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歸說笑,你們同僚一場何來惶恐一說。」


    你丫可是要悶頭篡位的人,別人能不惶恐嗎?她現在一想到這廝有可能要拉自己外甥下台,她哪裏還有心情和他說笑,不弄死他已是最大的善意。


    他神色清明氣質出塵,便是站在那裏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場。淡淡的眼神看了程風揚一眼,程風揚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看到自家表哥眉間的冷意時,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


    「侯爺的裝扮,倒是很適合遠行。不知侯爺用的是什麽法子,臉上抹的是什麽東西,學生可否討教一二?」


    晏玉樓看一眼采翠,采翠忙從箱籠中翻中一盒粉丟給他。


    「多謝侯爺,這東西怎麽用,還請侯爺賜教。」


    采翠沒好氣地道:「程公子這話問得稀奇,誰不知道您是京中各花樓的常客的,您的院子裏更是桃紅柳樹,您會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用法。」


    「這位姑娘不要生氣,早起如此清涼爽氣,你為何要大動肝火?這樣不好,你今日怕是沒照過鏡子吧,你下頜生了一顆暗瘡,想來是近日火氣太大的緣故。女子臉麵何等重要,要是生滿暗瘡豈不可惜。」


    程風揚一邊說著,一邊搖著折扇。采翠原就不喜碰到他們,這下更是炸了毛,杏眼圓瞪滿是憤怒。


    「程公子當真是比女子還細心,竟然能猜到奴婢最近火氣大。奴婢生不生暗瘡與公子何幹,公子真是鹹吃醃菜淡操心,管得也忒寬。再說任誰一早起碰到擋路的,都不會心平氣和。也就我家侯爺脾氣好,奴婢不罵人都是看在我家侯爺的麵子上。」


    程風揚咋舌,榮昌侯嘴下如刀不饒人,沒想到府上的丫頭都如此牙尖嘴利,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這丫頭連表哥都敢捎帶著罵,難道是榮昌侯的意思?


    這般一想,他的眼神微妙起來,看向自家表哥時充滿同情。看來侯爺和表哥的積怨是越來越深,已經到了不避人的程度。他表哥什麽時候混得如此之慘,連一個侯府的丫頭都敢在麵前大唿小叫。


    「采翠,莫要多話,早些趕路。」


    采翠聽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再次瞪程風揚一眼昂著頭上馬車。


    「這……這丫頭好生無理,果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程風揚收起扇子,頗有些下不了台。


    「公子,是您先咒采翠姑娘長滿暗瘡的。」花姑小聲嘀咕著,很是看不上程風揚。一個大男人,居然會和市井婦人一樣咒別人長暗瘡,真是小肚雞腸。


    「你……到底是誰的丫頭,怎麽幫那丫頭說話?」


    「公子,我不是誰的丫頭,你莫不是忘了?」


    一句話問得程風揚差點翻白眼,他作甚要和這傻姑掰扯。果真都是榮昌侯身邊出來的人,一個兩個不是牙尖嘴利就是愚不可及,個頂個的會氣人。


    「算了,本公子向來大量,就不與你們女子一般計較。話說今日不光是那丫頭火氣大,我看侯爺的火氣也不小,莫不是兩人昨夜睡得太晚?」


    說完他露出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覺得自己猜得沒錯。榮昌侯出京都帶那丫頭,說不得早就收了房。


    男女之間不就是那麽迴事,想來昨夜怕是有什麽不順,所以兩人今天都臭著一張臉。


    忽然他覺得脊背一寒,感覺到自家表哥瞬間散發出來的寒氣,險些忍不住擦拭額頭冒出的冷汗。他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隻得暗自叫苦。


    大神鬥法小鬼遭殃,可以料到此行定然不會太輕省。


    「表哥,這盒粉……」


    「自己用。」


    他臉一垮,自己用?他生得如此俊朗不凡玉樹臨風,還指望著一路有女被他所迷高唿尖叫。若是抹上一層黑粉,頂著一張炭似的臉,他還怎麽迷倒大姑娘小媳婦。


    表哥,你不能在侯爺那裏吃了癟就把氣撒到別人頭上啊!


    這句話隻在心裏翻來滾去,半個字都不敢說出來。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家表哥,表情很是委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花姑懵懂地往前一步。「程公子,你要是不知道怎麽用,我可以教你。」


    程風揚一聽,幽怨的眼神一收,作出兇狠的樣子。這個傻姑半點眼色都沒有,明知他不願意抹,還故意提這茬。


    現在好了,借口全無不抹也得抹。可憐他豐神俊朗的臉,眼看著就要不見天日,再也沒法子吸引女子,再也不能享受來京時那種有姑娘為他癡狂的美妙。


    都怪這個傻姑!


    「就是話多。」他低斥著,瞪她一眼。


    花姑一臉茫然,「我好心幫公子,公子為何又生氣?」


    他不止生氣,而且都快被氣死了。這傻姑該傻的時候不傻,不該機靈的時候又偏抖機靈。要真是他的丫頭,他說不得少活好些年。


    一行人各自歸位,默默上路。


    官道並不算太平坦,馬車有些晃悠。算起來,這也是晏玉樓第一次出遠門。大啟幅員遼闊她一直未能親身體會,借由此次離京倒是可以好好領略一番。


    至於後麵跟著的人,她就當不存在。大路朝天各大走半邊,她不能攔別人的路,也無法限製別人的行動。


    采翠還在氣之前信國公對自家侯爺的隨意之語,「侯爺,信國公好生無理。明明比您官階高不了多少,你們在朝中也是平起平做,居然敢那麽輕慢於您,與您說話好似長者。」


    什麽乖不乖,這哪裏同僚之間能說的話。


    「隨他去,我們按原來的計劃行事。該走走該停停,不用理會他們。」


    「奴婢省得,就是看著礙眼。還有那程公子,一臉的風流相。什麽天氣還成天搖著扇子,看得就讓人不舒服,怎麽不讓他生一場風寒,看他還裝什麽風流才子倜儻書生。」


    晏玉樓靠在墊子上,這才多大會兒她就感覺不太舒服。


    「我讓你準備的那些陳皮果脯取出來一些。」


    他們的馬車雖然減震效果已是大啟最好的,但依然顛得人不舒服。行駛在宣京城中平坦路上並不顯,一出京便露出弊端。她不是會暈車的人,不過以防萬一做足準備。


    采翠聞言,忙取來備好的陳皮果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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