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展看起來很成功,就連旁邊第七國的人也都跑過來了。原本預計十天的成就展足足進行了一個月。


    至於我給的音樂大禮包,就是各種樂器的製作,還有一些我自己譜寫的交響樂曲譜。我可不敢拿貝多芬、莫紮特、李斯特等人的曲子的去交換,畢竟這是地球人類文明的共同財產,在宇宙中賣過一次可就不值錢了,再說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而且我還隱隱有一種感覺,我覺得某一天我教他們的記譜方法肯定會被揭穿,如果曲子還是別人的,那就實在是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總的來看,大家對歌曲可以記錄,可以不用別人一首一首的教這件事情最感興趣。但是要看懂歌詞就必須要學習,這是很多人都猶豫的地方。


    杜特她們三人在展覽的時候已經告訴過來參觀的人,展覽之後的一個月,他們會開辦一所學校,開始教大家文字,當然也教一些數學知識。當然來不來全憑自願,沒有去過黑暗世界的孩子要來學習必須要有家長的同意才行。


    這一個月他們要用來建造學校。學校就建造在地麵上,剛好從我儲藏室地道出來的地方。


    畢竟需要光線嘛,不能一開始就在黑湫湫的地方,搞得跟地下組織一樣。


    教室是由木板圍建而圓形區域,中間是個沙坑,四周均勻的分布著三圈環形的沙坑,依次增高有點像是設計者祖先們的階梯教室。


    另外就是地麵上還有幾間屋子,用來放食物,教具、工具等等。根據之前的調查,各種製造工具準備的最多,因為大家對於製造方麵還是有很大興趣。畢竟父傳子幾百年做同樣的事情還是很枯燥。


    到了約定的那日,我們四人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希望能夠給學生一個好印象。


    經曆了兩個沙漏焦急等待,結果一個人也沒有來,這讓桑切斯留下了眼淚,杜特和雅各心情也不好。之前明明很多人說好了要來的,包括杜特的哥哥蒙特、他的父親尼特、之前搶著認數字的多特、還有桑切斯的父親特雷恩,可是如今到了吃飯的時間一個人也沒有。


    之前他們做過最壞的打算了,可是現在這個情況還是讓他們不能接受,桑切斯哭了一陣決定迴去找她父親,杜特也是要迴去找他哥哥。


    這種素材我怎麽能夠放過呢,肯定要跟著杜特迴去看看的,隻是為了我的觀測任務。


    【當然了,我可不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像我這種高智商高文化水平的人,這種事情還不足以讓我覺得快樂。相反,我有些悲傷,我覺得我們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杜特氣唿唿的到了家裏,蒙特打扮的整整齊齊的,站在沙坑旁邊,表情陰鬱。尼特無精打采的躺在沙子裏。


    “蒙特,你不是說你要來學校學習的嗎?這是準備去哪兒?還有父親你不是也說要來的嗎?怎麽沒來?”杜特一點兒都不客氣。


    “杜特啊,你嚷嚷啥?頭骨都要給我震裂了。你母親是我不讓去的。奧布澤維,你也來了啊。”


    “為什麽啊?母親?”杜特的樣子也要哭了。


    “把位置讓給其他人啊,你們那地方那麽小。他嘛,你睡覺前教他幾個字就是了,就不要浪費位置給他了。”原來杜特的母親是這樣想的。


    “那哥哥呢?上個學又不是相親,要打扮這麽久嗎?怎麽還不出門?”


    “你哥哥就是去見他未來的老婆的,他未來老婆也來看了成就展了,不同意他上學,怕他突然被天降光芒給殺死,你哥哥要上學的事情就當他沒說過。我們家已經有你爸還有你學習就夠了,好歹留一個。”艾格莎女士轉過身,似乎不想接觸我的目光。


    “杜特,其實我很想來上課,你教大家的樣子一定很帥氣,有空的話我會來學校看你的。”感覺蒙特說話的語氣特別無奈。


    “那老爸你跟我去吧,其他人不學就算了,現在學校沒有人來。你要是不來我們可能就要鄰國當個異鄉人,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學習了。世界這麽大,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和我一樣想法的人!”


    杜特不是那種威脅的口氣,而是堅定自信的,表情真是好啊。


    “我先跟你到學校看看情況。怎麽可能沒有人來呢?”尼特一下就從沙坑裏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砂子,穿了衣服。


    迴到學校的時候,多特正在和雅各悄悄說著什麽,看見我們來了,多特便說道:“奧布澤維、杜特,我家裏人不準我來學習,我很想來,我能不能不到課堂上學習,平時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們討論,我自己學習呢?”


    “這樣也行嗎?這不就相當於是說謊嗎?”我內心一陣疑惑。要知道,戈瑪星人是不說謊的,再加上他們現在物質(至少是食物)還算充足,所以才造就了現在這種平均主義,如果有一個戈瑪星人破壞了這個原則,那社會的穩定結構肯定會被破壞的,社會結構改變的話,帶來的變化可能不止一點點,隨著而來的可能有饑荒、有流血、有死亡,這讓我有些害怕。


    “不行,你如果真的想要學習,可以等到你從黑暗世界迴來之後,到時候如果你自己可以做決定,那時候你再來,反正300個收獲季時間也不是很長。”杜特考慮了一下說道,“你還是個孩子,要聽從你父母的意見,而且如果偷偷學習,到時候萬一真的天降懲罰,誰又說得清楚呢?除了上一次成就展我們教大家的那一點皮毛,剩下的我們都隻會在學校教學,在校學生也不許在除開同學、老師以外的人麵前書寫、拚讀文字、朗讀書籍和書寫歌曲。”


    “可是杜特,你這樣有一個問題,我們之前在采冰隊留下的那些已經流傳開了。你想要阻止,那已經是不可能了。”雅各說道。


    “那個關係到他們的生死,如果沒有那些,我們死亡的人數很可能要超過110了,再說了我們探測確實需要,所謂的天降懲罰不知道哪天來臨,而他們是實實在在每天都會麵對危險,比起不知道哪天會來的危險和眼前的危險,我想還是眼前重要。”


    “這到也是。”在一旁的尼特說道,“現在隻有我一個學生,你們看怎麽辦?”


    “父親,今天你先迴家吧,等桑切斯來了我們幾個商量一下。”


    “可我現在算是學校的學生了吧?你們做什麽決定能不能和我一起商量呢?再說我也是你父親,說不定能給你一點意見呢?”


    “那好吧。奧布澤維,你也來吧。”杜特朝我招招手,“我估計桑切斯也快了。”


    沒多久,桑切斯也來了,孤身一人。


    “我父親不來了,他說從小到大什麽事情都是他教我,現在變成我教他,有點奇怪,要是奧布澤維是老師的話,他可以考慮。另外,他還說,他要先看著我的弟弟或者妹妹孵化出來了再來,還有一年時間。他說要在看到我和奧布澤維死之前找到寄托。真是的,還有我弟弟,我父親不同意,他說隻有我們能個證明天罰真正不存在了,他才會讓弟弟讀書寫字,另外他還說了一些胡話,反正現在是來不了,他在專心孵蛋呢!”


    “那到時候我也考慮考慮吧。”我隻能這樣說了,看來他們三人的計劃算是失敗了,我想要跑到第七國假裝能夠病愈的奇跡也得另想辦法了。


    “好,既然我們人到齊了,我把我的想法說一下。”杜特將棍子插進麵前的沙池裏,“原本我們是想著接著采冰成就展讓大家了解文字實用性,以及對於我們文化傳承的重要性,但是我們高估了大家的接受程度,我覺得現在我們辦學校還不夠成熟。”


    “如果都像是采冰區域那樣事關生死,推廣起來就容易的得多。畢竟這裏除了唱歌和收獲季的時候要用,其他時候也用不上。”雅各也說道。


    “你們倆的意思莫非是要迴到采冰區?”


    “不,我已經不打算去黑暗世界了,那裏已經有了土壤,種子已經開始發芽,已經不會被斬斷了,我相信它們肯定會得到很好的發展。”杜特望著天空,好像在思索著什麽。


    “那你打算怎麽辦?去其他國家展覽?那豈不是更加沒有基礎和把握?”雅各問道。


    “不,我現在想的不是這個問題。來看了展覽的人都是想要學習的,可是他們都害怕那所謂的懲罰,所以我要去消除這種恐懼,並不是告訴他們自願學習,有懲罰自己接受,我是要去找到懲罰的根源!如果真如我們想的那樣這個世界還有我們沒見過的人類,確實很可怕,我要找到他們!特雷恩說的對,隻有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才會有用!”


    “找到了你能怎麽辦?”


    “如果他們真的有鐵船,能夠降下光芒,那就說明他們很強大,那我們隻能向他們學習,如果不讓學習那就隻能躺平在泥潭裏了!如果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戈瑪星人,我們為什麽要恐懼呢?”


    “那不是還是要迴到黑暗世界嘛!難不成他們還在天火世界?”桑切斯說道。


    “天火世界”我第一次聽說。


    “哪裏來的天火世界?”雅各問道。


    “我臨時取的名字,就是光明世界的中心,我們歌裏不是唱了嘛,在我們光明世界的中心,燃燒著永不熄滅的天火。我們連走到影子杆的能力都沒有。”


    影子杆是他們確定時間的標誌,每個收獲季影子杆的位置正好會落在圍牆上,我知道。我原以為戈瑪星的軌道是橢圓的,因為索爾斯星光線的原因,在每個收獲季地標或者天空有什麽物體會將影子投影到圍牆上。


    但是在這麽多的收獲季裏,我從來沒有在天上發現什麽可以投下如此巨大影子的物體,至於地麵的物體就不好說了,我可能是人為拿著小木棍放在特定的地方,也有可能是以樹木為參照,也有可能是觀察一堆石頭的光線。我沒有將這個當做工作重點。


    “有了合適的裝備我們不就有能力了麽?材料我們可以試著尋找,銅不是也沒有,是從膽水裏出來的,說不定厚皮樹汁液晾幹了就能隔熱呢?地下沒準有什麽隔熱材料也不一定。”


    “杜特,你要是真的想找那些人,我勸你還是從黑暗世界開始比較好,”桑切斯說道,“冷一點可以加衣服,渴了可以將冰塊融化了就有水。天火區域太可怕了,你要從哪裏去找水呢?”


    “可是黑暗世界有可能一去就迴不來了!假設這就是光明世界,”杜特拿起了原本準備教小孩子們寫字的棍子在沙坑裏畫了個圓,“你們看,我先假設在這中心就是天火區域,這是我們的生活區,再往外是黑暗世界。我這樣假設是有道理的,每隔3000收獲季一次的“迴歸之旅”所有的人都能迴到自己的國家,這就是我畫這樣一個圓的原因。這個你們不反對吧?”


    這個星球上的12個國家,每個國家在上一個迴歸之旅的人迴來之後都會派出50名剛好50歲(他們的一歲就是一個收獲季)的青年出使別的國家的時候。這些人會按照固定的路線走完一圈的國家迴到自己的國家。這就是他們的迴歸之旅。


    “嗯,不反對,我反而覺得有道理。”雅各說道。


    杜特在這個圓的外圍又畫了一個同心圓。


    我能感覺到我的心髒在狂跳,我的喉嚨在發癢。


    【戈瑪星是個球!戈瑪星是個球!大多數的星體都是球形!】


    但是我不能說這圖有什麽問題。


    桑切斯、雅各還有尼特都盯著沙子上的圖形,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光明世界也就是桑切斯說的天火在我們已知的迴歸之旅的中間,也就是這個區域。至於黑暗世界有多大,我可不知道,如果它無限大,不論我們怎麽走,我們都迴不來了,這樣的話就算我們找到降下天罰的人也沒有意義。”


    “按照這樣的話,確實要穿過天火中心,水是一個大問題,杜特,我們現在還沒有辦法辦到。不過你堅持要去找那些人的話,我就不和你同行了,我來尋找儲存水的辦法,我來尋找那些隔熱材料。”雅各說道。


    “那有想學習的人怎麽辦呢?”


    “桑切斯,這個就交給你了,現在暫時隻有我爸尼特一個學生,你也可以幫我一起尋找隔熱材料。”


    “奧布澤維,你是要跟著杜特還是要迴你的國家去?”桑切斯看向我。


    我肯定是要跟著杜特了,哪怕是他去天火世界,我也會跟著的。之前不應該撒謊的。


    “杜特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而且我覺得我最近好像好些了,反正你們找材料我還有時間休息。”


    “可是你的身體……”


    “真的,不信你來看看我的眼睛,以前我有時候都看不見,靠著聽聲音辨別方位,現在眼睛清亮多了。”我走到了桑切斯邊上。


    “你先把眼睛閉上。”


    “好。”


    我閉上眼睛,各種感官更敏銳了,我覺得執行個體的心髒跳動速度已經超過了平常速度的50%,這不正常。


    桑切斯用雙手輕輕的掰開我的眼皮,碧綠色的大眼睛映入我的眼簾。


    “嗯……,嗯,讓我再看看這隻……”


    【希利爾花的香味鑽進了我的鼻孔,直擊中心體的感覺中樞,讓我有些暈頭轉向,這不正常。】


    【我可能對希利爾花粉過敏了!】


    “杜特、雅各,還有尼特,奧布澤維的眼睛看起來真的是好多了。教大家這個事情讓我考慮一晚上好嗎?杜特,你要去天火世界的事情也請考慮一下。”桑切斯雖然是對著大家說話,但是她依久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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