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很快就到達村子裏,一進村子就發現,村頭的李玉柱一家六口人都圍在雞圈旁邊。


    李玉柱麵紅耳赤嘴裏嚷嚷著髒話:哪個殺千刀的幹的好事,搞死了我的雞啊,大的小的給我整死絕了。


    看著圈中央那一隻托兒的母雞和小雞仔,李玉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王子恆住在隔壁村,倒是更清楚那位石大爺的屋子在哪裏。


    於是給李弗指引著方向,李弗看了一眼雞圈情況,也不做停留,領著三人朝著王子恆所指方向離去。


    途中又路過張寶山家門口,相比之下,張寶山家裏損失就大多了,牛舍裏大小幾頭水牛無一幸免,也是一家老小在牛舍旁邊哭天喊地,指爹罵娘的。


    一路走過去,村子裏好幾戶人家的家禽都遭了殃。


    洛欣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望向小胖和王子恆,隻見二人也是神情緊繃,胖子是藏不住秘密的人,有事的時候都在臉上擺著。


    再看王子恆,隻見他眉頭緊蹙,猜想他應該是在琢磨著迴家怎麽給大壯叔交代吧。


    洛欣於是安慰道:別想那麽多,不僅你們家水牛丟了,你看沿途好幾戶人的家禽都遭了殃,如實給王叔講,我想他也不會過於責備你。


    王子恆嗯了一聲,心想也隻能如此了。


    四人還沒走到石大爺屋子,就聽到滔天的哭喊聲,我的兒啊,我的孩子啊,你們這是怎麽了,老天爺,這可讓我老婆子怎麽活啊,啊~啊...


    李弗叫住身邊匆忙的村民打探道,敢問前邊發生了何事?


    那人迴答道,哎喲死人啦,石家真是不知做了什麽孽,兒女都死了,都躺在那裏呢,說罷用手指了指哭聲來源那個方向。


    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在場圍觀的人心情也很低落,李弗四人心頭也有些不忍和同情。


    洛欣不知道石大爺叫什麽名字,而且村子裏的大多數的長輩們,洛欣也都是不知道名字的。


    一來是村子裏大多數時候都以外號或排行來稱唿別人,比如李二狗或者李老二等等。


    二來是畢竟是小孩子,跟村裏長輩們尤其是老一輩的長者們有打交道的時候少之又少,不知道對方名稱再正常不過了。


    雖然不知道石大爺的名字,他的一對兒女洛欣卻是認識的。


    石大嬸夫婦中年得一雙兒女,老大名為石昌升,女兒名為石嬌,兄妹兩人比洛欣大不了幾歲。


    小時候還經常追著他們屁股後邊做遊戲呢。


    石大爺一家人日子雖清苦,但兒女雙全也算是幸福知足。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到了十多歲,有一次上山砍柴卻不慎從樹上摔下去了,好像是摔倒了腦袋,被人發現的晚,雖後來找到樸南子醫治,可也隻能撿迴來一條命。


    也不知道摔壞了哪裏,從那開始石大爺變得半身不遂臥床不起,本來是家裏的頂梁柱,一下子變成了家裏人的負擔,石大爺終究還是臥床三年後撒手人寰。


    石大嬸左手抱著石昌升,右手抱著石嬌,已經哭成了淚人。


    聞聲而來的鄉親們越來越多了起來,三五成團的嘀咕議論著。


    有真心同情這一家子的。


    也有幸災樂禍的。


    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李弗對於石昌升一家子的過往當然是不了解的,此情此景,洛欣也看不出李弗的心思在想著些什麽。


    王子恆感歎道,真的是麻繩總挑細處斷,屋漏偏逢連夜雨啊,這一家子,怎麽就成這樣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確實是夠可憐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李二狗也不禁感歎道。


    李弗剛想示意三人湊近一些查看,就聽得後邊有人嚷嚷著,來了,來了,學堂的樸先生請來了,快讓開。


    隻見樸南子提著一個木質箱子跟著村民疾馳而來。


    到石大嬸跟前一看,樸南子就皺起了眉頭。


    洛欣見先生到來,便靠近過去打招唿,樸南子轉頭看了一眼洛欣,對他點了下頭就迴過身去了。


    匆忙之間並未注意到洛欣手中握著的冰棱並蒂蓮的蓮蓬。


    樸南子視線掃視一圈,並未發現有其他異常,隻是石昌升死狀淒慘,隻剩下一張皮包骨了。


    旁邊的石嬌情況要好一些,但身形也消瘦了一圈,就像是血肉被從身體裏邊抽走了一層,兩人脖子上都有兩個筷子粗細的洞口。


    洛欣發現兩人的傷口,王子恆家水牛的傷口很像,再聯想到這一路經過村民們家禽的死狀,不禁有了一個猜測,洛欣以為造成這一係列事件的罪魁禍首,應當是同一個東西幹的。


    於是洛欣試著提醒樸南子道,先生,先前我們在山上放牛,王子恆家的水牛丟了,我們去找鎮上的算命先生一起去......


    洛欣把大概經過簡述了一遍而後說道,我發現水牛以及家禽的傷口,跟昌升哥嬌嬌姐的傷口很像。


    聽到這裏,樸南子緊蹙的雙眉舒展了些,開口道,原來如此,情況老夫已明了。


    樸南子吩咐道,去召集村裏的所有人來此集合,家禽牲畜不必在意,它們已經沒有危險了。


    另外發動所有人去尋找石金貴家族的旁係血親,找到人後到此集合,速度要快。


    石金貴自然指的是水潭上墳墓裏埋的那位,洛欣口中的石大爺。


    樸南子的號召力不可謂不強,話音一落那些圍觀的人就都分散著行動起來了。


    瞧見先生這麽快就做出安排,洛欣料想先生應該已經清楚是什麽情況了,而且應該已有對應之策了吧,想到這裏,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樸南子雙指搭在石昌升手腕內側邊緣處查看一番,確信石昌升已經氣絕身亡,然後檢查石嬌,女娃子倒是還有一息尚存,隻是脈搏相當微弱。


    樸南子取出銀針,在石嬌身上各穴位施針的同時,也對應給傷口敷上現場調製的黑色藥膏。


    藥膏一接觸石嬌脖子的傷口,就發出一陣灼燒的聲音,冒出一縷縷青煙。


    也許是藥膏效果來的太過猛烈,又或許是樸南子施針有了效果,石嬌的手指微微動彈了下。


    王子恆看到石嬌的手指在動,便激動的喊了出來,石嬌姐還沒死,剛剛她手指動彈了一下。


    其實洛欣也看到了,估計在場的人也就石大嬸和那個木魚腦袋的胖子沒注意到了吧。


    石大嬸聽聞女兒還有動彈,萎靡不振的她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用手撫摸著石嬌的頭發,嘴裏念叨著我女兒沒死,我女兒還沒死。


    於是對著樸南子,用極盡懇求的聲音顫抖著說道,求先生無論如何救救我的嬌嬌,我沒了相公,沒了兒子,女兒如果也沒了,叫我老婆子可怎麽活啊。


    說罷又是一陣淒涼的嘶吼哭聲。


    樸南子趕忙安慰道,別擔心,石嬌還有的救,在下定當盡力而為。


    李弗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言,也沒有任何動作。


    人群都行動開去了,樸南子這才發現李弗也在此,於是拱手招唿道,原來先生也在此,在下樸南子,失禮了。


    見樸南子這麽客氣,李弗也拱手迴禮道,先生與我也是第二次相逢,在下李弗,樸先生有禮了。


    既然先生在此,想必定能掌控全局化險為夷,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告辭,李先生慢走,樸南子迴禮道。


    李弗走後,場間就剩下石大嬸跟躺著的兒女,樸南子李二狗王子恆幾人了,樸南子這才注意到洛欣手中的冰棱並蒂蓮。


    於是開口問道,冰棱並蒂蓮?小子你哪裏搞到的?


    洛欣這才把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那位李先生講這冰棱並蒂蓮對我有大益處,先生你看,這玩意如何用呢?敘述完經過,洛欣接著問道。


    樸南子若有所思道,此李先生甚是有趣。


    李弗用這種方式在表達著自己並無惡意,樸南子何其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其中原委。


    讓洛欣取來冰棱並蒂蓮,一是可解屍魁之毒,二是可幫助洛欣舒經活絡理氣培精。


    但是這兩件事情,李弗都不能越俎代庖,隻能巧借樸南子之手。


    看來,洛欣這小子的身體狀況,那位李先生應該是已然了解,而且比我了解的還要清楚無疑了。


    畢竟我現在廢人一個,沒法動用靈力探查洛欣身體狀況,想到此,樸南子思緒萬千也不知飛了多遠。


    轉眼一刻鍾過去,石大嬸已經欲哭無淚,聲音沙啞了,依舊抱著一雙兒女。


    樸南子褪去石嬌身上的銀針,把洛欣招唿到跟前道,小子,並蒂蓮交給我,去把杵臼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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