好,剛才的話千萬不能漏出口風,小心禍出口出。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有些事情是真要趁早準備起來。真要有那麽一天,我身為晏家女兒自是什麽都願意做的。」


    賴媽媽掌了自己兩個耳光,連道自己說錯了話。


    晏琬琰昂著頭,麵色悲切,實則心裏已經盤算開了。


    自這天後,她開始插手府裏的事情。一時間侯府更是雞飛狗跳下人們怨聲載道。杜氏一直強撐著身體不敢倒下,聽到這樣的消息氣得心肝都疼,狠狠訓斥了她一頓。


    她心裏委屈,覺得所有人都不理解她,都瞧不起她。於是哭到了晏琳琅的麵前,頂著核桃般紅腫的眼,從宮外一路哭到延澤宮。


    晏琳琅自己還難過著,自從樓兒失蹤的消息傳來,她吃不好睡不好。乍一看四姐像哭喪一樣,頓時心裏不太歡喜。這個四姐以前就愛哭,一點小事就哭得人心煩意亂。


    到底是自己的姐姐,又是憂心樓兒才哭成這個樣子,她沒忍心苛責。讓人賜了座,屏退下人姐妹倆說起話來。


    晏琬琰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擔心晏玉樓真有什麽事侯府未來堪憂,她的夫君再也調不迴來。又說侯府勢敗,定會長信國公府的威風。到最後說到侯府的爵位上麵,痛心侯府香火不繼,怕是就要敗落了。


    晏琳琅在宮裏浸淫這些年,一聽這話就知道晏琬琰心裏的小九九。她不由得冷笑連連,樓兒還沒找到,四姐就惦記侯府的爵位,實在是叫人心寒。


    「四姐你放心,樓兒肯定不會有事的。」


    「那萬一,咱們侯府怎麽辦哪……」


    「沒有萬一。」晏琳琅的臉冷下來,看著假意哀切的晏琬琰,恨不得讓人趕她出宮。要不是顧著她們是嫡親骨肉,她早就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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