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桑和斯洛興致勃勃地討論了一會兒改造匕首的事,她對武器利刃什麽的了解的不多,有些想法雖然好,卻不適合真正的實行起來,慕桑頗有些喪氣。好在斯洛是個中高手,見她頹了頭,便難得好耐性的給她提了些專業意見,比如用什麽樣的材質做手套好,去掉手柄後的刀刃的背刃再磨得鋒利一些……


    慕桑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有些太專業的字眼她沒聽懂,隻覺得越聽腦子越亂了,便索性把改造匕首的事全權交給了斯洛,自己隻把設計手套樣式的事攬了下來。


    斯洛有些無語的撫了撫眉毛,“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盡給我找麻煩。”


    慕桑嘿嘿一笑,有意捧高他,“我知道這件事有些麻煩,本來是要專門找人做的,可我又不知道哪裏有這樣專職的人。何況我想你這個暗殺界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就在眼前了,我又何必舍近求遠?”


    這話聽得舒坦。斯洛咧了咧嘴,覺得她說話從來沒有這麽中聽過。


    兩個人就這樣說定了,慕桑也就沒有再堅持要在今天學習暗殺技巧,匆匆迴房畫手套樣式的草圖去了。


    斯洛關上門就在門後站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想了想,便迴房換了身衣服,出門找蘇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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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文正在桑遠的房間裏給他做檢查,就聽見了有人敲門。


    “進來。”桑遠將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了綁在他手腕上的醫療器械。


    蘇文心細如發,知道是他不想被人看到這樣虛弱的樣子,表麵上雖然沒有說什麽。轉身卻將桌麵上的儀器還有幾個小藥瓶收進了箱子裏。


    斯洛在門口猶豫了下,才小心翼翼地旋開門探進大半個身子看房間裏的情況,他怕因為他的冒昧,打擾了桑二叔的治療。


    桑遠看到他卻很高興,十分熱情的招唿他進來坐坐,又說道:“你昨天下午怎麽不在?陸斯接了桑桑迴來了,花丫頭也見過她了。你還沒有見過她吧?不知道她起來了沒有。昨晚有沒有休息好。會不會認床。”


    他現在倒是三句不離桑桑。


    斯洛心裏有些尷尬,卻沒敢告訴他自己昨天下午哪裏都沒去,也已經見過辛慕桑了。甚至想要捉弄她卻反被她威脅了一番,還被她拿走了一把上好的匕首。


    因此他隻好含糊地應了一聲。


    好在桑遠正在興頭上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又轉頭對蘇文道:“你等下下樓的時候去幫我看下桑桑吧!問問她住的習不習慣,房間裏還缺什麽。缺了的東西及時給她添上。哦,再去廚房讓韓姨給她下一碗長壽麵。臥兩個雞蛋,還有,湯底要清淡一些,多加幾片青菜。桑桑過去就喜歡偏好清淡的口味……”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油鹽醬醋的事情,聽得斯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要不是見過桑二叔在閻殿裏雷厲風行的運籌帷幄的鐵血形象。還真的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家長裏短的男人差一點就當上了閻殿裏的閻王。


    差一點,不是因為他沒有能力。而是因為他的身體情況太糟糕。閻殿的事物太多,桑老爺子自然不希望這些瑣事拖累了他獨子的身體,因此獨自扛了這麽多年,扛不動了才想著把閻殿的重任交到慕桑手裏。


    唉……桑二叔的身體……斯洛想到這裏就有些難過,桑二叔正值壯年,怎麽好好的突然就病倒了?還病的這麽嚴重?讓蘇文明令禁止了他的行動,甚至連下床都不許他下?


    斯洛不禁將目光投下了蘇文。


    蘇文原本聽桑遠說話的時候,嘴角還掛著溫柔的笑,可後來卻漸漸皺起了眉頭,十分困惑的樣子。她心裏有些疑問,可看桑遠說的那麽開心,有些不忍心打斷他,便將那問題藏在了心裏。


    桑遠說完了一段話,見兩個小輩都沒有接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婆媽了,頗有些不好意思,遂低咳了一聲,問斯洛來這裏是要做什麽事。


    斯洛這才想起自己是為了辛慕桑的事來找蘇文的,可當著桑二叔的麵他卻不好開口,總不能告訴他:他寶貝的外甥女有些不太正常吧?


    “沒什麽事。我就是想來看看您怎麽樣了,好些了沒有。”


    斯洛嘿嘿笑著,背在身後的手卻在桑遠看不見的地方對蘇文輕輕揮了揮。


    蘇文也不知道是看見還是沒看見,居然沉了臉開始趕客。


    “桑二叔的身體比過去好多了,不過還需要靜養,你沒什麽事的話還是少過來妨礙他。”


    “我……”斯洛有些急眼,“怎麽能說我是來妨礙桑二叔的?我真是關心他才來的,我……”


    斯洛最吃不消她這一副以桑遠為尊的樣子,雖說桑二叔的身體不好,可她也沒有必要這樣小心翼翼的啊,好像別人說什麽做什麽都會妨礙到桑二叔的恢複損害了桑二叔的健康似的。


    “好了好了。”桑遠見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急忙出聲當和事佬,“我的身體沒有那麽差,小文你不要這麽緊張,斯洛來了,我這裏還熱鬧些,否則我簡直要悶死了。”


    蘇文是個醫生,本來也是看淡了生死,可聽他嘴裏說出死這個字,她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一貫溫柔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強硬,“說什麽死不死的,好不吉利。斯洛來了,你就高興,每天對著我,你就悶得慌了?”


    她本來是關心他的身體,卻又不自覺地流露出了自己的委屈。


    桑遠知道她的心意,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無意傷害了這個一心對他好的女孩,心裏便有些過意不去,同斯洛談笑的心思也就淡了。


    他正了正神色,歎了口氣,對斯洛擺擺手道:“唉。我突然覺得有些累了,你先迴去吧。改天再來看我,對了,帶桑桑一起來吧!誒,不好,還是不要帶她來了,否則她看到我這副樣子。心裏還不知道怎麽擔心呢!你要是見到她。聽她問起我,你隻說我一切都好,讓她不要太擔心啊!”


    他又交待了這許多。


    斯洛強忍著才沒伸手去撫眉毛。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太多了,總覺得桑二爺對辛慕桑也太上心了一些。


    他隻好一個勁的點頭答應了,又起身向桑遠告別,走之前有意無意地看了蘇文一眼。


    蘇文卻對他視而不見。等他出去了好一會兒,才慢騰騰地走到床邊將桑遠手臂上的儀器拆了下來。又輕聲叮囑了幾句,這才施施然地提了醫藥箱走了出去。


    斯洛就在樓梯那裏等她,見她這麽久才出來,很有些怨言。


    “怎麽這麽久?難道你沒有看見我剛剛對你打的暗號嗎?”


    他指的是剛剛背在身後的那一揮手。


    蘇文的卻是眼神冷漠的掃了他一眼。然後伸手將肩上滑落的醫藥箱的帶子往上提了提,一副“有話快說,說完我還要趕路”的樣子。


    斯洛有些頭疼。他也不知怎麽就得罪了她,讓她一見到他就擺出這一副臭臉來。搞得他們兩個人明明是同級。他在她麵前卻好像矮了一頭似的。


    “咳。”他清了清喉嚨,一麵在心裏組織台詞一麵下意識的伸手撫了撫自己的眉毛。


    “你到底想說什麽?”蘇文皺了皺眉,神情是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斯洛便咬牙道:“其實,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一種人的體質,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就是受了傷,她還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他到底沒有把慕桑的名字說出來,畢竟這件事情透著古怪,萬一蘇文在別人麵前提起了,那麽慕桑在別人眼裏豈不變得像怪物似的?


    蘇文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似的,卻還是認真迴答道:“天生就不怕痛的人,我還沒有見過,不過有的人吃了藥,就會麻痹了神經,也就感覺不到疼痛了。我聽說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一個人受過很大的打擊,心裏有很大的創傷,以至於身體上的疼痛被心理忽視了。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一種情況?”


    斯洛也很驚訝,這還是蘇文第一次這麽正經的和他說這麽多話。當然,更讓她驚訝的,還是她話的內容。


    吃了藥或者是受了極大的打擊麽?


    斯洛撫著眉毛暗暗分析,辛慕桑早上那麽有精神地和他談論了半天匕首的事,哪裏像是吃了藥的樣子?那難道是後者?她心裏有了什麽不能釋懷的傷痛?


    斯洛覺得這不是能一時間就下結論的事,暗暗決心以後多留心一些,看看慕桑的情況再做決定。


    “喂!你怎麽不說話?”蘇文見他沒有迴答,心裏便有些不滿,難得她被他的話勾起了一絲興趣,他卻不僅沒有迴答他,還當著她的麵走神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哦,沒什麽。”斯洛笑了笑,心裏卻比問她之前要輕鬆的多了。


    “謝謝你啊!”他禮貌的同她道謝,想了想又客氣道:“聽說你的晴嵐閣還在整修中,不知道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要不要我讓堂裏的人去給你打個下手,搬搬磚什麽的?”


    霧隱堂裏的人都是擅於暗殺的好手,平時要是接一趟生意,可是能賺好幾十萬美金的酬勞,斯洛說讓他們幫忙搬磚當然隻是為了活躍氣氛的笑談。


    卻沒想到他客氣,蘇文卻半點不領情,甚至還冷著臉道:“不用了,你們堂裏的人粗手粗腳的,萬一碰壞我那裏的儀器,我還要再花時間去買新的迴來。”


    言下之意,卻是嫌棄霧隱堂。


    斯洛有些氣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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