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木紫籮與景芯被景澈送上了去無心殿的馬車,秘密出城。


    馬車內的木紫籮卻並沒有要離開東夙的興奮,起因是因為景澈沒有與他們一同離開,而是還有其他事要做。


    那日景澈祭出藍虹劍,那般強大,雖然讓她放心不少,隻是還是會擔憂。


    說起藍虹劍之事,一直未尋到時機問景澈到底怎麽迴事。


    算了,等現在之事塵埃落定,她再問也未可。


    木紫籮隨暗傀前去無心殿的途中,景澈便被墨帝秘密宣進了宮中。


    景澈隻身一人赴旨,還是自己搖著輪椅去。


    當景澈去到之時,墨帝正埋首在一堆奏折後麵,奮筆疾書。


    景澈也不急,墨帝也似乎想要晾著景澈,但是殿內的氣氛卻異常沉悶,像是一觸即發的火點。


    良久,墨帝才從奏折裏抬起頭,看著靜坐在前的景澈,勾唇一笑。


    倒是耐得住氣,靖安王府的人,都挺能忍。


    景澈的淡然,在墨帝眼裏,根本就是一種漠然的注視,是一種壓迫,是在提醒他,他這個帝王,東夙的每一任帝王,都是他景家讓出來的皇位。


    一想到這些,墨帝就變得陰鬱。


    任由墨帝打量自己,景澈始終淡漠,就連手指頭都不曾動過一下,一身白衣,寬大的衣擺蓋住了他的腿。


    “景澈,你知道叫你來,是為了什麽事嗎?”墨帝先行開口。


    “臣不知。”


    墨帝差點被氣吐血,你會不知道?景澈分明就知道自己叫他來所為何事,還在這裏裝瘋賣傻。


    “你既不知,那我便問你,可是知道木紫籮的真實身份?”


    “知道。”


    景澈的迴答,讓墨帝明顯的一愣,沒想到景澈迴答的這般幹脆,甚至沒有絲毫的遲疑。


    景澈抬眼淡淡的看向墨帝,“陛下不就是想知道景澈是不是知道木紫籮的靈族聖女身份嗎?不就是想知道景澈既然知道,為何不告訴陛下嗎?可是我就是知道,這又如何?”


    這下墨帝是真的要被氣吐血了。這還是那個淡然對人對事的景澈嗎?如此這般咄咄逼人莫不是被什麽東西附身?


    不能怪墨帝如此想,實在是景澈不隻淡然冷漠,更是說話不多?


    墨帝唿了口氣,舒心不少,又說到:“你是什麽時候知道她的身份,亦或是你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卻還是請旨娶她?”


    景澈笑了,笑的讓墨帝有些難看。


    “陛下這是在逼問景澈嗎?如此,那便好好說道說道。我早已看穿木紫籮的身份,更是在請旨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這又如何,我還是想娶她。”


    墨帝從書案走出來,腳步深厚,顯然被氣到了。


    “你明知道她是靈族聖女,為何還要娶她,你這是在自尋死路,說出你的目的。”如果景澈敢說已經與靈族合作,他一定斬殺了他。


    “陛下以為景澈有何目的?”景澈勾唇冷笑,反問道。


    今日的景澈,與之前墨帝簡單的景澈明顯不同了,就連那淡然的氣息,都像是一股王者之氣,“難不成你的目的是想要與靈族合作?你的野心是想要整個東夙?對嗎?”


    景澈忽的暗暗笑了起來,在這安靜的大殿顯得很是突兀,也讓墨帝害怕的後退了兩步。


    更讓墨帝吃驚的是,景澈居然緩緩的站了起來。


    “你,你的腿沒事?這不可能。”墨帝吃驚的看著景澈站起來的挺拔身材,不敢相信。


    “托陛下洪福,臣的雙腿已經可以站起來了。”景澈站起來走動兩步。“今日之所以過來,是想跟陛下說兩件事,第一,我沒有與靈族合作,第二,即便木紫蘿是靈族聖女,我也是要娶的。”


    墨帝怒不可竭,“放肆,景澈,你怎麽說話的,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如果你還想繼續當你的靖安王,就老實一點。”


    如今靖安王府完全就是一個空殼子,沒有了兵符,沒有了支持者,景澈還以為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嗎?別說木紫蘿是靈族聖女,哪怕不是,隻要他一聲令下,讓他不娶他就不能娶。


    “你是不是以為沒有了兵符,我就沒有可以跟你叫板的資本?你應該也知道了,辰王之所以會下台,是我做的手腳,你安排在靖安王府的探子,我不是不知道,隻是還不屑動他們。”景澈漠視洛擎天。


    “是又如何,難道我不應該派人監視靖安王府嗎?朕是皇帝,監視臣子,有錯嗎?”墨帝心虛,卻有牽強的說到。


    靖安王府這個地方,哪怕他投入再多的兵力,也是應該的。


    景澈冷笑一聲,忽的抬眼看向墨帝,墨帝被他冷眼以對,心生膽寒,景澈眼中的氣魄,確實可怕。


    “你監視可以,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害了我父王。”景澈眼中迸射出仇恨。


    他在賭,堵他父王失蹤之事與墨帝逃脫不了幹係。


    果然,在景澈說出這件事之後,墨帝眼中一掃而過的驚慌還有心虛一點不落的入了景澈的眼中,景澈知道他賭對了。


    “你胡說什麽?你父王是為了替你尋找靈藥才失蹤,與我何幹?”墨帝心虛的辯解。


    當皇帝當到他這份上,也夠憋屈了。


    景澈盯著墨帝,朝前進了兩步,“八歲那年,我與母妃失蹤之前,你派在靖安王府的探子便把打聽到的事告訴你,隨後你查探得知我母妃的真實身份。你知道後,怕父王會聯合北冥對付你,所以你提早去信北冥皇北冥珙,與他聯合,讓他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我與母妃。我與母妃在北冥的消息,是你透露給父王,好讓他去北冥救我們,我說的可對。”


    雖是猜測,可是景澈沒有八成的把握,今日也不會進宮攤牌,對,他就是要把墨帝他做的事情敞開了說,讓他不得不承認。


    墨帝在景澈每說一件事,墨帝的心就一沉。


    他沒想到,自己做的那般隱秘,景澈居然也能查到。


    不錯,北冥珙的人之所以能從東夙帶走景澈與靖安王妃北冥芸,確實是他摻了一腳,就是為了讓景澈死在北冥珙手上,借刀殺人,讓北冥替他解決掉靖安王府的人。


    奈何北冥珙居然不知道因為什麽,沒有殺了景澈,反而將他放逐到冰封之地,不過沒有關係,反正景澈一個隻有八歲的孩子,是活不了了。


    得知此事後,他暗中讓靈昇知道了這件事,景昇果然不顧一切前往北冥準備搭救自己的妻子與兒子。


    他又與北冥珙密謀,北冥珙得到想要他要的東西,而他想要景昇的性命。


    隻是他們都沒想到景昇那般運氣,躲過了一次次的暗殺,最後還找到了垂死的景澈,並活著迴到了東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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